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仙人》一只疯兔子

16、老经验和小新人

　　教导主任把三人领到办公室就匆匆忙忙出去找学生档案去了。
　　刘行者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窗外开阔的校园广场，刚刚上课铃已经响起，但是外面仍然有零星的学生在奔跑往来，阳光很好，照在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上，交相辉映，不知道阳光和青春哪个更耀眼。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蒋琼是谁，”少岁坐在刘行者旁边，观察刘行者的一举一动，“你是不是被小鬼骗了？”
　　刘行者无所谓：“被骗也是线索，假信息也可以是有效信息。”
　　少岁强调：“可是你被她骗了怎么办？”
　　刘行者一脸不解：“被骗就被骗了，能怎么办？”
　　少岁：“！！！”怪不得人家有能成仙的特质呢！这心胸确实不是麻雀能比的。
　　刘行者：“戒备是人类自保的本能，无缘无故的要求别人无条件的信任，这不合理。”
　　少岁：“……”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鬼话，但是先记下来总没错。
　　刘行者不知道少岁在心里吐槽他不说鸟话，主动和少岁同步信息：“按照规定，本市所有的人口失踪案都应该报到我们那备案，刚刚王主任说的那个常莹的案件确实报到我们那了，常莹是大概二月份开学之后没几天失踪的，蒋琼这个名字我确实没有印象，看王主任怎么说吧，如果能有学籍照片的话很快就能确认了。”
　　等了十多分钟，王主任一脸慌张的出现在门口，一手拿着档案袋，另一只手还死死抓着另一个头发不怎么茂盛的男人的手腕。被拉的人用手抵着门，两人明显处于一场拉锯战。
　　被拉的人嘴里不停念叨：“主任，这事我不知道啊，你找我我也不知道，要不你等我打电话确认一下，主任，真的……主任……”
　　王主任攥着男人不撒手：“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刚好警察在这，咱们都配合一下。”
　　刘行者站起身，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个半秃。
　　王主任冲刘行者挤出不怎么自然的笑容：“刘警官，这是蒋琼的班主任张老师，一起聊聊，一起。”
　　刘行者点点头：“张老师好。”
　　张老师知道再躲是不可能了，讪笑一下，松开扒着门框的手：“刘警官好。”
　　几人表情各异地走完了认识的过场，关上办公室门站在屋里说话。
　　刘行者把常莹和蒋琼的档案资料全部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少岁抢先拿走了蒋琼的，刘行者便细致的翻起了常莹的档案。
　　少岁对人类照片的分辨能力总结起来就是，一般情况只能分清男女，特殊情况男女不分。蒋琼的照片她看着觉得既像小怨魂又不像小怨魂，十分纠结地又放回了刘行者手边。
　　刘行者看了一眼蒋琼的照片，面色如常：“所以蒋琼现在在哪？”
　　王主任看了一眼张老师，张老师面色扭曲的看了一眼王主任，对刘行者苦着脸道：“她转学了，去年年底就转学了。”
　　刘行者看向张老师：“转学了，学籍档案还在一中？”
　　张老师脸更苦了：“对啊，这学籍早该拿走了，可是她家没人来办手续啊，也联系不上，听说是全家出国了，国内的事也没人管了。”
　　刘行者略略点了点头，继续翻看档案：“老师您还记得是听谁说的吗？”
　　张老师忙道：“记得记得啊，就是常莹，她们俩是好朋友，我们班的同学都知道。”
　　我去？居然还串上了？少岁惊讶的看看刘行者，又看看古业。两个男人都是一脸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刘行者拿起蒋琼的档案，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接通。
　　张老师道：“蒋琼父母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应该是出国换号了。”
　　刘行者：“她家还有其他亲属的联系方式留下了吗？”
　　张老师在记忆里翻找了好大一会：“哦哦，常莹和蒋琼从小就认识，两家可能是邻居，常莹父母可能会有蒋琼父母的联系方式。”
　　刘行者举起两份档案：“我可以拍一下吗？”
　　王主任忙点头：“可以可以，您警官证给我复印一份？”
　　刘行者把自己的证件交给王主任，王主任逃一样跑出去复印去了。没抢到复印工作的张老师留在办公室，略有些尴尬：“那个，警官，蒋琼她是失踪了吗？”
　　刘行者：“还不确定，只是有人报案说怀疑这孩子失踪了，有消息我会再联系您，后期可能还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
　　张老师忙道：“一定一定，哎，不应该啊，年前是蒋琼自己跟我说不想读书了，我还批评了她一顿。过完年她就没来了，常莹说她是全家出国了，因为蒋琼不想读书了，家里人刚好想让她出国读书。哎，警官，我真的想不到……蒋琼成绩一般，读着读着就不读了的学生也是有的……我真的不知道……”
　　刘行者大概拍了几页蒋琼和常莹的资料，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先别往坏的方面想，具体情况我们会核实的，您就等消息好吧。”
　　“好好好，”张老师擦擦脑门的汗。
　　王主任拿着复印件回来，把证件还给孙行者，目送着三人离开。
　　一离开两人的视线，少岁立刻道：“肯定和他俩有关，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特别紧张！”
　　孙行者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你们妖怪是完全不明白孩子失踪对学校的影响和对老师的影响啊？”
　　少岁：“？？？”
　　刘行者：“他俩是胆小，但是还算配合。你知道在人类社会，学校和老师对孩子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吗？孩子在学校但凡出了一点事，甚至即便不是在学校出事但后续老师没有及时跟进，都是要被人骂不负责任，甚至可能成为被告的。”
　　少岁：“啊？被告是什么？”
　　刘行者：“……”
　　刘行者冥思苦索一分钟，最后总结：“就是被原告，也就是告他的那个人，认为对自己负有一定责任的人。”
　　少岁：“为什么会成被告啊？”
　　刘行者又想了一下：“因为方便。怪别人总比怪自己要容易吧。”
　　不知道为什么，少岁一下子就明白了：“就像我看电视剧看不懂字幕又听不清台词的时候，当然是怪电视剧拍的不好，总不能怪自己是个文盲！”
　　刘行者赞许的点了点头：“对，怪另一个对孩子负有义务的人没看好孩子，总比怪自己没教育好孩子来的容易。”
　　少岁为自己的理解力高兴：“那我们现在要去干嘛？”
　　刘行者扬了扬手机：“去拜访一下常莹的父母，先去她家。”
　　刘行者和常莹父母约好了见面，开车载着少岁和古业去常莹家，少岁这次没睡，导致她下车的时候整个人虚飘飘的，胃里也是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常莹的母亲在家，父亲还在外面工作，知道只是问一些情况，就没有赶回来。常莹的母亲满怀期待地把三人迎进去。
　　刘行者：“听说常莹和蒋琼是好朋友，有没有考虑过去找蒋琼问一下呢？”
　　常莹母亲叹了口气：“想过，但是没联系上，蒋琼这孩子比较任性，平时她家里人电话都不接的。过年的时候，莹莹和琼琼还一起去滑雪，新年旅行，回来之后说玩的挺开心，那之后两个人应该是一直没见过面的。之前来调查的警察也问过琼琼的电话，也没联系上，但是毕竟也没证据证明这事和琼琼有关，警察也就没执着于联系琼琼。”
　　刘行者：“那会不会，蒋琼也失踪了呢？您有蒋琼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常莹母亲愣了一下：“不会吧，琼琼那孩子……我……我把她母亲电话给你。”
　　这次跨国电话打通了，电话那头蒋琼母亲听说孩子可能失踪了，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声音再响起时，这位母亲的声音已经满是颤抖：“我……我会买最近一班机票回国，警官，你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
　　刘行者：“您最后一次联系到孩子是什么时候？”
　　蒋琼母亲的声音虽然镇定，却透着千万里距离也无法掩盖的哽咽：“刚放寒假的时候，她和莹莹一起去旅行，莹莹有给我看她们的合照，我……我有照片，警官我加您，我照片发给您……”
　　刘行者：“从过年到现在，您和您女儿完全没有联系吗？”
　　蒋琼母亲这次沉默了更久。
　　刘行者这次没有等到回答，准备直接结束话题：“您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蒋琼母亲却像是要抓住什么证明什么一样，开始拼命的辩解：“……我让她出国读书，她不愿意……我和她爸爸都在国外，爷爷奶奶过世之后……她不愿意跟我们在国外生活……我有给她很多钱，出去玩我都让她吃好的住好的，我……”
　　蒋琼母亲语无伦次地开始说自己对女儿的付出、女儿的难以沟通、夫妻间的感情不和、女儿的叛逆期，刘行者打断她的话：“那我这边调查有消息就联系您。”
　　“好……好，”蒋琼母亲似乎是无意识地在应和，“我这就回国，这就回国……”
　　常莹母亲看着刘行者挂了电话，紧张的握紧了双手：“警官，这是两个孩子一起失踪了吗？是不是两个孩子离家出走啊，也不是不可能，她们俩出去玩疯了也没关系，但是得回家啊。”
　　刘行者收起手机：“现在线索还是很少，我们有消息就通知您好吧？这个情况，等有眉目了肯定要联系您去做个笔录的。”
　　从常莹家出来，少岁这次完全就是一头雾水了。
　　“这……这从哪调查起啊？”少岁看着刘行者的淡定，觉得确实有点佩服的，他是怎么做到明明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什么事都心里有底一样的。
　　刘行者：“你没认出来吗，蒋琼？”
　　少岁：“啊？”
　　刘行者：“蒋琼，她没骗我们，她就是蒋琼。你有见到常莹的魂吗？”
　　少岁陷入居然真的是蒋琼的震惊中：“我……路边有几个魂，但是我认不清人类，我识人不清。”
　　刘行者叹了口气：“识人不清不是脸盲的意思，读点书吧。”
　　少岁：“！！！”什么啊，怎么突然就开始歧视别人的文化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