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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所谓身世(修) ...

  •   迷离的月光,飘洒在溪水之上,像琉璃一样斑斓美丽。余夏看着溪水之中,自己的修长倒影,想笑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奇怪的抽动了两下嘴角,继续发呆。

      若满分为10分,他给自己今天的行为打了8分。虽然武力不足,但是单以小聪明已经成功的引起了全不知的注意,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只是庆幸之后,就徒留了惆怅和悲伤。

      余夏摸了摸怀中的东西,坚硬寒凉没有一丝温度。

      心若如此,该如何是好!

      比试结束以后,全不知收走了所有人的兵器,却唯独留下了余夏的匕首,说是给他的奖励。这让其他人羡慕不已,而当时的余夏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满面笑容的全不知,面无表情,呆愣不语。

      谁都不知道余夏的心中所想,还以为他是高兴的过了头。而事实却是,当时的他,满脑子的血腥画面。若是指着全不知的匕首再上前两寸……

      此时的余夏,不寒而栗,幸好只是想想而已。若真的为了一个虾兵蟹将,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阿姐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他幽幽叹息一声,摸出了那把墨绿色的匕首,借着月光,仔细审视着它。

      这匕首剑鞘通体墨绿,外镶四颗相同颜色,大小也一样的炫目宝石。剑柄为半弧形,剑柄之上雕有祥云图案。剑体为双刃,中有脊,两边逐锐,头尖而薄。

      不讲出处,但看东西,这匕首实乃做工精良的绝等上品。

      恨归恨,没本事的时候,还是要忍着,说不定这匕首就是以后手刃仇人的兵器了。

      余夏揣好了匕首,也收拾好了心情,慢慢往“央月”走去。

      推开了门,余夏意外的发现,房中多出了一人。

      他惊了一惊,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微笑行礼道:“全师傅有礼!”

      全不知别了一眼身旁的舒淸霂和文墨,笑道:“哦,余夏,你可总算是回来了,让我好等。”

      余夏心中疑惑更深,全不知好端端的为何要等自己?

      他上前了几步,走到全不知的面前,毕恭毕敬的又行了一礼,这才说道:“余夏不知全师傅找我,让你久等,还请师傅莫要怪罪。只是不知全师傅找我有何事?”

      全不知见他如此表现,便抬头去寻他的眼神。这孩子什么都好,机灵乖巧,可就是不真。都说孩子的眼睛可以清澈见底,这个孩子清到是挺清的,就是见不着底,沉稳得体的似乎…有些与年龄不符。

      全不知笑道:“怪什么怪?你自己也说了,你本就不知,所谓不知者无罪。若怪也只能怪在我没有事先告知与你。”

      全不知耐心地等待着余夏的反应。

      余夏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儿受宠若惊,还有那么些许不知所措,干愣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细声细语地问道:“不知全师傅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全不知哑然,嗤笑自己的多心,到底还是个孩子,深又能深到几许,何苦要去试探他。

      这么想着,他便柔了脸色,“我今天刚到书院,吃了饭以后,便到各间学号走了一遭。走到‘央月’,刚巧你又不在,我有些担心,所以就等了一会儿。对了,你刚才去何处了?”

      那全不知本已无半点儿试探之意,此番言语虽然不是句句属实,但也确实是出自关心。

      而余夏却大惊失色,脸色刷白,不答反问道:“全师傅,可是在别处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余夏以人格保证绝对不是真的。全师傅亲眼所见,我是一人出去的,也是一人独回的。”说完,余夏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舒淸霂。

      这时,舒淸霂接了话,“阿夏,莫担心,全师傅知道,我们是结义兄弟。”

      全不知若有所思,低头一笑,慢悠悠说道:“唉,我本不相信的,可是什么事情都不会是空穴来风。还有,余夏乃河北卫阳人氏,听口音却和铭阳、暖阳无异,这又是为何?”

      若有所思的何止全不知一人,连余夏也是怀了别样的心思。

      只见他顿时面若死灰,后退了两步,喃喃自语道:“说不得,说不得!”

      舒淸霂急了,语气不善,“师傅,刚才我不是和你说了,阿夏和文墨一样,是我割头不换的亲兄弟。”

      全不知淡淡一笑,故意说道:“你说是兄弟就是兄弟了?就算我相信了,也得别人相信。再说,此事不解释清楚,连我也不会相信你们是单纯的兄弟关系。”

      舒淸霂气结,“师傅,是你说的,大丈夫行于世,只要身正就不怕影子歪,又何必在乎别人说三道四,我说是兄弟就是兄弟。”

      全不知一翻眼睛,耍赖道:“我不信你。”说完,又指着余夏说道:“余夏,你来说。只要是你说的,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这会儿的舒淸霂是怒火冲天,又哭笑不得,恨不得扑上去咬那全不知一口,“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文墨冲他打了半天的眼色,他也愣是没有看出来。

      全不知回头给了他一记眼刀,心说:淸霂这孩子,平时也挺聪明的,至少比文墨机灵多了,怎么这会儿就这么不上道。

      好不容易,等到舒淸霂不再出声废话了,全不知又将眼神压向了余夏。

      余夏想这样的结果,本就是他自己想要的。说,肯定是要说的,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只见他双眼含泪,两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截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而后他非常干脆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地面,抽噎道:“我的士族是我娘花钱捐来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不知、舒淸霂、文墨三人全都惊愕地盯着余夏。在南晋,庶族假冒士族,按律可是要砍头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全不知,他轻叹一声,问道:“那你到底出身何处?你爹娘是何许人?又为何要捐这士族?”

      余夏抹了抹眼泪,凄然一笑,“我本应是暖阳人,也算得上半个铭阳人。只因…我娘是青楼的姑娘,不知是接待哪位恩客之时,一不小心朱胎暗结,怀上了我。

      等我娘发现的时候,产婆说我在她肚内已然成形,不易打胎,就这样我娘不情不愿地将我这个扫把星生了下来。

      在我长到3岁之时,我娘突然时来运转,从铭阳来了一个大官,看上了她,便将她买回去做了第5房小妾。

      我娘不敢让那大官知道我的存在,又舍不得丢下我不管,就在铭阳的近郊寻了一处人家,将我寄养在那里。

      前些时候,我娘去看我,她说那大官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我的存在,大发雷霆,说我娘丢尽了他的脸面,让我娘赶紧将我处理掉。

      我娘还说她对不起我,没有尽到当娘亲的责任,让我就当她死了,赶紧逃。

      可是我又怎能逃得出人家的手掌心呢!还没收拾好东西,就被那大官派来的家丁给擒住了。

      还好,他还算心善,发完了火,生完了气,也没有怎么为难我。后来就将我送到了这里,条件就是永远都不能再见我的娘亲,即使机缘巧合下见着了面,也不得相认。”

      等余夏平静的说完,全不知早已唏嘘不已,暗道:怪不得这孩子不天真,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还能天真的起来才怪!

      舒淸霂呢,说不动容是假的,说不心疼也是假的。只觉得眼前哭得楚楚可怜的三弟,尽有如此凄苦的身世,自己以后定当要更加爱护他才是。

      什么士庶之分啊,通通都是狗屁!

      当然舒淸霂自小就受过许多的良好教养,君子怎能说粗话呢!

      这些也顶多就是想想而已。

      这会的他,只能用满眼的温情注视着余夏。

      而文墨就不一样了,直心直肠子,为了先前对余夏的怀疑,他后悔不已,痛呼了一声:“阿夏,好兄弟,我……”

      余夏抬起了头,笑中带着泪,对着三人说道:“我如此下贱的出身,怎能配做你们的兄弟?全师傅,你拿我去见官吧!只是再也不要问我,我娘是何人,我是断断不会再说的。哪怕是见了官,也一样。”

      一时间,全不知心思转了几转,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说道:“呀,已经这么晚了,你们三个赶紧歇息,明儿还要早起上课。”说完,绕过余夏,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

      舒淸霂见全不知如此,心中明了他在放水,上前扶起了余夏,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余夏顿时破涕为笑。

      其实舒淸霂不说,余夏也猜到了结局会是如此。

      他就是看出了全不知的性情,这才冒险编出这么一段故事来。

      余夏眨眨眼睛,看着全不知消失的身影,心道:你查也只能查出假冒一事,又怎能追寻的到根源。现如今,我已自己说明,总比被你们查出来,再去承认要好上许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所谓身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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