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瘾17度Ⅱ[乒乓]》番茄鱼蛋

27、P.Chapter27

　　尽管张玥柠口中一直轻声嘟囔着不愿回家，但韩骏还是坚持拿起了她的随身物品和手机，将她拉着往外走。吵闹的密闭空间里已经无法正常通话，他给助理小郑发了文字消息，让他赶紧过来负责开车。

　　因为酒精的作用张玥柠起身后走得有些踉跄，为了护住她，韩骏只得伸出手臂将她圈住。来往拥挤的氛围中，她也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我不想回家，你再陪我玩会儿好不好？”两人路过舞池旁，张玥柠忽然凑到韩骏耳边跟他说了这句话，同时还扯住了他的胳膊。

　　此时，她和他之间，仅咫尺的距离。

　　韩骏微微愣了愣，他自知自己根本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他不舍她失落，更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温软耳语和一反常态的亲密举动撩拨了心弦，微醺的状态下他也就那么不受控地想要再次靠近她，被她拉住的那只胳膊像是带着某种魔幻的力量在他的身体周遭蔓延开来。

　　他终是本能地点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缓缓地往舞池中央走去。

　　熙攘躁动的人群里，迷幻闪烁的灯光下，他始终将她轻轻护在身前，一刻也不敢离开，她的气息充满了他周围的每一寸空气，让他的视线迷蒙，身体滚烫。

　　未能忍住内心深处对过往情感的翻涌，还带着几分失去理智的意乱情迷，他紧张冰凉的掌心顺着她的双臂下滑，直至她的手心，而来自她手心温热熟悉的触感就在那一瞬间让他乱了心神。

　　尤其是在对上她微醺的眼眸和妩媚的笑容时，电光火石，目光胶着，他的心跳更是漏了好几拍。

　　然而，这一切都在张玥柠的手机再次响起后戛然而止，一直将她所有的物品攥在手里的韩骏下意识抬手看了一眼，这才倏忽间幡然清醒。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程启锋的再次来电。

　　韩骏终于意识到此刻的自己犹如一个玩火的劣童，她是别人的妻子，她和程启锋相爱多年，眼前再大的阻碍和困难也终究不会将他们分隔开来。

　　他抬眼望向舞池里密集的人群，随处可见的都是平日办公楼中的熟悉面孔，再看了看此时神志已经不太清醒的张玥柠，在今天这样热闹喧嚣、众目睽睽的场合，他的理智终究占了上风。

　　他知道，他不能再陪着她一起放肆。

　　“柠柠，我们别闹了，该回家了。”韩骏阻拦了一切有失妥当的行为，紧接着叫来了酒吧里信得过的服务生帮忙，来到停车场，将张玥柠扶进了车里。

　　“韩总，你也喝酒了，不能开车。”服务生担忧着说道。

　　“我知道，我已经联系了小郑，他应该快到了。”

　　“行，那你小心点啊。”

　　“放心吧。”

　　等小郑过来的间隙，韩骏陪着张玥柠坐在车里，她的头偏向另一侧，微微闭着眼睛，显然已经进入了浅睡眠的状态。

　　和她共处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韩骏只感觉到浑身燥热，心率失常。

　　于是，他迅速将背后的靠枕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将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上面，自己往旁边挪了几分，保证和她之间始终存在一个安全距离。

　　车内太安静了，只剩下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韩骏摇下车窗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更清醒些，而张玥柠身上若隐若现的那丝熟悉的香水味，随着窗外习习的凉风还是一次次地灌进他的鼻腔里。

　　这个夜晚，过于燥热，也险些让他犯错。但是好在，他终究是个生性理性的人。

　　这期间，张玥柠手机上，程启锋的电话还是每间隔几分钟就打进来。韩骏看着屏幕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接听。

　　他没有心虚，只是觉得有些事在电话里说不清，倒不如送张玥柠回家以后再当面和他解释来得更痛快些。

　　直到小郑开车门上了车，韩骏浑身上下始终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缓了下来。

　　“都等你多长时间了，怎么这么墨迹？”他把自己刚刚的紧张情绪全都化解在了对小郑的抱怨中。

　　“骏哥，实在抱歉，刚刚我...我闹肚子来着...”小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行了，快开车。”

　　“咱们去哪儿，骏哥？”

　　“东悦璟园。”

　　**

　　二次在这个别墅区出现的车牌号很快便被门口的保安放行了。

　　“骏哥，是哪一栋你知道吗？”小郑转头问。

　　“稍等我找一下。”

　　韩骏想起文化节的时候，他们所有嘉宾都在微信群里填写过个人资料表，他翻找到张玥柠的那一张，很快便看到了她的门牌号。

　　车在门前停稳时，意料之外的是屋内并没有光亮。

　　韩骏看了眼在自己身侧已经彻底熟睡过去的张玥柠，眼里再次闪过几秒的犹豫，最后沉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横抱起张玥柠下了车。小郑也不需要韩骏多说什么，识趣地下车帮忙开关车门，然后先一步走到别墅大门前，主动帮腾不出手的老板摁了摁门铃。

　　他们在门外等了近一分钟，小郑已经摁了三次门铃，不见有人来开门。

　　小郑看了眼身后的韩骏，轻声说道：“程先生好像不在家。”

　　韩骏扫了眼屋内依旧光线昏暗，又扫了眼门锁上的指纹开关，对小郑说：“那你帮我，用张小姐的指纹。”

　　小郑略显纠结地看了看韩骏，纵使知道私闯民宅不是一个妥当的行为，但显然眼下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只能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张玥柠的手指顺利识别并打开了门。

　　韩骏对小郑道：“你回车上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好。”

　　进门后，韩骏粗略地打量着房子的格局，摸清了方向后，他便径直往右顺利来到了主卧，轻缓温柔地将张玥柠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再去客厅里倒上了一杯水，放在了床边的床头柜上。

　　确认张玥柠已在床上安稳地熟睡，韩骏安心一笑，站起身便准备离开。离开前，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和另一侧床头柜上她和程启锋的结婚照，照片上二人的笑脸甜蜜肆意，某一瞬还是让韩骏的心头涌上一阵酸涩。

　　出于礼貌，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很快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就在韩骏刚准备离开时，随着“滴答”一声清脆的声响，身后的大门被打开，程启锋刚好从外面走进来。

　　因为一直联系不上张玥柠，程启锋去了队里，之后又接连去了高园家和Shifter找她，均无果。

　　刚回家的程启锋焦虑得满头是汗，正踌躇得不知所措时，忽然在自己家里见到了迎面而来的韩骏，脸上瞬间写满了大写的诧异和莫名其妙。

　　韩骏浅笑着，迎上程启锋的眼神，并无半分心虚与畏惧。

　　带着不满，带着气愤，程启锋熟练地一把将车钥匙扔在了身侧的鞋柜上，故作无辜地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接着冷笑一声：“韩骏？是我看错了还是你走错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韩骏扬了下眉，淡定回答道：“抱歉，柠柠今晚喝多了，我送她回来。敲门你也不在，我不得已用她的指纹开了门。”

　　程启锋的神色闪过一丝凌厉：“你是说，今晚你们俩在一起喝酒了，是吗？”

　　韩骏微微一抿嘴，依旧淡定：“我们只是在中关村的酒吧碰到了而已，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呵，我想得复杂？”咄咄逼人的程启锋似乎并不打算轻易结束这个话题，“我找了我老婆一晚上，我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都不接。结果当我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却看到另一个男人从我们的卧室里走出来，换做你，你会怎么想？”

　　“我能解释的只有这么多，如果你不相信，今晚酒吧的服务生和我的助理都可以作证。”

　　不愿再做过多的辩解，韩骏抬步准备离开，却被程启锋再次叫住：“你站住。”

　　韩骏应声顿住了步伐，缓了两秒，才重新转过头面向程启锋，目光微凛，等着他的下一句。

　　程启锋声音冷峻，满脸严肃道：“韩骏，我不知道柠柠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她现在胃不好，不能这么喝酒。”

　　韩骏闻言微微皱眉，默了几秒，淡声回道：“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

　　“什么下次？没有下次！”程启锋眉头紧锁，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郑重地摇着头，“我想你可能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希望你以后和我老婆保持合适的距离！”

　　韩骏的眼里忽地带上了不屑，他往前稍稍走了一步，目光深邃地看向他，故作不明地重复道：“合适的距离？你觉得什么是合适的距离？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和别的异性举止暧昧，半夜醉酒后又单独送她回家，这就是你说的合适的距离吗？”

　　程启锋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韩骏嗤笑了声：“如果是，那抱歉，我确实认同不了你程启锋对于距离的定义。”

　　程启锋眼神灼热，看着韩骏却无法言语，韩骏直视着他的眼眸，又再次毫不客气地补了一刀：“而我如果不保持距离的话，张玥柠今晚睡的，可就不一定是这张床了。”

　　盯着眼前满是挑衅意味的韩骏，程启锋眉头瞬间被锁死，他也大步上前紧盯着韩骏，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几秒后，说道：“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

　　韩骏嘴角的笑意加深，却迅速转了话题：“她现阶段的情绪很不好，可以说是很不稳定，想必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我知道，这个用不着你来告诉我，”程启锋眼里冒着火星，却声音淡淡地回击，“外界的捕风捉影我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感情也不存在任何问题，如果你想借此机会趁虚而入，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韩骏浅笑：“抱歉，我没你想得那么狭隘，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但我想你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是忽略了她的情绪，甚至可以说你并没有过度在意照顾她情绪这件事...”

　　他停顿几秒，再认真说道：“但我在意。”

　　韩骏一板一眼的样子着实让程启锋没有想到，他不禁愣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你的提醒我记住了，但希望你也记住，不该你在意的事，请收回你的心思，麻烦你不要越界！”

　　韩骏默了两秒，程启锋接着说道：“另外，你的私人感情是你自己的事，请你不要因为自己的婚姻问题而一再来扰乱我们之间的感情！”

　　韩骏再次嘲讽一笑：“今日不知明日事，程启锋你说呢？”

　　“你想说什么？”程启锋眼角的怒火更甚。

　　韩骏脸上的笑意不变：“因为她爱你，所以当初我成全了她，也成全了你们。可如果眼前的这件事你无法圆满处理，最终伤害到了她，我也会再次毫不客气地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程启锋也微微一笑，重复道：“你说得对，今日不知明日事，说什么话都要留三分余地。你对她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你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你还不明白吗？你凭什么认为你能从我身边带走她？”

　　“虽然我很想，可我不会，”韩骏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目光直视着前方：“我只是不希望她受委屈。”

　　二人的眼神对峙五秒有余后，程启锋嘴角轻轻一扬：“我爱她，我自然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当然我更不会让她离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一点就不劳你费心了。”

　　韩骏点了点头：“好，希望你说到做到。”随后他眼角淡漠地转身离开，关上了大门。

　　半晌后，程启锋听到了门外汽车启动离开的声音。屋内的火药味正在慢慢散去，他站在原地，双腿都有些僵硬到麻木，他无奈地自顾自笑了笑，将玄关处张玥柠散乱的物品整齐地归置好，强迫自己恢复了平静。

　　程启锋走到卧室的床沿边坐下。他不知道张玥柠今晚喝了多少，但哪怕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

　　即便今晚他对于韩骏的存在和出现多少感到不快，可他摸着张玥柠发烫的脸颊，内心还是充满了无奈和心痛：“柠柠，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额前的碎发归置到一侧，凝视着她，叹了口气，用轻微嘶哑的嗓音对她说道：“宝贝，有时候我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声音细微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