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副作用》乾九九

10、第 10 章

　　一句我有女朋友了。
　　是他亲口说的。
　　沈遇之前再怎么给自己洗脑，乍一下听到这种话，心还是不受控制怔了一下。
　　今天的那杯药，看来就是个笑话。

　　王楠比她更尴尬，摸摸鼻子，转移话题：“我就说许老师肯定是有对象的人，周老师非不信。就是坐你前面的那个，他说你要是没对象，我们周末可以一起去酒吧，周六他们那边有单身派对。”
　　“海伦斯？”许嘉和对这个有印象，他听林向南有说过。
　　“是啊。”王楠碰到相同话题，一下子忘了尴尬，疯狂点头，“你要不要一块去？”
　　许嘉和没答这话，似在真的思考要不要去。
　　王楠又补充：“我们办公室的都去，就当团建。”
　　“都去？”许嘉和略有怀疑，下一秒淡淡点头。

　　“是单身派对哦。”王楠不放心，又提醒一句，“你女朋友会介意吗？”
　　“没事。”
　　“这样会不会不好……主要是单身派对…..”
　　“她不介意。”他最后说。

　　几年不见，沈遇完全没想到现在许嘉和是这样的。
　　——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要去酒吧参加单身派对。
　　她抬起头看向许嘉和。
　　多少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最不一样的是，他真的有女朋友。

　　沈遇嘴上说放下一切，心里其实在意的要命。
　　特别是许嘉和那个新女友。
　　那姑娘她印象特深，除了胆子大，就是那张脸。
　　眼熟。
　　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接下来的几天，沈遇就跟有病似的，害怕又期待能看一次许嘉和的新女友。
　　转眼就到了吴宁泽生日这天。
　　沈遇想，以吴宁泽和许嘉和的性格，一个敢喊，一个敢带。
　　前提是吴宁泽不顾及她，邀请了那个女的。

　　周五下午她没课，季涵也没课，两人窝在家里打扮了一番，在商场给吴宁泽挑了生日礼物，才前往今晚聚会的地点。
　　——吴宁泽的家。

　　吴宁泽这人有个习惯，过生日喜欢在家做饭吃，吃完饭然后一群人再一块去KTV唱歌。
　　活像个中年人。
　　在他没去当兵前，一直都这样。
　　今年同样也按着老方式过。

　　沈遇和季涵到的时候，几个老朋友都在了，同样也包括许嘉和。
　　“来了啊？”郑夏看到她们，热情的凑上前。
　　“看来今年是齐了。”郑夏的老公林伟杰笑笑，跟她们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是啊。”季涵也笑笑，“有两三年了吧。”
　　自他们几人大学毕业后，出国的出国，当兵的当兵，忙工作的忙工作，即使约饭，也不像今天能全部碰在一起。
　　“是挺久的。”林伟杰来之前被郑夏提醒过不要提这些年的事情，笑着带过这些，问起了近况，“现在你们都在干嘛，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季涵说，“就教室，办公室，食堂，宿舍，四点一线。”
　　“人民教师都很辛苦啊。”林伟杰感慨，“不过你们还在江外，我和夏夏都好多年没回去了，不知道学校现在怎么样了。”
　　季涵笑：“有空可以去看看，现在变化还是挺大的。”
　　“是嘛。”林伟杰说，“是该去看看。”
　　“好了，你们别一直站在这，上里头去坐着。”从来起他们就一直站在玄关处讲话，郑夏催促，看沈遇一直不说话，猜测她是见到许嘉和心情不好，主动挽上她的胳膊，“来，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叙叙旧去。”

　　沈遇从进门就在注意屋内有没有别人。
　　环视一圈，就他们几个。
　　心才稍稍放下。

　　她挨着郑夏在沙发角坐下，许嘉和一人坐在最里侧的单人沙发。
　　是正对大门的位置。
　　她刚进门最先看到的是他。

　　“你现在在带几年级？”郑夏对她的工作了解不多，只听说是在江外教书，“学生听话吗？”
　　“高二….”沈遇心思不在聊天，应付着答，“我们班上的还行。”
　　她只注意到，许嘉和的眼底有青色痕迹，下巴冒了点胡茬，显然是连着没睡好，还不着家的样子。

　　这几天在学校，她可以说是就没遇到过许嘉和。
　　听王楠说，许嘉和在外面和朋友弄了个工作室，所以不像他们，只有上课的时候才会按时到。
　　这样子看上去是很忙？
　　但似乎与她没什么关系，她看了两眼，把视线挪到他后面的窗户上。

　　夏季的天黑的晚，现在这时间天还亮着。
　　橙红、金黄的光影在天边汇聚一团，散着要把天浸透的光芒。
　　“最近天气都挺不错的。”郑夏见她盯着外头看，把话茬又挪到了别处，“明天周末学校应该不上课吧，要是有空，要不要一块去海边？”

　　“明天吗？”沈遇回过神，摇了摇头，“恐怕不行，学生没放假。”
　　江外的传统，两周一次假。
　　“这样啊。”郑夏略有遗憾，“那看来只能下次了。”

　　话题到这戛然而止。
　　郑夏每次见沈遇都是人安安静静待在角落，久而久之就认为她喜静。
　　客气的寒暄之后也找不到多余的话题。
　　但今日，他们这的氛围很尴尬。
　　她不得不强找话题。
　　分手后的情侣还能坐到一块吃饭，不是看开了，就是还爱着。
　　郑夏想，应该是后者，但还想要个准确的答案，免得之后说错什么话，便凑到沈遇耳边：“你现在和他怎么样了？”

　　沈遇摇头，告诉人家不是她想的那样。
　　郑夏诧异，倒也没多说什么。
　　他们两人之间那些事，她三言两语还真打探不清楚。

　　晚餐吴宁泽给大家做的是家常菜。
　　九菜一汤，按的是酒店标配。
　　六个人六张嘴，完全吃不完。
　　“你这不是浪费嘛？”几人坐上桌，林伟杰吐槽了一句。
　　“吃不完晚上回来接着干。”吴宁泽笑，“不消灭这一桌都别想走。”

　　一顿晚餐的氛围热热闹闹。
　　饭后，有外卖员送生日蛋糕上门。
　　“你们谁订的蛋糕？”几人之间有默契，过生日凑一起吃个饭意思一下就行，吴宁泽提蛋糕到客厅，环视一圈把视线落在许嘉和脸上，“老许，是不是你啊？”
　　去年，前年，还有大前年，生日总缺席的只有他一个。

　　许嘉和点点头，没否认。
　　“过生日，总要许个愿。”他说。

　　还真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
　　沈遇抬头，去看吴宁泽拿回来的蛋糕。
　　是江城有名的那家烘培房，简约的透明包装配上浮夸的景观蛋糕。
　　读书的时候沈遇吃过一回。
　　也和许嘉和提过一回。

　　“哇塞，这是富士山，做得好逼真。”郑夏认出蛋糕店，“是北海路那家店嘛，这种蛋糕应该要预约吧？”
　　“嗯。”许嘉和点点头。
　　“整得还挺花哨。”吴宁泽坐到许嘉和边上，搂他的肩膀，“你兄弟是男人，不是女人。”
　　整那么花哨干什么。
　　“男人不能吃蛋糕了？”许嘉和看他一眼，主动从袋子里拿出刀叉，“你还吃不吃了？”
　　“必须吃啊。”吴宁泽似笑非笑，继而向沈遇挑眉，“我大宝贝给我买的蛋糕，肯定要吃。”
　　许嘉和不搭理他，往旁边挪了点位置，与他隔开距离。
　　沈遇就坐许嘉和旁边，装不懂吴宁泽这是干嘛。

　　成年人之间的那点暗示，可以说是心照不宣。
　　他们中间隔着的人，几乎是一秒，全都站了起来。
　　季涵说：“怎么好像没蜡烛，许嘉和你买蜡烛了吗？没有我去找找。”
　　郑夏说：“我去个厕所。”

　　“这种好像没有蜡烛。”许嘉和没注意另一侧的人空了，还看向吴宁泽，“你家有吗？”
　　“应该有吧。”
　　“那找找吧。”许嘉和知道吴宁泽也常年不在家，对这房子不熟，又扭头看季涵，“要不你找找？”
　　结果一回头，对上的是沈遇。

　　沈遇正盯着蛋糕出神，余光看到许嘉和扭头讲话，以为是对她讲，指了指自己：“我？”
　　“没事。”许嘉和说，“季涵去了。”
　　沈遇“哦”了一句，两人没下文了。

　　吴宁泽在一旁看得干着急，机会都给创造到这了，也不知道把握住。
　　多说几句，仿佛要两位的命一样。
　　今晚吃饭就属沈遇最沉默，其次是许嘉和。

　　季涵很快空手而归，郑夏也从卫生间出来。
　　“没事，不用蜡烛。”吴宁泽催促，“娘们唧唧的，不用许什么愿，快坐好，我们分一分，吃完赶一场去。”
　　毕竟唱歌要紧。
　　“那么好看，分了真可惜。”郑夏感慨，“要不老吴你留着当摆设？”
　　“我倒是想摆。”吴宁泽笑，“就是我一年才回一次，就怕下次回来这就不是我屋了。”
　　言外之意就是，真摆上怕招蚂蚁。
　　季涵跟着笑：“真有意思，我吴哥勤勤恳恳在边境一年，回来房子给端了，为蚂蚁服务啊。”
　　这话戳中林伟杰笑点，他整个人笑得直捧腹。
　　他们这帮人，真正算起来也老大不小了，还跟孩子似的，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沈遇看着他们笑，这种日子，难得老友相聚。
　　甚好。

　　只是这其中有个人，明显没那么开心。
　　穿过人群，沈遇还能清楚看到他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
　　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干嘛。
　　从刚才好像就没挪开眼。
　　她没盯着看，用余光瞟了两眼，往沙发后靠，自动避开了这道目光。

　　等笑够了，众人才想起分蛋糕。
　　没有许愿，吴宁泽从许嘉和手上接过刀，将蛋糕分成六等分，一人一份发了。
　　他们这帮人之所以能聚到一块，就是都不怎么喜欢吃蛋糕。
　　沈遇也不例外。
　　从很早之前开始，她甚至连生日都不过了。
　　蛋糕这种东西，她平常也很少碰。

　　她舀着勺子，细细品尝。
　　入口即化，有淡淡芒果味。
　　“靠，”吴宁泽突然爆了句脏话，“这里面怎么是芒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