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玫瑰纹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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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陷入一片僵持的寂静。
程今打量着陆霏齐。
确实五年不见了，这个男人变得更邋遢了，明明才三十一岁，把胡子剃了装个二十几岁也没什么问题，可这个男人就非得把自己弄得这么沧桑。
陆霏齐曾经对程今说，他打扮成这个样子，都是为了伪装。
至于伪装给谁看，程今就不得而知了。
他跟陆霏齐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也曾经觉得邋遢颓废的陆霏齐很性感，尤其是当他那满是青灰色胡茬的下巴蹭在程今敏感的脖子上的时候。
每次被蹭到的时候，程今都会敏感得浑身发麻，之后他就会转过身去，搂着陆霏齐的脖颈跟他接吻，最后再把陆霏齐扑倒在那张床上。
在这段感情中，虽然程今不是上面的那个，但程今一直处在主动位置上。
从当初告白，到后来发生一切一切。
陆霏齐从退无可退到接受，再到对程今毫无保留的宠溺，也曾经让程今怀疑并且问陆霏齐，你是不是因为把我养大，所以不忍心拒绝我。
陆霏齐当时抽着烟，坐在窗台，望着窗外，望着巨大的地下工厂在夜色中轮转，并没有回答。他的眼底有一星火光，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程今也没有再追问过。
很可惜的是，他们在身体上无比契合，但灵魂上却背道而驰。
这也是后来程今跟陆霏齐分开的原因。
何况他们在这段感情里本来就不清不白。
程今到后来都搞不明白自己对陆霏齐的究竟是迷恋，还是单纯对一个比他大七岁、把他从贫民窟的垃圾堆里捡出来养大的人的一种依赖。
正如陆霏齐一直说的，他一直把程今当儿子养，直到某一天，程今说他喜欢他。
程今也不知道自己对陆霏齐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他只知道，陆霏齐曾经是他的信仰，是他的教父，但现在不是了。
“……”
程今看着陆霏齐，没过多久，终于开口：“你偷了尸体，所以不敢见我，是吗？”
陆霏齐掀起眼皮看他，“偷什么尸体？”
“别装傻了，”程今冷淡道，“你闯入SG检验科，偷了四十八具尸体当中的一具，留下了一朵玫瑰花，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
陆霏齐道：“去了一次案发现场，还留下一朵玫瑰花？怎么，我是偷心盗贼吗？”
程今没有说话。
站在陆霏齐身边提着灭火器的那个人，程今并不认识。但是这个人显然开口的时机不对：“什么案发现场，老大今天一早上都没出门呢。”
程今冰凉的目光落在这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好像被毒蛇的信子舔过一样，哆嗦了一下。
程今问陆霏齐：“几年不见，换口味了？”
陆霏齐挑了下眉，表示没懂。
程今说话很直白：“之前你说喜欢我这样嫩得能掐出水的小男生，现在换口味喜欢上跟你一样的老男人了是不是？”
拎着灭火器的邹天南：“……”
他连忙想要解释，但他还没有开口，陆霏齐就懒洋洋地道：“人会变，口味还不能变了？再说了，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只喜欢一种，小男生……偶尔玩玩还是可以的。”
程今攥紧了拳头。
他很少被人激怒，但只要遇上陆霏齐，就难以控制情绪。
陆霏齐直接推开了程今，走进厨房，看了一眼被咬了一口的面包，也没在意，直接从锅里拿出来，直接继续吃。
他叼着面包靠在门边，对着程今的背影，问道：“说说，什么偷尸体。”
程今转过身来。
他冷冷道：“外面新闻满天飞，我不信你不知道。”
陆霏齐：“？”
他指了指家里的电视机，“电视坏了一个月了，我没修，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在手机上看新闻，我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今没有说话。
半晌，他转过身，“不知道就算了，跟你没关系。”
程今走到门口，停下脚步，看着那扇倒在地上的门板。停顿了一会儿，他没有选择把门板扶起来，而是直接踩了上去，离开。
陆霏齐叼着面包，半晌，才伸出手拿着面包，咬了一口。
邹天南拎了灭火器，心有余悸。
他凑到陆霏齐身边问道：“刚才那是……”
陆霏齐淡淡扯了扯唇角，“是我那个五年了叛逆期还没过的儿子。”
“卧槽？”邹天南道，“老大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陆霏齐眯起眼思考了几秒钟后，回答道：“记不清了，可能是十九年前吧。”
邹天南：“……你十九年前才十二岁啊。”
陆霏齐并不打算继续打理邹天南，一边吃面包，一边走到客厅里，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遥控器，按开了电视机。
可惜电视机是真的坏了。
半天都是雪花屏幕。
陆霏齐把遥控器扔在旁边，三两下就吃完了面包，紧接着起身，把电视机整个儿搬了起来，放在地上，随便掏了什么工具就开始修理电视机。
邹天南就在旁边看着。
等陆霏齐修完电视，蹲在电视机面前，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电视屏幕闪烁了一瞬，随后很争气地播放了起来。
邹天南忍不住“芜湖”了一声。
陆霏齐把台调到了新闻台。
其实也不用刻意去调，因为现在各个台都在播报关于冷库船藏尸案的事情，这算是东临市百年来最耸人听闻的案件了。
陆霏齐站起身，看着电视里播报的情况。
半晌，他微微眯了眯眼，“偷尸体？小屁孩在瞎说什么，还留下一朵玫瑰。”
邹天南看着陆霏齐。
说到玫瑰，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陆霏齐的后脖颈，在宽松的衣领下，若隐若现可以看见一朵未盛放的玫瑰纹身，半隐半现。
……
程今离开陆霏齐的家后，就回到了地面上。
他烦躁得要命，不仅仅是这一次，这五年来，只要想起陆霏齐，自己就会很烦躁。
毕竟见前男友总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快乐的事情。
程今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走出酒吧，给李阳打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咋了，我的车，能还回来么？”顿了顿，“对了，你说偷尸体的那个混蛋，你找到了么？”
程今没说话，坐进车里。
他的手指敲着方向盘，过了很久，才道：“是我想多了，那条狗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阳：“……”
他很好奇，究竟是谁，能让程今一嘴一个狗。
“调查得怎么样了？”程今重新戴上墨镜，单手转方向盘，准备往维多利亚港的方向开去。
李阳在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才道：“监控查过了，检验科那边的监控也看过了，全部都被提前破坏了，留下来的监控也都被替换过，所以很麻烦。”
程今没有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他说：“如果检验科内部的监控也出问题的话，那就证明内部有人是内应了。”
李阳“嗯”了一声，“更奇怪的是，检验科说这四十几具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
程今找了一包烟出来，倒出一根，咬住，“什么共同点？”
李阳道：“身上都有玫瑰纹身。”
“……”
程今的动作一僵，烟掉在了腿上。
他几乎是在那一瞬，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的后脖颈。
那里有一个很不明显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已经被洗掉的玫瑰花纹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玫瑰纹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