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0、50破梦 ...
-
君凝烟昨晚心里莫名很慌,很晚才睡着。
她来这里之后,从没做过梦。
可是,就在昨晚,她梦见了很多人。
四次入梦的所有场景就像放电影般地卷入梦海。
她疲惫地睁开眼,拿起手机看时间,有很多江寒和荀慧的未接来电。
刚准备划开,铃声就又响起来。
“君凝烟,你看见我哥了吗?他一晚上都没回来。”江寒那边声音有很重的疲惫感,“他是不是还跟你在一起?”
君凝烟立刻坐起来,大脑空白,犹如遭受了重击。她看向柜子上面的闹钟,时间是早上五点三十二,外面天才蒙蒙亮。
她讷讷回答:“不在我这里,昨天送我回来之后就分开了。”
又想到什么,她连忙向外走,朝电话那边怒吼,“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为什么会这样?
怪不得昨天江展那么反常。
江展以后是要做医生的。
不能这样。
他不能这样。
江寒那边说什么已经听不清了,她颤抖地挂掉电话。
拨打荀慧的号码。
“荀慧,你叔叔昨晚回去了吗?”
“我不知道啊,怎么了?对了,江寒还问我你和江展是不是在一起呢?说是一晚上没回去了,江展和你在一起吗?”
君凝烟光脚趴在楼梯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张贺昨晚回去了吗?荀慧,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该去哪里找他呢?
张贺公司吗?
如果杀了张贺,她还没回去,那她的江展怎么办?
君凝烟紧紧扒住铁杆,已经生了锈,松开的时候手上沾满了黑色的漆。
江展的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一遍遍地拨打。
一个六十秒接着一个六十秒。
看到荀慧的来电,她摁断。
张贺在不在,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君凝烟握着手机,将脸埋入腿间。
就这样吧,就这样等着吧。
就这样等结束吧。
所以,现在谁来告诉她究竟应该怎么做呢?
窗外的天空一点点展亮,有股潮湿的气味。
原来,昨晚下雨了。
明明和江展分别的时候还没有下雨。
他没有带伞,会不会淋雨啊。
每天身上都那么干净的少年,怎么能淋雨呢。
坐了许久,君凝烟上楼穿了鞋子,打算去警局报警。
她已经受够了。
厨房里的君雄正在做早饭,低头切着菜。
君凝烟走过去,“爷爷,我想抱抱你。”
说着从侧面抱住他,头埋在他的后背,“爷爷,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做您的孙女,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君雄默住,动了动胳膊,没有推她,“怎么了?不开心了?”
“没事,就是晚上做了个噩梦。你不用带我的早饭了,我和江展一起吃。”
君凝烟松开,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再抱下去,该舍不得了。
六点五十一。
路上的行人不多。
她走向派出所的方向。
今天是多少号来着?
哦,八月二号。
都快四个月了。
可是,她的江展在哪里啊?
她找不到她的江展了。
七点三十八。
君凝烟站在警察局前,没有进去。
她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或许,第一次入梦的时候,就应该报警的。
或许,在荀慧跟她说出真相的时候,就该报警。
或许,她不该告诉江展的。
她不该心存侥幸的,有的人就是不爱自己的孩子。
不爱,又能怎么办呢。
她错了,全错了。
可是,江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替她承受这些呢?
最无辜的就是她的江展了,被她强行拉进这场梦。
她慢慢走进警察局,前台的警察在打电话。
君凝烟就在旁边等着。
待警察打完,抬头问她,“请问,有什么事?”
君凝烟颤抖着嘴唇,死死扣住旁边的大理石边缘,断了好几次,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您好......我.......要报警......有人长期猥亵少女,我有录音,我有证据。”
话刚说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严厉的催促声。
君凝烟瞥了一眼,冻在原地。
她的江展被铐住压着往前,两边都有人摁住他的肩膀。少年的头垂地很低,头发垂顺下来,还很潮湿。
白衬衫上沾满了血,手上脸上都是血。
全身都是血。
君凝烟没敢走上前,嗓子里像卡住了一根鱼刺,让她说不出话来。
越来越近,少年的头都快埋到了自己胸前的位置。
“江展。”
她叫他。
少年猛然抬头,身体还被推着往前,两人的视线死死地缠绕在一起。
君凝烟跑上前,挡住他们。
“不是这样的,他没有杀人,是我杀的,应该是我杀的,本来应该是我杀的。”她不断央求着旁边的警察,视线已经模糊,泪水糊了一脸。
“江展,你说话呀,不是你杀的!”
“人不是你杀的!”
“够了,烟烟。”江展默然抬头,“我已经自首了。”
个高的男警看他俩各执一词的样子,拦住君凝烟,“你俩别说了,到审讯室里再说。”
说完,朝前台的女警使了个颜色,让她稳住这个哭地要断气的少女。
江展继续被压着向前走,转身的时候他落下一句话,“看短信。”
君凝烟立刻拿起手机。
有一条八点整的短信:
“烟烟,张贺已经死了,今后你再也不用怕做噩梦了。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写了一封信,存在周石巷的柜子里,录音和照片都在那里。还记得我们上次数草莓籽的游戏吗?你欠我一个要求。我的要求就是忘了今天,忘了杀过人的十六岁的江展。祝你和二十五岁的江展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
君凝烟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眼睛睁不开。
她动了动手臂,生疼。
江展看她醒了,立刻趴到床边喊她名字,“烟烟?烟烟?”
君凝烟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次。
耳边不断有人叫她的名字,尝试把她拉出来。
眼边的光亮越来越明晰,她慢慢睁开眼睛,是白色的屋顶。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只见江展一脸担忧地摸着她的脸,黑眼圈暗深。
“江展。”
“我在,我在。”江展跪在地上的膝盖不断向前挪动,明明已经抵到了床板,上身前倾将脸埋进她的肩处,“你一直说梦话,还哭,我要被你吓死了,我真的要吓死了。”
君凝烟摸他的头,柔声安慰,“没事的,江展,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
这下彻底结束了。
再也没有噩梦了。
可是,还是好难过。
“江展,几点了?”君凝烟去推还趴在她身上的男人,重地要死,“你起来,我被压疼了。”
江展起身,去拿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又放回去,“十二点十分。”
看完之后,将被子连带人往另一边推了推,自己也挤到床上。随后,抱住君凝烟,腿压在她身上。
跟她撒娇,“我一夜没睡,你再陪我睡会儿。”
“那你不要被子啊。”君凝烟戳他的脸,现在的江展棱角更分明一些,胡渣更明显。
“要。”江展笑着睁开眼,钻进被窝里,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看她的眼神要溺出水来,他亲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重新闭上眼睛。
君凝烟用食指轻轻划过他的五官,至睫毛处的时候,点了几下。
“老婆。”闭着眼的男人蓦地出声。
君凝烟立刻捂住他的嘴巴,“你瞎喊什么呢?”
江展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幽幽睁开眼睛,哑然开口,“领证了,不就该叫老婆了吗?”
说着拿开对方的手,对着下面的嘴唇啄了一口,“有点干,润润。”
“你也可以叫我老公。”
君凝烟嫌弃地偏头,“这称呼也太腻歪了,叫不出口。”
“嗯,是有一点。那你叫我展展,或者小展,小展展,小小展,都可以。”
君凝烟:“......”
“你肉不肉麻?”
江展一本正经的摇头,“这哪里肉麻啊,你叫我都是全名,一点都不亲昵。唉,要怪就怪我爸,给我起了两个字的名字。”
“我倒想起一个,你要不要听?”
江展又低头亲了一下,“你说说看。”
君凝烟想要捂住嘴,两只手却都动弹不了,“你先放开我。”
“不乖。”江展压下头,再次亲了一口。
“江展,别凭借生理优势压我,不然我改天去学个擒拿或者跆拳道什么的。那你好日子就算彻底到头了。”
“嗯~不要。”江展语气立马软下来,“什么好日子?我的幸福不就是你的幸福。”
“也不一定吧。”君凝烟故意气他。
江展也不气,“这事吧,你只能找我。跟别人又得重新磨合,说不定还不能让你舒服。你说是不是?时间很宝贵的,怎么能花费在这个上面。”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这人话说得偏到哪里去了。
“只能找我。”江展不放过她。
“起来。”
“只能找我。”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先说是不是,我就放开你。”
“是。”君凝烟无奈应答。
刚说的名字的事,都不知道被甩到谁的脑袋后面了。
“真乖!亲一个!”
“江展!无赖是吧!”
两人打闹间,电话铃声响起。
君凝烟推他,“接电话。”
江展哀叹了一声,起身摸手机,“我妈的电话。”
“估计叫我们下楼吃饭。”
“那还不快起来?”君凝烟说着要爬起来。
“再亲一个。”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