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仙人》一只疯兔子

18、老仙人和小仙人

　　刘行者第二天就走了，少岁把他家翻了一遍，没看出什么特殊的，又开始想念美梦茶园的小窝，觉得在刘行者家呆着也没意思，还耽误上课，主动搬回去了。
　　天阴沉沉的，下午还下起了雨，少岁的翅膀被淋湿了有点不高兴，飞到屋檐下躲雨。坐在窗边的小男孩看少岁扑棱着翅膀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笑了一阵，把窗户开了一道小缝。
　　少岁觉得这小崽子肯定不怀好意，没进去，扭头飞走了。这课不听也罢，反正她有自己的老师！
　　两只麻雀冒着雨一路飞回了美梦茶园，落了地都是一身的雨水。
　　少岁赶紧抖干一身的额外水分，看到古业还是湿哒哒的，有点懵逼：“用仙力，甩干应该很容易吧。”
　　“嗯。”古业的头发、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燥。
　　少岁笑嘻嘻的凑到古业面前：“老师，接下来的课业就靠你了！”
　　古业对这些小事一贯是不拒绝的：“好。”
　　少岁终于可以像其他学生一样坐在书桌前听老师讲课了，古业虽然没什么表情变化，可是讲的课似乎比幼儿园的老师更吸引人，而且少岁有什么不懂的，提出来，立刻就能得到解答。少岁心想如果不是怕古业觉得烦，还不如在家上课呢。
　　在又一个周末来临之前，刘行者拉了个和少岁、谷深的三人群。
　　“要不要把你朋友拉进来？”刘行者拍了拍少岁，“我没他微微号。”
　　少岁：我拉我拉。
　　古业的微微号空白干净，连头像都是空白，少岁虽然加了他，但是从来也没用到过，因为两人基本上都在一处。
　　刘行者甩了两个小视频出来：保密，不能外传。你们先看一下，我把我梳理的情况发出来。
　　少岁点开第一个小视频，小视频只有一分半钟，画质不算清楚，加上少岁识别人类的能力比较低，所以只能看出来是两个女孩经过走廊进入房间，过了一会一个男孩敲门进了同样的房间。第二个小视频更短，只有二十多秒，三人一起离开了房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关了小视频，刘行者的文字已经发出来了。
　　刘行者：1月28日，常莹和蒋琼以两个人的身份信息登记入住乌城滑雪场旁的五星级酒店。1月31日，有个男生找到了两个女孩。随后三人一起离开，两个女孩办理了退房。男孩的身份已经查明了，叫沈玉才，就是少岁去的沈家的那个上高中的儿子。沈玉才与常莹、蒋琼共同就读于一中，是同班同学。据班主任说，三人关系比较好，上学期同学间又人传过三个人之间的八卦，但是沈玉才喜欢常莹、沈玉才喜欢蒋琼、常莹喜欢沈玉才、蒋琼喜欢沈玉才的八卦版本全都有，三人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关系暂时不明了。2月1日，三人乘坐同一班飞机回了近京，乌城、近京机场监控都调到了，确认有三人的身影，三人打车离开了机场，但是是黑车，不知道行车记录仪记录还能不能调得到。
　　这居然还神奇的串上了，少岁惊讶的看着古业。
　　古业：“你是在沈家发现的蒋琼。”
　　少岁听出了古业的言外之意：所以你在惊讶什么？
　　少岁：“……”太过分了，怎么还骂人不带脏字呢，连还嘴都没办法！
　　谷深：沈玉才父亲的案件情况有没有？
　　刘行者：沈杰，xx公司高管，配偶王悦容，独子沈玉才。2022年12月17日，赴奥出差，在奥期间，在赌场欠下巨额债务，因为大额转账限制，在将自己全部可周转资金向赌场还债后，又被迫以自己的股权及名下两套房产为抵押向蛇头借款两千五百万偿还赌债。回家后，沈杰变卖了一处房产及部分基金股权，最终偿还了欠款及利息。2023年2月19日，沈杰突然从自己位于33楼的办公室一跃而下，办公室落地窗封死，只留了通风的一个侧窗，窗户不大，一个成年男子要穿过去有些费力。经过现场勘验和尸检，基本排除他杀可能。沈杰的公司运转良好，无税务、无力偿还负债、涉刑问题，公司组织架构较为稳定，沈杰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掌握绝对的话语权，沈杰人际关系无重大变化，身体状况无重大变化。”
　　谷深：要去查沈玉才吗？
　　刘行者：沈玉才肯定要查，但是未成年人直接去学校问话可能会引发不良猜测，我会和王悦容约时间。鉴于王悦容家的特殊情况，且王悦容认识少岁，谷深你要不要参与问话？
　　谷深：行，确定时间了告诉我。另外，蒋琼一直在我家，合适吗？
　　刘行者不回复了。
　　谷深拍了拍少岁。
　　少岁：“……”跟她有什么关系！那小鬼压根不想见她啊！
　　谷深拍了拍少岁。
　　少岁继续装没看到。
　　谷深拍了拍古业。
　　少岁：“！！！”怎么还告老师呢，这也太卑鄙了吧！
　　谷深拍了拍古业。
　　谷深拍了拍少岁。
　　谷深拍了拍古业。
　　谷深拍了拍少岁。
　　少岁：“……”
　　他真的好烦啊！！！
　　少岁：小鬼喜欢刘行者，让他带走！
　　谷深：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少岁：谁家普通的凡人能淡定的见鬼，还让鬼敞开心扉啊！
　　谷深：万一小鬼跑了，他根本没办法留住。
　　少岁：“！！！”
　　这句话算事戳到了少岁的软肋，少岁的任务现在情况不明，万万不能让这小鬼玩失踪，失踪就算了，万一被哪个道士多管闲事送去投胎了，少岁的好评可能也就跟着投胎了！
　　少岁还想偷懒耍赖：反正小鬼不在我家，你如果非让我看着，我住你家去？
　　谷深：你可以和小鬼住一间房。
　　少岁：“……”把你家拆了！
　　少岁：明天去接！
　　每次不赶时间的时候，就要走去谷深家，一走就要走四五个小时，之前都是因为少岁自己有事找谷深所以不觉得，这次走过去，少岁觉得无聊的要死。
　　走了半个小时，少岁就忍不住摸出手机，边走边看。她最近有点喜欢看吃播，看什么都想试一下，很羡慕想吃什么都能吃下的人。她虽然身材有些圆润，可惜实在是个小鸟胃，吃的不多，只是化形显胖而已，也就只能看看吃播跟着流流口水。
　　少岁看得专注，两次差点撞到了路人，还有一次差点被路边的树枝刮到了脸，古业只好把她的左手从手机上掰下来自己牵着，该躲车、人、树的时候就往自己的方向拉一把。
　　少岁这下完全不用看路了，专心狂咽口水，觉得人家做饭很香很容易的样子，自己一个活了千年的大妖怪，难道还能比不过这些凡人？少岁心动的按照主播的推荐点开了链接，填好自己的地址，把所有东西买了一遍。这么玩了一个多小时，手机就没电了。少岁失望的把手机揣回兜里，回到现实世界来，发现正在横穿公园。今天是周末，气温二十五度左右，阳光照在身上并不灼热，公园里人来人往，还有人在草地上搭起了帐篷。
　　少岁打量着这些在繁忙中享受着休闲的间隔的人类，他们神情各异，有的轻松，有的畅快，有的一脸忧思，有的愁眉苦脸，就连小孩子，都有的在哭，有的在笑。这公园人很多，少岁却没在不同人的脸上见到一样的神情，她有些好奇，每个人都在经历什么，想些什么，又要做出什么。
　　可是即便是大妖怪，也没有读心的技能，人心是最模糊的东西，有的人尚且不懂自己，又怎么找得到懂自己的人。
　　“仙人能看穿人心吗？”少岁仰着脖子看向身边的古业，“就是那种看一眼陌生人就知道人在想什么的能力。”
　　古业：“没有。如果能洞彻人心，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仙人也无能为力的事了。”
　　少岁好奇：“仙人也无能为力的事？”
　　古业：“比如，怨魂的诞生。”
　　少岁点了点头：“哦。那你知道蒋琼为什么会变成怨魂吗？”
　　古业：“不知道。”
　　少岁惊讶的瞪大眼睛：“那你为什么几次三番的阻止我？”
　　古业：“在做出足以影响别人未来的决定时，切忌冲动。”
　　少岁沉默，确实，在全心全意把王悦容当作自己的雇主的时候，少岁凭着对五星好评的渴望，恨不得简单粗暴的铲除一切让王悦容不高兴的障碍，如果不是古业阻止，蒋琼早都灰飞烟灭了，哪还有这会让几个人为她奔波的机会。
　　古业：“你现在虽然是实习生，可实习仙人，也沾着仙人两个字，不要做对不起这两个字的决定。”
　　少岁诧异的张大嘴，愣愣的走不动路了。
　　古业迈出去的脚步被少岁的左手牵了回来，他回头看向少岁，少岁已经一副傻了的模样，古业便安安静静地站着，等她反应过来。
　　“我我我……”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少岁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声音因为语无伦次都在抖，她感觉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头一次显示出那么强的存在感，砰砰砰砸的她肋骨都疼，“我是……仙人……我……仙人！！！”
　　古业：“实习仙人。”
　　少岁：“我是仙人啊！！！”
　　古业不再纠正她。
　　少岁两只手抓住古业的右手，抓得很用力，原地蹦了好多下：“我是仙人啊！”
　　古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