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乐队》潇壹

5、第5章

　　意料中的劝服并没有，苏暮柠还等着听这个高冷的人儿的一大堆陈词。

　　不过，她对他的条件且有一点点兴趣。

　　但他不走寻常路她也不打算顺着他的话走。

　　“我赶时间，没兴趣！”苏暮柠好不客气地拒绝，扬言离开。

　　方言翊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三食堂距离C栋楼寝室距离不是一般远，绿荫下俊男靓女，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很快又登上了学校论坛。

　　二十分钟后，苏暮柠终于停下，开口问他，“你跟着我干嘛？”

　　“等你有时间。”因为她说没有时间，所以他等她有时间再说。

　　苏暮柠对他的解释翻了个白眼。

　　她继续往前走，“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听一下你的废话。”

　　“就你这样语言简洁惜字如金，甚至说话不带丝毫热情，是劝人的态度吗？”

　　方言翊显然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犀利，“抱歉。”

　　苏暮柠被气笑了，这要死的冷漠，不知道的还以为有求于人的是她。

　　所以她大概能理解，DB乐队成员让他压轴上场，可能抱的唯一点点希望就是智取。

　　“我一个歌剧专业的，为什么你们要来找我？”苏暮柠问。

　　“因为你的音色符合我们乐队，歌唱功底也很不错。”

　　她点了点头，“你们队以前有主唱吧？”苏暮柠想，一个乐队如果没有主唱那他能够玩到现在也是奇事。

　　方言翊回答，“我是。”

　　“那你们还找主唱干嘛？”

　　“全国大学生乐队比赛即将开始，规定参赛乐队人数必须五人。”他多说几个字时，给人的听感也不算太差。

　　但苏暮柠坚决不松口，“你知道吧，我最喜欢的是歌剧，最想要的是登上国家歌剧院舞台，其他的我不想考虑，浪费时间。”

　　所以，他应该去找别人。

　　方言翊闷头没再说话，一路跟着苏暮柠到了宿舍楼下，又吸引了不少目光。

　　阳光洒在她细润如脂的脸蛋上，她的细长浓密的睫毛落下了一簇影儿。

　　苏暮柠突然改口，“你说的条件是什么？”

　　方言翊颀长的身影一愣，她态度决绝得让他以为没有任何希望，闻言他回答，“倘若歌手大赛决赛DB可以得第一名，你就认真考虑一下我们乐队。”

　　“你们得第一对我有什么好处？不得第一又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跟你赌？”她的脸蛋凑近他的眸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装满好奇。

　　第一次跟女孩子挨得这么近，鼻尖处是一阵浓却不令人反感的沁人心脾的香，方言翊的耳根处很快染上淡淡的粉，他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得了第一你加入我们乐队，没有得第一我不再打扰，以后都任你处置。”

　　苏暮柠黑眸咕噜地转了一圈。

　　看着眼前这张还算帅气的脸，这回答应得爽快，“这是把你自己都赌上了？可以！你先跟我上去帮我把行李箱拖下来然后送我出校门。”

　　夏季的衣服不再穿，宿舍衣柜已经被秋款占据得满满当当，苏暮柠挑拣了只穿过一两次的衣服装进行李箱中，准备拖到爷爷奶奶家去，她平时都住那边，很少出现在苏母的教职工宿舍。

　　方言翊拎着两大行李箱跟在苏暮柠的后边。

　　妥妥的免费劳动力。

　　杨亚子夏思妙学的舞蹈专业，基本上都在舞蹈房练功，吃完饭先回来，躺在宿舍追剧的江眠眠看着帅气异性的到来，两眼震惊。

　　临走时她还不忘追问，“交男朋友了？”

　　手机消息的声音接连不断，苏暮柠解开锁屏，强光下的屏幕暗暗的，她眯了眯眼看信息。

　　江眠眠：【我想起来了，啊啊啊啊他刚刚在论坛上出现过，是我先走然后食堂门口给你表白的帅哥吗？】

　　江眠眠：【我的女神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搞定了？】

　　江眠眠：【他的脸好眼熟，是不是学校那个DB乐队的队长方言翊啊？】

　　江眠眠：【对方高招，使美男计诱惑你，队长拿下你了还怕你不去他们乐队。】

　　苏暮柠的指腹敲了几下手机拼音键，【没在一起】

　　宿舍的低马尾幼态脸女孩没有看到回复的消息，躺在床上美滋滋的磕着美女帅哥的CP。

　　四处浓绿的校园大道上，苏暮柠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生。

　　心中颇为满意，长得好看的免费劳动力也很不错，不爱说话也可以，省的聒噪。

　　“方言翊，如果你们可以获得决赛的第一，我可以同意去DB当的主唱，不过你以后还是要随叫随到的。”

　　所以不管输赢，他这个人都得听她的话。

　　“还有，除了必要的排练，我还是会以歌剧为主，毕竟我的时间有限，你同意吗？”

　　她动着小心思同他商量，特意放慢了步子跟他并排。

　　方言翊沉声回复，“可以。”

　　到学校门口，苏暮柠主动要了他的微信，“周日下午记得来学校门口接我！”

　　上出租车前，她笑容灿烂地跟他摇手离开。

　　车程一小时，苏暮柠到家苏奶奶正站在门口张望。

　　老太太一头乌黑中缀着花白的短卷发，显得慈爱和善，望着孙女的脸她的眼角笑意频频。

　　“我的小公主终于回来了。”

　　苏奶奶对苏暮柠是典型的溺爱，宠爱孙女无下限，一周不见如隔一年。

　　“奶奶，我都这么大了还叫我这个。”难得苏暮柠不好意思，毕竟“小公主”这个称呼还是小时候苏奶奶哄她的。

　　“多大都是奶奶心中的小公主。”苏暮柠半拖着行李箱，祖孙俩笑呵着进了屋。

　　整理行李后，她下楼陪两位老人家聊天。

　　突然手机进来一条信息，【到家了吗？】

　　苏暮柠撇了撇嘴，这么关心她？为的不就是找她当主唱，苏暮柠看完后果断按黑屏幕。

　　“小伙子的信息？”戴着银框眼镜的苏爷爷刚看完报纸，视线落在苏暮柠的身上。

　　“嗯。”苏暮柠没想太多，大方承认了。

　　“上大学也可以谈恋爱了。”苏爷爷摘下了老花眼镜，一脸郑重地说道。

　　苏暮柠不知道老爷子从哪里看出她谈恋爱，忙否认，“爷爷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谈恋爱，还等着以后你们给我相亲呢！”

　　苏奶奶的笑脸也垮了，指责苏爷爷，“你看看你说些什么，我的小公主最漂亮最优秀，可不能这么早便宜别的小伙子。”

　　“小柠上了大学怎么样啊？以后想做什么？”苏爷爷换了个话题聊。

　　“大学生活还不赖，全家人不都知道我想当歌剧演员嘛！”女孩的脸上满满的自信。

　　当初她高中考大学，填的唯一的志愿就是江大音乐学院歌剧专业。苏奶奶是歌剧演员，得知孙女的选择后乐了一个暑假。

　　“奶奶支持你！明天你清禾阿姨有演出，我们仨儿去看看？再打电话问问你妈妈去不去。”

　　“好！”

　　苏清禾是苏奶奶的关门弟子，入行起就跟着苏奶奶，两人关系亲如母女，再者苏清禾跟苏母是闺蜜，更是走得近了。

　　次日下午，苏家四口齐齐坐在江城大剧院席位前排欣赏演出。

　　演唱的力量穿透整个剧院，苏奶奶苏暮柠尤沉浸其中，散场后意犹未尽。

　　他们跟苏清禾闲谈时，苏暮柠随处掐了张自拍，文案“意犹未尽”，发了条朋友圈。

　　DB几人在教室排练，休息时方言翊恰好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朋友圈标志浮了一个苏暮柠的小头像。

　　他长指点进，放大了她的照片，后退回聊天页面，依旧只有他发出的一句话，聊天框子干净得不像话。

　　“翊队，你加了苏暮柠？她没有回你信息？”周煜寒目睹了他的操作全程。

　　“训练！”

　　苏暮柠回江大时，已是周日傍晚。

　　太阳西下，霞光浪漫柔和，照映整个江城。

　　苏暮柠拖着一个笨重的行李箱在校门口的树叶浓密的大树下等候。

　　她的眉开始皱起，脸上挂着不耐烦，逐渐焦躁。

　　出门前她发了消息个方言翊，人怎么还没到？

　　她的眸光盯着一进一出铁栏杆门，来来往往的男女生中唯独不见那抹清瘦俊挺的身影。

　　苏暮柠认命的拖着苏奶奶塞给她的满满爱意的银色行李箱，吃力的进了校园大门。

　　走了不过十几米，她选择找一张长椅先坐下。一想到宝贝箱子里众多零食中的一箱牛奶，她的腿再也不想迈开。

　　苏暮柠撑着头打量着学校四周，秋天的银杏叶金黄柔美，风吹拂而过时翩翩起舞。

　　不远处的稀疏树叶的垂柳下，正是方言翊。

　　男生单手插在黑色休闲裤兜，长腿八字站靠着柳树，脸上表情不明。

　　他微微低头，俯视面前一身正装的中年男人，“你说的事情我不会考虑。”

　　“方言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显然男人十分生气，愤怒的声音充斥校园。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男生反问，随手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送入嘴中，小小一只的打火机冒出羸弱的火光，香烟被点燃。

　　“不是叫你戒烟吗？你怎么又抽起来了！”男人沧桑地问道。

　　他沙哑的声音回复，“戒不掉！你不如管好你自己。”

　　“好！我立马打电话叫银行停掉你的信用卡，看你还能快活多久。”说完，男人脸色乌青地离开了。

　　苏暮柠只大概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以及可见的那处明显的烟雾缭绕，让人难以不忽略的一点火光。

　　她轻捋了一下鬓间的碎发，拉着行李箱准备自己离开。

　　一抹高大的影子倒在地上，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她抬头，方言翊又恢复了那高冷的模样。

　　“等多久了？”刚抽过烟，他沙哑着声音问她。

　　苏暮柠一时没有缓过来，眼眸呆呆地看着他没有一丝胡茬的下巴，小脸也是呆滞状态。

　　直到他接手她的行李箱，苏暮柠跟在他后面，沉默如鸦。

　　她在心里做了一系列分析，综合得出方言翊这个人，绝对不是表面上去的那样。

　　所以是否还要继续跟这样的人有接触？

　　苏暮柠计算着自己加入DB的各项利弊指标，终于心里有了个大概。

　　赢，她一定得赢！

　　才不要跟他交换鬼条件，再有别的接触。

　　“喂。”方言翊接通了电话。

　　她离他不算太近，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唯有这边不耐烦的回复以及频率逐增的步调。

　　背影离她越来越远，不带等她的，苏暮柠小跑着冲上去，“方言翊，你走这么快干嘛？还有你今天……”不给个解释吗？

　　她还没有说完，他冷厉的声音传出。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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