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告白》舒妤sy

8、初见

　　陆笙笙落地青宜回到公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撸狗。

　　在洛城的这几天，她可太想团子了。

　　许棠“嫌弃”地看着陆笙笙对团子上下其手，忍不住损她：“陆笙笙，你现在真像一个大色魔。团子就是那被你诱拐的良家妇女。”

　　受到好友指控，陆笙笙小脸一扬，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才不是呢！明明是团子自己贴上来的，你说对吧，团子？”

　　团子一双乌溜溜的小眼和陆笙笙四目相对，它哪里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乐呵呵地咧着嘴笑。

　　一边笑一边往陆笙笙怀里钻。

　　“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团子头顶好像有点秃啊。年纪轻轻，怎么成了个小秃头了？”

　　听她这么说，许棠随声附和道：“你也发现了啊，我也觉得团子头上的毛好像少了点。而且其他地方的毛都挺旺盛，就只有头上秃。”

　　陆笙笙伸手揪弄团子耷拉下来的两只耳朵，歪头不怀好意道：“这算不算狗随主人啊？棠棠我看你每天画画的时候都习惯抓头发，头就挺秃的。”

　　许棠：......你可闭嘴吧！

　　“不过说真的，你要不要来洛城玩几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顺便也找找新的灵感。”陆笙笙盘腿坐在地上，神色认真，“虽然相比洛城我的确是更喜欢青宜。但说实话，三四月的洛城是真漂亮。梅花、桃花、樱花还有郁金香一波接一波地开......之后还有月季、紫藤什么的。而且这些花都不用特意跑去景点看，洛城街上随便走走，小区门口都能看到这些花。”

　　如果不是洛城的冬天实在寒冷又漫长，陆笙笙当初就留在那了也说不定。

　　陆笙笙最讨厌洛城的一点就是它难捱的冬季。

　　——到了冬天，洛城每个角落都浸了寒气，冷飕飕的风直往你骨头缝里钻。

　　不仅是风，还有绵延不绝，一下就半个月的雨。

　　沾到手上，又凉又冰，跟冰锥似的。

　　许棠凝神想了一下：“去那玩玩也不是不行，就是带上团子有点麻烦。”

　　但是把团子寄养在宠物店她又舍不得。

　　“没事儿，这不有我呢吗？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过完生日就去洛城。”

　　带许棠和团子一起去洛城的事就这么拍板定了下来，陆笙笙这两天得再收拾一点行李。

　　之前以为是去洛城待一星期左右，行李也就随便塞了一点儿。

　　这回再去洛城，可能待得就会久一点了，要多拿点东西过去。

　　化妆品、首饰什么的也要多带一些......

　　整理化妆台的时候，上面一个薄荷绿的首饰盒吸引了陆笙笙的注意。

　　这个首饰盒很干净，即便在这个位置上放了很久也没有脏。

　　因为陆笙笙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它仔仔细细擦一遍。

　　陆笙笙把它拿起来，然后轻轻打开，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因为保管妥当的原因，即便过去了两年，这戒指看上去还很新。

　　——和之前照片里贺鸣手上的那枚正好是一对。

　　这枚戒指的设计很独特，戒托上的钻石用的是少见的粉钻，戒身是以两个鹿角缠绕而成。

　　当初陆笙笙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惊艳，如今再看，也还是十分喜爱。

　　这枚戒指的由来说来好笑，竟是贺鸣吃醋的产物。

　　——当时陆笙笙先回国，贺鸣继续留在南苏丹。

　　某天陆笙笙去图书馆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主动和她搭讪的男生。

　　那男生很青涩，到了陆笙笙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

　　陆笙笙很干脆地拒绝了他。

　　但在贺鸣面前，陆笙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会儿她很幼稚，幼稚到想用贺鸣的吃醋证明他对她的在乎。

　　她故意在贺鸣面前添油加速地描述了这男生是如何的能说会道，俊逸非凡。

　　最后编的她自己都要信了。

　　贺鸣听明白了有人和她搭讪之后，整个人就已经酸炸了。哪还有心思管对方帅不帅，又是否能说会道？

　　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又冷又硬：“小陆，你不能把我藏着掖着。”

　　陆笙笙底气十足地回：“我没有把你藏着掖着啊。我后来和他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啊，但是他之前不知道嘛。”

　　贺鸣深吸一口气，立刻便想出了法子：“小陆，我给你买个戒指吧。情侣对戒好不好？”

　　陆笙笙看他这副着急的样子，低低地笑出了声：“是那种别人看一眼就知道我有对象了的戒指吗？”

　　幼稚的家伙，这是要用戒指来宣示主权啊。

　　贺鸣毫不避讳，承认得痛快：“是啊，这样就免得他们来烦你了。”

　　“哦——”。

　　陆笙笙“哦”得意味深长，末了坏笑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废话！这怎么可能不吃醋？陆笙笙，你别笑了啊，给你三秒钟快哄哄我。”

　　贺鸣很少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

　　但就算他这样叫了，也没什么威慑力。

　　陆笙笙被他宠惯了，就没怕过他。

　　“宝宝，我这边突然有点事，可能得先挂了啊。你早点休息，喜欢什么样的戒指款式记得发给我啊。”

　　陆笙笙还没来得及哄他，贺鸣那边就匆匆挂了电话。

　　以前两人通话的时候偶尔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在南苏丹工作就是这样，陆笙笙也不能怪他。

　　不过这么匆忙也不忘提醒她戒指的事，可见他是有多酸啊。

　　回到青宜的这一晚，陆笙笙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她和贺鸣的初见，还有其他点点滴滴的片段......

　　伦敦飞往朱巴的航班上游客本就不多，华人面孔更是寥寥。

　　正因此，贺鸣一上飞机就注意到了陆笙笙。

　　她是这儿为数不多的中国人之一。

　　更巧的是，她的座位刚好就在他的旁边。

　　如果说，贺鸣第一次关注陆笙笙是因为她亲切的华裔面孔，第二次则是出自医生的直觉。

　　此刻陆笙笙的脸上正泛着不正常的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看样子正处于身体极不舒服的状态。

　　“你还好吗？”贺鸣主动出声询问。

　　飞机上医疗设施不完备，如果有什么突发疾病必须引起重视。

　　听到身侧的男人突然开口说话，陆笙笙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还好。我就是有点恐高。”

　　“......谢谢关心”

　　女孩的声音软糯，语速极快，语调里还带着点儿被吓到的惊惶。

　　“没事，如果不舒服的话记得及时告知空姐。”贺鸣摆摆手，末了又不放心地叮嘱。“或者可以试着睡一觉，反正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到。”

　　恐高的人坐飞机，很难说不是一种受罪。

　　如果症状严重一点，他们在飞机上还可能出现冷汗、痉挛、呼吸不畅等问题。

　　“好的。”陆笙笙点头应下。

　　过了几秒，她稍微缓过来一点。

　　带着一点好奇，她微微侧过头想要看一看身旁这个热心男人的长相。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贺鸣的睫毛长而卷翘，浓密得像把忽闪的小扇子。

　　睫毛下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暖调的光。

　　他的鼻子很挺，唇型也漂亮，连皮肤都少有瑕疵。

　　很帅的男人，帅得她有点不自在。

　　陆笙笙向来不擅社交，尤其不擅与帅男靓女社交。

　　光是和帅哥近距离接触就能让她惴惴不安。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贺鸣将头转了过来。

　　陆笙笙毫无防备，直接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对上那双琥珀色眸子的瞬间，陆笙笙的第一反应就是错开视线。

　　她有些慌乱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脸转回去。

　　相对陆笙笙的紧张，贺鸣则显得淡定许多。

　　他要看，便大大方方地看。看完了，再慢条斯理地收回目光。

　　过了一会儿，陆笙笙又将脸侧过来对着贺鸣，小声道：“你好，我想稍微睡一会儿，如果飞机要降落了我还没醒可以叫我一下吗？谢谢。”

　　陆笙笙是个社恐，这番话在她心里翻来覆去纠结了几遍她才敢说出口。

　　“好。”

　　贺鸣应得爽快，完全把它当小事一桩。

　　飞机刚升空时还陆陆续续有几个乘客在交谈，现在大家都疲了，聊天的声音便也散了。

　　一片寂静中陆笙笙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据说睡前做几个深呼吸会更易入睡。

　　许是紧张亦或是不太困，陆笙笙好长时间都无法入睡。

　　到了午饭的点，空姐过来发放午餐。

　　到贺鸣这边的时候，他把手指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空姐看到旁边闭着眼睛的陆笙笙心下了然，轻轻地把两份盒饭放在了贺鸣面前的桌板上。

　　陆笙笙虽然没睁开眼，大致也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只是她现在还不饿，于是选择继续闭目养神。

　　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陆笙笙只觉浑身不爽——应该是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加上久坐的原因。

　　她睁开眼睛站起来，想着换个姿势也许能好些。

　　旁边的贺鸣还以为她要去卫生间，都做好了起身让位的准备。

　　但她只是站在原地，然后活动了一下肩膀。

　　从贺鸣的视角来看，陆笙笙完全是个高中生的模样。

　　简单的马尾，纯净的眼神，配上说话时容易羞涩的表情，应该是个内向的姑娘。

　　他不知道陆笙笙怎么会想到要去南苏丹。

　　南苏丹位于东非腹部，是一个新兴的独立国家，也是世界上最穷的国家之一。那里常年战乱，基础设施落后，医疗、教育等资源极为匮乏。很少有外国人愿意光顾。

　　“刚才空姐发餐的时候看你还在睡就没叫你。”贺鸣拿起桌上的盒饭递给陆笙笙。

　　“谢谢。”

　　陆笙笙双手接过，收回放空的目光。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距预计的降落时间差不多还有五十分钟。

　　五十分钟，吃完饭应该就快到了吧。

　　她安静地坐回原位，小心翼翼打开盒饭的密封盖，避免有水珠往外飞溅。

　　随意往里看了一眼，今天的主食是白米饭，配菜是牛柳、鸡胸肉和土豆泥，还有几颗小番茄。

　　陆笙笙先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只有番茄和土豆泥对她的胃口。

　　其余都不怎么好吃。

　　但想到落地之后很可能马上就要投入工作，她还是硬着头皮逼自己吃了好多。

　　飞机平安抵达终点，陆笙笙跟在贺鸣身后取行李。

　　拿完行李，两人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把手机开机。

　　陆笙笙打开微信，置顶群聊弹出一条消息，汉斯八分钟前发了消息说直升机已经抵达，从机场正门就能看见他。

　　陆笙笙输入OK然后发送到群里，示意自己已经顺利抵达。

　　消息刚发送成功，她就听见从贺鸣的手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微信消息提示音。

　　两人一前一后隔的距离并不远，故这声响她听得很清楚。

　　她诧异地停下脚步，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贺鸣感知到身后那道笔直的视线，转身有些不解地望着陆笙笙。

　　“你......？”

　　他迟疑着开口，喉间的话出来一半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本该一早就发现的事。

　　他低头试探性地在键盘上打了一个okk，然后点击发送到群聊。

　　——发送成功后，陆笙笙的手机果然也响起了微信消息提示音。

　　“你是，贺鸣？”

　　看着群里弹出的最新消息，虽是问句，但陆笙笙心里已经基本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未来的同事，贺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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