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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伯利恒之星(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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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两周还算顺利,新提交的设计稿终于通过,本月生理期也很正常。感谢白布医生的那颗糖,其实那天是我最近一个月以来好运的第一次胜出,有了这个开头以后,我觉得这几天的运势都逆转了。

      携好心情回医院复查,检查结果确实没问题。我想了想,拐了个弯又回到当时走错的儿科,果然遇到了白布。

      他站在走廊尽头,正蹲下来和一个小孩子说些什么。我走近了一些,听那孩子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白布不说话了,只是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小孩夹起肩膀“哦”了一声,不知道听懂了什么,转头不吵不闹地走了。

      了不起。白布会意念交流呢。医学生真不是一般人当的。

      他站起来,手里拿着档案板,看到是我,目光变得软和了一些。我怀疑他刚才不出声其实是在训小孩。

      白布问:“来复查?”

      我点点头,补充:“我猜能碰到你,就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说完我从口袋里拿出两三块彩色玻璃纸软条糖,既然前几天白布把好运传递给我,我应该来还愿。

      “送你的。”我摊开手掌。

      白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还有患者能反过来给医生糖。但这分秒的犹豫在我眼里其实和慢动作差不多。想到毕竟医生不是真的神明,也可能这种“还愿”不符合规定,那还是别给医生添麻烦了,我把手收回来。

      “那就算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快,想了想,又说:“再见喔。”

      这时候白布才开口,好像有点无奈,说:“不要在医院说再见。”

      那行,我也觉得医院少来为好,于是笑着说:“那我们下次在外面见。”

      也许说了下次见的人真的都会有下次再见的机会。很快我和白布就在春日家装展上相遇了。上次我修改的设计稿就是这次展出的其中一个展区里的小小一角,在主办方给的几个主题中我选了“星星”。由此设计了一间面积狭小但相当明亮的小屋,主色调是白色,可以作为家中的工作室。

      熬夜太多的人很难不喜欢星星。

      出于这点喜欢催生的动力,我自己改了好几稿,在甲方的要求下又修了无数次。最后的呈现效果我挺满意。展出第一天我和学妹一起去看展。说是学妹,其实她来自另一个学校,之前外出参加比赛我们是一组,她比我小一级,跟我一起学了点东西,干脆就叫我学姐。

      我们关系不错,而且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大四运营过电台账号的人。那一阵压力比较大,常常熬夜,我开始读绘本,大声读出来,不仅解压,有时也能带来画图的灵感。后来索性开了个深夜频道,把自己读绘本的语音放上去,定时在半夜发出来。

      起初没想过能帮到什么人,主要是播给自己听。没想到渐渐有了粉丝,评论区一开始都是熬夜党的自言自语,后来他们自己互动起来,大多比较友好,也不用我怎么费心。

      但看着人数越来越多,想到这么多人半夜都在忙碌,某天我忽然便生出一份同病相怜的感慨。考虑很久,我终于在某个作息颠倒、刚刚醒来的午后,灵光一闪,决定在每期结尾加上固定的结束语:

      “我那守卫黑夜的朋友,天快要亮了吧。”

      第一次发出去的时候,评论区一片感叹:“原来主播说话的时候语调是会起伏的啊……”

      我终于忍不住回复:“所以你们之前到底在听什么啊?”

      很快有一条评论被最多点赞顶到前面:“因为声音很好听但没什么情感波动,像在念经,念的内容又比真的经文要轻松很多。所以听的时候不知不觉心情就平复了。非常感谢。”

      我沉默半天,继续回复:“不用客气。”

      学妹无意中听到了我的录播电台,认出我的声音,偷偷发消息问我。我虽然没打算主动告诉身边的人,但既然她问了,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此刻她走在我身边,充满元气的黄色小花耳坠一动一跳,还在惋惜地碎碎念:“真的不重启了吗?那么多粉丝,说不做就不做了。”

      我默默喝了一口咖啡:“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嘛……”

      “诶,好可惜。”

      “不可惜,和听众朋友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当时还收到了大家的祝福,祝我一切顺利呢。”我摇摇头,又想起当时收到的一众信息中,有一条很简短但也很有力,回应了电台的结束语,说:“谢谢。天亮了。”

      她比划了一下:“这么短的,能看出什么?”

      “听深夜电台的人都很辛苦吧,能发这么一句就已经很好了。”

      我们在屏风后面的休息区聊天,学妹性格活泼,认识的人也很多,没过一会就去和其他展厅的朋友打招呼。我坐在沙发上注视着每一个路过我设计作品的人,猜测他们在短暂的停留时会说些什么,又有什么感受。

      意料之外地,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布在我的小屋前驻足,眼神的方向似乎朝着我小心挑选藏在书柜边缘的半颗星形装饰。这个发现让我很高兴。我努力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

      “感觉如何?”我问。

      白布看过来,我指了指桌面上打印的作品介绍和设计师信息又指了指自己。不等他回答就先开口:

      “这个作品叫《伯利恒之星》,圣诞树最顶端的星星,不是基督教里的那个意思,是为了所有努力工作到深夜的人,希望他们付出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最后都能告别黑暗。”

      白布点点头,我第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如此明显的笑意。

      我又问:“感觉如何?”

      “很亮堂,也很实用。”他认真地说,停顿一会,补充道:“是非常优秀的设计。”

      评语简洁,但由他说出来莫名让人觉得客观。我本来也没指望白布能长篇大论,得到两三句肯定已经足够让我拥有好心情,说的话也多起来。

      “我参加这个展出就是因为主办方的包容性,这种机会对我来说确实难得。大多数人还是喜欢经典和式设计。木头和竹子元素多一些。但这些在我的设计图里都没有,之前也收到过‘比较小众’的反馈建议,但我觉得小众也有受众吧……”

      “那我应该也是你的受众。”

      白布自然地接话。白色聚光灯下,那只星星闪了闪。我一时有些晃神。被某个人当面笃定、郑重地承认是自己的受众,这种事听起来有点奇妙,好像星星的光点毫无遮挡地辐射到我的胳膊,于是整只手臂都开始发麻。

      “你一定是很出色的设计师。”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是学室内设计的,还有建筑装饰工程技术。”我突然说,“应该和你想的建筑设计师不太一样……”

      “我是临床医学的。”白布点点头,“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那么高级。我也没有那么喜欢设计。”

      他沉默一会,似乎有些不解:“这和你的作品很出色有什么关系?”

      “因为之前很少有人这么说。”所以因为突然的夸奖而胆怯后退了吧,我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臂,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设计得不错。”

      我拿出手机,第一次觉得有必要和作品合影。以往都觉得这不过是繁琐的形式,现在却有些期待。我打开相机功能,请白布帮忙:“你帮我拍张照片吧?”

      他接过手机,竖着横着咔嚓咔嚓拍得很快。我道了谢,调出图片一张一张翻看,竟然有好几张角度都很不错。白布在我旁边跟着看,很有耐心地问:“需要再拍几张吗?”

      我摇摇头,白布又说:“我还以为你挺喜欢设计的。”

      这回不仅其他人很少说,甚至连我自己都没得出过这样的结论。是医学生都思路直还是只有白布这样?不过有了之前的基础,他这样说我也不反感,只是好奇。换了其他人的话我现在已经找好理由告辞了。

      “为什么这么说?”

      白布:“谈到你的作品就打开了话匣子,和之前不太一样。”

      “人在抱怨的时候也有很多话要说。这和喜欢应该不是一回事。”我觉得有点好笑,“而且来看展的人都是潜在的甲方,我姑且也为自己的收入努力一下。”

      “哦。”他应了一声,看起来若有所思,对这个答案接受得也很快。

      几次下来我大约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话题结束得很快。我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把白布划进可以一起吃饭的队伍里,主动问:“中午有安排吗?”

      他轻微皱了下眉,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个表情让我误会他不大有耐心,后来发现不是,他可能在想别的事,下一秒听见他婉拒:“今天是陪妈妈一起来的,等下还要送她回去。”

      我不太意外,心想成年人社交是这样的,随口说:“下次吧。”

      白布却突然追问起来:“什么时候?”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新式社交方法,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机,有条不紊地安排:“那先加个line吧。”

      我跟随他的指示行动,听他继续问:“我周一到周六都有实习班,下周日你有时间吗?”

      我:“……啊?”

      叮咚一声,好友添加成功。白布把手机收回口袋,似乎在笑:“好,到时候再定。”

      -
      最后还是定下了周日中午一起吃饭。这一整周我们都有零碎的聊天。白布回消息很慢,估计实习很忙,但我们还是飞快熟悉起来。

      白布和我刻板印象中的医生朋友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很少对我做出有关健康方面的规劝,可能是出于对不同的人生活习惯的尊重。

      有时我下午四点随手发消息问他“午餐吃什么好呢”,两个小时以后他回“晚餐”,很有一种拖到这个时间之后,餐厅已经没有饭只剩冷笑话的幽默。

      周三的深夜,或者说就是周四了,我拍了一张只完成一半的3D建模图发给他,他回了一幅用黑笔画着肱二头肌简图的生理学笔记。

      凌晨两点半,我说今天的班就加到这里。对面输入一会,发来一句简短的晚安。我没想到白布会说这种话,但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对话间偶尔他会露出言辞犀利的一面,仔细思考后的结论是,白布贤二郎对不熟的人冷淡,对熟悉的人姑且愿意费点口舌骂对方一句“笨蛋”。

      有时在不算清醒的下午,工作画图的间隙,休息或者根本不该休息的时候,我的灵魂出走,□□仍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和他的对话框,怀疑两个忙碌且不爱说话的人默默保持频率和对方说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第一次见面时觉得白布的气质很特别。冷淡,但并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严肃,却没有教条主义的刻板。印象中他似乎不怎么爱笑,但脾气并不差,在某些细节上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真要细数其实没碰过几面,家装展那天他似乎心情不错,从那以后我们的距离就拉近了不少。而且白布身上莫名有一种信服力,让我觉得只要是他说出的话都发自真心而非客套。所以他说好就是真的好。他说喜欢《伯利恒之星》,也是真的喜欢。

      我托着腮,目光瞟向已经黑屏的电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我连忙低下头。手边的草稿纸上全是形态各异的星星。

      周日如期到来,我们约好一起去吃披萨,主要是我想吃,白布没什么反对意见。十二点半见面,直接吃饭,早上还能多睡一会。话虽如此但我还是破天荒定了十点的闹钟,想化一点淡妆,看起来气色好一点,最后只勉强做到遮住黑眼圈。

      我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觉得差不多就停手。天气逐渐暖和,我翻出一件薄一点的绿色外套。收拾完正好是出门的时间。

      这里的披萨店特供日式融合风味寿司披萨,我没吃过,感觉很奇怪。按照从前喜欢的口味选了抹茶红豆披萨加柚子,点完才想起一起吃饭的人或许不习惯甜味水果类型。

      我有点抱歉地看了看白布,试探着问:“……双拼?”

      “不用,我尝尝看,”他看起来完全没当回事,接过菜单,一边看一边时不时问我:“再加一个海鲜意面。有忌口吗?”

      我摇摇头,看着他熟练地安排,忍不住问:“白布家里有弟弟或者妹妹吗?”

      “是有一个弟弟,但我们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他答道,过了几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还以为是长男呢。”我感叹,“不过都说第二个孩子比较聪明,看来真是这样。”

      白布没什么表情波动:“如果对照组是家里奇怪的哥哥和不省心的弟弟,我确实还可以。”

      ……所以刚才就想说却咽回去的话就是这个吗。这是吐槽吧?我想象了一下白布的家人,嗯,想象不出来。

      等待上餐的时间有些长,我们都不算健谈的人,只能想到哪说到哪,缓慢地挑选出一些生活琐事分享给对方,有一阵我感觉这场面像极了两个内敛的孩子偷偷打开自己的小窗,小心把握着距离和力度,互扔纸飞机,每一次都希望对面的人还能让这轻飘飘的东西再飞回来。

      我双手缩在外套的长袖里,等到橙汁端上来就捧住杯子,咬住吸管的时候听到白布问:

      “下午还有安排吗?”

      “没有。”我毫不迟疑地回答,而后才反应过来,对单身男女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很有深意的问题。

      等下,白布是单身吗?医学生没空交女朋友的概率会大一点吧?我好奇地抬头,白布虽然垂着眼睛,但能看出是在笑。

      “那一起去看个电影?反正我一个人没什么事做。”他平静地说。

      果然很有深意。我的大脑一半思考最近的电影另一半闲置放空。最近确实有一个片子我挺感兴趣,不过也不是非去影院不可,前几天好像还想过等下映以后再看。现在看也行。

      披萨终于端上桌,我戴好手套,撕下一片,有点烫,但闻着这股甜香整个人都得到了放松。吃饭的时候我们都没说话。心情不错的时候我进食的速度会变慢,中途白布看了我一眼,我能感觉到他也有意识地调整了自己的速度。

      吃饱喝足以后散步去附近的影院,最终选的是动画片。买票前白布看了看我,我看着他询问的眼神恍然大悟,又要了一份大桶爆米花,但他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一下。

      我抱着桶,默默吃掉三分之一,进场后发现场内还有情侣座,我刚想摸出纸质票确认位置,忽然意识到今天不是自己来看电影。白布跟在我身后,见我停下,小声提醒八排四座。只是普通座位,我却心里一动,轻轻应了一声往后走。

      落座后灯还亮着,白布扭头看我,我把爆米花桶推过去一点,迟疑着问:“你要吗?”

      他也迟疑:“你自己能吃完?”

      “我吃两桶都行。”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但两个人的话,只有一桶也可以分给你。”

      白布看着我,也有些愣神,而后仓促移开眼神。影院的灯暗下去,我把爆米花桶放到中间,专心看电影。

      电影结束已经六点多,动画里的主角告别昔日的朋友,决定踏上新的冒险。没想到剧情还挺热血,我随口感叹了一句,白布说:“挺好的。”

      我们一前一后出来,听见这句我好奇地回头,正好看见他站在高两级的台阶,明明没高出多少但有种在俯瞰什么的错觉。白布是会喜欢热血漫的类型吗?我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

      “还好。我不是热血的类型。”他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微妙,“偶尔看一下感觉挺健康的。我也看球赛。”

      “篮球?”

      “排球。”他说。

      是我完全没接触过的领域,我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以前参加过社团?”

      白布走到我身边,轻描淡写:“打进过全国大赛。”

      “那很厉害诶。白布是王牌吧?”

      “……不是,”他诡异地沉默了一会,问,“我们理解的王牌是不是不太一样?”

      “我以为王牌就是很重要的选手。”

      “那每个人都是王牌。”他说,“但其实真正的王牌只有一个。”

      “那你就是王牌的忠实拥护者。”

      “是。”

      这次答得很快,声音似乎带笑,我微微侧头,看见白布提起嘴角。

      天色渐暗,路边两三盏街灯亮起来,楼上最高的霓虹灯牌看起来崭新又漂亮,晚风清爽,心境也很平静。我们随便逛了逛,转眼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其实不太饿,只是被路边的寿司卷吸引,盯着看了一会纠结要不要买,无意识扣起指甲。

      “决定吃不吃也这么烦恼吗?”

      我把手收进袖子:“还是不吃了。”

      “因为吃不完?”

      “因为它刚才确实让我烦恼。”我说,“意识到这点以后就不想吃了。”

      “我们可以一人一半,”他指了指牌子上的小份盒装现食,意有所指,“刚才你愿意把爆米花分给我,现在也可以分寿司。”

      “这不一样。分爆米花的时候是分享,我们都高兴,分寿司是因为吃不完,需要有人分担。”我摇摇头,“但为什么你要帮我分担呢?”

      “如果你愿意分享,我也愿意分担。”他淡定地回答。

      挺好的,这种话听了真让人舒心,想要控制住不笑却发现有点困难,但这一瞬的快乐并不足以让我改变主意。我只好笑着婉拒:“下次吧。”

      天已经彻底黑了。我们沿着商场外的小喷泉继续散步,对面有街边乐队支起架子准备表演,梳着麻花辫的女主唱很漂亮。我停下来,想听第一首歌,然后又有了第三首和第四首。白布始终和我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周围的人渐渐多起来,我为了和其他人更远,自然与他更近。

      人多到我不想留在原地的时候,白布正好低头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我朝外指了指,于是他在前面开路,我跟在他身后,一点点挪出包围圈。

      对向来没什么运动量的人来说,逛一下午已经让我有些困倦,但难得遇到这么舒适的气氛,加上明天又要继续工作,现在我无比想要让这个夜晚无限延长下去。

      我摸摸口袋,果然摸到烟盒,点火前象征性问了问:“介意吗?”

      我们站在路灯下。借着灯光,我第一次发现白布的瞳色很浅,看人的眼神倒是和初见一样安静又平稳。朋友总说我的目光很飘,大约和白布正相反。

      他摇头,问得很直接:“为什么抽烟?”

      那就是不介意的意思,我点起烟,说:“之前有一阵压力有点大。现在的话,提提神,不想让今天就这么过去了。一想到明天睁开眼要继续干活就不高兴。”

      “最近很累?”

      “习惯了,你不也是熬夜到凌晨吗,我们都有黑眼圈啦,我还特意遮了一下。”说到这我有点不好意思,干脆闭上嘴,想了想又忍不住说:“最近抽得很少,白布医生可不能说我。”

      “没这个意思,”他看了我一眼,像是个玩笑,但语气又很认真,“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和我出来以后压力大到需要抽烟。”

      “当然不会。”我连忙解释,“不如说我希望多和你呆一会,现在正努力打起精神呢。”

      “那就好。这方面我没什么经验。”

      哪方面?需要什么经验?我低着头,看路灯下我们的影子,偷偷踩了踩地上白布的衣角黑影,觉得没必要明知故问。

      他往左移了移,正好站到了一个替我挡风的位置,沉默一会,说:“也不急于一时,回去了也可以给我发消息,下个周我们可以再去别的地方。”

      我笑了一下,说:“好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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