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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日 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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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今年，黄瑶就会高三了。
或许是从小到大的环境一直让她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她的睡眠一直很轻。
这天半夜，她又从爸爸消失的梦里醒来。正打算去门外接杯水，听到客厅门“砰”的被用力关上。
“我说了多少次，”高启强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震怒，“你别管我的事，”
“哥，”这个声音慢悠悠的，毫不慌乱，“我说了我会做的很干净……”
“这是绑架！被抓了你连命都没有！”
“又不是没撕过票！”
黄瑶手里的水杯“砰”，落地。
然后，第一次，她从高启盛身上看到那种森冷的眼神。
以往他看她，虽算不上温柔，好歹也是把她当做家里人。
可这一次，是排斥。
凌厉的、刀割一样的眼神，从楼下扫上来，从上到下的缠绕着她，最后与停留在她瞳孔间。
“我……”她捋了捋自己的睡裙，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爸爸，小叔叔，你们不要吵架。”
高启强愣了半晌，脸上抽动的肌肉突然平息下来，然后硬挤出一个笑容，“瑶瑶，我们没有吵架。”
高启盛隐隐收回视线，捂住脖颈左右晃了晃，“哥，你说的，不吵架。”
“小盛！”
高启盛像没听到一样，背过身，朝他挥了挥手，淡定朝楼上走来。
“走，瑶瑶，送你回房。”
高启盛走到她身前的时候，步子有些不稳，便索性单手挂在她的肩膀上，半个身子朝她靠过来。
一股不算太浓的酒气混着他原本的乌木香气紧紧的贴过来。高启盛的手落在她的发丝上，又另一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二颗扣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瑶瑶，听到了什么。”
这一声极为清醒，或者说，是暴戾醉酒的高启盛，在极为克制自己的情绪。
黄瑶耳边一颤。
她没见过在外人面前杀伐狠厉的高启盛，只是听外人说过，如果说高启强是靠老谋深算一步步走到今天，那高启盛就是他身边更阴沉狠绝的隐形头脑，他的心思比高启强更缜密，做事更不择手段，更不近人情。
“小叔叔……”
高启盛戏谑的笑了。
他转过脸，指尖撩起她的发丝，柔声道，“不管你听到了什么，”
“都烂在心里。”
说完，他走进房门，重重的向床倒下去。
或许是真的很累，高启盛很快就闭上了眼睛。他的睫毛很长，落在昏黄的灯光下，反而逐渐清晰起来。
黄瑶突然惊讶的觉得，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怕他。又或者说老默离开以后，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畏惧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高启盛睡觉的样子，意外的很安静。刚想从他的脸上取下眼镜——突然，手腕被狠狠的扣住。
一道凌厉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她。
“…帮你取眼镜。”黄瑶柔声说道。
高启盛怔了一下，竟然松开了她的手。
“给我倒杯水吧。”
黄瑶端着水进来的时候，高启盛正好坐了起来，衬衫领口被他扯乱了，领带懒洋洋搭下来。
“他家那个老宅子，先烧了。”
黄瑶的手一抖，杯里的热水洒到她手上。
高启盛眉头一皱。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挂了电话，抓起她的手腕往浴室里走。
高启盛打开了淋浴间的喷头，把她纤弱的身子环在怀里，一手拎着她的手腕，把冷水冲刷在两个人的手上。
“烫伤，流动凉水冲刷10-15分钟。”他低着头，声音冷冰冰的，水雾喷薄后的镜片里，却是一双通红的眼。
“嗯，”黄瑶埋低了头。男人的酒气混着那阵熟悉的乌木香味再一次裹了过来，好像连他的味道都变成咫尺可近的诱惑。
“小叔叔……”
“嗯？”
喷洒的水逐渐大了些，水滴慢慢落在她和高启盛的手腕，手臂，肩膀……很快把两个人的外衣淋湿了一大半。
黄瑶的发丝抵在他的胸口，余光都能看到手臂的肌肉线条，被湿润的衬衫贴紧。而自己的脖颈和后背却贴着他滚烫的皮肤，似乎连他的气息都混着流水冲刷在她的脸颊上。
“小叔叔……”
黄瑶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他，
“求求你了，不要杀人。”
“砰。”
手里的喷头掉落。
再大的酒气也在这一刻完全清醒。
怀里小姑娘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一刻，紧紧抱着他的腰，温软的气息猛的刺进了他的整个神经。
他轻轻推了推眼镜，试图把两只手抬起来。而黄瑶，竟越发搂紧了他的腰，湿润的脸贴在他的胸口。
“黄瑶。”高启盛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喉结上下滚了滚。
“嗯。”黄瑶没松开手。
浴室里的水汽慢慢填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过了半晌，高启盛才慢悠悠摘下眼镜，暗哑道，“为什么。”
“会坐牢的，”黄瑶抬起头，眼里氤氲的泪珠依稀可见，软软的，好像一只哭泣的兔子。
空气中只剩下流水的声音。
水雾从下而上的喷过来，一点点淋湿了他的裤腿，和黄瑶白嫩纤细的脚踝。
他拿开她的手，突然觉得自己酒醒了。
因为老默。
这个因他而死的人，是黄瑶的爸爸。
他冷笑一声，紧紧捏住她的下巴，语调慢悠悠的，“小瑶瑶，”
他顿了顿，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真是低估了你。”
看着黄瑶的小脸逐渐在他指间变得扭曲，他的眼尾也变得越来越红，
“两年前，我是不是跟你说过……”
“我喜欢你。”怀里的小姑娘抬起眼，泪水倔强的滑下来，
“小叔叔，我就是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