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走出北梯再遇追兵（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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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么一对，这才发觉原来先前姜啟前脚刚被光团笼罩，后面陆贤就一并被牵连了进去，但两人所见到的场景和画面却是截然不同的。
姜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所以……”，他定了定神，问道：“师兄看到的是什么？”
“一共有两段”，陆贤道，“其中，一段是共工触不周山，另一段则是关于娲神补天的，但奇怪的是——”
陆贤皱着眉话音微顿，他似是在边回忆边想着措辞，“我感到自己像是直接附在了上古大神黎的身上，见他之所见，感他之所感，就好像……”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犹疑，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有些古怪，“当真是我自己所经历过的那般。”
姜啟闻言，心中一动：“有意思——”
“这倒是与我看到的差不多，却又不太一样。” 他摩挲着下巴道，“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而师兄所说的些那些只是我所见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
陆贤感到愈发迷惑了。
随即，姜啟便将自己所见到的仙葩奇苑的场景、重黎二神的对话，还有黎所展示的画面全都一一对陆贤细述了一遍。
末了，他总结道：“所以，师兄其实是进入了我所见到的神黎对神重所展示的回忆画面中并以黎的身份亲身体会了一番。”
“唔”，陆贤点头，深以为然，“确是如此。只是——”
他话音一转，“若按先前所推测，无论这记忆碎片有何作用，都是木神传承给你的，为何我亦能进入其中，甚至还因此得以炼心体悟？”
“或是——”，姜啟带着丝犹疑，思索着道，“因此处乃是北梯，而师兄又正是玄冥宗嫡系的缘故？”
“唔……”
陆贤不置可否，总觉得着推断有哪里不对。
其实，姜啟心中已隐约有了另一个猜测……
对比自己两次进入记忆碎片的经历，便不难得出一个推论——
很有可能……陆贤亦与重黎二神中的某一位有未知的因果关系！
只不过，目前姜啟没有办法去证明这个猜测，未免师兄多虑，他也就暂时按下了话头，以一个看起来似是而非的理由囫囵了过去。
姜啟遂总结道：“目前线索太少，其中缘由怕是一时无法弄清。”
“也好。”
陆贤摇头苦笑，心想着也只能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静观后效了。
见此，姜啟随即又提出了另一个令他十分在意的地方。
“但有一点却是我之前从未听说过的”，姜啟蹙眉看向陆贤，“按记忆碎片所示，天梯不仅有上下于天的作用，似乎还与天地气机有关？”
“唔——，你这么说，我想起来”，陆贤回忆道，“神黎的回忆里，娲神临去前亦叮嘱他要守护上下之梯，希望能保气机不绝，生生……”
陆贤说着声量渐低，眉心微蹙，似是想起来什么关键的事情。
他脑中倏尔闪过数年前曾看过的玉简上的文字。
“句芒，木德之帝…………九黎乱德……颛顼受之”，陆贤自语，“乃命南正重……火正黎司地以属民……是谓绝地天通。”
姜啟疑惑地看着他：“师兄？”
“唔……”
陆贤没想到自己想得太入神竟喃喃出声了。
好在，他很快就压下了那一瞬的尴尬，转而正色看着姜啟道：“我想起一些在藏经阁里看过的东西。”
“嗯？”姜啟不解，“什么？”
“当时，我曾看到关于一些重黎二神以及颛顼帝绝地天通的记载。”
“唔，师兄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那时在藏经阁里找线索我也曾看见过差不多的玉简。”姜啟点头又有点困惑，“但这与天地气机——”
说着，他话音骤顿，忽地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贤。
却见陆贤像是已经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了一般，毫不犹豫地一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姜啟的嘴巴无声张大，浑身的肌肉也因为这个大胆又可怕地想法而不自然地绷紧，如此停滞了半晌，方才终于消化完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测。
“所以——”
他喉头哽了哽，又使劲儿咽了口吐沫，方才捋顺了舌头，道，“撑天的不周山倒塌，致使天崩地裂，上下气机流转不畅，所以女娲必须补上天上的窟窿，又在东西南北四角各树立一天木，与中央的通天神木一起支撑起天地，以杜绝再有这类的事情发生。但多年后，颛顼帝却是断绝了上下之梯，天地气机……”
他说着说着，声量也不自觉地轻之又轻，像是怕戳破了什么包裹着黑暗泥沼的泡沫一般。
“天地气机不绝则生生循环不息”，陆贤接上他的话，“娲神补天不仅是为了撑起天地，更是为了确保上下气机顺畅，灵炁流转循环。反之——”
他顿了顿，话音在喉咙里挣扎片刻后，终是被一声叹息所淹没。
姜啟闻之，语调沉沉道：“天地间灵炁越发稀薄，世间已有数百年未有人飞升了。”
言罢，亦是默默无言几许。
想是这世间任一人在初初面对如此骇人听闻的猜测时，怕是都无法立刻镇定又坦然地接受的。
毕竟，当年仙魔大战导致世间生灵涂炭、书缺简脱，先民前的许多事也像是突然被抹去了一般在历纪上毫无声息。
而在那之后典籍所载有关天梯之事，皆是隐晦缥缈、莫衷一是的说辞，如陆贤、姜啟这般曾在仙门修行的，也只是听师长们提及过不周山折天地倾覆的说法。
谁又能想到，又敢想到，其会与天地气机、灵炁流转有关呢？！
二人间有片刻的沉默，尔后，姜啟忽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可为何我听到的都是”，他看向陆贤道，“若天梯开则会有天地大劫降临的说法？”
“不止你，我亦这般”，陆贤道，“有关天梯之事向来为五域驻守门派所掌之秘，非历代掌门而不得之，能流传出来的也就只剩蚩尤反轩辕毁南梯，致使河海倒流之灾，轩辕灭蚩尤补南梯，后退位颛顼代之，这些许说法了。”
“呵——”，姜啟莫不嘲讽地道，“怕不是这五家也不知道吧？”
陆贤暗自苦笑，心道，其他家他不知道，但北域貌似是真的不知道的……
“目前这一切”他想了想道，“也还只是我们的猜测。”
“嗯”，姜啟点头附和，“所以我想，要想弄清楚很有可能得把剩余的几座天梯也走一遍才行。”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个悚人的猜测给二人带来的绝不止是这一个疑问。
像是为何颛顼帝要绝地天通？
为何己戈和天魔要打开天梯？
又为何打开天梯就能令己戈飞升？
连带的，他们有要用什么方法去打开天梯？
而这诸多疑点被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下，就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吸着、引着他们去探寻，又难免会在理智的叫嚣下让人情不自禁望而却步。
当面前的一切都显得真实又不真切，反倒是刺激了姜啟的欲望，让他再一次坚定了要走下去的想法。
可想法虽好，也很积极，但目前——
姜啟忽地自嘲一笑。
“师兄”，他四顾一圈后道，“我们还是先想想出去的办法吧？”
“也好”，陆贤回神看向姜啟，“你之前在东梯——”
“哈……”
怎知，他尚未说完，就被一声尴尬的笑声打断了。
“呃——，之前在东梯里是由人带着出去的……”
姜啟低头不好意地摸了摸鼻尖。
“有人？”
陆贤蹙眉，脸上略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啊——，不是”，姜啟心中一紧，眼神有一瞬的闪烁，“是——”
他迅速组织了下语言，“当时在东梯碰巧遇见了一位青云弟子，他刚好有出去的办法，这才带着我出来的。”
语速极快解释完，姜啟不由心头一松，默默呼出了一口浊气，又暗暗鄙夷自己。
师兄也没说什么？你刚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怎料，他这颗心刚放下，陆贤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又让他差点破功。
“碰巧遇到青云弟子？”陆贤挑眉，“进出天梯的办法非亲传不能有……”
姜啟立刻将身板挺直，举手自证：“正是嫡嫡亲的弟子，掌门的——”
“什么办法？”
陆贤话音突转，面上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暗地里却是努力再努力才抑制住往上翘的嘴角。
“呃——”，姜啟一愣又迅速回神，“是阵法，说是不外传，所以我也没能看清……”
他说着，话音也像是心虚般渐渐低了起来，“这不，我才想问师兄可知北域有没有什么进出天梯的方法？”
“唔——”，陆贤食指微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是应该有的，但……”
他摊手苦笑地看着姜啟，“你也知道我和家里的关系。”
“抱歉。”
姜啟低头默默抿紧了唇，心里颇有些不自在，也不知是为自己的冒失，还是因对陆贤的心疼。
“无妨”，陆贤倒是全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知道是阵法那便好办多了。”
嗯？
姜啟心中一喜，抬头看向陆贤，眼神晶亮。
看到姜啟久违地露出这种幼稚可爱的表情，陆贤不由莞尔一笑，“方才你说阵法时，我忽然想起了记忆碎片里看见的娲神布的阵法”，他口上不停，手上却实在是忍不住地抬起摸了摸姜啟的头，转而又道，“方才出来后我亦有感悟，或可一试。”
“怎么试？需要我做什么？”
姜啟急急问道。
陆贤沉吟片刻道：“莫急。”
他一边回想着记忆里看到的阵法，一边又在心里飞速的推算。
凡是阵法必有玄奥，而若是上古阵法就更为晦涩复杂了，姜啟也曾在东梯里瞧见过类似的大阵，当时惊玄奇却又难明，只能生硬地记住，之后再花时间慢慢体悟。
他却没想到，师兄果然还是那个全昆仑乃至整个乘侮大陆上最顶尖的天才，只当时就能有感悟，现下更是能在心中解算推演了。
这般想着，他心中也难免为止自豪和喜悦连带着整个人都轻松了些，甚至还有心情捋一捋一直趴在肩头的小白了。
小白甩着尾巴，亲昵地蹭了蹭：“喵呜——”
“好了。”
片晌后，陆贤终于抬头道。
作者有话说第113章 走出北梯再遇追兵（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