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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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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时绥！你放下！她是我们先发现的！”
废弃工厂一颗枯树前，两拨人在对峙。
“防护罩出现裂痕，他是最大嫌疑人。”
“看她衣着分明是外界来的，很罕见的活体样本！不能就这么被你们带走！”
“院长不在，一切以侦察科为先。”
几年前院长消失后，研究所分裂成两派，越时绥所带领的侦察科，和兰洁所在的试验科。
“这样吧，遵从他自己的意愿，看他想跟谁走。”兰洁硬抢不过，只能拖延时间。
“同一个目的地，有区别吗？”越时绥不想废话，指挥两个下属拖着人就走。
“她受伤了！各退一步，先送去医院。”
看着他身上的暗红血迹，越时绥没有开口，默认了这个提议。
他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这时通讯器传来一股电流。
越时绥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再次看向兰洁：“医院那边我已经通知人来接，你们不要擅自行动。”
说完带着身后的人奔往另一个方向。
兰洁还是先医院一步把人带回研究所，不过等她们到实验室门口，发现医院的人已经在等着了。
“我说路上怎么没有碰见你们，是越时绥让过来守株待兔的吧。”她嗤笑一声，“人我不会私藏，先问几句话，然后就交给你们。”
赶路太匆忙，根本没有时间交流。
白袍女人对着刚发现的新样本温声细语：
“小妹妹，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他摇头。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查找了近二十年的出生记录，DNA也核对过了，还是没有。”
“学姐，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不是在这里出生，那么就只能是从那座塔里出来的了。”
“什么塔？”
“你刚来没多久，过两年就会知道的。”被称作学姐的人回避这个话题。
“那怎么处理她呢？送走吗？”
灰发红裙子的小姑娘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很惹人怜爱。
“先转到医院。”
只取样了头发皮肤组织和血液，其他等医院的检查情况出来再说。
毕竟，他们很难找到这样的活体样本。
虽然这个样本精神有些不正常，但已经是目前最好沟通的一个。
那群恐怖分子总是这样，找一个没有来历的人，给他洗脑，再把他塑造成一个完美无缺的，救世主的形象，借此招揽人心，然后敛财。好多流落在外的样本就是这样被他们抢走的，幸好这次这个被他们找到了。
这孩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却要受到这样非人的对待，真是可怜。
“放心，我们会治好你的。”
“可我，”并不需要什么治疗啊。他的身体很健康，身为造物主的他显然非常清楚这一点。
“之后你就可以在这里正常地生活了。”
医护人员的微笑依旧和蔼，眼神透露出几分同情和怜悯。
神明发现和人类沟通真的是一间非常复杂的事。他们太笨了，完全不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神明换了个人继续尝试。
“姐姐，其实我并不是人类。”
记忆中，对人类年轻女子应该是这样称呼没有错。
“哦？那你是什么呀？”明显是不信。
“不可言说。”他试图在对方的语言体系中找到合适的词语。
“难道你是不能被知道名字的仙女吗？”
“仙女？”那是什么？
“就是小孩子的睡前读物里，被人知道名字的仙女不能回到天上，要嫁给第一个念出她名字的人。”
原本的故事是，仙女被人拿走了衣服，所以不得不嫁给他。
只不过文学界的专家一致认为，这种情节对于年纪小的孩子开说不合适，所以把偷走衣服改编成念出名字这个情节，以此来教育小朋友不要轻易把自己的名字告诉陌生人。
“啊”他睁大双眼，似乎从未想过这种情况“被你猜到了！”
成功捕捉到这个词，在人类的认知里，他确实是神仙。
周围的女孩们都被他逗笑了。
“好啦小仙女，去换衣服吧。”
“初步确定没有精神问题，但世界观和记忆有极大可能被人为更改，和之前的五例情况类似。”
“是这样穿的吗？”
这里的衣服不分正反，都是白色长袍，前后领口都有一颗天蓝色的扣子。
“嗯，”护士露出满意的笑容，“你就暂时住在医院里，这个安排满意吗？”
他环顾四周，点点头，“满意。”
这里的人，使用的语言跟他之前听到的不太一样。
他基本上是在靠点头和摇头来交流。
被安顿好之后，没过多久，他又进行了一次全身的检查。
一大堆听不懂的名词砸下来，他脑袋嗡嗡作响，什么都没记住。
“真是搞不懂，那里出来的东西有什么研究价值。”
“总之已经大发慈悲让你们采样了，结束后赶紧把人送走，政府会处理的。”
“我不能回去了吗？”有点遗憾，他还没再见到那个让他心跳变快的人。
“嗯，比起研究所这里更适合你。”给他做检查的护士显然没有之前那两个好说话，冷冰冰的。
“那我还能见到那里的人吗？”
“不能。”
“劝你老实点，不要多事。”
神明心情不太愉快。
不过这里的人比起之前见到的，态度要好很多，他心里对人类的评价也稍稍高了一点，言语上的小冒犯他可以不计较。
说是换了一个地方，其实他也没有走几步路。
他被带到了距离研究所很近的另外一栋白色建筑里面，可以说，这里是紧挨着研究所的后背。
“姓名。”
摇头。
“好的，0830916，记住你的编号。”
“年龄。”
“不清楚，大概十几岁？”感觉这个身体好像还没有发育成熟，甚至还能继续长高。
骨龄检测要下周才能出来，医生在年龄这栏写了未成年。
“性别。”
“男。”这他知道。
“之前是否来过主城。”
摇头。
医生在病例上写下记忆缺失，等级A。
“A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很优秀吗？”他在研究所看见有的门上面会贴着一些名字，后面有字母，最上面的人就是A。
给他带路的人说，这是根据研究员的贡献决定的排名，排名靠前的会有奖章，是很优秀的人。
事实上，像他这样被捡起来的人不少，许多对这里的人还抱有敌意，甚至有的人身上还有病毒和武器，他们极不配合工作，甚至还有过几次伤人事件。
攻击性由强到弱分为SSS，SS，S，A四个等级，A等级是最弱的，只有精神紊乱认知错误等小问题。
“好的，今天到此为止，我们明天再来，谢谢配合。”
“我想知道，”
对方给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越，时，绥，他会过来吗？”他的名字真难念。
看对面的表情，很显然不会。
“好好休息，恢复了就可以出去了。”
相当敷衍的承诺。
他们走出去没多久，他就听到什么“情况不太好”“换一个方案”之类的话。
他被当作异类。
虽然他的确不是人，但如果被限制住，什么地方都不能去，那么他费力造出一具人类的身体还有什么意义？
但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他得先从这里出去。
神明被困在了拯救世界的第一步，他被囚禁了。
他尝试过很多次制定法则，诸如“没有东西能够阻拦我。”
这个概念太大了，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力量的波动。
“门不能拦住我。”
还是没有变化。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于是拿杯子做实验。
这次限定了时间处所还有很精确的范围。
“三秒后后这个杯子将会装满水。”
玻璃被的壁上挂了一颗小水滴。
好吧，也不错，虽然这颗小水滴一分钟后就消失了，但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神明很乐观地想。
“小仙女，饭点到了！”
来送饭的是之前让他去换衣服的研究员。
研究所和医院很近，工作人员走动得也频繁，护士只负责带他做检查，来送饭的一直是扎两个麻花辫的研究员女孩。
“我不叫这个名字。”神明指着自己衣服前面印的编号：“他们现在叫我0830916.”
他学习能力很强，听过那么多人对话之后，他已经学会基本的交流。
“这个是编号，出院之后就没有了。”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神明摇头。
“那，你要给自己取一个名字吗？”
女研究员跃跃欲试，这个人大概率会是她们小组未来几个月的研究对象，她跟医院院长的关系好，才有机会多跟他相处，以便之后合作。
“医院的护士说，之后会分配名字。”
“他们剩下的名字可难听了，要不然就是很奇怪，自己取的名字多好。”
神明被说服了。
“我可以用一个字当作自己的名字吗？”
“这个不行，我们这里有规定，最少也是两个字，这样吧，你想姓什么？”
“呃，有什么可以姓的吗？”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摸鱼，我休息的时候可是给自己未来的孩子想过很多好名字的。”
“虽然现在恋爱都还没有谈，不过真的想要也可以去精子库挑选嘛。”
“咳咳，扯远了，给你看看，这是我觉得好听的姓，有没有喜欢的？”
她打开自己的备忘录，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便签里找到了目标内容。
“谢，楼，钟，姜，徐……”
“什么声音？”他随便选了一个，也不知道读音。
“哦没事儿，是在抓一个逃犯，怎么跑到我们这边来了？”
“想从这里逃出去，不是痴心妄想吗。”
她有些心不在焉，慢吞吞收着东西，“那个，小徐啊，名字你先慢慢想，我明天再来。”
“徐妄，痴心妄想的妄。”
他自己能想出什么名字啊，他一个字都不认识。不能暴露他不认识字，不然会被人类小瞧。
而且他也不是不识字，他只是还需要时间来熟悉现在的人类文化。
至少他已经掌握了听说读写中的听和说。
“你想好了，就要这个字？”她也不着急走了。
少年点头确定。
“妄，很少有人取名会用这样的字呢，妄自菲薄，胆大妄为，都不是很好的意思。”
“要不这样，在前面加上‘不’或者‘无’字，怎么样？”她用笔在笔记本上组词又划掉。
历史上很多名人也是这么取名的。
“好像也不太好，无妄之灾，你确定不再换一个？”
“不用，两个字好记，不改了。”
“好吧，我明天带你去登记。”
“还有，”徐妄叫住她，“可以帮我剪头发吗？”
头发太长，午睡翻身的时候压到了，不舒服。
“当然可以。”女研究员被这个小指绕发尾的动作萌到了。
外面安静下来，她先是松了口气，可表情更紧张了。
“今天就这样了，明天见小仙女！”
小仙女徐妄面无表情目送她出门，关上房间的灯。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天空像染了橘色的海，看着平静，底下却波涛汹涌。
他轻轻哈了一口气，在玻璃的雾面上描外面建筑的形状。
接下来，他就要作为一个名叫徐妄的普通人类生活了。
但是，显然那个女研究员完全没有记住他的名字，每次见到他总叫小仙女。
医院里面其他人都是叫的编号。
徐妄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像没取一样，根本就没有人叫他。
虽然直呼神明的姓名是不好，但是他都这么贴心这么合群地想了一个人类名字，怎么都没有人理他呢？他们太不礼貌了。
神明觉得自己不被重视，心情跌落低谷。
算了，这个世界还是继续崩坏着吧，他今天不开心，决定旷工一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