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仙人》一只疯兔子

38、怨与灵

　　“不用不用，你给我买肉就行了，”女子连忙摆手，要稳住少岁，“我和大家不熟的，其他鬼你不用管。”
　　少岁冷静了一下：“那就好，但是你们都在这干嘛啊？快点解怨去投胎啊！”
　　女子看起来有点无聊，和少岁说说话让她看起来甚至有点开心：“我们都是被一个人类带过来的，他把我们关在这里，不让我们走，现在这里有五只鬼，都是他陆陆续续带来的。”
　　啊？要是这么说的话，少岁就有话要问了啊。
　　少岁变成人形，从兜里拿出手机，与女人面对面坐在地上，把手机里千引的照片给女人看：“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女人看了一眼就肯定地点了点头：“是他，虽然见面的次数很少，但他长得很帅，我记得他的长相。”
　　少岁：“……”都被抓了你还馋人家的脸！
　　少岁一边在心里暗暗吐槽，一边又有点高兴，这次不是白跑一趟，甚至收获很大：“那他为什么抓你啊？他让你干什么啊？”
　　女人摇摇头：“不知道，他不说，而且也不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只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而已。”
　　少岁有点懵，不能吧，不能这次又遇到毫无线索的剧情吧？
　　开拓思路开拓思路，少岁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只可伸缩的圆珠笔，一只超级小的本本，学刘行者查案记录的习惯，边记边问：“那你大概多久见他一次？”
　　少岁现在字认得也不少了，不会写的字就用拼音代替，基本上能够完成记录的要求。
　　女子有问必答：“基本上一个月一次，他每次来，或者带鬼来，或者带鬼走，并不会多停留。他上次来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在这里我不数日子，时间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也不关心。”
　　刚想问千引上次什么时候来的少岁：“……那你还记得被抓来之前的事吗？你的怨是什么啊？”
　　女子：“我的怨已经解了，我把那个人杀了。”
　　少岁点点头，在小本本上记人杀了。
　　少岁：“？？？”
　　等等等等！杀人？！
　　少岁瞪大眼睛：“你是说杀人吗？是人吗？”
　　女子点点头，表情有点懊恼，好像想起来又有点生气了：“他背叛了我也就算了，离婚还要抢走孩子，我不甘心。”
　　少岁整只鸟都不好了啊：“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杀的人？”
　　女子不明白少岁激动什么，反而被少岁吓了一跳，也跟着大呼小叫起来：“我记不住，杀了人之后，时间对我就没有意义了！”
　　少岁握着手机，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火急火燎地变回原形飞向古业，边飞边喊：“古老师，这不对啊，这和你教给我的知识它不一样啊！”
　　虽然你理论和实践往往存在差距，但是面对实践中的差距，老师是不是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
　　古业拍着翅膀从树上飞下来，与少岁再空中汇合，两只麻雀一起飞回女子面前。
　　女子看向少岁，有些疑惑：“又一只麻雀？这只能吃吗？”
　　少岁大惊失色，扇着翅膀蹦：“不可以不可以，这只如果能吃的话也该是我吃，轮不到你！”
　　古业：“……”
　　少岁：“……”
　　完蛋了！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觊觎仙人身体的野心！
　　少岁两颗小眼睛心虚地乱转，敛着翅膀表面乖巧，迅速转移话题，要求女子解决她引起来的尴尬场面，色厉内荏地喝令：“你快点，把自己的情况跟古老师说一下！”
　　女子莫名其妙地跟着少岁紧张起来：“说什么？我我我我自首？我杀了人？”
　　少岁伸出一扇翅膀用力指了指：“古老师，你听到了！你听到了吧？她杀了人，还在，还没消失！”
　　古业倒是很淡定，黄豆大的小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女人，过了一会，“嗯”了一声：“她两个多月前杀了人。”
　　少岁知道他去翻档案去了，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淡定：“所以？杀了人的怨魂不是应该会直接轰——biu——爆开，只剩下游离天地间的游离态怨气，不会再有自主意识吗？”
　　古业如果现在有副眼镜，一定会推一下：“按理来说，是的，但是这个轰——biu——的原理是，人的意识，也就是灵魂的内核——灵，的本质是灵气。当怨气与灵气在固定单位内失衡，就会发生瞬间的能量对冲。我拿你喜欢的游戏解释一下，杀人这一行为会使固定单位套上一个名为‘业’的状态，业这个状态容易与怨气发生反应，从而导致灵气被彻底抹杀。那么我们由此可以推论，如果能够采用什么手段维持住这种灵与怨的平衡，就可以维持着意识的存在。”
　　少岁觉得古业一本正经说“轰——biu——”的样子蛮搞笑的，不过这个不是重点，少岁要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这个‘业’的状态，只能施加在鬼身上吗？”
　　古业：“不是的，‘业’的状态强弱与事件对因果的影响程度、有没有肉身的庇护、是否有其他buff状态抵消等多种因素有关，没有那么简单的。”
　　少岁头大：“好了，感觉已经开始听不懂了，先不说了，反正，千引是以某种办法在维持这些怨魂的状态是不是？”
　　古业：“是的。”
　　少岁两扇翅膀一摊，做出一个疑问的动作：“什么办法啊？”
　　古业：“……”
　　古业犹豫了一下：“我不应该做出过多提示，这对别的考生不公平……”
　　少岁：“……”ok，公私分明，明白。
　　可是咱们俩从头到尾有一点私吗？有吗？！
　　少岁简直无语死了，只能变成人形给千珏打视频。
　　千珏大半夜的已经睡了，穿着件老头衫，迷迷糊糊的接了视频：“小友？”
　　少岁把手机拿远一些，给他看自己身处的地方：“老板，我到了出差现场了，您看看？”
　　千珏清醒了：“我看不清啊，小友你那太黑了，而且手机像素是不是不太好啊？”
　　少岁：“……”
　　拿着一千多的手机的少岁在心里骂骂咧咧，表面上十分淡定：“不可能，是不是你手机屏幕不行？”
　　千珏：“……是吗？不会吧？算了，不管这个，小友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发现？”
　　少岁笑得圆眼睛秒变眯眯眼：“老板，是这样的。”
　　少岁大概描述了一下女鬼的情况：“你看吧，她现在还在这，还好好的在这，这不合理。她说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我对你们人类的那些道术啊什么的都不是很懂，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埋伏啊法宝啊阵法啊符纸啊什么的？”
　　千珏使劲眨眼看屏幕：“小友，我真的看不清啊，你这太黑了啊！”
　　少岁：“……”老板你再这样我就要对你产生无主的怨气了！
　　没有办法，受客观因素影响，千珏那边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但是怕中间千引会来杀鬼灭口，少岁准备今天晚上在这里死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少岁准备找住在这的怨魂们一一聊聊。
　　女子表示和其他鬼不熟，没有办法引荐。少岁又一副不走的样子，肉眼看也没有指望了，毫不眷恋地丢下少岁走了。
　　少岁：“……”世俗！就算做了鬼依然如此世俗！活该没肉吃，哼！
　　少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跑，把所有的鬼找齐了。这些倒霉的怨魂，有的在遛弯，有的在角落里窝着，有的在漂浮着发呆，被一只小麻雀迎头痛击，撞的眼冒金星，还被拖到中央花坛边的空地里，摞在一起被问问题，比见了鬼还要可怕。
　　少岁坐在一排四只怨魂面前，拿着小本本一起问：“都来了多久了？”
　　四只怨魂互相看了一眼，开始从左到右地报数。
　　“两个月。”“一个月。”“三个月。”“两个月十一天。”
　　少岁：“哦，都是被抓来的？”
　　“对。”
　　“都杀过人吗？”
　　左数第三个年轻怨魂颤巍巍地举起手：“我没有啊，我是爱而不得，我只想陪她到她婚礼结束，我杀谁啊？”
　　其他怨魂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少岁：“那一个个都是怎么被带来的啊？”
　　左一：“不知道，杀了人之后迷迷糊糊的，再醒来就在这了。”
　　左二：“同上。”
　　左三：“我知道，我是在她婚礼前夜被一个男人拐来的，那个人长得挺帅，看得到我，我都没反应过来呢，他拿个葫芦就把我收进去了，我都要吓死了，以为遇到了什么善恶不分的半吊子道士，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了。”
　　左四：“同左一左二。”
　　少岁：“把你们抓来的人为什么抓你们，有任何线索吗？”
　　左一：“不知道。”
　　左二：“不知道。”
　　左三：“他他他，好像是拿我做对照组。”
　　少岁：“？？？啥意思？对照组是啥意思？展开说说。”
　　左三：“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啊，我是呆在这最久的魂了，比我更久的都已经消失了，每次有怨魂消失的时候，他就来看看我，明显是在对比我的状态嘛。”
　　少岁：“哦哦，对照组就是，你没杀过人，他要用你来确认一个正常的怨魂是什么样的。”
　　左三：“对对对，是这个意思。”
　　少岁记在本本上，觉得千引这个人还挺严谨的。
　　不愧是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