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紫藤花回廊》F0REST

41、卡丽斯塔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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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宫城。

　　松川一静最后核对了一遍工作信息，决定明天去东京。手上有业务需要进一步对接，正好问候一下老朋友花卷。发消息询问对方最近是否有空，得到的回复是除了周五都行，那天要去机场送朋友。

　　松川算了算时间，问：“卡丽斯塔？”

　　花卷秒回表情包：“你怎么知道？”

　　不然还有哪个要出国的朋友让你乐意大清早起床去送，就是没想到你们现在关系还挺好。之前唯二的两个人都送出去几年了。

　　松川没回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反问：“那我也去送送？”

　　花卷：“你要来东京？”

　　松川随便解释了两句工作的事，直接发了车票时间过去。

　　过了二十多分钟，花卷回了一个“行”，又发了一串公寓地址。估计是把送机的事告诉你之后一并给的答复。

　　松川想了想，点开很久没聊天的空白窗口，给你也发了一条消息。

　　松川一静和你是小学同学的事他从来没主动和朋友提起过。一方面是事情太久远，没什么好说；另一方面国中的事多少让他有些介怀。

　　你们国中不在一个学校，但因为距离不算太远，漂亮女同学的传闻又总是传得很快，他随口说了一句你们在小学同班，就惹来很多人打听你的事。

　　松川不堪其扰，好在他板起脸足够吓人，后来也就没什么人敢问。有同学得不到想要的回答，背后还说过“说不定他们关系不好呢，人家可能早把他忘啦。”

　　他并不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但仍然有些郁闷，只是因为以前不太懂你面对这些议论时的心情，现在却懂了。

　　他小一的时候认识你，只觉得你眼睛比较大，皮肤比较白。而且那时候你还是短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前。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你漂亮地愈发出众，小孩子也懂得美丑，于是周围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小三年级松川在跆拳道兴趣班见到你时十分惊讶，没想到你对这种运动感兴趣。你看到他，高高兴兴打了招呼，课上练习和课后分组都在一起。松川练习跆拳道比你早一年，基础也好一些。

　　你跟着他练习，有时自言自语，偶尔故意出言挑衅，很快被放倒，亮着眼睛总结完经验，下次还来。

　　——和在学校里一点都不一样。松川观察了你一段时间后得出结论，好胜心很强，但并不令人厌烦。

　　第二天练习的时候松川问：“为什么练跆拳道？”

　　你比了个耶：“为了把不会说话的人揍得满地找牙。”

　　那时你们关系还算友好。后来越来越有火药味，松川觉得一多半责任都在兴趣班教练，剩下一半你们平分。

　　原本你对自己的要求就比较高，然而教练对你似乎比其他孩子更严格，每天挂在嘴边都是批评，诸如：“能不能用点力气”“腿的高度不够”，有时还要附加一句毫无必要的“长得那么漂亮学什么跆拳道。”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你一天比一天焦躁，眼神也越来越冷。当时他也就八岁，还是九岁？记不清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言不发陪着你加练。再一次把你撂倒在垫子上的时候，你红着眼睛愤愤抬头，瞪了他一眼。

　　你怒气冲冲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不过你！”

　　这不是事实吗。你想一天练成黑带根本不可能啊。再说他也是为了帮你——结果当然是吵架了，具体吵了什么已经忘了。松川下意识抚上虎口的位置——你还咬了他一口。

　　最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坐在垫子上。过了一会松川站起来朝你伸手，说再来一组，天快黑了，练完早点回家吧。

　　你们别别扭扭但对彼此毫不客气动手动脚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四年级。某天放学他看到有人来找你的茬，外校初中部的家伙，以你当时的水平肯定打不过。松川冷着脸走过去，个子比他们还高一截。

　　没说几句对面的人就底气不足地跑掉，他回过头看你，头发粘在脸上，眼泪要掉不掉，还非要嘴硬说“关你什么事。”于是他还没来得及发完的火很快转移到你身上。

　　如果是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做了。但是当时……松川一静无奈地想。小学生的大脑能处理什么复杂信息。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重话，但反问一句“你自己能打过吗？”，大概也让好胜心极强的你难受很久。

　　你又用那双大眼睛瞪他，眼泪都掉下来了一点威力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让松川记了很久。他到底是不放心，跟在你身后几步远，一路沉默着陪你回家。

　　之后你在学校里再也不和他讲话，多次碰壁的松川也不想让彼此都不愉快。兴趣班的跆拳道倒是照旧一组练习，两个小孩面对面僵着脸，用的力气倒是都不小。

　　后来松川决定去打排球，参加跆拳道训练的时间也变得不固定，他犹豫几天，没有特意告诉你。

　　再次出现在兴趣班的时候你已经和其他人成为新的小组，本是理所应当的事，但他盯着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不爽。最后退到一边，心想自己以后来得次数不多了，还是单独练习比较好。

　　等到训练结束，平时玩得不错的朋友偷偷告诉他：“那天你没来，她等了你很久。”

　　松川愣了一下，但看着你一脸拒他千里之外的表情，最后还是没上前说话。

　　六年级最后一次分组练习，松川看着你忽然站到他对面，甚至有种恍惚的感觉。结果当然是你又输了。但是比之前进步了不止一点。松川心想都要毕业了，不说点什么实在不礼貌，于是主动开口：“我以后就不练跆拳道了。”

　　本以为这次你也不会说话，结果听到你赌气似的开口：

　　“你不练我练，到时候你打不过我了，我就揍你。”

　　他闷闷点头，说：“行。”

　　松川计划在东京呆两天，暂时去花卷那里住。备用钥匙在门口的箱子里，松川不用招待自助进门，免费帮忙收拾了客厅。老朋友回来得比预想中要早，花卷哼着歌进屋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问：“下班了？”

　　花卷大笑：“辞职啦！”

　　两个人很久没见，找了间小酒屋聊天，松川问他这次怎么下定决心离职了，花卷脑袋一抬说有高人指点。松川于是了然地点头：“你们关系还挺好。”

　　“还行吧，”花卷挺直身子，过了一会又趴下，“反正她要出国了。”

　　暖光下的玻璃晶莹剔透，他盯着矮矮的酒杯看了一会，忽然回头：“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她今天听说你要来，心情还挺好的。”

　　听说我要来，所以心情好。松川无意识笑了笑，答道：“小学同学。”

　　“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你没问过。”

　　花卷被噎了一下，嘟囔着：“那也没见你们叙叙旧什么的……”

　　小学的旧有什么可叙，关系再好也是过去式，更何况你们算关系好吗？松川拿不准，仰头把剩下的酒喝掉。

　　其实你们在青叶城西开学典礼的时候见过一面。在礼堂后台的走廊，哪怕很多年没见松川还是一眼就认出你。你规规矩矩穿着制服，扎起了马尾，帷幕后的阳光一半洒在身上，漂亮得让他没辙。

　　你笑着对他打招呼，说：“松川同学啊，好久不见。”一点看不出小时候气急败坏咬人的样子。

　　好像又回到小学的兴趣班，看着你加训却不知所措的时候。松川不知道自己做出什么表情才最合适，只好“啊”了一声，也说好久不见。

　　你朝他走近，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然后你的动作凝滞了一下。

　　“干嘛！”你瞪他。

　　“怕你打我。”松川这才笑出来。

　　“那是，我现在可是黑带。”你眯起眼睛，格外骄傲。

　　他配合地鼓了两下掌，又说：“我现在是副攻。”

　　后面忽然有人喊你的名字，你收敛了表情，动作也变得优雅。你们在原地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你咳了一声，说：“那我先走啦。”

　　等等。松川在心里拦住你。但是等完了然后呢？他也不知道。所以含糊地应了一声：“好。”

　　之后的三年你们没太多交集，从没分到一个班，甚至很少遇到彼此。后来撞见你当街打人，他默默在心里吐槽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路上看着岩泉恍惚的表情还觉得挺有意思的。转头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他和岩泉对你来说又有多大区别。

　　及川倒是察觉了，笑眯眯说“阿松注意眼神”。松川回头问什么眼神。及川就不说话了，哼了一声就走。卡丽斯塔是怎么回事他心知肚明。明明他们都心怀鬼胎。

　　高中毕业那天，教学楼前的空地两侧围了两堆人，一堆围着你另一堆围着及川。松川一静在人堆外面远远看了你一眼，正好你也看过来，笑容明媚，一手举着一束鲜花，遥遥向他挥手。

　　如果高中开学那天他拦住你。如果兴趣班请假那天他提前告诉你。如果在学校赌气那天他耐心和你说话而不是放弃。

　　他无法控制地想着，浑身沐浴阳光，手心却冰凉一片。

　　那都是，未曾发生的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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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早就说好要写给朋友的故事拖到今天万分内疚，但总算是写完了！本文又名《未曾发生的事》。从四位男嘉宾不同的视角陪你一起走过了小学、国中、高中……想写那种微妙的感觉，所以这次不做其他注释，只说一句：及川是四位当中唯一没有你line账号的人（喂！）期待大家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