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世界的人形自走挂》茶汤面

4、新晋的萩原老弟

　　来栖未无聊地坐在公寓楼下的管理员的房间，抱着松田阵平给他买的奶茶嘬一口，发出响亮的声音。

　　没错，在搜查一课的警官抵达之后，松田阵平为了安抚他竟然跑去买了一杯奶茶。

　　说实话，完全想象不出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浑身大佬气质的松田阵平排在奶茶店前面队伍里的样子。

　　不过，挺好喝，松田警官的品位不错诶。

　　也意外地会带孩子。

　　“松田警官，我真的不能去看看吗？”好奇，非常好奇，虽然刚开始是被那浓郁的血腥味影响想到了一些恐怖的画面，但是现在明显是好奇心大过一切的来栖未用分外期待的目光盯着松田阵平。

　　靠在门外抽烟的松田阵平一把将来栖未从窗口伸出的脑袋推回去：“想都别想，等上面调查完，你就回家。”

　　来栖未叹口气，撑着脑袋：“我们不是来找在我房间里绑东西的家伙吗？我觉得609的那个人就很可疑，你们不让我到现场去，连照片都不让我看。”

　　他还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看看现场，标签说不定能给一些提示，帮助警官们破案。

　　如果是普通的凶杀案现场，看了也没事，松田阵平靠着墙，看着警员进进出出，封锁了公寓大门口外，聚集了一堆围观的群众。

　　609房间里的情况，哪怕是搜查一课的一些警官看了都觉得恶心。

　　这算得上是超级恶性的事件，如果解决不好，会演变成严重的事故，到时候整个警视厅都会受到公众的指责。

　　不过嘛，松田阵平吐出个烟圈，有hagi那家伙在上面，没问题的。

　　公寓六楼。

　　警官们暂时借用了一旁的608房间。

　　真石大婶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面色惨白，看起来是还没有缓过神。

　　警官给真石大婶递了一瓶水，大婶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和他们不熟，也不常出门，才搬来一个月什么的。

　　而目暮警官站在609房间的玄关，帽子下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死者泽井道保，33岁。”检验科的警官开始汇报情况，“无业人员，和兄长泽井大善在一个月前租住进这家公寓609房间。”

　　“死者的致命伤是重物多次反复砸落，导致胸骨骨折，死亡时间是在一天前。”

　　“根据伤口痕迹判断，凶器是放在客厅的哑铃铁块。”

　　“死者腹部的刀口是死者死亡前划出的，重物的多次砸落也导致死者的内脏脱落。”

　　现场的模样十分不好看。

　　先不说泽井道保身下的汇聚的血泊，出血量大到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从一个人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房间四周的墙壁，沙发，椅子，甚至是靠近厨房那边的冰箱，都四溅上了血液，经过一天的时间，开始发黑。

　　泽井道保瞪大的眼睛，僵硬的脸上表情狰狞，肚子流出来的内脏。

　　目暮警官在初进房间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是进了什么杀人主题的鬼屋。

　　“那么萩原警官既然是你报的警，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报警之后及一直留在六楼的萩原研二还站在门外，脸上没了平时的笑容，板着脸有些严肃。

　　听到目暮警官叫他，萩原研二走进来，目光在泽井道保的尸体上扫过。

　　“尸体是放在床垫上的。”

　　“嗯，有什么问题吗？”目暮警官观察了一会儿，没发现有值得在意的地方。

　　萩原研二戴上从检验科同事那里要来的手套和鞋套，走到床垫附近蹲下，尸体已经搬走了，上面只留下白线圈出来的尸体形状。

　　“看这上面的血量，死者应该就是在这上面被剖腹，然后砸断了胸骨。”

　　“客厅里沾染上血迹的哑铃铁块差不多有二十公斤，即使是女子也能搬起来砸落，但是这样做，飞溅的血液也会附着到凶手身上。”

　　“虽然可以将沾染了血迹的衣服换掉，皮肤上的血也能洗掉，但考虑到死者还有一位兄长，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能回来的情况下，我更倾向于凶手是用另一种方法。”

　　萩原研二说着，抬头看向正上方的吊灯，这是个有些奇特形状的吊灯，圆形的顶部，四周吊着流苏一样的灯泡，此时连接着灯泡的线条有些打结。

　　“另一种方法……？”目暮警官顺着萩原研二的目光抬头。

　　“麻烦，”萩原研二向一旁的检验科的警官示意，“能不能检查一下这个吊灯上面。”

　　检验科的警官搬了一张椅子站上去：“奇怪，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被摩擦过的痕迹？”

　　“摩擦的痕迹？”目暮警官下意识地看向萩原研二，等待解答。

　　“就是滑轮啊，目暮警官。”萩原研二站起来，笔直地向后退，从吊灯下面，一条直线却正好到了放在厨房边的冰箱，“就这样，用绳子绕过上面的吊灯，再拉着绳子到这边，因为有冰箱的遮挡，也就不用担心血溅到身上。”

　　“剖腹只要小心一点也不会有血溅到身上。”

　　“床垫则是用来防止出现太大的声响，毕竟是二十公斤的重量，拿在手上砸可能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但是从上面落下来，509虽然没有人住，但是动静还是会引起注意，特别是不小心落到地上。”

　　“原来如此！”目暮警官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么萩原老弟也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这个啊。”注意到目暮警官称呼变化的萩原研二抱歉地笑了一下，“完全没有头绪诶，毕竟现在有什么人出入过这个房间都不知道。”

　　“也，也对。”目暮警官带着尴尬的豆豆眼，觉得自己有些为难人，就算是他那位好帮手工藤老弟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推断出谁是凶手吧。

　　“不过，”萩原研二想起之前从603房间经过，不经意间看见的红光，“603房间的小村小姐应该在猫眼的位置安装了摄像头，这间公寓楼梯只在左侧，如果要到609房间的话，小村小姐家的摄像头应该会拍到有什么人经过。”

　　目暮警官深刻地认同萩原研二说的话，让手下的警官去找真石大婶要小村小姐的联系方式，看能不能拿到监控画面。

　　“警官，这边又搜查到一些东西。”就在等待监控的期间，另一边在房间里搜查的一位警官忽然出声，拿出一个从房间衣柜深处摸出来的本子。

　　本子不大，大概成年女性一掌，一打开，几张照片就掉在桌面上。

　　萩原研二和目暮警官两人的脸顿时都黑了。

　　照片上场景不尽相同，但却总能在一个角落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偶然的入镜，但全部照片都有那就是不正常。

　　来栖未。

　　萩原研二显然没有忘记，虽然发生命案，但他们今天来这个公寓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他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本来之前还和松田阵平发邮件说先处理命案，来栖未那边让小孩到他们租的公寓或者去目暮警官家借住两晚，等闯进来栖未家的犯人抓到再回来。

　　结果呢？一看这照片，说泽井道保和在来栖未家栏杆上系手帕的人没关系鬼都不信。

　　照片大部分都是偷拍的，萩原研二甚至发现了一张是来栖未在家里的照片。

　　“这是什么变态！”本子里夹着的东西除了照片还有一些对来栖未记录，甚至还有来栖未每天吃了什么内容，萩原研二将本子拍在桌面上，超生气！这个变态是每天去翻了垃圾箱吗！什么都知道！

　　搞不好……还真是。

　　“所以泽井道保就是今天来栖打电话报案的犯人了？”目暮警官一想到他接到电话，火急火燎地带着人来调查，结果却在半路有接手个命案就一阵头疼。

　　“不一定吧，泽井不是还有个兄长吗？”一边的警官提出自己的看法。

　　“即使不是主犯，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泽井道保也肯定知情。”目暮警官黑着脸。

　　“更有可能的是两人合谋。”萩原研二捏着一张照片，“这么说来，泽井道保和泽井大善两个人是不是兄弟，不，这两个名字是不是真名都要存疑了。”

　　目暮警官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这个命案仿佛引出了什么更加不得了的事情出来。

　　绑架？目暮警官想，来栖未的父亲虽然不负责任，但经过他们搜查一课的调查，来栖一家在国外有不少产业，来栖未之前也给目暮警官展示过他父亲每个月给他打的生活费。

　　嗯，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字。

　　“会不是会来栖的父亲派过来的人，不放心自己儿子什么的。”试图参与案情分析的警官分析。

　　也有这个可能，目暮警官摩擦着自己的下巴，忽然一愣：“来栖呢？”

　　“阵平陪着他在一楼的公寓管理员房间，”萩原研二有些疑惑，“目暮警官没看见吗？”

　　“这个……”目暮警官无言，他确实没看到，不对，事实上是注意到一楼有个穿黑西服的男人靠在那里，但是因为听到是非常恶劣的杀人事件，也没管上那么多，就急匆匆地往案发现场这里赶。

　　“放心，我们没有让小来栖看到现场。”唔，萩原研二想，当时他在最前面，入目的场景过于刺激，没反应过来，不过还好小阵平即使捂住了小来栖的眼睛，这种场面，小孩看了果然会做噩梦的吧。

　　特别是小来栖身边还没有倾诉的人，害怕的话也只会憋在心里，本来心理状况就不好，别又弄出其他的毛病了。

　　“那就好，”目暮警官放下心，然后对身边的警官说道，“你拿着泽井道保和泽井大善两人的照片下去，问问来栖认不认识这两人。”

　　房间里泽井兄弟的个人信息存在非常的少，警官们只搜到了两人的驾驶证上面有照片，泽井道保的外貌比对倒是没有问题。

　　“另外，那边小村小姐还没有联系上吗？”

　　“已经联系上了，小村小姐之前被拦在公寓外面，现在有警官正在带她上来。”

　　.

　　公寓管理员房间，来栖未正无聊地瘫在椅子上。

　　松田阵平像个门神一样靠在门口，然后就看见一位警官下楼，朝这边走来。

　　“怎么了？”来栖未探头。

　　“这边有两个人需要你辨认一下，看是不是认识。”警官递过来两张驾驶证，来栖未和松田阵平一个在房间里，一个在房间外，两人隔着一扇窗户一起看。

　　“这是……”隔着玄关，见过尸体的松田阵平挑眉，尸体的脸没有被破坏，显然是凶手刻意为之，让发现尸体的人或者警官能第一时间发现死者的身份。

　　来栖未看上去，自家标签只是显示了证件上面的名字。

　　然后银白的标签闪烁两下，上面的信息像是被什么东西搽去，然后换上了新的。

　　泽井道保的被替换成了——【有海士郎的假驾驶证】

　　泽井大善是——【稻留大寺的假驾驶证】

　　然后标签变得像是格外疯狂，陡然变大的标签，惹眼的告诉来栖未——

　　【他们是人贩子！二人均为东南亚刻舟集团成员。】

　　【抓住他们！】

　　【抓住他们！】

　　标签像是要怼到眼睛里面，来栖未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认识？”松田阵平问道。

　　来栖未下意识地摇摇头，然后一顿，继续说道：“不认识。”

　　“那好吧，”拿驾驶证下来的警官收起东西，“也是怕万一是你父亲派来的人。”然后又上楼去了。

　　松田阵平看着低着脑袋的来栖未：“发现了什么？”

　　来栖未张张嘴。

　　【你可以相信他。】

　　“他们是人贩子，是刻舟集团的成员。”来栖未盯着松田阵平，古金色的眼睛透着认真，笔直的视线透过松田阵平的墨镜和他对上。

　　刻舟，这个名字，非常的耳熟啊，即使不是松田阵平的本职工作，他都有听说过。

　　一个在日本境内，不，应该说是在东南亚各个国家都犯下过重大案件的集团，拐外人口，贩卖器官是这个集团的主职，日本境内的多起失踪案件，虽然确凿的证据，但是都隐约透露着和刻舟的联系。

　　有大事情出现了。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严肃地看着来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