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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酒吧 ...

  •   004:酒吧感官放大

      酒吧是无数人在黑夜里的归宿。

      它放大一切感官,让你沉浸,让你沉溺。
      这里的音乐是跳动你心跳律动的最佳良药,这里的酒精是让任何伤痛都变得不足挂齿的免费麻醉剂。
      包括,打车来这花的九十八。

      可罗茴喜欢这样的氛围,喜欢这样,能让人溺毙的气息。

      “小姐,看你一个人很久了,能请你喝杯酒吗?”

      这家酒吧很具备私密性,所有人都戴着面具。
      言论毫无顾忌,所以尺度相当之大,白日里无法宣泄的情绪都可以接着灯红酒绿发散出来。

      男人在吧台窥视已久。
      这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来了三十分钟,女人穿着墨绿色银片吊带短裙,金黄色的卷发在一片乌黑中尤为明显,面具下的双眼在醉意边缘游离。
      瘦归瘦,短裙一包,该有的料都充实。

      她已经吃了两块小蛋糕,喝了五杯高酒精浓酒,只需要最后一点催动剂,她就能化作他的囊中物。只是她手边明晃晃放着一台相机,时不时会拿起来拍摄一两张酒吧内场照。

      酒保似乎和她熟悉,对此不置一言,甚至与她相谈甚欢。
      应该是和酒吧有什么宣传上的合作。
      不是记者。
      男人见此放下心来,便任由脑子被色心驱使,来到女人身边,发出邀请。

      “当然可以。”女人粲然一笑,周遭所有都变得索然无味。
      她没有拒绝,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就当是送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程吧。”

      男人的兴奋却戛然而止,“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罗茴摇了摇脑袋,抬头,摆着一副刚才自己什么都没说的表情,那笑容里却带着明显的失落寂寥,“没什么意思,不是喝酒吗?来,喝吧,让我们放心大胆的喝吧!”

      她激动地叫了两瓶好酒,硬要拉着男人一起喝。

      男人只想猎艳,不想摊上什么短命鬼的麻烦,这女的那话一听就是活不长了啊,应该是得了什么大病,这要是喝死了,不会算到他头上吧?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去躲罗茴递来的酒杯。
      结果一屁股没坐稳,身子要往下倒,手忙脚乱抓住身后人的外套。

      刚找到一个平衡点,那人把外套一抽,他砰的一下,摔了个底朝天。

      “你他妈会不会——”男人准备破口大骂的架势,在看到面具后那双幽深到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睛后,戛然而止。

      酒吧里鱼龙混杂,男人混迹很久,自然有这人来头一定不小的眼力见,“大哥,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哥,呵呵呵,不要和我一般计较啊。”他殷勤地拍了拍外套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笑得脸上横肉打颤。

      罗茴也看到了那双眼睛。

      银色的面具内深黑色的眼睛格外明亮,对上她的视线时,那双眼里闪过一丝与深沉背道而驰的动容。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

      罗茴偶尔有拍照的爱好,喜欢捕捉常人看不出来的氛围感,以人像为主。

      无疑这双眼睛若是被她拍下来,将会是她的美男鉴赏中首屈一指的一位。思及此,罗茴拿起手边的相机,正准备拍下这美好的画面。

      被摔在地上的男人却发现了她的动作,以为是要拍摄他此刻卑微的糗照,立刻将矛头指向她:“你在拍什么?!”

      他作势要抢相机,罗茴敏捷地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被人打扰了兴致,她很不爽地晃了晃手里的相机,“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丝,刚刚盗窃未遂那个男人的照片就会出现在警察局的档案库。”

      男人立刻火冒三丈,矢口否认:“什么盗窃!别在这血口喷人!哦……你是老子有钱就想讹我是吧?”

      罗茴被他吵得耳朵疼,看跳脚的男人像是在看猴戏,不耐烦地问道:“你想看证据吗?”

      男人见她面色笃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一慌,眼神左右闪躲,而后猛然看向吧台,“偷拍你们都不管?”

      酒保看着是个和事佬,立刻卖笑解释道:“这是我们酒吧专门负责拍摄宣传照的摄影师,不过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泄露顾客隐私的,既然你和那位顾客谁也没有损失,那那张照片我们这就当着您的面删了。”

      他向服务生去了个眼神,后者立刻带着余怒未消的男人到楼上设备间,删照片。

      男人自知被抓到把柄,倒也没再找麻烦,乖顺离开。

      —

      邱宁应付完人,转过头看向罗茴。
      他面带苦笑:“ROSE,你这样我会很难搞啊。”

      罗茴余怒未消,喝了两口酒,眼珠子转了转,搞怪的心思突然上头。
      她放下酒杯,眉梢一垂,语气倏然失落。
      说:“抱歉,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请你原谅我的无知,如果你需要 ,我会用我剩下的日子尽力补偿你。”

      身后某个位置,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拎着一件皱皱巴巴的西服,对于酒保不关注他这位被打扰了兴致的顾客而感到一丝不满,正欲上前要个说法,却听到这话,脚步停住。

      联想到之前她和那个醉酒男的对话——送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程。
      很合理推断出面前这个姑娘,怕是得了难以治疗的重病。
      肤如凝脂变成了生命即将逝去的苍白。
      少女浅笑的模样让男人莫名联想到音容笑貌四个字。

      裤子口袋的手机一直发出震动,男人垂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外套,又看了眼垂着眉眼的姑娘……

      最终什么也没说,抬脚离开。

      —

      另一边。

      邱宁看出罗茴的心思,心里给她冠上了个玩道德绑架的一把好手的名号。

      眉梢一挑,轻描淡写打断了她的演技,“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人长得漂亮也不是你的错,怪就怪那些人驾驭不了你。”

      邱宁不认识罗茴,他只认识ROSE。

      从没见过面具下的那张脸,也就不知道关于罗茴的种种。在他眼中,ROSE是酒吧里最具风情万种的女人,她的美在皮相也在内里,毕竟都说谜一样的女人是最美丽的,ROSE身上的谜题令他着迷,所以自从她来到酒吧,邱宁总是会上前和她聊上两句。

      两句复两句,他多少了解了这位ROSE小姐的个性。
      时而高岭之花,时而演绎之星。随心情变换。

      罗茴从邱宁眼中找到他对自己演技的评价——
      初级,女网红级别的入门等级,根本没人会信的那种。
      罗茴轻笑,也不打算继续逗他了,“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打算先休息一阵子。”

      邱宁意外:“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回听见你说休息两个字。”
      除了内部的人,没人几个人知道邱宁这个酒保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而罗茴第一次来就发现这个秘密。

      邱宁和她合的来,见她喜欢拍照,便主动提出帮酒吧拍宣传照的要求。
      三年间,只要他发消息,罗茴一定回来。
      邱宁曾问过为什么,罗茴的解释是:“我需要钱。”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ROSE不再把钱挂在嘴边,甚至用宣传的费用换两杯酒喝。

      在疲惫的深夜归来,又在即将日出的时候离开。

      邱宁打趣一笑,“但人又不是机器,也不能一直干活,出去玩玩也是好的,别到时候零件都坏了,那可真是想去哪玩都来不及了。”

      玩。
      罗茴默念这个字。
      既然已经被老爷子赶出家门,她再继续呆在这里也不太合适。
      找个地方好好‘养病’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计划。

      意识到似乎忘了个人。
      那双漂亮的眼睛呢?
      罗茴转头一看,混着乐声和酒气的灯光下,那个眼睛很漂亮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

      封潮被一通电话从酒吧混乱的氛围里揪了出来。
      他靠在墙角,一条腿曲着,抽了支烟挟在嘴里,歪着脑袋点燃。
      语气懒着调:“有事儿就说。”

      电话那头:“哥哥,我能和你一起回民宿吗?”
      还没变声的小孩儿音色软糯,带着点乞求的味道听着就让人感觉委屈巴巴的。
      封潮深吸了口烟,冷漠拒绝,“不行。”

      男孩立刻像爆米花炸开了锅,尖叫起来,“啊!你们大人怎么都说话不算数的!说要给我送最贵最好吃的蛋糕没送!说好要给我过生日也没过!现在连回家都不带我一起!”

      封潮想起刚收到的外卖员消息,原来地址是他自己写错的,小区的一个字弄错了,那他也没好意思找人家外卖员的问题,便没让外卖员找人家拿回来。

      就是那蛋糕要提前两周预定,现在东西没了,倒也只能可怜这小屁孩了。

      他说:“下次给你补。”
      那边说:“我不要!我就这次的!你没有蛋糕就要替我完成愿望!我的愿望就是去你的民宿玩!你必须答应我!”
      封潮头疼地揉了揉脑袋,“这个不行,换一个。”

      “没有!就这个!不然我就不活了!我现在就去跳楼!”

      几岁的小孩儿,现在都学会跳楼这个说法了?
      封潮眉头一挑,双腿换了个姿势,“那记得把数学作业做完了再跳,不然就算跳楼了,你妈妈也会把试卷扔给你的。”

      意识自己说错话了,封潮向来吃软不吃硬,电话那头的语气立刻又软了下来,“哥……哥哥,我保证你带回我回去我什么都不做,就在你身边给你帮忙,也不多玩,十天!最多十天我就回来!然后好好上学,再也不闹了行不行?”

      一支烟见了底,耳边男孩的乞求哀嚎还在继续。
      门那边的风铃突然响了。
      是有人从酒吧出来了。

      金色的头发被鸭舌帽压着,只留下几缕耳边的碎发,白皙的小腿包裹在棕色的大衣里,黑色的绑带高跟变成了白色的休闲运动鞋,和刚才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从口袋里抽出了一个黑色的口罩。

      在换下面具,再戴上口罩的瞬间,一张清丽的面容一闪而过。
      等出租车驶离,封潮才再次听到小孩的声音。

      那边已经炸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封潮在听,也没完全在听。
      眼睛像在看一部网络不通畅的电影,画面永远卡顿在女人上车的那一幕。
      半晌后回过神,那边的唠叨还没结束。

      封潮吸了口烟,耐心等那边说完后无情地拒绝,“不行。安心写你的作业去。”

      挂了电话,把烟头扔进垃圾桶,他看了眼酒吧门口的方向。

      “欢迎光——”邱宁的话戛然而止,见是封潮,笑起来,“兄弟,是你啊,刚才没有坏了兴致吧,真是对不起啊。”

      “小事。”

      封潮看着邱宁将一个红丝绒的蛋糕放到后厨房,感觉有点眼熟,像是他给小屁孩定的那个。

      哪有这么巧。
      封潮把这不可能的想法抛之脑后,点了杯酒,看邱宁把不同颜色的酒水倒进器具里,动作娴熟。

      在酒吧换音乐的短暂安静中。

      “刚才那姑娘,你朋友?”

      邱宁倏然听到这么一句,手里的动作慢了半拍,“啊?”

      封潮眉心紧了紧,不明白刚才自己发得什么疯,居然这么关注一个连照面都没打过的女人。

      “没什么。”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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