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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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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栖嗓音沙哑,抬手环住舒澶的后背,头顶刻意将舒澶的下颌给顶起,唇瓣去触碰他的喉结。
他太清楚,最能戳中澶哥的是哪里。
这并非是诱惑,而是他偏执地想要在分离前看澶哥为他失控时的模样。
哪怕只有一次。
温热的唇瓣触碰微凉的皮肤,就像冰在火中燃烧一样,从火点着的那一刻,冰点就开始融化、沸腾。
舒澶手掌下意识地摁在印栖的腰间,呼吸急促滚烫,热感从一个点,瞬间蔓延至全身。
欲念被点燃,眼瞳间升起的占有欲,从脑海里发出对身前人的掠夺。
他的手掌一路上移至印栖的肩膀处,手指扣紧往后推,被迫印栖的唇瓣从他的喉结处移开。
他没有说话,呼吸依旧急促滚热,垂眸撞进印栖的眼睛,眸底闪烁着复杂。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小栖突然就这样,距离与隔阂感像是被时间隔开了一样,只剩下如当初一般的亲密和依赖。
印栖攥紧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松开,凝视着舒澶的眼睛,沉默了很长很长时间。
他一直看着,固执地不愿移开视线。
呼吸交缠,好像他们从始至终就没分开。
舒澶的眼瞳逐渐燃烧起火苗,最后缴械投降,靠近把印栖揽入怀中,克制又隐忍地亲吻他的额头,嗓音沙哑。
“小栖,你就这么想看我失控。”
没有再绕圈子,语气也是肯定,不是疑问。
“是,想。”
额头上传来的温热,让印栖手指重新攥紧,抓住了舒澶侧边的衣衫,低低应声。
这一次是重逢双方都太过拘谨克制,他看不见他们之间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澶哥不让他抽烟喝酒,又管束他吃早餐,他的感情彻底压抑不住了。
何况快要分开,他就是想试探,想用这种方式去逼迫。
虽然有点偏激。
舒澶沉默了几秒,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那你能告诉我,你隐瞒过我什么吗?”
他一直都想知道,小栖为什么执意要离婚。
一句话,印栖身体僵硬住了。
他有想过澶哥会问这个问题,却没想过会是现在。
自从重逢,他觉得澶哥是不会问的,过去已经是过去了,没有必要再去询问。
他也不可能告诉澶哥。
“我……”
他舔了舔腮帮,卡壳了好几次,都说不出来一段完整的话。
隐瞒是隐瞒,欺骗是欺骗,可以隐瞒但绝不能欺骗。
一个谎言,就必须要无数个谎言去圆,在重逢的日子里,他不想这样,也做不到去欺骗澶哥。
舒澶的心沉到了底,手指攥成了拳头,淡淡开口,“我知道了。”
他眸底染上了失望,三年多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开始是以为让小栖独自一人的时间太久,产生隔阂导致天天吵架,最后才到离婚的地步。
可这次重逢,他觉得小栖是有事情隐瞒,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澶哥,我不是……”
印栖心尖颤抖,眼睛蓦地红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
他甚至半退开,撞进澶哥的眼睛。
话没说完,他的唇瓣就被攫取,一刹那呼吸被掠夺,男性荷尔蒙完全压制过来。
他的后背被半怼在墙壁上,澶哥的手指往上扣住他的后颈,拇指贴在脸颊边。
澶哥摁着,他完全动不了,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上,熟悉的唇瓣触碰,一瞬间点燃了两人的欲念。
隐忍、克制像是完全被抛下了,只剩下两个男人之间最真实的情感外溢,如烈酒一般,让人沉醉其中,欲罢不能,甚至越喝越醉人。
比起重逢的喜悦和回味,这场亲吻更像是激起对方爱意的碰撞,相互之间把这三年来所有的思念表达出来。
印栖的手环住澶哥的后背,缓缓收紧。
空气被抽空,两人心跳如鼓,呼吸在窄小的空间里拉扯,鼻息间都是对方的味道,沸腾的荷尔蒙使双方眼前都产生眩晕,微微闭上双眼。
空间、时间都静止了,久到感觉将彼此间的氧气给掠夺空才停下。
舒澶眼睛睁开又闭上,呼吸急促紊乱,眼眸里升起的占有欲缓缓隐下去。
窄小的床上,他把印栖紧紧揽在怀里,下颌紧贴在他的头顶,嗓音沙哑:“小栖,别说我不想听的话。”
他不想听到对不起,更不想听到其他任何借口。
如果说不出答案,那不如不说。
印栖呼吸同样乱了,脸颊贴在澶哥的胸膛上,眼眶、唇瓣都红着,“……好。”
他声音哑着,脸上却止不住的笑容。
临了,他把舒澶抱的更紧,忍不住笑:“澶哥,你失控了。”
“嗯。”
舒澶只是嗯了一声,手指依旧扣在印栖的后颈上,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神色复杂。
做不到不失控,而且这是小栖想要的。
他曾经的少年,他做不到分离前的要求都不给,哪怕这已经逾矩。
当然,有一部分是他在为自己的心思找借口。
印栖隐忍着抓紧舒澶的衣衫,贴得太近他都能听到澶哥强而有力的心跳在加速。
那是为他产生的。
他太过着迷。
他喜欢表面上儒雅清冷的澶哥,在亲吻他的那一刻仿佛化身为狼,满身都是对他的占有欲和掠夺感。
勾人。
不,应该说勾他。
谁能想到,待人平和的男人,私底下这么带劲呢?
两人就在床上躺了很久,因为亲吻的刺激,彼此间加速的心跳和沸腾的荷尔蒙在沉默中停息,只剩下蔓延在两人间无声的爱意。
临近傍晚,夕阳透过车窗洒下淡淡的余光,映衬在床上。
两道影子仿佛斜对着交缠,如同他们的人生一样,早就融合在一起,注定纠缠不清。
躺了许久,舒澶手掌揉了揉印栖的头发,低声道:“甘肃……是在兰州站下车?”
印栖一怔,“嗯。”
“那没多久了。”
“对,延迟一个小时,也是凌晨三四点,原先订票的时候,是写着凌晨两点四十五到兰州站。”
“去那边拍什么?”
“历史和风景素材。”
“嗯,挺好。”
“确实挺好,说实话我以前对历史不感兴趣,还是受澶哥你的影响。”
……
两人逐渐打开话匣子,亲密后放下了拘谨,聊一些日常和工作。
包括,聊起双方的朋友,比如向青结婚了,大许找了个男朋友,关系目前还挺好等等。
双方的朋友彼此都认识,聊起来能打发时间,也更能试探了解对方这几年的生活情况。
间接,比直接更能刺探出什么。
鱼潇在包厢外隔了四五米距离的折叠椅子坐下,视线看向窗外的风景,心中在想舒博士和印哥现在怎么样。
同性恋的圈子不小,却也不大,般配的人本就不多,相爱又般配的人更少。
男人间的爱情,更多的是靠彼此间的吸引以及身体之间的博弈维持,精神认定彼此要更难能可贵。
他认识舒博士很长时间,所以光凭借举动,就知道舒博士多喜欢印哥。
他们的爱情,漫长又有彼此精神上的肯定,就不应该分开。
窗外的夕阳投射进来,他脸上溢满了笑容。
躺到两人都觉得这个姿势很累,才从床上爬起来。
舒澶背靠在后面,拽着印栖的胳膊拉到旁边,侧头看了他一瞬,“说好的陪你,就不会走。”
他刚刚坐起来的时候,还察觉到了小栖手指勾了勾他的手背,像是无声地控诉,还是像少年时期一样幼稚。
“嗯。”
印栖不经意眉眼弯弯,头自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谁也没有再提起不久前的亲吻和激情,碰撞过的感情被压制回了心底。
要分开了,这是两人共同的想法。
没资格质问什么,更没资格要求什么,一个是先前过分逾矩地索求,另一个是压抑不住地给予。
双方都有错,却也都没有错,彼此心甘情愿,所以无法定义什么。
不想给接下来的分离留下任何不好的回忆,因此没人提及。
“小栖,你答应过我,少抽烟喝酒,一日三餐要正常吃,少熬夜。”
舒澶想到印栖的作息和习惯,眉宇拧了拧。
“澶哥,你这要求一个比一个多。”
印栖嘴角微抽,很头疼。
一个言而有信的人,答应了就得做到,不然不会答应。
他自制力自诩很差,偏偏在澶哥面前做不到欺骗和敷衍,甚至连坏脾气都很少有。
都说,人会把所有的坏脾气都留给身边亲近的人。
他却不是,他可以把所有最坏的脾气都留给别人,唯独做不到留给澶哥。
记忆中和澶哥吵架的次数实属不少,却并不是在发泄他的坏脾气,只是感情和生活中产生的磕磕绊绊。
少年时期在一起的情侣,彼此间都没有那么成熟,也不可能做到一方完全去迁就另一方。
磨合期需要时间,需要将双方的作息和习惯逐渐发展到同频。
这些,没那么容易,却也没那么困难。
他手臂夏季阴雨天疼的次数多,又不想吃止疼药,一般就偶尔抽抽烟喝点酒,却也没那么频繁。
完全答应澶哥不抽烟不喝酒,他觉得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