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懿皇贵妃》云霎

66、小选操作

　　最后站出来解释的是，一开始皇后与耿曼韫她们都十分看好的富察格格。

　　富察格格的说法，看上去她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人。

　　如果说乌雅格格是温婉和善看上去十分符合富家小姐模样的话，那富察格格就完全是像为嫡福晋身份而塑造的女人。

　　饶是对女子没什么兴趣，只知道工作的胤禛，都对富察格格从容不迫的态度感到认可。

　　要不是耿曼韫看胤禛的眼中，没有想要将富察格格收入后宫的想法与冲动，耿曼韫就要以为富察格格就是胤禛的下一个真爱。

　　只是认可富察家对女儿教养的胤禛，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惹得旁边的太监们心情瞬间紧张起来。太监们以为是自己伺候不周到，才让胤禛在大夏天惹上风寒。

　　富察格格开口后，耿曼韫她们才察觉出刚刚乌雅格格的语气有多么的虚假，真正的淡定和装出来的淡定完全是两个样子。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奴才本来是与同一间的许格格一起来延春阁赏景，只不过赏景赏到一半，许格格突然对奴才说，有东西落在别处。许格格拒绝奴才一起寻找的提议，让奴才等在这，奴才才会牵扯到这件事情中。”

　　富察格格面对众人猜忌的目光丝毫不虚，就像她只是听到嬷嬷说的赏景的话，单纯路过而已。

　　“许格格现在大概在何处，你可知道？”虽然富察格格看上去很有底气，但胤禛的语气也没有好转，依旧冷言冷语地质问。

　　“奴才不知，但奴才想静怡轩到延春阁就这么一小段距离，许格格必定是在这中间一处地方。”富察哥哥说话时全程盯着自己的脚，完全不像刘格格那样试图偷看胤禛的长相。

　　“皇上，年贵妃怕是要不好。”胤禛还想继续盘问，却被突然从延春阁里面冲出来的毛太医打断。

　　毛太医毕竟在雍亲王府上干了十几年的活，在胤禛这边有一些薄面在。

　　胤禛没有让太监们拦下毛太医，毛太医顺利走到胤禛旁边，在胤禛耳旁说了一句话。

　　毛太医刚说完，胤禛就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向里走。

　　“皇后先看着这些人，朕去里面看看年贵妃的情况。”胤禛人已经冲到了延春阁里面，这句话才慢悠悠飘到皇后与耿曼韫她们耳中。

　　见胤禛离开，耿曼韫她们才凑到皇后身旁打听消息。

　　“皇后娘娘，年贵妃可是出了什么事？”耿曼韫小声问道。

　　皇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耿曼韫的话。

　　虽然皇后没有说明情况，那个耿曼韫基本上已经猜到，年贵妃这回恐怕要看运气了，不然再怎么样，皇后也会给她们透个底。

　　耿曼韫与熹妃对视了一眼。熹妃的眼中没有任何波动，显然年贵妃是死是活都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耿曼韫的眼中则包含着一丝复杂之情。年贵妃和耿曼韫作对那么些年，耿曼韫已经说不清，听到年贵妃有可能去世这个消息，她耿曼韫的内心到底是喜是悲。

　　熹妃拍了拍耿曼韫的手，告诉耿曼韫有她陪在身旁，耿曼韫才收起心中复杂的情绪。

　　最先被抓来的是富察格格她说的许格格。

　　一群年迈的老太医终于赶到了延春阁，后面跟着的太监们手里擎着一个女子。

　　皇后让老太医们赶紧去里面给年贵妃瞧瞧，那个女子则被拉过来跪在皇后面前。

　　许格格比有嫌疑的三位格格还要不淡定。只是去找东西就被人突然冲出来抓住的许格格，跪在皇后前面使劲磕头，生怕解释不清自己的动机，导致惹怒皇后，最后连累自己的小命不保。

　　“皇后娘娘，奴才只不过是去找头上的珠花，奴才完全不知道延春阁里面出了事，皇后娘娘饶了奴才这一回吧。”许格格磕头磕得，都磕出血印子来了。

　　“站起来，你这副慌张的模样，难道没有学过宫规吗？既然能保证自己没有犯错，就不要如此癫狂，免得污了宫中贵人的眼。”皇后扭过头，似乎是不想再看眼前这幅糟糕的画面。

　　许格格原本也是要留在宫中当宫女的人选，看到此刻不淡定的许格格，皇后决定等事情查清后，还是将许格格放出宫去吧。免得未来稍微出点事，许格格就跪在地方一个劲的求饶，连解释都不会。

　　如果人人都像许格格这样不会开口说话，查清事情的难度恐怕要上升至少三成。

　　耿曼韫也看出了许格格性格中的懦弱，即使皇后让许格格站起来，许格格依旧束手束脚，生怕自己稍有不对就人头落地。

　　“怎么感觉这届秀女的质量没有往日的好？”耿曼韫对着熹妃小声嘀咕。

　　耿曼韫来皇宫里后，也曾让人去打听过宫里的情况。太监们给她的回话，宫里挑选出能伺候主子的，早在选秀时就已经准备好，没有选秀过后继续回去接受嬷嬷教育的道理。

　　“新皇登基第一年，也许内务府中上报的人选有问题。”熹妃小声地回答。

　　“什么问题？如果真有问题，我阿玛应该会告诉我。”耿曼韫不解，她看着熹妃，示意熹妃赶紧往下说，不要吊着她。

　　正好许格格也顺利将她与富察格格分离后的情况说清楚，已经基本能断定两人没有残害年贵妃本意的皇后，挥手让许格格和富察格格去一旁亭子里歇着，不要继续跪在地上继续受罪。

　　由于其他牵扯到的人还没有赶到，皇后让其他人继续跪着，自己则走到耿曼韫和熹妃旁边。

　　“刚刚听熹妃妹妹说这届选秀有问题，不知是什么问题，可否说与我听听？”皇后耳朵尖，清晰地听到了两人的谈论声。

　　原本在说悄悄话的耿曼韫和熹妃，被突然冒出来的皇后吓了一个大跳。

　　紧张的行过礼后，熹妃才在皇后的示意下继续解释：“臣妾曾偶尔听宫人们谈论过。宫中每年都会进行小选，由于小选过于频繁，内务府的包衣们并不会在家中女儿到达年龄的第一年，就将女儿送进宫来。而是会选择看情况，再将适龄女儿插进选秀队伍中。”

　　“只要操作的好，内务府包衣世家就能满足自己的要求。选秀人数多的年份可以顺利让不想留在宫中的女儿出宫婚嫁。选秀少的年份则让有能力往上爬的女儿进宫里做宫女。增加她们被皇上看上的可能。”

　　皇后沉默不语，这种事皇后还真不知道，毕竟她们三人都是通过大选入宫，和小选有天壤之别。

　　大选三年一届，基本上一个秀女再怎么排也只有两次选择机会，每次人都很多，挑选也没有意义。

　　所以大臣们送家中女儿来大选时，都是随心所欲，能早点选完更好。

　　大选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能够提前与皇上商量，选择是留在宫中任由皇上分配还是自行婚嫁。

　　大选中任由皇上分配的秀女们，最差的待遇也是进入王府中做格格，没有去当伺候人的宫女的可能。

　　小选和大选不同。小选的目的就是为了挑选上三旗包衣家中的女儿代替宫中出府的宫女，只要宫女人数不够，就会不限制的收进宫。

　　这样一想，熹妃说的话的确很有可能。

　　如果让皇后来操作，皇后也能凭现在透露到宫外的信息，选择一个宫中宫女人数较多，完全不缺奴才的一年。让家中依附的包衣家族女儿参加小选，从而顺利走一趟毫发无损地出宫嫁人。

　　“今年确实有蹊跷。”皇后沉声道，“我查看小选名册时就觉得奇怪，有些人家中明明有适龄女儿却不送进宫，他们说是心疼女儿，想让女儿在家中多待几年。现在想来，他们恐怕是在试探我的反应吧。如果熹妃今日没有与我说明，我恐怕就要被他们蒙混过去。”

　　皇后越说越气，平日里一直不发怒的皇后，声音越提越高，惹来后面宫女太监们的侧目。

　　“请皇后娘娘息怒。”耿曼韫与熹妃赶紧下跪请罪。

　　“这话哪里应该是你们说的，距离先皇清洗内务府已经过去几年，我看今年就挺合适的。过几日等事情了结，还请两位妹妹过来与我一起处理事务。”皇后的语气逐渐变化，里面的意思却让人不寒而栗，显然菜市场人头滚滚的画面，在隔了几年后又要上演。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虽然清理内务府肯定会损失自己的人手，但皇后的意思是让她们开始接触公权，这让两人喜不自禁。

　　老太医们果然还是有他们存在的道理，原本应该挺不过去的年贵妃，在老太医们的救治下，缓缓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臣妾好不容易怀上这个孩子。”原本就异常虚弱的年贵妃，在醒来的第一瞬间就往自己肚子上摸。已经生过三个孩子的年贵妃，在触碰到的第一瞬间就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她转头含着眼泪对坐在床边的胤禛哭喊道。

　　“放心，朕绝不会轻饶犯人。”胤禛握着年贵妃的手保证到。

　　无论胤禛有没有对孩子的出生抱有期望，胤禛都绝不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后宫里作乱，害了自己的孩子。

　　“你且说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三个与你有联系的格格都说自己无辜，没有撞到你。”胤禛第一时间向年贵妃询问当时的情况，毕竟只有当事人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臣妾也不知道，只知道与在延春阁的几个人擦身过后，就突然晕倒在地，然后就人事不省了。”年贵妃迷茫地摇头。

　　“那有没有和往日不一样的事情发生。比如说踩到石子珠花？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胤禛轻声细语地问，生怕吓到年贵妃，“而且你往日不是呆在翊坤宫中不出来，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到延春阁这边散步。”

　　“是臣妾身边的宫女说，臣妾近日看着比往日丰腴了许多。需要多走动走动，以免生出来的孩子不健康。”年贵妃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原本是打算去御花园，是臣妾自己瞧见御花园中人头窜动，才想着到延春阁来。”

　　原本以为是宫女问题的胤禛，听到后半段话，又将心中的话默默咽下去。

　　小产让年贵妃虚弱了至少一半，以前还能活蹦乱跳去找耿曼韫茬的年贵妃，说了短短两句话就累的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嘴唇也没有了颜色。

　　胤禛见状，让人将已经备好的糖水端上来，给年贵妃补充了体力后才继续问。

　　“其余事情臣妾倒是没有察觉，只记得在延春阁中闻到了一股花香，但现在这个季节本就是鲜花盛开的季节，有花香才是正常的事情。”喝了糖水后，年贵妃的脸色总算有了几分红润。

　　胤禛站起身，帮年贵妃盖好被子，并吩咐宫人们将年贵妃常用的东西搬过来，才出去查看皇后她们的进度。

　　太医说年贵妃现在还在危险期，不宜在外走动，所以胤禛打算让年贵妃在延春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等身体好转再重新搬回翊坤宫。免得路上因为各种问题导致病情复发。

　　胤禛走到皇后身边坐下，看了一眼依旧在凑热闹的耿曼韫两人，才开口问：“有人承认罪行吗？”

　　皇后摇头：“臣妾并没有听出可疑之处，她们三组都没有对年贵妃动手的契机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