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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接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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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炙热,映照在中心大厦一片金光淋漓的玻璃墙面。
林书薇迅速抄起电脑包,狂奔至一楼大厅。公司安排的商务车已候在门外,今天没碰上游晟,她缓了口气,有点庆幸,也有点沉重。
这孩子油盐不进,似乎跟她杠上了。
实验室亦步亦趋,工位紧紧排在她背后,食堂打个饭也要挤着一起坐。
不知什么变故,总之,少年冷漠矜贵的形象忽然一夜之间就逆转了。
游晟话还是少,但魅力拔群,多看谁一眼都要被公司几个姑娘八卦一整天。
如今这么明目张胆的如同三千瓦旋转大灯全方位吊在头顶,那股黏人的奶狗味儿,甭说本单位,就是隔着一栋楼都能闻见了。
连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沈嘉怡,都忍不住悄悄来八卦:“你跟人什么关系?办公室恋情,小心被开除哦。”
林书薇窘的手足无措。
“来啦,上车吧。”浓烈的男士香水忽然从身后靠近。
车门被一双粗糙圆硕的手拉开,林书薇抬头,正撞上销售部的张经理意味不明的目光。
她对这种盯视略感不适,但仍道了谢,乖巧地提包进入后座。意外的是,张经理居然一曲身,也跟着钻了进来。
车内空调打的很足,隔着两层衣料,肥腻温热的皮肤触感有意无意擦着她大腿外侧。
“林老师头一回跟着见客户吧。”张经理眯着眼,笑容可掬。
林书薇往里头挤了挤,奈何隔壁就坐着另外两个销售,她抿了抿唇:“是,还要跟张经理多学习。”
“这个好说。”张经理摆出副游刃有余的架势,“其实到这个阶段,聊技术什么的都是幌子。酒桌上把人伺候到位了,合同也就谈的差不多了。”
他借着调整座椅的姿势凑近:“林老师酒量怎么样?”
一阵隔夜韭菜的冲天蒜味打进鼻腔,林书薇血气上涌,险些呕出来。
“我不太会喝。”
张经理促狭地笑了:“酒量都是练出来的么,没事,今儿晚上你跟紧我,我教你怎么喝不醉——”
话说着,他伸手往她半露的膝盖拍去,意作安抚:“其实——”
后视镜内女人低眉敛目,全无察觉。
一座之隔,操控方向盘的男人伸出瘦削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转开。
也就瞬间,忽然整个车身剧烈朝左猛拐过去。尖锐的喇叭声传来,几辆轿车同时变道,一阵心率狂飙的颠簸急刹后,车才骤然停了下来。
砰——
张经理后脑勺哐当撞玻璃上,整个人直接砸懵逼了。
“我X!”
五秒钟后,他握着半截没塞进去的安全带,不顾假发从锃亮的地中海上拔地而起,抖着嘴唇怒骂:
“你他妈怎么开车的!”
司机一言不发,冷白瘦削的手腕上青筋凸起。
倒是路口正指挥的交警闻声而至。
对方敲敲车窗,看了跌至车座下脸色煞白的人一眼:“安全带都不系?要罚钱的啊。”
收款码啪嗒一下贴在车玻璃上。
张经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厥过去。
最终还是缴了200元罚款。
“都坐好。”司机慢条斯理挂挡、踩油门,一歪头:“这段路可不好开。”
林书薇眼睑猛跳了两下。
后视镜内,游晟冰冷戏谑的目光并未因为这个意料之中的对视收回,他情绪莫测,发觉她在看他,立刻投递了个充满安抚的眼神。
林书薇飞速扭过头去,似是难以消化,脸蹭一下红了。
因为那块假发粘不回去,抵达酒店后,组内会议临时取消。不同于其他人的欢呼雀跃,张经理脸涨成猪肝色,几次跳起来叫骂。
“回去我就要投诉你!”
一脱离众人视野,林书薇立刻坐回车内,维持了一路的沉静淡然顷刻消散,她一推眼镜,语气急促:“你怎么来了?”
游晟表情恹恹,不吭声。
“算我错了,真的。任何补偿,只要我做得到,你随便提。但在工作时间,我希望我们保持距离,我真的不想这么引人注目。”
“不要你负责也不行吗。”游晟趴在方向盘上,轻声道:“而且我长大了,成年了。”
“跟年龄没关系。”林书薇刻意忽略他语气中的失落,慎重道,“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但还是要重申一次,我结婚了。而且我丈夫——”
“不想听。”游晟闷声。
林书薇嘴唇一抿,顿住了。
“他欺负你可以,我追求你,就不行。”游晟声音低了下来,每一个字都杀人于无形,“酒店那晚,如果不是我,任何人都能那么对你?”
车内气氛忽然异常安静。林书薇无地自容,被这种尖锐的嘲讽激的鲠住,半晌才道:“算了,我下车了。”
她用力扳了两下,门把手没开。
“你——”林书薇扭过头。
前方座椅忽然推平,游晟转身,手臂伸过来,以一种绝对桎梏的姿势把她锁住了。
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清爽热烈的气息涌来,她下意识想躲,却又被捏着下巴控回来。两人咫尺之隔,他高挺的鼻尖擦过耳根,停住了,试探着蹭了蹭。
凉凉的,很湿润。
像嗅食的小狗。
林书薇心脏失控地突跳了下,杏眸一瞪,语带警戒:“你疯了?”
我是疯了,游晟想。
他甚至想吻醒她。
这种女人,换以前,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这种寡廉鲜耻的爱,他原本也根本不想碰。
可她是陈诺。
所以一切都可以原谅,而她道德缺失的那部分,什么理由他都想过了。
比如,她丈夫不爱她。
可不对,骆铮眼神和动作中展露的好感和霸占欲不是假的。从外形上看,他们也称得上十分登对。
到底是为什么。
骆铮瞒的密不透风,而林书薇,只把他当成乳臭未干寻新鲜的小孩,连真正欲求的万分之一都不肯告诉他。
所以即便他足够聪明,仍对这段关系充满困惑,弄不懂怎么才能说服林书薇坦然接受他的存在。
感受到他目光落在自己嘴唇上,林书薇心跳一停,脸立刻红到脖子根。
“不准看。”
“为什么?”他侧了下头,睫毛几乎扫到她脸上。
林书薇神色微凝,下巴挣了挣:“不为什么,你先放开我……”
游晟凑近她,眼底的情绪热烈浓稠,近乎撒娇:“不放会怎样。”
林书薇哽住了。
男人的手腕力度超乎想象的强势,指腹热度直透皮层,分明是惩戒的,却又温柔地让人脚趾发麻。
“怎么不说话?”
游晟就是故意的。
她能感觉男人的呼吸急促紊乱,从脖颈移到耳根。不断逼近的姿势令他优越有型的肌肉线条延展紧绷,充满张力,看起来,几乎要压过来了。
林书薇警铃大作,立刻扭头去推他的胳膊。
逼仄的空间内,这一招无异于羊入虎口。
游晟单手解开安全带,反压住她手腕,一拉,直接把人搂进怀里。额头相抵的刹那,甚至亲昵地摸了摸她耳廓。
“你!”林书薇先遭不住了,羞愤地扭动两下,耳根红到滴血:“你到底想干嘛。”
车窗缓缓升起。
咔哒一声闭合,车厢霎时陷入纯粹的黑暗。
游晟手指松开按压器,在她耳边低低问:“想知道?”
这时候再说不想知道也迟了。
耳朵被什么湿润地裹住了,一阵战栗电过,林书薇不受控地打了个哆嗦,险些哼出声。
“还觉得我是小朋友吗?”他鼻息滚热,松开口,在她耳边极轻的音量问:“就这么不禁碰,嗯?”
这种微哑的气泡音轻易能将人烤酥,林书薇咬着牙,宁死不屈:“越这样,我越觉得你是小孩子。幼稚,冲动。”
她撒谎。
真把他当小孩儿,根本就不会这么怕。
游晟忽然轻轻笑了。
他没再动,却也没有把人放开。
昏暗的光线里,两人轮廓都很模糊。他的眼珠自然呈现出极浪漫的雾霾蓝,日光投映进去,那点星火簇簇燃起,却又稍纵即逝。
林书薇别扭地瞥了一眼。
她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了解浅薄,唯恐言语不慎,让此刻足够危险的气氛擦枪走火。忍了又忍,才偏过脸,把自己缩在一个实际并不存在的安全区。
“我们都冷静点。我可以把你当成年人看待,但你也要考虑我的情况。”她冷静下来,决定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给人好好上一课。
“老实说,就凭你这长相,从小到大喜欢你的女孩子绝对不少吧?”
游晟直白问:“算夸我吗?”
林书薇默了片刻,努力将对话拉回来:“总之,以前追你的女孩子中,比我漂亮的、可爱的、有趣的绝对有。你对我感兴趣,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因为,我结婚了。”
总不会图她年纪大。
他不说话了。
林书薇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大概率是分析对了:“所以,你想要的不是跟我发生什么,而是追求一种感觉,刺激、禁忌,充满不安和挑战的快感。”
游晟表情很无语:“我看起来有病?”
“不,我只是提醒你这很危险。”林书薇无奈而诚恳:“真的,很容易被打。”
气氛完全冻住了。
两人眼神你来我往的缠杀,说不上什么感觉。因为他忽然的一拽,林书薇落了下风,像被人捋着命脉,因为脱力,浑身一绷,被身前紧张到发烫的肌肉线条杀了个片甲不留。
“不对。”他忽然离她很近。
“什么?”
“我告诉你我想要什么。”游晟双手捧住她的脸,眼底的情绪浓度高到像陷落前的沼泽,醉酒前的窖藏。
四目相对,林书薇有一刹那没反应过来。
“我想跟你谈恋爱。”
“想当你男朋友。”
“想每天都见到你。”
“刚刚,还有点想亲你。”
那双眼睛漂亮的过分,瞳色很浅,像黑夜里盈盈晃荡的海,男人温热的指腹碰了碰那被刻意掩饰的寡淡的嘴唇,又很乖地承诺。
“可我想经过你同意。”
太直球了。
林书薇大脑被炸的一片空白,晕晕乎乎的,那张大多时候柔和平静的脸上因为这段话骤起裂痕。
“不行。”
她身体僵硬,几乎脱口而出:“要我说几遍你才懂,我结婚了,而且一点也不想跟人搞婚外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才能相信,但事实上,我也是之后才知道自己结婚了,跟你在酒店的那晚,我以为,我是单身。”
游晟一怔。
某一刻,最后那块阻碍他前行的固遁被打碎了。
“我知道这很荒唐。”林书薇垂下眼睛,莫名委屈,“但我没骗你。总之,我对不起你,可不想一错再错——”
“所以。”游晟打断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离婚了,我就可以。对吗?”
林书薇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又呆住了。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他忽然抬手,摘掉了她的眼镜。
“随你高兴吧。”下巴的力道一松,林书薇立刻作势要逃,想到什么,又折身伸出手,“眼镜给我。”
“又不近视。”游晟摸了摸镜片,“为什么戴这个。”
“谁说我不近视。”
“好,你近视。”他把镜框架在自己鼻梁上,一歪头,声音低沉磁性,“巧了,我和你度数一样。”
林书薇再一次捏拳警告,“还给我,真的,我不想被同事误会。”
“哦。”游晟没再为难,乖乖把头伸过去,露出平直宽阔的肩背,轻声道:“你让我听话,我才听话。”
毫无疑问,这是张经得起反复推敲的英俊脸孔。
侧脸更绝,眼神大概是造物主有意放了十斤勾子,明明还是冷淡懒散的姿态,却莫名的让人难以拒绝。
林书薇原本是不吃这一套的。
但也许少年的头发实在蓬松柔软,眼神又过于可怜,恍惚间,居然给人一种小狗摇尾的错觉。
同事已经在大厅喊她登记了,林书薇急于脱身,避开他的视线,毫无灵魂道:“乖,听话。”
游晟眼睛弯了弯:“你不回我微信。”
“现在回。”林书薇立刻从他胸腹的缝隙处腾出手,一通凶猛操作,把手机屏幕朝他眼前一亮:“看,每条都回了。”
明明是敷衍又拒不负责的态度,游晟却觉得心口被裹上了蜜糖,油锅一烹,甜滋滋的要爆炸。
和小时候一样,只有她开口,他就很好哄。
被碰到的那一块皮肤渐渐烧起来,游晟有些难以忍耐,当下把眼镜规矩地戴了回去,像是急于得到一个主人的夸赞,立刻应了声:
“好。”
那笑容简直肉眼可见的甜出泡了,林书薇慌得要命,一想到自己说的什么话,耳朵都烧穿了。
车门砰一声被关上。
游晟看她厉鬼索命般逃窜的背影,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趴在臂弯里,嘴角悄悄朝上一扬。
他才不要听话。
听话的孩子永远也吃不到糖。
这一点,还是陈诺带他偷拿柜子里的巧克力时,一个字一个字教会他的。
手机一震,宋扬的短信金豆子一样哗啦乱蹦。
“干嘛?”游晟直接甩了个电话过去,又切到生人勿近的拽王频道,“说话耗你真气?打这么多字。”
猝不及防的幽默让宋扬耳腔一震。
“我靠,”他良久道:“晟哥,我要重新爱上你了。”
游晟笑了声,口气却一如既往的冷淡劲实:“有事说事。搞基也不跟你。”
“啊。就那谁。你不让我查姓张的嘛,他哥和我爸以前是同学,公司也有他家的一点股份。关于职场性骚扰,说实话,应该是收到过举报的。但这人比较舍得花钱……”
宋扬从姓张的一直说到了宋家祖宗三代的发家史,顺带涕泪交加吐槽了一把他爸近几年犹如鬼上身般的低能儿投资操作。
游晟没打断他。
暮色昏昏,他打开车窗,眼皮没什么情绪地垂着,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对话中。
“洛云海?”
“啊,就是他。”宋扬推开会议室大门,隔着屏幕,看向那个位居中央、神态睥睨的男人,抓了一把头发:“晟哥,我他妈怎么有种预感,我爸要是跟这个人合作,瑞京就完了。”
游晟上了心:“怎么说?”
“他坐过牢啊我草。”宋扬忽然想到什么,声调一高:“哦,还是你情敌,他侄子,骆铮骆总亲自把人给弄进监狱的。”
***
张经理补救了假发,终于精神奕奕。
如他所言,这次的技术会谈的确是个过场。历时两天的三方会议结束后,合同迅速被敲定。
而作为新合作启开启的惯例,总少不了一场觥筹交错的酒色盛宴来收尾。
一双锃亮骚气的皮鞋停在眼前。
“怎么样?”张经理换了身藏青色燕尾服,头发抹的油光发亮,举杯时,颇有种商界大佬顾影自赏的得意,“这厅不错吧,保守估计,一晚上光租金就要这个数。”
林书薇很捧场:“长见识了。”
她还是那套灰不溜秋的工作服,干净得没带任何修饰。
张经理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更早以前,他就注意到林书薇了。
这女人身上有股诱人的矛盾感,看起来呆板无趣但偶尔又会冒出一点扎人的新鲜感,很成熟,也很低调。穿衣打扮土了点,但脸不错,身材更是十分有料。
小三事件是个流油引子,让他闻着味儿,就想跟着尝尝鲜。
林书薇一副老实本分任人采撷的木讷样,问一句,答一句。
大概真的不擅喝酒,半杯而已,居然脸色驼红,有了迷人的醉色。
厅内笑语交错,越来越热烈的酒杯碰撞声中,一道清越修长的身影缓缓落座。
这次游晟吸取了教训,随意挑了个位置,没有直接干涉。
面前只有一杯解酒的柠檬水。
他手从裤兜掏出个银色打火机,一下开,一下关。
觉得没意思,这会儿手又散漫地垂在大喇喇敞敞开的两腿间,正常人这姿势跟大猩猩掏枪差不多,但他姿态潇洒,反倒显出不同寻常的魅力。
身边有人推来一杯酒。
游晟抬头。
一个年轻的男人,二十多岁,五官秀气,身材偏瘦,略显试探地坐在他身边,和侍应生打了个响指,轻声道:
“一个人吗?”
游晟脸色一僵。
可以说是毫无防备地被人泡了。
据黄建国那狗东西的说法,越是他这种高冷难搞、浑身直男气息爆棚的混血大帅逼,在gay圈越是一屁难求的顶级天菜。
对某些意图通过直掰弯获取变态征服感的人来说,更具吸引力。
游晟目光挪到台面上。
不出意外,下一秒,这杯柠檬水就该土葬在对方脸上。
但游晟没有动。
因为搭讪的这个人,他认识。
见人不说话,也没有明显的抗拒,沈之均明显松了口气。
他的搭讪很自然,视线也逐渐有了深度:“我也一个人,交个朋友?”
游晟一副浮皮潦草的散漫姿态瞥过去,一晒:“行啊。”
一个小时后。
烈酒灼肺的混沌感让沈之均有些受不住,他趴在冰冷的大理石桌上,眼神很空洞:“今天你不陪我吗?”
游晟没想好怎么回。
沈之均笑了笑。
眼前的人眉眼锋利,轮廓流畅,少年独属的疏冷感被灯光打下一层皮屑,华丽而温和,居然让他生出种荒唐的错觉。
“骆总。”他迷迷糊糊道。
游晟皱眉,立刻接话:“怎么了。”
“骆铮。”沈之均眨了眨眼,眼眶莫名有些湿润,“我比她陪你还要久。她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靠。
游晟浑身一震。
“你是说。”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继而压低声音,“我,喜欢男人?是gay?”
“不,你当然不是。”沈之均喃喃。
十年,他都没掰弯他。怎么会是gay?骆铮甚至觉得同性恋是病,得治。
游晟对他眸中的痛楚无法感同身受。
冷淡地收回视线,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我有时候好羡慕你。”沈之均仰起脸,沉默地凝视了他片刻,又面色惨白地露出个笑容:“明明都一样。为什么我是,你不是?”
这句话很怪。
气氛忽然诡异起来,游晟心脏猛跳,觉得一些真相即将被揭开,且几乎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喂。”他冰凉的食指轻轻挑起男人下巴,稍一眯眼,危险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
喧嚣声渐远,林书薇跌跌撞撞扶着长廊往前走。
张经理笑了下。
的确是不会喝酒,这才几杯,醉的连宴会厅内的卫生间都找不到,居然舍近求远,找到半个人影都没有的楼上来了。
也好,他松了松腰带,有些兴奋。
比起酒店的大床,这种晦暗逼仄的地方显然更带劲,还他妈不花钱。
林书薇扶着墙等了等,感应灯很快暗了下去。
身后的脚步声拖沓而散漫,始终与她一步之隔。
酒店楼道很宽,模糊昏黄的光影中,她回头看了张经理一眼,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就让对方感受到了被邀请的苗头。
猜对了。
张经理嘴角一勾,心道,果然是个骚货。
楼梯间的暗灯处飞虫窸窸窣窣地扑棱着。
游晟站在台阶上,望着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女厕所,一动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