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诱捕》荀故

13、早餐

　　“起床，洗漱，吃早餐了。”
　　他知道小栖有起床气，所以给小栖多一点时间睡觉。
　　“……别叫我，不想起。”
　　印栖眼睛都没睁开，小声地喃喃两句。
　　没睡醒脑子都是浆糊，他又不去公司，除非赶车赶飞机会订好几个闹钟，一般情况下都是睡到自然醒。
　　他根本没意识到，叫他起床的人是舒澶，甚至忘了这几年一直在外头，不会有人叫他起床，只有闹钟。
　　“不吃早餐不行，起床。”
　　舒澶舒展的眉眼染上宠溺和笑意，手掌揉了揉印栖的头发。
　　在他印象中，小栖一直吃饭不规律，导致胃不是很好，那几年他只要不忙，天天拉着小栖吃早餐，让他养成习惯。
　　没想到，这时隔三年，又变回去了。
　　“不吃，别叫我。”
　　印栖工作算是半个自由职业，自由职业的快乐就是不需要早九晚五，睡到自然醒。
　　连续被叫了几次，他起床气都上来了，浅眠被手机闹钟吵醒和深度睡眠被人吵醒，是两种不一样的状态。

　　缓了好几次，印栖才意识到什么，猛然睁开了眼睛：“澶、澶哥？”
　　这几年，根本不会有人叫他起床吃什么早餐，都知道他脾气。
　　睡不醒的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还容易发火。
　　能这么叫他的，就只有澶哥。
　　“嗯，起床洗漱吃饭。”
　　舒澶把被子一掀，手攥住了印栖的手腕，把人拉了起来，“早餐都买了，这个点洗漱台也没什么人，要是困的话，吃完再睡。”
　　他无法指责小栖什么，只是他在的时候，还是希望小栖能爱惜自己的身体。
　　“好。”
　　印栖打了个哈欠，小心翼翼地瞅了澶哥一眼，垂下头去穿鞋。
　　澶哥那么敏锐，估计已经发现他很久没吃过早餐了。
　　舒澶了解印栖，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瞳里掠过无奈。

　　起床，洗漱，吃早餐。
　　买的四份早餐，有三份是带玉米的，一份不带玉米是带一个茶叶蛋。
　　舒澶自然地把带玉米的那份拿走，甚至还是等印栖回来，才开始吃，连带皮的茶叶蛋，都是剥好的。
　　对面的鱼潇，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明面上就已经拉丝了，暗地里还撒糖。
　　印栖凝视着手上剥好的鸡蛋，唇角微微上扬，大口大口地给吃掉。
　　早餐吃完，两人都去了个卫生间，坐在包厢门口的折叠座椅上，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舒澶直视着印栖。
　　“不困了。”
　　印栖侧头看向窗外，距离他下车也没多久了，他想多跟澶哥待一会儿。
　　走廊上这样的独处也挺好。
　　“好。”
　　舒澶跟着也看向窗外。

　　天大亮，又穿过一座城市的天空褪去了阴霾，早晨的清新洗涤了城市的尘埃。
　　雨过天晴，地面还有些潮湿，太阳穿透白云给大地带来温暖。
　　已经到了陕西，沿途的风景有山岭的风光，偶尔还会穿过一些隧道。
　　光线透过窗户投射到两人的脸上，缱绻温柔。

　　独处的时光，哪怕是共同在看风景，都能感觉到温馨和幸福。
　　两人偶尔相互叫一声名字，浅谈一下近期的生活，或者聊一些过往的朋友。
　　他们就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友谈天说地，有聊不完的话题。
　　走廊偶尔有人经过，多看他们两眼，却也没有被影响。
　　聊了一上午，等到乘务员推着小推车卖午餐，才发觉过了这么久。
　　说实话，其实他们也并没有聊太多什么，只是太久没见，总想聊聊什么。
　　即便是一些无聊的东西，也会心生欢喜。

　　临近下午的时候，住在舒澶上铺的孟国云下了车。
　　萍水相逢，分离的时候相互之间笑笑是彼此间的礼貌。
　　午餐洗漱后，包厢里就剩下舒澶、印栖和鱼潇。
　　鱼潇背对着两人躺在床上，有点头疼。
　　他先前就已经问过印哥了，就算是延迟，最迟也是凌晨以后就要下车。
　　认识舒博士挺久时间，他第一次看到舒博士这种状态，从头到脚都是对印哥的在意，这种装是装不出来的。
　　印哥又是个非常优秀的摄影师，他们真的很般配，彼此都在意对方。
　　这一年多以来，他没见过舒博士对其他任何一个人露出这样的情绪，所以印哥对舒博士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他不希望他们就这么分开。

　　偏偏，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撮合他们。
　　感情上的事，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只能看出双方都有情意，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分开，或者有什么隔阂。
　　他怕万一弄巧成拙更麻烦。
　　睡了一早上，鱼潇的精神头挺好，从床上爬起来。
　　“舒博士，印哥，我去多透会儿气，包厢就留给你们了。”
　　他出门就看到两人还坐在窗户边上，意有所指地提醒了一句。
　　一个人独占一个包厢不好，何况要是真有亲密举动，在走廊上也不习惯，给他们空间是最好的选择。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好。”
　　印栖和舒澶对视了一眼，前者还为之前把鱼潇当情敌有几分懊恼。
　　两人都心知肚明，鱼潇是在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和时间。
　　鱼潇转身去了厕所。
　　走廊上面对面坐着，确实没什么旖旎的心思，即便真的有小心思也被压下了。
　　印栖贪恋和澶哥独处的时间，率先抬眸。
　　“那……进去？”
　　“好。”
　　舒澶点头，起身进了包厢，而印栖紧跟其后。

　　刚进去，印栖把门关上，凝视着前方舒澶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腰，手臂收紧。
　　舒澶身形凝滞在原地。
　　夏季穿的薄，印栖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下颌靠在他肩膀上。
　　一瞬间，一股热气在身体里直蹿。
　　他垂眸，凝视着那双扣在他腰间的手臂，抱的很紧很紧，像是不愿放开。
　　随着时间流逝，他能感受到脖颈脸颊都被温热的唇瓣触碰，有点索求的意味。
　　好像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不知道是快要下车，还是因为什么。

　　空气被挤压着，沸腾的细胞昭示着情感溢满，时间似乎静止了。
　　隔了许久的时光，舒澶抬手握住印栖的手，嗓音沙哑：“你还要抱多久？”
　　语气里没有指责，只有无奈。
　　但其实，他心底有些开心，因为他好像看到了当初那个情感外放的小栖。
　　喜欢就是喜欢，不会隐藏，就那么直白地告知表现出来。
　　“抱好了。”
　　印栖恋恋不舍地松开澶哥的腰，走到舒澶睡的床边坐下脱掉鞋躺床上。
　　“澶哥，我睡你的床，没意见吧？”
　　他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没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
　　舒澶坐在床边，手指捏了捏他的脸，眼瞳里闪烁着复杂。
　　他不确定，小栖有什么样的想法。

　　“嗯，那就好，我应该明天凌晨四点下车。你再多陪我一会儿，行吗？”
　　印栖不想再纠结了，情感外溢在快分离的时刻，就想随心而走。
　　他的手搭在舒澶的手上面，缓缓攥紧。
　　“行，给我留点位置。”
　　舒澶往里面坐了坐。
　　火车上的床很窄，就像学校宿舍时的那种床，甚至更窄。
　　印栖侧过身，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给澶哥让位置。
　　等到舒澶也躺在床上时，两人面对着面，撞上对方眼睛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澶哥，看来你也想到了，我第一次去你宿舍时，在你床上我们就是这么睡的。”
　　印栖想到那一次的窘迫，就忍不住想笑。
　　“嗯，我知道床小，但没想到会这么小。最后，我还是去向青的床上睡的。”
　　舒澶想起那时候，脑海里还有小栖当时的模样。
　　大学时，小栖是半住宿的，外面租了房子，学校里偶尔住。
　　那次小栖没课，他有时间就带小栖回宿舍，结果晚上的时候下雨了。
　　他不想让小栖走，宿舍里就他们两个人，舍友们都跟着导师出去，才会有那一晚。
　　之后，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

　　很多回忆充斥在脑海里，舒澶和印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聊的多了，又睡在一张床上，印栖忍不住凑得更近，舔了舔唇瓣。
　　在澶哥这里，他是真的没什么太大的自制力。
　　想做一切亲密的事情。
　　成年人的感情，尤其是成年男人之间的感情，多半是身体、精神及荷尔蒙之间的博弈。
　　“别用这眼神看我。”
　　舒澶心跳都加速了几分，往后稍微退了一点距离，压下了眸底卷起的占有欲。
　　再凑得更近点，他就压不住了。
　　“澶哥，说话不能不算数，你先前说过的，今天陪我。”
　　印栖挑眉攥住了舒澶的胳膊，还刻意凑得更近。
　　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他想随自己的心意去做想做的事情。

　　“印栖！”
　　舒澶眉峰紧锁，喉结上下滚动了两次，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
　　凑得太近了，温热的呼吸几乎是喷洒在他的喉结上，那种姿态像是在勾引。
　　相恋加结婚有七年的时间，他太清楚小栖这种姿态是要做什么了。
　　“嗯，从澶哥嘴里叫我的全名，也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