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无间道》还诚

24、死亡

　　乔洛炸毁了情报中心，为了调查这起重大案件，情报中心很多情报人员都被带走调查了，其中也包括维斯塔姆。

　　相较于乔洛的担忧，维斯塔姆倒是很放松，在接受调查之前还跟乔洛通话道：“早十几年前我就该死了，乔洛，是你拯救了我。”

　　“这些年，你带给我许多快乐时光，即使下一刻便死去，我也不会感到遗憾了。”

　　乔洛皱着眉头，这种话实在是不吉利。

　　尤其在他意识到维斯塔姆或许已经被霍里盯上的紧要关头。

　　他沉声打听：“你会去哪里接受审查？”

　　维斯塔姆摇摇头，并不回答。

　　他望着乔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乔洛，我能感觉到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像个虫崽一样粘着雌父好吗？”

　　通讯挂断了，乔洛的表情凝重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细细思量了一遍，没有遗漏吧？自己处理的应该很干净了，不会让霍里找到维斯塔姆的把柄。

　　而且他也不确定霍里是否真的发现了维斯塔姆的异常，可能只是信息中心普遍的大筛查？毕竟被带走调查的情报人员不止维斯塔姆这一个。

　　乔洛稳定了一下心神，叮嘱自己不要太急躁，如果霍里真想通过维斯塔姆抓到自己，那么事情也不会发展的太快，自己可以先等等再说。

　　结束这段通话的时候，乔洛正在羁押所上班，斜对面牢房的丹·沃克托他的福，已经好几天没被审讯过了。

　　情报中心被炸，需要审讯的调查对象太多，都忙不过来了。

　　乔洛想了想，走过去和对方闲聊，“气色不错，伤口不疼了？”

　　光头沃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好多了。”

　　他自我调侃，“这几天，是我被你们抓住这半年里，过得最舒服的日子。”

　　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下一秒就要挨打，牢房都已经满到装不过来了。

　　往日都是单间的牢房，现在最少一间装十来个，如今两层的地下牢房，最空旷的区域就是乔洛的办公室。

　　乔洛扫视了一眼他牢房内的其他虫族，打探道：“你们都是什么罪名？”

　　光头替他们回答：“之前咱们羁押所关的全是‘无罪’犯人，都是查出了点东西，但前面几道审讯问不出情报，才又转到这边慢慢磨。”

　　“新调来这批不太一样，好像都已经认罪了，但是处理结果还没下来，大概率是来等死的。”

　　乔洛哑然。

　　他看着牢房内遍体鳞伤的犯人们，好像已经看到了维斯塔姆的现况……

　　不行，要想想办法！

　　乔洛暗自思索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见老汤姆一瘸一拐的坐电梯下来。

　　看见乔洛，他朗声道：“长官，有任务。”

　　“怎么了？”

　　“另外几个羁押所查出好多泄密的探员，上面已经下令要处死了，叫咱们过去解决。”

　　乔洛不明白，“为什么要叫咱们过去？他们羁押所不能自己执行吗？”

　　他现在已经了解自己这份儿新工作了，按理说，他的工作范围只包括这个羁押所内的死刑犯。

　　“他们说是忙不过来，执行人员也去参与审讯了。”

　　老汤姆无奈摊手，“反正上头已经吩咐下来了。”

　　乔洛皱眉，“这个任务是谁传达给你的？”

　　“雪莱所长的助理。”

　　是霍里！

　　他要自己去其他羁押所干什么？！

　　难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打算解救维斯塔姆？！

　　乔洛心脏狂跳，一种冷森的焦灼感袭上心头，让他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没有办法，乔洛还是跟着老汤姆一同前往了其他羁押所。

　　第一个羁押所处死了六个，没有维斯塔姆。

　　第二个羁押所处死了三个，没有维斯塔姆。

　　第三个、第四个……

　　整整一天忙碌下来，乔洛已经环城一周，却没有在任何一个羁押所看到维斯塔姆的身影。

　　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难道霍里只是单纯叫他出来执行任务？

　　不，不可能这么简单！

　　一定还有哪个羁押所是自己没去到的！

　　乔洛主动询问老汤姆：“上面交代的任务都做完了？明天有什么任务？”

　　老汤姆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明白自己这个领导怎么回事，还杀上瘾了？

　　老汤姆咽下心中的吐槽，老实回答，“都完成了，明天的任务还没交代下来。”

　　“好吧。”

　　乔洛带着汤姆重新回到工作的羁押所，把羁押所的车辆停放好，正要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打卡回家。之前带他入职的那个小文员却忽然叫住了他：“贝尔科长，有死刑犯要解决，下午你们不在，我就让人送去你办公室了。”

　　“知道了。”

　　乔洛招呼了老汤姆一声，两个人又坐电梯回到了地下。

　　在办公室里，乔洛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雌虫，在他身边，放着一个盖着白布单的推车。

　　乔洛望着那个雌虫，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你是……”

　　那雌虫微微一笑，主动解释：“我是霍里议员的保镖，之前咱们在医院见过的，贝尔科长。”

　　乔洛沉默了。

　　他想起来了，他是在医院里见过这个雌虫，但是在医院的时候，他可不长现在这样……

　　这个雌虫，知道‘克拉默’这张年轻面孔下面隐藏的真实身份是他！

　　乔洛的手开始发抖，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盖着白被单的推车。

　　被单下面，静静躺着一个人。

　　乔洛走过去，就这两三步的距离，他愣是绊了一跤，摔倒在了平整的办公室里。

　　“长官！”老汤姆冲过来搀扶他，他敏锐的发现了乔洛的异样，十分担忧的注视着他。

　　乔洛站起来，推开老汤姆，扑过去扯开被单，一个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金发青年暴露在乔洛面前——

　　是维斯塔姆！真的是维斯塔姆！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乔洛攥紧手中的白被单，冷冷的望向那个保镖。

　　“他犯了什么罪？”

　　“你们有什么证据判处他的死刑？！”

　　保镖笑着把手提箱放在了乔洛的办公桌上，“维斯塔姆先生无罪。”

　　“不过很抱歉，审讯人员在调查的过程中违规使用了暴力，意外引发了维斯塔姆先生基因病。虽然我们及时送医，但还是不幸造成了维斯塔姆先生的脑死亡。”

　　“那个违规的审讯人员已经被处理掉了，我是代替情报中心来给家属送赔偿金的。”

　　保镖留下手提箱转身离去。

　　只留乔洛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浑身僵直。

　　他错了，他想错了！

　　他以为霍里让他去那些羁押所，是为了让他发现维斯塔姆的踪迹，在想办法拯救对方的同时，暴露出自己的问题。

　　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个任务从根本上就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霍里在借此迷惑他的视线，让他抽不出手去救人！

　　他低估了霍里的残暴，也高估了联邦法律的约束力！

　　“长官。”

　　老汤姆同情的递过来一张纸巾，乔洛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胡乱擦了擦脸，走过去抱起维斯塔姆向外走。

　　他不相信那个雌虫的话！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这么高超，虫族的自愈能力那么强悍，维斯塔姆一个A级雌虫，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死去！

　　但是事情并没有朝着乔洛期待的方向发展。

　　他带着维斯塔姆到达医院，医生只看了一眼就给维斯塔姆下达了判决书——

　　“基因病引发的脑死亡，救不活了。”

　　“以他的身体状况，入院最多还能支撑一周。”

　　“家属可以自行决断，是让病人再苦撑一周的心跳，还是……”

　　医生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乔洛已经完全明白了。

　　他想起了维斯塔姆曾经的交代，眼泪再次涌动出来。

　　维斯塔姆不愿意做一个废人，他说过的。

　　医院的墙壁上贴着丧葬服务的宣传单，乔洛按照宣传单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我要做一个墓碑。”

　　“好的。”客服声音轻柔，“请问死者的姓名是？”

　　“维斯塔姆。”

　　乔洛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和乔洛·贝尔。”

　　“我想把两个名字做在一个墓碑上。”

　　“可以的。”客服继续问，“落款身份和姓名是？”

　　“友人，乔洛。”

　　电话那头的客服愣了一下，再次确定，“是乔洛·贝尔那个乔洛吗？”

　　乔洛没有立刻回答，他已然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