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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心软的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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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斧酒吧。
冬妮拉面前摆着一杯烈火威士忌,她早就想尝试一下这在巫师中享有盛名的饮料。思索良久,她捧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辛辣的液体灼烧了她的喉咙,她顿时觉得将这饮品比喻成地狱之火也不为过。
见她面目狰狞,路过的酒保打趣到:“第一次看人喝酒用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呵呵,汤姆,这不恰好证明了你这里的烈火威士忌十分正宗?”
一个有着赤褐色头发和胡子的中年人在冬妮拉对面坐下,一身低调但又骚气的紫色厚绒长袍看得她眼皮一跳。
“阿不思·邓布利多。”她念出来人的名字,“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品位变得……如此独特。”
“我也不知道原来死神害怕烈酒。”
她哼了一声:“来一杯吗?”
“不了,我已经不是年轻人了,你瞧,一杯烈火威士忌会让我整晚失眠。”邓布利多眯着眼睛,似乎在享受小酒馆中幽暗的温暖。他让汤姆送来一杯黄油啤酒,和一盘看起来就甜滋滋的糕点。吃了一块糕点,又喝了几口啤酒,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好久不见。”
冬妮拉打量着他。
虽然巫师的寿命比麻瓜要长很多,但人类的衰老总归是很快。邓布利多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用魔杖指着她鼻子诅咒她的少年,时间让他变得沉稳许多,虽不见苍老,但岁月已然在他脸上留下些许痕迹。
她总感叹于人类的成长。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恍惚意识到时间是在流逝的。这让她觉得自己似乎也是一个“活着”的个体,而不是千千万个没有心的死神之一。
回忆了好一会儿,她拉回思绪:“对我来说并不算久。”
她并不惊讶于邓布利多还记得自己这件事。
作为唯一能牵制盖勒特·格林德沃、可能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人,邓布利多理应受到那位审判长的注视。拥有特殊命运之人总能有些特殊优待,比如更容易窥见死亡本身——又或者这样的“优待”,最终使得他们成为了推动历史进程之人。究竟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她也说不太清。
两人沉默地坐了好一会。直到邓布利多喝完了那杯黄油啤酒,他脸上和蔼的笑意也跟着消失了。
“我一直在等你出现。”他说道,“我有一件想要确认的事。”
冬妮拉当做没听见。
她看着威士忌的杯面,在那上面看到了邓布利多的倒影。摇晃着的水面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冬妮拉知道那一定是夹杂着无数情感的。或许是怨恨,或许是悔过,或许是不敢面对真相的犹豫与恐惧,又或者是对逝去之人的无限爱意与怀念。
他会知道一切。但不是现在。
“那个时候,我和盖勒……我和格林德沃——”
“啊,小朋友来了。”
她打断了邓布利多还未说出口的问题。
邓布利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汤姆·里德尔。他来的时候施的咒语让里德尔注意不到坐在酒吧角落里的他们,敏锐地察觉到冬妮拉有意回避他的提问,他便暂且作罢,将注意力转到里德尔身上。
里德尔径直走向通往对角巷的墙壁,似乎这条路线已经在他的脑海中预演了无数次。中途他路过了汤姆,脸上无法抑制地露出了不快和厌恶。
“我以为你不会来,”冬妮拉靠在椅子上,目光漫不经心地跟随着里德尔,“小朋友说你同意让他一个人去买上学需要的物品。”
“我确实同意了。来点蜂蜜蛋糕吗?”邓布利多将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遭到了无情拒绝。他不甚在意,愉快地自己吃起来,“实际上,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你的意思是,你是来见我的?”
邓布利多的表情让她知道,她说对了。
这种被人类预判行为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糟糕。她抿了抿唇,灌下一口威士忌。
“所以这次是那个孩子?”
她愣了一下:“嗯?你在想什么,不是。”
“抱歉。”邓布利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使是冬妮拉也看不出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他似乎真的只是一边目送里德尔进入对角巷,一边与她闲聊,“毕竟你知道,我暂时没有办法将你的出现和好的事情关联起来。”
“哦,理解。”她糊弄道。
邓布利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那双闪烁着的蔚蓝眼睛里满是审视:“好吧。那么我假设,我并不需要刻意保护汤姆。”
“不要试图干扰死神的工作。”她警告道,“否则我不介意再给你的鼻子来一拳。”
邓布利多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他的鼻子扭歪了,看起来至少断过两次。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苦笑:“呃,当年你那一拳,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可比阿不福思揍我的那一下痛多了。”
冬妮拉没有搭腔。
她终于艰难地喝完了面前那杯烈火威士忌,并发誓以后不会再碰。她站起身,理直气壮地俯视着邓布利多:“叙旧结束了吗?麻烦结个账。”
“……”邓布利多抬眼,朝她无声地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