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真实角色扮演》福小鸦

11、三人悲剧

　　江学成？

　　椿禾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谁。

　　“江学成是我们学校校草的名字？”
　　“是，我是他的同班同学，徐萌。”

　　徐萌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你想知道的，关于江学成和杜小燕之间的事，我可以告诉你。”

　　这回轮到椿禾很是惊讶，她没想到自己等到了这么大又肥的兔子！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线索，要不是她相信学生为人善良，甚至会先怀疑他在挖坑给她跳。

　　椿禾内心自然很激动，忽闪忽闪的双眼足以展现出她的内心动态。
　　但这不代表，她心中没其他的疑惑，就比如——

　　“我问了很多学生，但是他们一听到我提到杜小燕都逃了。这么敏感的话题，为什么你愿意向我透露？”

　　椿禾很好奇。

　　徐萌的理由很简单。
　　“我讨厌江学成。”
　　他就像是校园中的一个“异类”，走上一条与他人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和那些被老师勒令闭嘴的人不同，哪怕这件事是禁忌，要是违背了我的道德观念，我还是会说。”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满满的都是力量，可见他是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件举全校之力掩盖的事曝露到光明之下。

　　“在说江学成之前，我先告诉你他们都避开不提的究竟是什么。”

　　椿禾面容逐渐严肃，认真地盯着他，等待他揭露真相。
　　要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她都能感受到胸膛处剧烈的撞击感。有力的心脏快速跳动，泵出热血流淌遍她的全身。

　　“一两周之前，杜小燕被发现死在学校附近的一条河里。”

　　椿禾漂亮的杏眼瞬间瞪大。
　　她虽然很想知道之后发生的事，但她很耐心地保持了沉默，给徐萌表述的空间。

　　徐萌对椿禾的表现心生好感。很凑巧，她的性子是徐萌喜欢的那种——他不太喜欢吵闹与激烈。
　　他继续道：“杜小燕死后，警方立刻就来学校调查，江学成是她的对象，自然成为了重点人物。”

　　徐萌说到这，突然讥笑了声。
　　“很多人都在为江学成开脱，毕竟他学习成绩优秀，待人礼貌友善，没人觉得他会是嫌疑人。”
　　“但是，他们都被江学成那张优等生的皮囊给骗了！”

　　椿禾立马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他表里不一？”
　　“学妹，你是懂用词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徐萌冷笑，紧接着爆出一个能让其他学生都震惊的大秘密！

　　“他们恐怕都不知道，这个江学成私底下和哪些人勾搭在一起。”
　　他朝椿禾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学妹不如猜猜。”

　　椿禾觉得这名高三男生还挺有意思，别的同学在教室用功，生怕被人赶超，他还有闲心在这让她猜谜。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他方才的几句话，结合过往她阅读过的作品和了解的资料，作出了猜测——
　　“他难不成是和道上的人……”
　　“Bingo，你猜对了，学妹很聪明嘛。”
　　徐萌一拍手，指了指她，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的赞美。

　　椿禾皱眉：“这不是违法的行为吗？你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检举他？”
　　依照徐萌刚才表现出的“大义凛然”，他早该在发现江学成有问题时，就对他进行“正义制裁”了。

　　徐萌摇了摇头：“他接触的人的确有问题，但他做的事严格来说不算犯罪……”
　　他直勾勾地盯着椿禾。
　　“他在外面借了高利贷。”

　　椿禾垂眸。

　　家境都那么困难吗？

　　其外，椿禾也对他了解如此多的实情觉得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他既知道江学成不学好在外鬼混，更是知道他借高利贷——这种影响名誉的事，江学成肯定会极力做保密工作，不被他人知晓。

　　徐萌撇了撇嘴。
　　“不巧，我们家就有个不肖的家伙，我叔就是给人放贷的，我从他那边听来的。”
　　“江学成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到，他在校外做的破事会被我知道。”

　　椿禾没有停止思考，她又问他：“那今天江学成来学校了吗？”
　　徐萌哼道：“警方暂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杜小燕是他杀害的，现在他为了避风头，休学在家呢。”

　　他还像是不解气，嘴巴不停——

　　“总之，他在杜小燕这件事上留了痕迹，以后哪怕考进了大学，名声也不会好到哪去吧。”

　　从他说话时候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很爽，对江学成这个他认为人品不咋滴的同班同学遭到报应而觉得痛快！

　　椿禾并没有跟着他一起批判江学成。其实从方才，她就在思考江学成在外借高利贷，和杜小燕的死之间能有什么关联。
　　难不成，因为杜小燕撞破了江学成的这个秘密，被灭口了？
　　也可能，杜小燕的死和江学成无关，而是和肖霞有关？

　　椿禾没忘肖霞遗书上写的那行字，那句临终前充满懊悔的道歉。

　　杜小燕溺亡，江学成休学，肖霞自缢……
　　他们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

　　在祥云百货，有人做出了和椿禾今珂同样的选择。

　　节假日客流高峰期的商场，男卫生间外空荡荡，时不时看到有男性进出，而女卫生间门外却是排起了长队，还有不少顾客特意跑来四楼上厕所——毕竟楼下的人实在太多，可想而知厕所的“盛景”如何。
　　因而孙曼伊和荧星灰狼三人站在那聊天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孙曼伊沉默不语，可能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引导话题的担子再次落到荧星身上。
　　接二连三的挑战原先或许还会打压到她的自信心，但经过刚才成功说服孙曼伊一事，荧星燃起了斗志。

　　“时间不多，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

　　比起椿禾的犹豫和畏缩，荧星显得大胆主动多了。

　　“可以把你知道的，有关于肖霞的事都告诉我们。”

　　孙曼伊找不到切入点，只好从头开始说起——

　　“那天就我和朱月在店里当班，肖霞进店后我们本来想接待她，却发现她穿着校服，不是我们的顾客群体。”
　　“她进来就提出要做兼职，我们当时都很惊讶。”
　　“那段时间我们店铺的确需要多招一个店员，本来这事交给人事去办了，招聘要求贴出去，等来的却是肖霞。”

　　荧星指出：“可是她还没成年吧？这怎么通过面试的？”

　　孙曼伊脸上满是怜悯，叹了口气。
　　“她没有面试，是我们店长帮她搞定入职的各类事……”

　　可能因为回溯那段往昔触动了她的记忆，哀伤弥漫她的感官，她瘪了瘪嘴，一副即将要哭的表情。
　　“她当时苦苦哀求我们，希望我们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她说她的家境很差，家里欠了很多钱，她想帮家人分担。”

　　她的声音在发抖，而且有变得越来越抖的趋势。

　　“我们都觉得高中生本应该无忧无虑，躲在家长的羽翼下成长，她却跑来打工。假使有良好的生活条件，她大可不必来吃社会人的苦。”
　　“所以，我们都相信了她的话。店长也被她的哀求给打动了，才帮她解决了所有入职门槛，让她来我们店做兼职。”

　　孙曼伊圆脸上两颊的肉微颤，她继续道——

　　“之后肖霞每周周末上完补习班就会来兼职，雷打不动，直到有一天她缺席，我们才知道她……”

　　她没再说下去。
　　荧星和灰狼都知道她那段戛然而止的话语，没说出口的是什么。

　　这些信息，对调查的推进并无实质性作用，因为荧星他们在玉石店那都打听到了。
　　就是还有个疑点，他们需要细问一下。
　　因为不能把玉石店的张姐给出卖了，他们只得拐着弯试探引导。

　　“除了这些，还有吗？比如……她在店打工的时候，有没有人专门去找过她？”
　　荧星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急中生智补充了一句——
　　“她家里欠了钱，讨债的人不会放过她的。”
　　说到这的时候，荧星才像是想起什么，扭头看了眼灰狼。而灰狼却像个无事人，明明他就是她口中的“讨债人”，表现得那叫个无动于衷！

　　“讨债的没有，倒是有一个男生来找过他。”

　　荧星继续装傻，问她：“男生？难道是肖霞的男友吗？”

　　然而孙曼伊给的回答，却与传闻大相径庭。

　　“不是，他们的表现看起来不像是情侣，倒更像是……仇人。”
　　她还特意停顿了下，在脑内搜索出一个恰当的词汇来形容。

　　荧星听到这，眸子亮了！
　　别看这句话好像没什么，但仔细品一品，里面可是藏了太多信息量了。
　　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以讹传讹”的威力——能够把黑的传成白的，仇人传成恋人，有够离谱的。

　　“那你还记得他们两人的交流内容吗？”

　　既然张姐说他们当时吵得很凶，那孙曼伊肯定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内容。

　　荧星一步步，循序渐进，引领着孙曼伊将线索给出。

　　孙曼伊揉了揉眼角，擦着眼泪，吸了吸鼻子。
　　“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肖霞一直重复地说那个男人是骗子，说他骗钱骗感情。”

　　荧星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的信息。
　　听孙曼伊说的，暂时还不能排除肖霞和那个男生是情侣关系，毕竟如果男生欺骗她，她哪怕是他的女友，也会恨他，视他如仇敌。
　　因此，荧星决定暂且不给他们的关系下定义。

　　荧星还在小本本上书写，一直在摸鱼划水的灰狼总算有了动作。

　　“除了这些呢？你们还有别的有关肖霞的东西么？”

　　孙曼伊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激动地一拍手！
　　“差点忘了！有！你们跟我来！”

　　然而她才兴奋一秒，下一秒便立马蔫了下来。
　　“等下……”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面露为难。
　　“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得回去了，不然店长会起疑。就算不起疑，也会怀疑我在偷懒耍滑。”

　　灰狼却是拦住了她，不让她回店里。
　　“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有个人在店里，会帮你拖住店长。”

　　荧星还在纳闷灰狼怎么突然加入了调查，他已经让孙曼伊带路，人都走出去了老远一段距离。

　　“哎，等等我！”
　　荧星手里还拿着本子，边走边拿笔写着刚才的一些收获。

　　灰狼紧跟在孙曼伊身后，荧星在记完后合上笔记本小跑追上。
　　“你怎么突然那么主动，不是说不掺和么？”
　　荧星对他异常的举动感到奇怪，更是探出头观察他的神情，那双眼尾微翘的大眼像是在问——“你该不会被人调包了吧？”

　　灰狼瞥了她一眼。
　　“倪郝那坚持不了太久，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他觉得光靠荧星一人来执行任务进展着实慢了，不得不出声加快了他们的节奏。

　　与此同时，HelloBaby的店内，倪郝正与店长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逐渐产生对峙的氛围，和周遭的热闹人群格格不入。

　　倪郝浅浅地勾着唇角，推了下架在高鼻梁上的眼镜，狭长的眼镜中，黑瞳深邃，紧紧地攫着眼前人。
　　——目光犹如盯上猎物的野生猛兽，不从猎物身上啃下一口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已经说明自己的来意，店长，希望您能配合我进行探案。”

　　店长气势上不输倪郝，视线上下扫了一遍他的全身，最后定格在他的俊脸上，严肃中带着绝对的认真。

　　“如若需要我配合，还请侦探先生出示你的证件，否则，我马上让商场保安过来把你撵出去。”

　　她的目光越发凌厉，使得本就不怒自威的脸看起来更凶了。

　　“我也会把这件事告诉品牌方，你影响我们店铺营业，造成的损失会有人来找你清算。”

　　两人间你一言，我一语，犹如高手过招，谁都不愿退让一步。
　　而本来可以轻松应对的关卡，就因为今珂的一个操作，导致倪郝在这场“对局”中落于下风，且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倪郝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早知道我就不把工作证给他了，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