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继兄初恋白月光分手后》洛禹般若

4、摔伤

　　左一然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郑尔安听得很清楚，旁边的沈舟也听到了，他微侧头看了看郑尔安的反应，他低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考试铃声响后，集体收拾物品离开考场，左一然在考场收着答题卡和试卷。
　　“那个，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沈舟低头看着趴在走廊扶手上要哭不哭的郑尔安。
　　这大概是沈舟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现在倒是因为郑尔安给他添了麻烦。郑尔安回头看着沈舟，她浅浅地笑了笑，“我没事，你先回去吧，谢谢你。”
　　沈舟还想再安慰一下她，但是看她兴致缺缺，他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吧，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记得跟我说。”
　　“嗯。”郑尔安转过脸很短暂地对他笑了一下。

　　试卷收好了，考场上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左一然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低着头的女孩，风吹着她的白色裙摆，显得她娇弱单薄。
　　“进来。”他的语气很平淡的说。
　　郑尔安缓慢地走进来了，她甚至还没走到讲台边就听到左一然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不是有手就行吗？这就是你说的有手就行？”
　　郑尔安咬着唇，红润的下唇被她咬得有点苍白，她依旧不吭声。

　　“看来你别的本事没有，哄男生倒是一套一套的，瞧瞧，还专门把答案抄了一份在试卷上，良苦用心啊。”他边说着边翻看着沈舟换给郑尔安的那张试卷。
　　“哥哥，你想怎么样？”她终于说话了，她抬头看着比她高一截的左一然，一脸委屈和可怜。
　　“你说呢？作弊应该怎么样？”左一然反问她。
　　“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老师。”她的声音透着委屈光听着就让人不忍，她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左一然，目光透亮而动人，像只哭泣的小狐狸。
　　左一然在这样的眼神下停顿了一会。

　　“敢做不敢当吗？”他的语气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轻缓了一些。
　　郑尔安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情确实是她想出来的，她低下头。
　　两人就这样僵持好久，最后，左一然收起封装好的试卷袋打算离开，他说：“既然做了就要敢于承担。”这次语气明显严肃很多。
　　他没有具体说打算怎么处理，可是郑尔安听到这句不明了的话却是害怕起来。
　　左一然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左一然停下，皱眉看着她。
　　“哥哥，我以前不这样的，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她抬头看着他。这样的解释无疑苍白。
　　“你觉得合适吗？”
　　他扯开了她的手，离开了教室，郑尔安看着他的背影脸色愈发难看。

　　那天下午在校门口等人的司机直到日暮也没看到她的人影。
　　左一然那天没骑车，傍晚的微风很温柔，卷起他白色衬衫的衣角，少年单肩背着包，暮色打在他的身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郑尔安悄悄跟着他，怕被他发现，她不敢离得太近。

　　从热闹的街道到寂静带着烟火味的青巷，郑尔安觉得她真的走了很久了。
　　又是一个拐角，在左一然拐进去之后郑尔安忙跟了上去，可是她刚走进去就看见左一然好整以暇的停在那看着她。
　　“哥，哥哥…”郑尔安被发现后有点无措。
　　“别跟着我，早点回去。”
　　都走到这里了，她怎么可能会被他两句话打发走。
　　尽管心里知道要讨好他，可是想起今天种种，她就莫名觉得难以忍受。

　　“谁说我跟着你了？”她难得硬气地顶了回去，然后翘起下巴哼了一声，像只被惹毛的天鹅高傲地绕开左一然向前方走去。
　　而她还没向前走多远，巷子深处突然从出来一个踩着单车飞驰的人迎面朝郑尔安飞驰而来。
　　“让开。”那个人明显刹不住车就要冲了过来。
　　郑尔安急着往旁边让着，可是车速太快，她还在往后退着的时候，车身已经擦过了她要往后退的小腿。
　　“啊。”郑尔安尖叫一声，跌倒摔在了青石砖上。而那个肇事者的车还是没刹住，一眨眼不知道冲去哪了。
　　她感觉她的腿火辣辣的疼，摔在地上，手上也有擦伤，白色的裙子脏了，沾上了灰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哭着，委屈极了，今天发生的种种全部在这一刻积满，她用手背挡着脸，抽泣着，声音不算大，像只呜咽的小幼虎。

　　左一然朝着她走近，脸色不太好看，他自然看见了她擦伤的右腿也看见她娇嫩的手心被青砖刮破溢出些许血痕。
　　他走近后她哭的声音更大了，听到他莫名心烦。
　　“上来。”
　　他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郑尔安听见后停了下来从指缝里悄悄看去，他蹲在她的身前，意思很明白。
　　郑尔安很识趣的趴上他的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很轻易就将她背了起来。
　　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脸上甚至还挂着眼泪，她一声不吭的趴在他的背上，隔着衣服，左一然能感受到她的眼泪将他的衣服沾湿，但他没有说什么。

　　他背着她往巷子深处走去，停在最里头的倒数第二栋，然后背着郑尔安上了楼。
　　楼道比较简陋，是水泥的，扶手有点生锈。
　　左一然背着她上了二楼，将她放了下来，然后拿出钥匙开门。
　　里面的装潢和外面相差很大，虽然并不奢华，可是整体气氛很温馨，屋内很干净，各种摆设整齐悦目，客厅透光性挺好，屋内蛮亮堂。
　　“进来。”他说了这么一句，又从进门处的鞋柜里给她拿出一双家用拖鞋。
　　郑尔安老老实实换上拖鞋，鞋子偏大，她穿着有种要掉下来的感觉。
　　“去沙发上坐。”他又给她下发指令，语气温和。
　　郑尔安挪着步子去了沙发上坐下，左一然则去了房间。房间里传来翻找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出来了，手上拿着医用酒精、消毒棉签还有红霉素软膏。

　　他找了把小凳子放在郑尔安面前，“腿放上去，裙子拉到膝盖上。”
　　今天她穿的裙子是长裙，遮住了小腿上的伤口，白色的裙子晕上了或深或浅的血迹。
　　郑尔安小心翼翼地把裙子轻轻拉到膝盖上，于是伤口就这样袒露在她的视线里，她更想哭了，委屈巴巴地盯着。
　　“别看了。”左一然在她面前蹲下，拿过一旁的酒精和棉签给伤口消毒，腿上处理完之后接下来是手心。
　　郑尔安伸出手，左一然看了一眼，靠近腕部的一大片都被擦花了。
　　他伸手捏住她的四指，把她的手往自己方向拉近，接着进行处理。
　　他的体温比她的更高，他握住的地方隐隐传递着温度，他的神情很专注，动作却很轻，郑尔安渐渐的好像接受了自己这副惨况的事实，没那么想哭了。

　　“会留疤吗？”
　　左一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又继续忙着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地说：“怕留疤的话回去记得去医院重新上一次药，我现在只是简单帮你处理一下。”
　　“哦。”
　　外面传来钥匙的开门声，林茹刚买完菜回来进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长相很娇俏的女孩，就是眼圈和鼻头有点红。左一然把药上好了，回头。
　　“妈，你回来了。”
　　“一然，家里来客人啦，这是……”
　　林茹提着菜篮子笑着朝里面走来。
　　左一然看了郑尔安，刚想说些什么。郑尔安却是很识相，自己介绍起自己来。
　　“林阿姨好，我叫郑尔安，是一然哥哥的妹妹。”

　　话到这里，大概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复杂的家庭关系已经不用过多去赘述。

　　“噢，是安安呀。”
　　郑尔安倒是没想到林茹知道她。林茹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左一然家里的事情她大致知道一些。
　　“还没吃饭吧，今天留在阿姨家吃饭，这是怎么了？”林阿姨本来在热情招待，走近看到郑尔安腿上手上的伤脸色严厉了起来。
　　“来的路上被自行车撞了……”郑尔安想起这件事就生气。
　　“是洛阳，直接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左一然补充了一句。
　　“那孩子真是，太莽撞了，改天我得跟他妈说说。小姑娘被撞成这样。”林茹说到这有些恼，洛阳这小子，在巷子里是出了名的不管不顾。

　　“安安，今天就在阿姨家吃饭哈，晚上让哥哥送你回去。”
　　“好。”郑尔安乖乖应道。
　　林茹去厨房洗了些水果装盘送出来，左一然将药瓶放好后就想去厨房帮忙。
　　林茹赶他出来，“出去出去，跟安安聊会天，这里我一个就可以，正好，让安安尝尝我的手艺。”
　　左一然只好出来，也在沙发上坐下。
　　他开了电视，显然不是给自己看的，将遥控器递给她后一下气氛沉闷了起来。
　　“那个洛阳，我跟他没完。”她突然气哼哼地说了这么一声。
　　左一然听了，挑了一下眉。
　　“怎么，你想怎么样？”
　　“我，我要欺负回来。”她这句话说得没什么气势，但语气又挺认真，听起来就蛮好笑。
　　“你打得过他吗？”
　　“哥哥，我不是有你吗？我都成这样了，你一点都不心疼我。”她越说越上头，越说越觉得有理，她都这样了左一然在这边还一脸事外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