《禁忌诱捕》荀故

28、风景

　　印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愧是我澶哥，还挺心有灵犀。”
　　-嗯
　　耳根飘红，他还是把这个字给发出去了。
　　-好好睡觉，天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舔着唇瓣，回复。
　　-这叫乱七八糟的？
　　犹如一个杠精，仿佛一定要得到该有的反馈，或者……必须要撩到该撩到的人。
　　-睡觉，晚安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温和中带点近乎冷酷的意味，看不出屏幕那头人的情绪。
　　印栖笑意满满，发了句语音：“好，澶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晚安。”
　　那头，舒澶点开语音，听着小栖略带点调皮的声音，眼睛弯了弯把手机放在一边。
　　他望着天花板，小声呢喃了一句：“晚安。”

　　在西安的这几天，三人一起走了很多地方，看了不少风景。
　　哪怕这些风景，他们曾经都在视频上，或者实地走过，可到底他们没一起看过。
　　本以为能25号再离开，可老林手上的工作出了点问题，必须立刻离开。
　　大许在外头待的时间挺久，也得回公司坐镇，三人在西安分道扬镳。
　　而常年和分离陪伴的印栖，早已习惯随时到来的分离，短暂的相聚是为了日后更长久的重逢。
　　印栖在高铁站，目送老林和大许离开，眉眼平和温柔。

　　从高铁站离开后，他先给洪长风打了个电话。
　　“印哥，怎么了？有什么事直接说。”
　　洪长风刚处理完拍摄出来素材的后期，随手接了个电话，才发现电话那头是印哥。
　　自打他进公司摄影部，印哥就挺照顾他，也带他出去拍摄过几次。
　　不得不说，印哥的技术不是一般的强，能被那么多人认可和喜欢，总归是有两把刷子的。
　　有挺久没见印哥，说实话还挺想念。
　　“把你要拍摄的素材具体地址发给我，我这些天没事，刚好溜溜风景，顺便就给你拍了。”
　　印栖记得长风那个客户要的素材就是在西藏，澶哥也在西藏。
　　即便他见不到澶哥，能和澶哥看同样的天空，于他而言也是快乐的。
　　他也想给澶哥一个惊喜。

　　“好，我马上发给你，谢了印哥，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这单子是你拍的，钱也该是你的。就是那客户，是真的赚大发了。”
　　洪长风嘿嘿一笑，去翻签订出来的文件，里面有具体的地址。
　　他拍摄素材的单子才值多少钱，印哥拍摄的素材比他的价格至少翻几倍，当时他确实没空就应了印哥的话，现在想想这客户是赚大发了。
　　“没事，只要在期限内，公司里的摄影师，谁拍摄都是一样的，也谈不上赚什么。”
　　印栖失笑，知道长风的意思，但有些事儿不能这么算。
　　洪长风笑：“我知道，就是太不好意思了。要是当时这单子印哥你接，这价格怎么着也能翻三倍以上啊。”
　　“没事，不重要，你把地址发给我，然后告诉我客户的要求，以及客户的联系方式，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负责和客户沟通。”
　　摄影师和客户沟通，是为了更好的满足客户的需求，也同样是为了摄影部的风评。
　　每去一个地方也不容易，等拍摄完回去了客户再不满意，一来一回更麻烦。
　　“行，我知道了，马上发给你，包括合同的电子版文件，客户的要求也都在上面。”

　　很快，文件和地址都发了过来。
　　印栖看了一眼，就大致知道是什么地方，西藏本就占地面积很广，很多小地方得放大了才能看到。
　　给的这个地址不是列车能直达的，必须先抵达拉萨，然后再坐大巴转，或者是坐其他的交通工具，比如租车打车之类的。
　　在那边，最方便的还是租车更好。
　　确定了目的地，还是得先到拉萨。
　　他打开微信，订了一张从西安到拉萨的软卧车票。
　　这也是始发站上海，终点站拉萨的一趟列车。
　　只不过这次是高铁，而不是火车。
　　从西安走的话，途径六座城市就能抵达拉萨。
　　听说，可以看到很美的风景。

　　又在西安待了几天，直到27号，印栖才坐上了前往拉萨的列车。
　　在此之前，他每天都和澶哥打电话、视频，可能挖墓工作已经启动，澶哥相对也更忙碌一点。
　　电话基本上每天就打几分钟，比起原先的拘谨，经过这些天的电话聊天，彼此的心更贴近了些。
　　成长的代价，就是会更多的为对方考虑，多聊几分钟都生怕打扰对方的工作。

　　躺在软卧上，印栖打了个哈欠。
　　这些年常年在外，西藏他也是去过的，高反基本上没有。
　　可能刚到地方是需要吸氧，但适应了以后，就不会过于难受。
　　海拔高的地方，他去过的太多，早就已经习惯。
　　一觉睡醒都下午五点了，点了个晚餐，他看着窗外的暴雨，又想起了在火车上的时候。
　　他真的没想到就是出去拍个素材，刚好撞上了澶哥，给了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没人给他发消息。
　　他也发现了这几天澶哥特别忙碌，都是工作狂的人他很能理解工作的时候，澶哥完全不看手机。
　　何况，澶哥的工作，是个精细活。

　　对面和上铺都躺着人，他上车的时候就上铺有人，睡醒对面和对面上铺都住满了。
　　坐起身，印栖揉了揉微疼的左臂，这些天黎爷爷开的中药已经用完了。
　　时间不长不短，但效果出乎意料的不错，后来黎爷爷还给他发了消息，如果左臂频繁疼痛，就可以把三天一次往前拉回一天一次。
　　他后来确实一天一次的情况比较多，这些天缓解了不少。
　　就是出门在外的也不方便，想着等事情处理完，再考虑按照这个中药方子去抓。
　　住在他上铺的是个年轻女孩，似乎是去西藏旅游的，看着行李箱并不像是一个人出行。
　　对面的两个是一女一男，是情侣的样子。
　　虽然各睡各的，但能看出来两人的衣服是情侣款。
　　出去在走廊吃了晚餐，他没着急回去，就握着手机坐在门口欣赏窗外的风景。
　　和火车上不同的风景，却是同样的目的地，下一站是兰州站。

　　自从接近六点时，走廊上的人都开始多了起来，行色匆匆。
　　有些人是提着行李快到站要下车，更多的是为了透口气儿，看一看窗外的风景和人。
　　对门开了，住他对面的小情侣手牵着手走出来，看到他时女孩子礼貌地问了一句。
　　“您是住在我们对面的小哥哥吧？”
　　他们上车的时候，印栖还在睡，可能是睡的时候看到过才知道。
　　印栖笑道：“是。”
　　“你吃过了吗？”
　　女孩又问，“没吃过的话，我们去点餐也给你带一份？”
　　车厢走廊尽头似乎可以直接购买餐食，或者是联系乘务员。
　　“不用了，我吃过了，谢谢。”
　　印栖站起身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女孩似乎是个自来熟，看了一眼男友，笑道：“那我们先去叫餐了。”
　　印栖点头：“去吧。”
　　看着两人手牵着手离开，他恍然看到了很多年前的他和澶哥。
　　他们都不是畏惧世俗的人，加上关系一直极好，在外头一直都是手牵着手。
　　异样的眼光总是会落在他和澶哥的身上，他们全然不顾。
　　那时候感情过于纯粹，认定了是谁就是谁，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儿。
　　现在想想，依旧怀念却也无悔。
　　他对澶哥的念念不忘，爱占大部分原因，可行为偏向性才是让他爱意蔓延至今的结果。
　　坚定被选择的感觉，他始终忘不掉。

　　“前方即将到站兰州站，到兰州站下车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
　　列车广播声响起，印栖恍然发现，好像这几年他一直都在旅途上，所见过的人事都是过往的风景。
　　同样类似的广播，他已经听过无数次，唯一不同的是目的地。
　　甚至于很多列车，他也坐过无数次，每次下车的站是不同的。
　　当坐上相同的列车时，看到的是不同的季节和人，风景除了四季天气的变化，几乎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同的列车，各有特色和韵味，有些时候他还住过同一个卧铺，见过同样的乘务员。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慨，好像他一直在忙碌，却又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
　　风景是风景，他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可能，澶哥就是那个能让他安定下来的人，跑的太远看过的风景太多，他已经有些倦了。
　　所以在看到澶哥的时候，他想重新安定下来，寻求一个可以久居停留的港湾。

　　女孩和她男友，等到兰州站停车后再度发车才回来。
　　两人都没着急进去，女孩坐在他对面的折叠座椅上，男孩站在她的身后，手亲昵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也是来旅游的吗？小哥哥？”
　　近距离地观察，印栖才看出来女孩脸色苍白，唇瓣上的红色是涂了口红凸显的气色。
　　他见过太多的人和事，心下骤然一抽，抿紧了唇瓣，从喉咙溢出一个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