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仙人》一只疯兔子

34、你小子也有今天

　　古业的原形，到底是什么啊？
　　这口气，听起来不像人类啊。
　　少岁被古业一句话熄灭了怒火，甚至有心情开始思考古业的原形，但是这个应该也属于古业的私事，不知道直接问他他会不会回答。
　　少岁冷静下来，装作很酷地一抬下巴，骄傲地挥了挥翅……手，表情沉稳：“我知道了，我不跟她们计较！”
　　古业：“继续旅游？”
　　少岁点了点头：“当然！凭什么不？”
　　古业看了看少岁的光脚丫，弯腰。
　　少岁连忙拒绝：“不要！不要扛！你知不知道自己肩膀上骨头很硬，硌肚子不说，视线还很奇怪！”
　　古业：“……你穿我鞋？”
　　这个建议有点出乎少岁的意料，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是不行？少岁提醒：“这里石头特别扎脚。”
　　古业：“我穿了袜子。”
　　五分钟后，少岁穿着一双明显大了很多的男士运动鞋在岸边找拍照教程。古业穿着一双简短的白袜子很努力的捧着手机学习少岁分享给他的各种教程。
　　《怎么给朋友拍出有氛围感的照片》
　　《家人们救命啊，男朋友拍出这样的照片还有救吗》
　　《海边怎么拍出氛围感》
　　《摄影入门基础》
　　……
　　少岁负责看一遍，分享。古业负责认真学习。
　　十分钟后，少岁严肃地看着古业：“学会了吗？”
　　古业：“……废了吧……”
　　少岁：“？？？”
　　古业：“……来吧。”
　　少岁站在一棵繁茂大树下，摆出剪刀手。古业举着手机，不停变换姿势，等待少岁笑容都僵硬了，古业才勉强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少岁喜悦满满的去看照片。
　　古业把自己手机塞她手里，漫不经心地走开了两步。
　　少岁：“……”
　　蓝天，左上角有一点点。碧水，左下角有一点点，满屏都是少岁那微胖的上半身和色彩浓重的脸，右侧随意地涂抹了几棵枝杈。明明是十分明媚生动的自然风光，硬是让少岁挡了大半，显得少岁像是从别的地方p图拼上去的！
　　古业已经沿岸边溜达了好几步。
　　少岁提着裙摆就杀了上去：“古！老！师！你能不能好好学好好拍啊！你知道氛围感！氛围感吗！！！”
　　古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回去报个班。”
　　少岁把手机戳他面前：“你看看这好看吗？你自己看看这好看吗？！你报班我可不出钱！”
　　古业被手机怼脸，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好看，好看，我自己付。”
　　少岁狐疑：“你哪来的钱？”
　　古业：“前段时间托人换了一点人间货币。”
　　少岁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大脸，悲伤地快要哭了：“你倒是给我开个美颜模式啊！”
　　古业：“……”
　　雀生第一次旅游，大失败！少岁回去的时候，整只鸟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诅咒了，不然最近怎么会这么倒霉。生意生意没头绪，游玩游玩不开心，事业心情双失利，难道附近有什么嫉妒自己的大妖？
　　古业看到路边奶茶店的冰淇淋机，第一次讨好地戳了戳前面闷闷走路的少岁的肩膀：“冰淇淋吃吗？”
　　他们两个，一个画着乱七八糟的妆穿着根本不合脚的男士运动鞋，一个面庞肃静却光着脚在街边行走，怎么看怎么怪异。往奶茶店走去的时候，奶茶店的员工已经提前在手机拨号界面输入110了。
　　少岁一手冰果茶一手冰淇淋，觉得心情好了一点。夏天有冷饮有冰淇淋，日子也没那么糟嘛。
　　少岁脚步轻盈了起来，独自高兴了一会，思绪又转回自己的好评上：“古老师，我们去看看丁弟弟的孩子吧，不是在城里上学吗？”
　　古业看了看少岁的装扮，和自己手里提着的一双高跟鞋：“现在？”
　　少岁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现在！”
　　她抓着给自己拎高跟鞋的古业，拖着走一步就要掉一次的运动鞋，顺着导航一路狂奔：“走走。”
　　越是靠近学校的地方，人流越是大，学生们往外涌，少岁拉着古业往里挤，周围闹哄哄的，孩子们说话、吵闹、呼喊，汇成一座嗡鸣着的巨大困境，少岁的个头在发育良好的少年们之间几乎被完全淹没了。
　　古业大声道：“你知道他在哪吗？”
　　少岁自信回头：“知道，高三九班王起秀！”
　　知道也没用！
　　少岁那一身乱七八糟的打扮根本进不去！在校门口就被保安精准从人群里捕捉到了异样，熟练的分开人群，一把抓住了：“哎哎哎，怎么回事？谁啊？是学生吗？”
　　少岁无辜地看着保安试图用自己的脸来迷惑对方的判断：“当然是学生啊，你看我长得这么嫩。”
　　保安的视线扫过她那满头的发夹、水泥一样厚重的眼影，媲美太阳的腮红、煤炭一样的修容，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学生你打扮成这个样！校服呢？”
　　少岁：“……”
　　保安根本不懂成熟事业女性的魅力！
　　少岁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古业：“去哪？”
　　少岁：“回去换衣服！卸妆！穿鞋！”
　　招摇过市了一天，可怕的红皇后终于恢复了她本来的面貌。清爽的齐肩短发，朴素的短t牛仔裤，简单的运动鞋，现在靠这张脸混进去，应该是没什么障碍了。但是少岁有更好的办法。
　　两只小麻雀从宾馆窗户飞出，一路向着学校飞去。
　　短暂的休息时间即将结束，晚自习马上就要开始。孩子们纷纷回到了教室不肯浪费最后一点自由时间在学习上，教室里闹哄哄的，谁也没注意到窗外窗户的横梁上停了两只小麻雀。
　　学校里怨气的浓度比起他地方少一些，但是也并没有少得很多。从大门飞进来的时候能看到校园里徘徊着几只怨魂，少岁准备之后再一一拜访。现在她得观察一下高三九班的情况。
　　虽然她不认识王起秀，但是只要这个班里没有任何异常，肯定就没问题了。
　　少岁一双小眼睛把整个教室从讲台到后面的板报都巡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满意地点了点头，蹭了蹭古业的翅膀：“啾啾啾？”回去不？
　　古业：“啾。”好。
　　两只麻雀正要起飞，一个人从教室外走了进来。
　　那是个非常普通的少年，扔在满校孩子里都找不到的那种。但是在少岁眼里却非常独特，因为他身后跟着一个怨魂。那怨魂一会化作黑乎乎的一团巡视教室，一会化作人形在少年耳边叨叨不知道什么东西，怨魂的人形也是个普通少年模样，只是一脸慷慨激昂，和人类少年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的对比。
　　少岁：“啾啾啾！”抓住他！
　　少岁一雀当先，从窗户的缝隙里溜进去，像只进击的愤怒的小鸟，直挺挺地朝着又变成黑气的怨魂扑去。
　　教室里的孩子们被这只鸟吓了一跳，然后又高兴起来，纷纷举起衣服要抓住这只误闯进来的小鸟，几个男生已经指挥起来：“那边那边。”
　　少岁在空中轻盈地转了个弯，躲过兜头的校服外套，毫不慌乱的向怨魂伸出双爪。
　　怨魂还在空中无聊的乱转，把自己黏糊糊的身体比成个心形，猝不及防被一只麻雀抓起，先是一懵，心形散了变回长条，然后反身就要去撞抓住自己的麻雀。
　　少岁抓着怨魂，拿尖利的喙把当头撞来的怨魂狠狠一啄，趁怨魂还没做出回击，灵活的穿过四面八方飞来的校服，从一个女生刚刚全部打开的窗户里飞了出去。
　　“啊，飞走了。”身后传来孩子们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的声音。
　　怨魂拼命挣扎，首尾同时向少岁小小的鸟躯袭去，似乎要把少岁裹在中间狠狠压扁，少岁摆动脑袋，左右几乎没有间隔，狠狠一啄，怨魂首尾吃痛，条件反射地缩了回去，不再妄动。
　　两只麻雀飞回宾馆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少岁从窗户飞入将怨魂往地上一扔，怨魂还未落地就在半空中猛的一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外冲去。少岁在半空化作人形，左臂一抬，左爪抓住怨魂中部，借着下坠之力，将怨魂狠狠掼在了地上。
　　怨魂被她五指钉在地上，痛苦的全身拧紧。
　　古业也恢复了人形，提醒：“地板是不是要赔偿？”
　　少岁：“？？？”
　　少岁连忙抓着怨魂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破了五个洞的地毯，不可置信地掀开地毯，看到木制地板上清晰的五个窟窿。
　　谷深讹鸟普法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上一笔欠款还背着，少岁整只鸟都不好了，崩溃地看向古业：“这得多少钱啊？！！！”
　　古业：“不是钱的问题，这个怎么解释？”
　　少岁呆呆地望着那左一右四极其规律很像指印的五个洞，陷入了沉默。
　　沉默，不是成仙路上的康桥。
　　沉默，是少岁一个人的心碎。
　　少岁拿出一只泥麻雀把怨魂塞进去，蹲在地上在“福地”app发帖：家人们，这种用力过猛的痕迹怎么毁尸灭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