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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笑死我了,真是一群少爷小姐啊】
      【两条鱼三颗笋十个人,这可怎么分?】
      【为啥十个人啊?不是两两分组的吗?】
      【笨啊?其他人都没吃的,就你一个人挖到了,你不分?】

      时屿拴着筐扛着鱼出现在人群前,被九双眼睛一看,陡然生出一种打猎归来要抚养小孩的责任和使命感。

      他愣了愣,转身就想再去山里捞点吃的回来好抚育他们。

      陈明峰喊住他:“时间已经过了,不可以再进山。”

      夕阳垂落在西天,再过一个小时就会彻底黑下去,现在进山容易出事故,导演组也不可能给他冒险。

      时屿脚步顿了顿,回到谢浔身边,侧眸打量了他一番:“你掉沟里了?”

      谢浔看起来相当委屈的样子,委屈得甚至有点想闹别扭,因为哥哥竟然不回应自己的问题耶。

      但是大概是意识到他闹别扭时屿也不会哄他,于是谢浔自己哄了哄自己,然后转向时屿说悄悄话:“昂,摔了一跤。”

      时屿:“……你还挺骄傲?”

      谢浔不吭声了,别过脸跟自己赌气。

      凃海见状,摸了摸鼻子:“怪我,是我看到两只兔子,非拉着小谢他们跟我一起去追,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连筐带人全部掉河里去了,小谢原本已经挖了不少蘑菇跟荠菜要去找你的。”

      时屿疑惑:“山里有兔子?草兔还是华南兔?”

      凃海愣了一下:“有区别吗?棕黑色的毛,跑起来特别快。”

      “那应该是草兔。”时屿说,“抓兔子不能跑的,人动静一大它就吓跑了,山里地形复杂,跟动物比跑步永远也追不上。”

      周泽元也摔得很是郁闷:“那应该怎么抓?”

      “用那种带抽绳的网,要选跟它们生长环境里草的颜色差不多的,或者涂上青草汁,放在地上,再用树叶伪装,等兔子跳上去立马收网,就能抓到了。”时屿说。

      周泽元亮晶晶地眨眨眼,凃海悻悻道:“早知道应该把你带着一起。”

      时屿点点头:“嗯,那至少不会摔跤。”

      谢浔在一边赌气了好半天,气消得差不多了,闻言扭过头,看向时屿。

      “草兔是‘三有’动物,你们真抓到了会被派出所带走的。”时屿一边放竹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唇角向上扬了扬,眼角余光睨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众人,透露出几分狡黠的意味来。

      【终于!!!!】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群人全都是法盲!】
      【天呐,我从看到他们追兔子开始就慌的不行】
      【天知道我刚刚多怕时屿来一句“明天我上山给你们抓一只回来”】
      【小贴士:我国现有的野兔全是保护动物!一只也不能抓!】
      【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这节目就播不了了】
      【让我们说:谢谢小时老师!】

      小时老师不知道自己被观众吹上了天,小时老师看了看战利品。

      两条鱼、五颗笋、一把蘑菇、两捧野菜,怎么看都是不够十个人吃的样子。

      甚至那把蘑菇里面还有一些有毒。

      时屿哭笑不得地认命地蹲在夏璇挖回来的那把蘑菇前,挑挑拣拣半天,择出来三分之二颜色鲜艳或者长相奇怪的。

      “璇姐,你记得消消毒,手不要碰眼睛。”时屿说。

      夏璇白了脸,意识到自己挖回来了些什么,看时屿的表情都诚恳感激得许多。

      时屿看看这些食材,想了想,捞起小草筐从谷场边缘跳了下去。

      民宿离村民家不近,但走一小会就能到,来的时候他在路上有看到散养的走地鸡。节目组没收了手机跟现金,但以物易物应该行得通。

      时屿就近找到一户人家,转手就将半筐石斛换了一只老母鸡。老乡仁善,还给他搭了半根自家腌的火腿并上一些晒干了用水泡发就可以炒的干货。

      时屿带着这些东西回来,只觉得被他们殷切的目光看得脸皮子都滚烫。

      “生了火就可以做饭了。”他说。

      节目组没吝啬米,农家大锅灶难点,时屿原本想动手,但凃海他们怎么说都不肯再让他出一点力。

      “大功臣,你歇着玩会儿的,一会饭好了叫你。”凃海乐呵呵地把人往外推。

      没办法,时屿只能出来。

      【我现在看鱼鱼像是有圣光笼罩一样】
      【别说你,我作为元元粉丝,现在特别想让我家宝跟时屿绑定,至少饿不死啊】
      【好奇怪,这样一个艺人在圈子里这么多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夏璇掌勺,聂辰生火,在山里摔了跤的几个人各自回房洗了澡,等到能吃饭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节目组在前院稻谷场上拉了小彩灯,放了一张矮桌,嘉宾各自落了座。谢浔带着一身刚洗完澡的水雾汽跟沐浴露的牛奶味坐到时屿身边,胳膊搭在膝盖上,仰起脑袋乖乖地看向他哥哥。

      时屿一脑门子官司,他非常清楚这人这乖巧全是装出来的,但他没法子戳穿。

      不仅没法戳穿,还得顺着他的想法应和一两句,以免再出现像下午那样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目光太有实质,仿佛要隔着衣服和皮肤刺进他骨髓,时屿没办法忽略。

      他没好气的,偏过头瞪了谢浔一眼,恶声恶语的:“做什么?”

      谢浔被凶了也不恼,反倒绽开一抹笑意,单手翻开,掌心冲着时屿:“哥哥,我刚刚忘了贴创可贴,你能帮我贴一下吗,我看不见。”

      时屿盯着他眉骨那道再浅一点就看不见口子的伤痕,神色相当复杂:“别贴了,开放伤放着好得快。”

      谢浔很认真:“不行,我怕感染。”

      时屿:“……”

      不行你他妈不会自己贴了再下来?故意找我不痛快?

      他烦得要死,扯过谢浔手里那张印着机器猫图案压根不知道有多少药用效果的创可贴,一拉一撕,往谢浔额头上一按就离开,生怕多碰一秒就能被传染变笨蛋。

      他做的勉强烦躁,观众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啊啊啊!好甜好甜】
      【信女一生行善积德,才能嗑到万水千山!】
      【好乖好卡,这辈子我都没见谢浔这么乖过】
      【呜呜呜小奶狗就是不能拒绝主人的,就是会坐坐正眯眯眼仰起头等着被摸摸头的!】
      【摄影师我劝你识趣一点,镜头往后转,我要看谢浔的尾巴!他肯定有尾巴!】

      小狗用尾巴来表达情绪,而谢影帝可以用身上任何一个部位来表达开心,他不需要尾巴就可以变成螺旋桨!

      夏璇看着他,不由自主地被感染,笑着来了一句:“小谢跟小时关系真好呀。”

      时屿闻言愣了一瞬,抬眸望过去。

      农家小院宽敞朴素,山水之间,农田鸡犬相伴,到这个时候除了零星坐落的几户人家的光,便只剩下他们这些外来客带过来的亮。

      夏璇出道二十多年,如今也是快五十岁的年纪,保养得当,但大概是一下午山间采摘跟厨房烟熏火燎之后,脸上逐渐现出几分时光渲染的沧桑感,眼眸明亮,裹着几分羡慕。

      她实在太好奇了,问道:“你们俩怎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这个问题不仅是她,几乎所有看节目的人和参加的嘉宾都很纳闷。

      在座的五对嘉宾中,夏璇跟凃海年轻时也曾相爱孕育子嗣,而后在日复一日的琐碎生活跟家庭矛盾和彼此的不信任猜疑之间失去了所有年少慕艾,最终离异;

      周泽元和聂辰选秀出道,一路扶持,最寂寂无名的时候,互相陪着在训练室从天黑练到天亮,可之后组合解散,两人不和的传闻愈演愈烈,直到被人目睹活动后台大打出手;

      季沈然跟田晓薇出演大IP古装剧一夜爆红,cp粉几乎要盖过唯粉的风头,只是名利场沉浮过久,深知只有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到现在这个时候,都说不清究竟是谁先踩了对方一脚;

      南乔跟宁欣是高中同学,约定好了一起考试一起出道,一起肩并肩站到最高的地方,然而时光飞逝,背刺、诋毁、造谣、卖惨、爆料……再回望过去,简直久远的让人不敢相认。

      可是放在时屿谢浔这,在节目开拍之前,他们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娱乐圈有时屿这一号人。

      而谢浔,唤他一声谢影帝,知道的说是敬称,得理不饶人的粉丝听见了都要问你是不是看不见他拿到的其他奖项。

      电影最佳男主角、电视剧最佳男主角、年度最受欢迎男歌手、最佳作词人……

      他甚至连最佳男配都拿了两个。

      咖位天差地别,交集几乎为零,如果不是这档综艺,谁都不会把谢浔跟时屿联系在一起。

      时屿顿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璇的问题。

      谢浔却起身,拿了一只干净的碗,盛了一碗鸡汤,相当不客气地将鸡腿夹进了碗里,递到时屿面前,然后抬起头,隔着人群望向发问的人:“是我做错事,骗了哥哥。”

      人群中寂静了一瞬,大家都是人精,见状也不多问,倒是夏璇来了一句:“还年轻,还有机会。”

      谢浔默默地点了点头,没吭声。

      周泽元将肚子填了七八分饱,恢复了元气,很是仰慕地看向时屿:“时哥,你一个人露营过吗,怎么懂这么多呀?”

      会编草筐,会看山势,知道去哪找植物,还知道怎么捉兔子!

      ——虽然兔子不能捉。

      但不妨碍他越看时屿越崇拜。

      时屿扯了扯唇角,刻意不去看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坐着的谢浔:“以前拍戏在山里待过一段时间,随地找到什么就做什么吃,久了就会了。”

      【哇,体验派演员呀这是】
      【难得诶,现在圈子里乌烟瘴气的,很少有为了戏亲身去当地体验的】
      【难道重点不是他居然还记得野外生存吗?我高考一结束就忘了氧化还原反应了】
      【好牛逼,等他们睡了我就去考古时屿】

      “是哪部戏,我回去看看。”夏璇明显想给他加点镜头和热度。

      时屿心下一热,却笑着摇了摇头:“角色删了。”

      【卧槽?!】
      【日了狗了,哪家导演这么没眼光?】
      【这是被防爆了吧!!!淦!】

      谢浔装了一会鹌鹑,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嘀咕道:“还害你留了紫外线过敏的后遗症。”

      时屿一怔,转过头凝向他,眸子里蕴着几分不解。

      那部戏是分手之后拍的,他为什么会知道?

      谢浔愣了一瞬,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埋下头夹着面前碗里已经见底的春笋炖火腿。

      这顿饭本来就简陋,堪堪只够几人吃饱肚子,再想多的是一点没有了。那碗鸡汤时屿倒是一口没动,为了不浪费,最后给了周泽元。

      聊了会天,各自回房,时屿在山里钻了一天,身上出了汗,不洗澡很难受,洗澡的话想着谢浔在外面,又别扭得不行。

      犹豫了两分钟,瞥见谢浔去找导演拿手机了,转身抽了两件衣服就进浴室。

      山间民宿电热水器烧得很慢,时屿脱光衣服还等了一会,花洒里才有热水流出来。

      他原本想简易冲个澡就好,但没一会就听见外面房门开合的声音。

      “哥哥哥哥,我们拍张合照好不好?”谢浔声音随即传进来,时屿第一时间去看浴室门有没有上锁。

      “咦,哥哥不是回来了吗?”

      “在洗澡吗?”脚步声停在浴室门口,谢浔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像个喋喋不休的老大爷。

      “哥哥,这边水压不稳,你别受凉了!”

      大概是怕水流声太大,时屿在里面听不见他的话,谢浔每句话都喊得大声,每句话都得带个称呼。

      “哥哥,你洗快一点,热水器里水不多!”
      “哥哥哥哥,我去给你铺床!”
      “哥哥哥哥,你吃苹果吗,我刚找导演拿了一个过来,我给你削皮!”
      “哥哥……”

      时屿洗个澡洗得在脑子里过了起码八百个如何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的方法,默默将龙头扳手移了移,浇了一身凉水才冷静下来,他胡乱擦了擦身上,套好衣服带着一身春夜里的寒凉出去,面色不善地瞪谢浔,骂道:“咯咯咯咯的,你打鸣还是下蛋,叫魂呐!?”

      时屿头发湿着,录着节目,不好穿睡衣,于是用一套白色的棉质家居服代替睡衣,因着水汽浅浅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肌肉线条。

      惯常含笑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威慑力没多少,倒像是一只被惹恼了亮爪子的小花猫,看得人只想钻进他毛茸茸的肚皮下蹭脸脸。

      更别提这只小猫身上的气味是跟自己一样的牛奶沐浴露,哪有小狗能拒绝盆盆奶呢!

      谢浔咽了咽口水,眼神躲闪,抿了抿唇,反倒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低下头,只用眉骨上那只蓝色机器猫的大脸盘子瞅着时屿,硬气但小声地顶嘴:“那怎么办,你又不准我喊老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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