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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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你恨我。”
润玉整个人都懵了。
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是需要萧炎用“恨”来定义的吗？不，退一千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要说“恨”，也该是萧炎恨他才对吧……
“有薰衣草的香味。”萧炎抬起头望着他，黑眸温和，一如他们初次相见时那般，语气是好奇的，“你一直在用精油吗？”
“嗯。”
“唔？那卧室里那瓶怎么没用多少。”
萧炎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没上心，大概率只是随口一提，更近似于舒缓气氛，却不妨碍润玉一下子哽住了，身体都有些僵硬。
萧炎的确一直有喜欢哄他开心，给他带点小礼物的习惯，但……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被迫嫁人的他对这个先生可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也不会有保存的想法。为此，他后来总觉得遗憾，对萧炎再送给他的礼物就更珍惜了，甚至到了某种偏执的地步。
萧炎送他君山银针的茶，他就只喝君山银针，萧炎送他薰衣草的精油，他就只用薰衣草。
但这种事是能做不能说的，若是说出口来，总显得……他不太像是正常人。
罢了，比起萧炎前一句的石破天惊，其实后面这也没有那么重要。润玉抿了抿唇，没有偏开视线，而是抬眸直视着萧炎，问道：“先生为什么觉得我会……恨你？”
他都不太愿意说出“恨”这个字，哪怕萧炎说的是“以为”，是已经结束的过去式，仍然是他不敢提，更不敢想的内容。仿佛一瞬间言语都成了尖锐的实体，吐出来就刺伤了他的舌头，只能很快的带过去，忍着疼努力装成云淡风轻。
萧炎没有解释。
感情这种东西，坚强又脆弱。建设起来很困难，摧毁却很容易，在地基本就不牢固的时候，更是简单到只需要花点力气伸手一推就足够了。他当然不会莫名其妙的觉得润玉讨厌……甚至比这更进一步，恨着他。误会绝非空穴来风，而是身体里根深蒂固的记忆。他存在着这样的认知，一开始就是错的，自然不会往正确的方向想。
但这些话，就没有必要说出口来让本就很缺乏安全感的润玉焦虑了。
他撑在轮椅上，半支起身靠过去，主动的亲吻润玉。
润玉身体微微后仰，那绝不是抗拒，而只是被靠近的一种本能反应。他不能行走，纵然挺直身躯，脊背被禁锢在轮椅靠背，身前则是男人滚烫的身体。紧贴的空间狭窄逼仄，连呼吸都是浓稠的。他们并非第一次这么接吻，但他们昨夜才刚刚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身体还记着先前的激烈，只是稍稍被这股气息一激，润玉连腰都软下来了，全靠萧炎扶着他的腰，他茫然的看着低头亲吻他的萧炎，后者轻轻喘息着，声音近在咫尺，一如夜晚被贴着背进入的时候，但因为此时是面对面，他能看见萧炎未曾束起的长发被碰得有些散了，缕缕碎发垂在耳边，纤长的眼睫像是鸟儿绒密的羽，卷翘着笼下一汪阴影，平添几分暧昧的暗色。
“……先生。”
显然是动了情，润玉努力克制着，身体却违背他的意愿，将他卖了个干净，眼眶晕了薄薄粉色，一直蔓延到眼尾，说不出的绮丽勾人，映着微赧的面容，唇瓣则是蔷薇般的湿红。他犹豫了一下，轻柔道，“先生是在……用美人计诱惑我吗？”
萧炎愣了下，没绷住笑出了声。
要说是诱惑，倒也没错。
“是啊，”他笑道，“那么，玉儿有被我诱惑到吗？”
第二次听见这个称呼，润玉才确信他没有听错。他微微眨了眨眼，惯来黑得透不进光的眸色里浮出一点光晕，映着浅浅笑意，像是清晨的薄雾：“自然。”
萧炎低下头，轻轻的与他抵了下鼻尖。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但以他对润玉的了解……润玉根本不是会把小事轻易放过去的性格。他还准备继续接润玉的招，但润玉居然没有追问……
……果然，润玉在心虚啊。
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心念电转间，萧炎笑着弯了弯眼，没有直接问，而是选择了一个较为安全的问题：“你和那位锦小姐怎么样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萧炎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润玉的反应，后者一直蹙着眉，但听到他这么问的时候，眉头反倒彻底的舒展开了，指尖轻叩扶手，微微的笑了下：“先生在吃醋啊。”
他侧过头，慢慢的，亲昵的用脸颊贴了贴萧炎的手掌，依旧是温声细语，如同冰泉流玉：“锦小姐是我的合作对象，我的弟弟非常喜欢她，但锦小姐自己还有些成算……她是不甘心让仇人之子逍遥法外的。这次集团出的方案，也有算上她的一臂之力。”
不是锦觅。
从润玉无意识轻轻蹙着的眉就能看出来，润玉对那件心虚的事情有着强烈的排斥——人们回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时，多半会在细微的神态间反应出来。润玉自己其实也会注意克制这一点，但在萧炎面前，他并不那么设防，情绪也总会流露的更真实些。在听到萧炎问锦觅的时候，他是松了口气的。
话又说回来，一本虐恋小说跟男主牵扯不清的女主……会是这样的人吗？还是说至少是原著里润玉喜欢上的人，多少总该有点可取之处？
莫名想到这一点时，萧炎的心情难免有些微妙，结果现在倒像是真的“吃醋”了。
当然，理智点说，小说还是小说，和现实仍然不能混为一谈，在他面前的润玉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文本单薄的角色，小说里的记载拿来当个参考就差不多了。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摘开他与润玉，当以锦觅为核心，控制住了锦觅，就能操纵旭凤；拿捏住了旭凤，就能驱使荼姚。食物链相生相克大抵如此，润玉与父族血海深仇，又恨透了原生的家庭。但以他的能力，对付弟弟本是绰绰有余，又算上萧炎一份，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再出现原作里的意外情况，这一点还是完全可以放心。
扯远了。
萧炎换了个问题：“那么，我还要吃药吗？”
“嗯？”润玉一下子没回过神。
萧炎默默的，无声的，把目光移向床头的药瓶。
润玉：“……对不起。”
但不如润玉所想的是，萧炎没有指责他，只是沉吟了一下：“那个药有什么作用？”
“……”润玉沉默了几秒，萧炎都这么明确的问出口了，他也没有再去费劲的解释具体成分，微微垂眸，反倒是自暴自弃的坦诚了，“……我不想让先生恢复记忆。”
得到了预料中的答案，萧炎点了点头，应道：“我不怪你。”
“……为什么？”
人性都是这样的，毕竟没吃到多大的亏，原谅起来就会更容易点。萧炎并不是个多么宽容大度的人，但对润玉，他总是愿意退让的。这也没法多说什么，谈感情不是谈交易，需要人公平竞争，还锱铢必较的算清楚你给了我几分我欠你几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也没什么办法，这辈子所有的宽容大度都落在了润玉一个人身上。
萧炎弯了弯眼睛，言笑晏晏：“毕竟我也没吃，原谅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吧。”
所以，润玉觉得这件事比给他下失忆的药都重要啊……
是不想说出口，还是根本说不出口呢
心中隐约生出了某个猜想，他对着润玉暗沉的双眸，并不尝试说什么废话去宽解后者的心结，微顿了顿，只是轻声道：“不如这样，玉儿同我做个试验，如何？”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