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期心动》路树

9、反应

　　陈言吸完最后一口豆浆，精准地把豆浆纸盒子投进一旁的垃圾桶，看了眼饭卡窗口后，双手揣兜，悠哉地往回走。

　　王浩一脸懵逼地看着陈言，“你不会真来这找存在感的吧？”

　　“我犯得着找存在感，说了就是随便溜达溜达。”

　　“……”

　　陈言和王浩回班级时，洛笙正一边吃奶黄包一边看题，手里的笔在练习册上勾勾画画，完全没理会旁边拉板凳的声音。

　　陈言踢了下洛笙的凳子，“办饭卡的窗口开了。”
　　洛笙连头都没抬，“哦，谢谢。”
　　陈言舌尖拱了下左脸，瞥了眼洛笙手里的练习册，从书架上找了本一模一样的摊开。

　　上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让小组之间先讨论一下周卷试题，都不会的题组长统计一下，老师着重讲，小组之间能解决的，老师补充一下其他思路即可。

　　一班分组是前后桌四个人一组。

　　陈言懒散站着，手里把玩着按压笔。

　　王浩哈欠不停。

　　洛笙没来之前，陈言、王浩和江玥三人一组，江玥成绩最差，每次讨论都是王浩讲，陈言补充，净月听。

　　江玥：“从第一题开始吧。”

　　第一题就错了……

　　陈言拧了下眉毛，“王浩，讲。”

　　要是放到其他事情上，江玥还能嘴硬给这位学神抬两句，但要是说学习吧……，她确实没有立场，这次试卷错的还是蛮多的。

　　“你呢？”陈言问洛笙。

　　“第二题。”

　　“……”

　　陈言俯身摊草稿纸时，不小心撞到了洛笙的桌子，洛笙水杯里的水四分之一不到，眼见着杯子要倒，两人都去扶杯子，结果就是陈言扶着杯子，洛笙的手握着洛笙的手。

　　洛笙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又白皙手发蒙，脑子里一片空白，周围的声音被隔离开，陈言的气息铺天盖地砸过来，砸的她呼吸几乎停滞。

　　王浩和江玥直勾勾地看着后面这两人。

　　静默了三秒。

　　王浩轻咳一声打破僵局。

　　洛笙把手拿开打破僵局，他明显感觉身体的温度升了起来，转身去喝水，奈何杯子里没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耳根子浮现出一片红。

　　江玥抿着嘴巴笑眯眯地看着洛笙。

　　洛笙手背还残留着不属于她的温度，绯红从他耳根处慢慢上升。

　　陈言低着头，声音有些沉，“继续讲题。”

　　别怂！
　　100分！

　　洛笙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坦然道：“你手怎么这么凉？”

　　陈言：“……”
　　王浩：“……”
　　江玥：“……”

　　陈言：“刚在厕所洗完手。”
　　洛笙：“哦哦，那你还挺爱干净的，有些男生上完厕所都不洗手。”

　　那三人：“……”

　　不会夸人别硬夸！

　　王浩盯着陈言，一脸‘看吧她就是高级鱼塘主’的表情。
　　陈言一脸‘我手就是凉的表情’

　　王浩像是有个不争气儿子的老父亲一样，低声叹了口气，陈言恋爱脑没救了。
　　直到这节课结束，洛笙小心脏都是砰砰乱跳，她没有这么和男生接触过。

　　课间，陈言和王浩去了厕所，洛笙对着一摊试卷奋笔疾书。
　　江玥扭身晃了晃洛笙的胳膊，“刚刚摸校草的手是什么感觉？”
　　洛笙：“凉。”
　　江玥：“这么个大帅比被你楷了油，你就没有一点春心荡漾的感觉？”
　　“没，比起他这张脸，我对他脑子更感兴趣，我感觉他脑子更帅，怎么会有人每一科都考第一？”洛笙见过学霸，但没门都第一的学霸她没有见过。

　　走廊内的女生目送着陈言离去的背影，等两人放完水回来，走廊内女生明显增多，个个盯着陈言看，给看什么稀罕宝贝一样。

　　陈言早就习惯这种眼神目送，他双手揣进裤兜，吊儿郎当地往回走。

　　王浩：“我刚才在厕所搜了一下，正常人反应时间是300毫秒，刚刚洛笙摸你手可不止5秒。”

　　陈言看傻逼一样的表情看着王浩，“一秒等于多少毫秒？”

　　王浩脱口而出：“60。”

　　“……王浩，如果你不这么自信的话，或许情感之路不会这么坎坷。”

　　王浩胳膊一杨，“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洛笙摸你手的时间远大于反应时间。”

　　陈言垂眼看着右手背，微微吊了下眉梢，“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人的反应时间不同。”

　　王浩围着陈言走了一圈，慢慢悠悠地，从上到下，360度无死角地打量了陈言一遍，“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哪变了？”

　　“会替别人说话了，脸色也没之前臭了，上个星期还一脸别人都欠你八百万的狗样。”王浩啧啧两声，“你就是犯贱，追你的你连看都不看，不搭理你的，你上赶着舔。”

　　陈言一脸‘你闲的蛋疼’的表情睨了眼王浩。加快脚步回班级。

　　-

　　晚自习上课前，江玥提议：“明天周六咱去聚聚吧？西边开了一家烧烤店，生意贼火爆，咱去尝尝。”

　　洛笙埋在习题册里的头一动不动，“我都可以，不过我不能回来太晚。”

　　江玥：“陈言你呢？”

　　陈言：“都行。”

　　江玥：“行，那就说好了，明天晚上六点吧，不见不散，我拉个群，有事群里说。”

　　王浩刷存在感，“我是空气吗？”

　　江玥切了声，“有吃的你会不去？”

　　王浩：“……”

　　陈言对两人互怼的情形见怪不怪，敷衍的笑了声。

　　洛笙没有任何反应，全然沉浸在习题册和笔记里，周嘉欣洛彭奇对她不错，但自从弟弟出生后，她心里某一块就空了下去，有时候会突然觉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她的，或者是全然属于她的，她这种想法也不敢家里人说，怕被说白眼狼，于是就开始疯狂的学习，往自己脑子里灌知识，一方面是阻止自己乱想，另一方面是让自己抓住点东西，奈何她基础不好，进步速度略慢。

　　“又来了又来了。”王浩脸皱的像个苦瓜脸似的。

　　江玥：“两天七张试卷，真是够狠的，洛笙，你说是不是？”

　　洛笙茫然抬头，“什么？”

　　江玥：“……写你的题吧。”

　　王浩：“洛笙，你这么努力，是家里人逼的紧吗？”

　　“不是，这不是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们这帮大佬，不想掉链子。”

　　王浩干笑一声。

　　陈言：“不想这么累，有条件的话可以出国啊。”

　　洛笙：“再说吧，高考后也可能会出国，主要看我高考成绩。”

　　-

　　周六，洛笙六点准时起床，除了早饭和晚饭，她一整天都在刷卷子，赶进度，不经意间的抬头，才发现时间已经逼近晚上六点，她紧换衣服，准备出发。

　　周嘉欣给她买了很多衣服，衣柜里塞的满满当当地，一大部分连标签都没有拆开，她在衣柜面前定了两秒，选了条浅色牛仔裤和一件微微紧的针织短袖，涂完防晒霜，正准备出门时，瞥见了书桌上的试卷，她又返回把试卷塞进书包，拎着书包出了门。

　　刚出单元楼，就碰到顾泽。

　　“洛笙，正要找你呢。”

　　“找我？”

　　洛笙把手里的牛皮袋递给洛笙，“唔，我妈买的蛋糕，让我给你送来点。”

　　“谢谢。”洛笙瞥了包装带上的logo，蛋糕中的爱马仕，这一小块儿估计要大几百，她在单市和奶奶生活时，两人从不追求什么奢侈品牌，一直践行吃饱吃健康穿暖穿舒服的原则，这转来梧市，什么都在后面加了个零，她不仅不开心，还有一丝负罪感。

　　“你干嘛去呢，别告诉我是去自习室啊。”

　　“哦，和朋友一块吃饭。”

　　顾泽笑，“吃饭背着书包去啊？”

　　“嗯，顺便给朋友送点东西。”

　　“和陈言？”

　　洛笙不想解释过多，再拉扯就要迟到了，“嗯，还有其他人，都是班里的同学。”

　　顾泽笑意明显淡了几分，下巴指了指电动车后座，“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洛笙拒绝。

　　虽然周六，但上班族也不少，等了五分钟的公交车，洛笙愣是没有挤上去。正要拿出手机打车时，顾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公交车站牌下，“走吧，你跟我客气什么，人家是全年级第一，耽误人时间不好。

　　她犹豫了几秒，觉着顾泽说的对，耽误人时间不好，便坐了顾泽的电动车来了学校

　　陈言高瘦，线条锋利流畅，标准的行走衣服架子，只带有logo的黑色运动装，穿在他身上格外好看，把人衬的修长，干净又利落，洛笙见到他时，他正懒散地倚靠在围串门口。

　　洛笙从顾泽电动车上下来，笑的甜美，“顾泽，谢了，要不是你，我估计还要好一会儿。”

　　“小事儿，不怪你，主要是周六这条路很堵。”他这话明显是在给洛笙解围，“蛋糕别放太久，天气太热。”

　　“好，你路上慢点。”

　　绯红的晚霞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在地上形成各种奇怪形状的影子，残存渐弱的蝉鸣声，拉扯着人的神经，也烘托着周围的气温。

　　周围充斥的各种声音中，酒瓶碰撞的清脆声和小贩爽朗叫卖声格外突出。

　　然而，洛笙面前这三人，像是吃了哑药一样。江玥和王浩一脸懵逼地看着洛笙，陈言则是曲腿倚着墙，散漫地滑着手机。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洛笙迟到了将近20分钟，她有些过意不去，开口便先表达了歉意。

　　陈言闻声抬眸，微微拧眉，视线只在洛笙身上落了一秒，“你还知道自己迟到了。”

　　王浩：“陈言你脑子呢，这是迟到不迟到的问题吗？”

　　江玥愣过神，“洛笙，那位是你男朋友？”
　　洛笙故作玄虚，笑笑不说话。

　　八卦委员王浩上线，“洛笙，什么情况啊？”

　　洛笙眨眨眼，“什么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