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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果酒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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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捂住嘴巴的封星然有片刻的清醒,浑浑噩噩的脑子反应缓慢,好像清楚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理不清。
前一秒清醒,后一秒陷入混沌。
糊里糊涂,晕头转向。
但这不影响封星然闹脾气,他在封贺怀里挣扎:“不要,我还不困!”
闹了一会儿,封星然抬手摸上了封贺的脸颊,棱角分明的脸颊摸起来手感很好,封星然咯咯笑着,扯了扯封贺的耳朵,又去戳他的脸颊。
看着男人的脸颊肉凹进去又凸出来,小醉鬼觉得很有意思,连续戳了好几下,才摇头晃脑继续说:“哥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担心封星然又继续之前的话题,封贺不由分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睡觉。”
天旋地转间,封星然头晕眼花,瞬间忘了要说的话,抱着封贺的脖子直呼难受:“……哥哥我头疼,呜呜呜,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呜……”
小少爷皱着眉头呜呜咽咽,虽然没有掉眼泪,但也足够让封贺心疼。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家伙,就算真的犯了什么错,封贺也狠不下心。
“没事,我们喝点汤,等会儿就好了。”封贺抱着封星然离开露台,边哄边吩咐佣人去煮醒酒汤来。
“真的吗?”封星然鼻音浓重,他吸了吸鼻子,眼睛里包着泪花,要落不落,看着可怜兮兮的。
封贺换了个姿势,像抱小孩似的让封星然坐在他的手臂上,空出来的手拍着封星然的背安慰道:“真的,然然不相信哥哥吗?”
“当然相信了。”封星然嘟囔着,搂紧了封贺的脖子,在他脸颊边蹭了蹭,迷迷糊糊地说,“最喜欢哥哥了。”
封贺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回到室内,风声渐小。
封星然小小一团窝在封贺怀里,男人的怀抱很宽阔也很温暖,最后一丝冷风被挡在身后,他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在封星然看不见的地方,封贺的脸色漆黑如墨,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沉。
路过的佣人们见状,大气都不敢出。
醒酒汤很快送了上来,哄着喂封星然喝下去又是费了好大一通功夫。
和醉鬼根本无法沟通,偏偏这小醉鬼还很固执,除了封贺谁都不要。
一碗汤,进封星然嘴里的只有一半,另一半差不多都洒了出去,他一直嚷嚷着说苦,扭来扭去不配合。
加之先前洒上的果酒,封星然身上的衬衫是没法要了。
好不容易喂完醒酒汤,又伺候着小少爷洗漱了一番,忙活完,封贺硬是被折腾出了一身汗。
哄着封星然睡下后,封贺坐在床边点了点他的脑门,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封星然咕哝着翻了个身,封贺叹了口气,替封星然将被子掖好,起身出门。
重新回到露台,封贺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拿出了许久没碰的烟盒。
“咔哒!”
香烟点燃,封贺却没放进嘴里,只是任由风吹着。
火光明灭,他看着猩红的烟头,不知在想什么。
夜风吹着树叶打着卷儿落在露台上,像是不愿惊扰正在沉思中的男人,呼啸的风声越吹越远,风声也越来越小。
“先生。”管家接到电话上了露台。
“再多派些人跟在然然身边。”封贺抬手抖落烟灰,嗓音低沉,仔细地吩咐,“我要知道他每天所有的行程,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全都报上来给我。”
顿了顿,封贺捏紧烟头,补充道:“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
上楼之前就听佣人在议论封贺心情不好,管家斥责了几句就接到电话说封贺找他。
能影响封贺情绪的历来只有家里的小少爷,管家猜想封贺找他也是和小少爷有关。
不过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
封星然被封贺宠着是任性了些,再加上封贺对他的看重,他身边的保镖从来就没少过。
可就算人再多,保镖也只是尽职尽责地去保护封星然,其他事情是绝对不会也不能干涉的。
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听着像是派人去保护封星然,但更像是监视。
不知道小少爷做了什么,竟然让封贺下了这样的命令。
管家收拾好表情,神色如常地应道:“我马上去安排。”
管家领命而去,不多时,佣人上来打扫露台。
封贺坐着,一行人速度快动作轻,没多久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在佣人准备去拿封星然先前喝剩的酒瓶时,封贺突然抬头:“把那个留下。”
“啊——好的。”佣人愣了愣,收回了去拿酒瓶的手。
一根烟还没燃尽,佣人已经收拾完毕退了下去。
露台重新恢复安静。
封贺掐了烟,将目光移向了桌上剩下的半瓶酒。
空气中隐约还飘散着果酒的甜香。
有些腻。
粉色的蜜桃味果酒在四周小彩灯的照耀下流光溢彩,透明的粉色逐渐变得绚烂、斑斓。
就像是致命的毒|药。
封贺盯着酒瓶的眼神逐渐深邃锐利,手里的烟头被他掐得不成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扔了烟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迈出去的步子还没落下,封贺一顿,突然捏紧了拳头,脚步一转,拿起桌上剩下的半瓶酒仰头一饮而尽!
夜风拂过乱发,侧脸隐藏在阴影里,静谧到只有风声的黑夜里,没有人知道封贺此刻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甜腻的酒水甫一进嘴甜味散尽,隐约有些发苦。
封贺沉默着咽下最后一口酒,将酒瓶放回原处,转身离开露台。
……
秋风呼啦啦地吹了一夜,却吹不散各人心事。
隔天是周末,昨晚睡晚了的纪观澜早上也起晚了,下楼吃早餐时秦肇已经出门工作了。
说起来,他在秦家住了这么久,确实很少看见秦肇休息,每天早早地出门,晚上很晚回家,真就是个工作狂。
回想起秦肇昨晚说的没有对象的事情,倒是多了一些可信度。
黎叔端了早餐出来,纪观澜落座,和黎叔闲聊:“叔,哥已经出门上班了吗?”
“公司忙,他很早就出门了。”黎叔道。
纪观澜一边喝粥一边在心里想事情,不经意道:“他一直这么忙吗,都没怎么见他休息,平时也没见他出去约会过。”
黎叔听出了纪观澜话里的重点,笑着说:“昨晚宴会上有不少人和先生搭讪吧。”
“嗯。”小心思被戳破,纪观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倒也没否认。
“榕城有不少人想做秦太太,不过先生一向对这些事情不上心。”
“这么多年,真的一个对象都没有过吗?”纪观澜很好奇。
黎叔笑着摇头,“先生一直都很忙,以前忙着在圈子里立住脚跟,这几年忙着生意,没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他一直跟在秦肇身边,对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
听黎叔说起以前,纪观澜突然想到昨晚遇见的萧殊昀。
“黎叔,你知道萧殊昀吗?秦大哥和萧家有什么关系吗?”
黎叔愣了愣,大概猜到了是昨天的晚宴上碰见了。
他简单道:“先生曾经是萧家的养子,你说的那位先生是萧老先生的亲生儿子。”
短短两句话蕴含的信息量非常大,黎叔说完,脸色淡了些,纪观澜瞧见了,识趣地没再多问。
吃完早餐,纪观澜和黎叔一起收拾了一下院子,中途突然收到了贺琼的消息。
对方问他有没有时间,想请他喝咖啡。
想起昨晚的事情,纪观澜觉得喝咖啡可能只是个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考虑了一会儿,答应了下来。
贺琼回复OK,发来了咖啡店的定位。
十一月的榕城刚入秋,路边的树叶开始变黄。
贺琼发来的咖啡店位于市中心,选在了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段,店面旁边有一棵合抱粗的梧桐树,这会儿树叶开始泛黄,再过一段时间地上就要铺满金黄的落叶了。
咖啡店离秦家有一些距离,纪观澜到的时候贺琼已经等着了。
见人到了,贺琼招呼店员过来点单:“喝点什么?”
纪观澜接过菜单看了看,要了一杯招牌拿铁。
贺琼夸他眼光不错,纪观澜笑了笑没说话。
服务员向两人确认:“您好,请问就要两杯招牌拿铁是吗?”
“再来两份巧克力慕斯。”贺琼说完,对纪观澜道,“他们家的甜品也不错,一块儿尝尝。”
纪观澜点头,没有意见,他向来没什么很重的口腹之欲,对吃食方面并不挑剔。
点完单店员就离开了。
昨晚刚认识的两人,没了封星然在中间活跃暖场,气氛有点冷。
好在这会儿咖啡店没什么人,他们点的东西很快就送了过来。纪观澜尝了一口咖啡,醇香细腻,确实如贺琼所说,味道很不错。
天气好,两人坐在了外面。
露天咖啡座头顶就是梧桐树,秋风吹来,树叶飒飒作响,树木的清香和浓郁的咖啡香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干坐着喝了会儿咖啡,贺琼率先打破尴尬,直球出击:“小纪喜欢秦先生吗?”
来了,对方的本意。
纪观澜慢条斯理地放下吃甜品的勺子,反问道:“贺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