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瘾17度Ⅱ[乒乓]》番茄鱼蛋

22、P.Chapter22

　　高园家里，张玥柠睡了一觉醒来，一瞬间有点恍惚。

　　直起身，呆坐了一会儿，看着窗外昏黄的日光，脑袋开始慢慢清明。

　　凌晨大脑可谓一片混乱，迷茫地开车到达高园家里，张玥柠直接把手机邮箱打开，将收到的邮件给高园递了过去。而自己因为睡眠严重不足，没有一点说话的力气。

　　简单的吃过早餐后，张玥柠就被高园强制关进了房间补眠。

　　睡一觉也好，省得胡思乱想。

　　这一睡，就是数个小时。现在睁眼，天都快黑了。

　　手机开机，刚刚瞥了眼时间，紧接着几十通未接来电的通知和各种短信、微信便轮番轰炸，陌生的、熟悉的号码全部掺杂在一起，看得张玥柠眼花缭乱。

　　还没过几秒钟，关于程启锋的新闻弹窗就开始纷纷跳出，接连占满整个手机屏幕，随手点开社交平台，铺天盖地的全是与其相关的热搜，而张玥柠也被一同牵连在内。

　　具体内容还来不及细看，但大致扫过屏幕，都是自己熟悉的字眼。

　　张玥柠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除了过往在赛场上夺冠的辉煌瞬间，如今还会因为这种八卦新闻而备受瞩目。

　　随意翻了一通，张玥柠只觉脑壳疼，眼睛也发涩得厉害，但手指却不听使唤，还在麻溜地不断划着屏幕。

　　“老张，你醒了没？”

　　此时，高园轻柔试探的敲门声刚好传来。

　　“嗯，醒了。”张玥柠竖起脑袋，清了清嗓子应道。

　　高园推门进来，端了杯温水递给她，继而在床边坐下端详了她几秒：“看起来脸色好些了，精神有没有好点？”

　　张玥柠喝下大半杯水后将杯子放在了床头，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和太阳穴：“还行，好多了。”

　　见她的手机停留在新闻页面，同时还在不断往外蹦着新消息，高园拿过来给她点了退出，又调了静音，放到了一旁：“现在外面闹挺得很，不该看的别看，别给自己添堵。”

　　张玥柠叹了口气，自嘲地忿忿道：“人就是奇怪，平时对这些从来没兴趣。现在自己遇上了，知道会闹心，还偏偏忍不住想看。”

　　高园不禁疑惑着问：“就这些离谱到没边儿的玩意，你别告诉我你信了？”

　　张玥柠咬着牙，却果断摇着头：“我不信，可我想不明白什么人会给我发邮件。”

　　过往那些年，程启锋所接触的异性，除了队友，除了那一大票死忠的女球迷，就只有张玥柠。哪怕当初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哪怕他的身边也曾出现过几个和沈黎一样倒追他的优秀女孩，他也始终不为所动，拒绝了除张玥柠之外所有其他感情的可能性。

　　如今结婚多年，他们之间也依然甜蜜如初，他的世界里也自始至终只有她，从未有过任何所谓的绯闻或劣迹。

　　哪怕心烦意乱，但张玥柠的脑子还是足够清醒的。真要参照以往表现来分析眼前的事，平心而论，程启锋的确是一点都不值得怀疑。

　　面对这一完完全全被捏造杜撰的事件，就算尚未经历过，但怎么说张玥柠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网络世界的荒诞本就不足为奇，狗仔和营销号的煽风点火并不会让她就此崩溃。

　　但真正让她难以消化的，是凌晨时分被人安排提前收到的那封邮件，还有因为各路牛鬼蛇神的长枪短炮而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甚至就连她始终都引以为傲的他们的完美婚姻，如今也遭到了外界的猜测和质疑。

　　一切都像是有预谋一般，背后发邮件的那个人深谙“打蛇就要打七寸”之理，他（她）好似对张玥柠足够了解，知道她的软肋，也知道怎样伤她会更痛，所以对她手起刀落，没有半分犹豫。

　　如此针对自己明目张胆的挑衅，目标性极强，有谁会这么针对她？

　　这让张玥柠怎么都想不明白。

　　高园安慰道：“别理会，这时候你还真应该像以前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对了。邮件我已经转发给李指和梁指了，他们会找人查的。这两天你就什么都别管，和疯子好好的，当啥事都没发生就行。”

　　张玥柠闭眼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晚上想吃点啥，我下楼去买点菜，”高园帮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待会儿疯子过来接你，正好在我家吃了饭再回去。”

　　张玥柠自顾自头脑风暴了几秒，还是笑着道：“别，你平时自己都很少开火，不能为了我烧房子呀，我还是先回家吧。”

　　说着便要下床，高园皱眉，忙不迭阻拦：“哎不是，怎么突然要回家，你要回哪个家？”

　　“放心，我是打算回璟园，”张玥柠吐吐舌头，勉强让自己过于疲惫的神情里带上几分俏皮：“我得回家换换衣服，而且上海学院还有工作要处理。”

　　“我这儿又不是没电脑，再说了我的衣服还不够你换的吗？”

　　“你的衣服都太大了，我穿得不舒服。”

　　高园满脸不屑：“矫情吧你，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讲究过。”

　　张玥柠冲她笑扬扬眉：“你一个人散漫惯了，我可不想给你添麻烦。”

　　“麻烦个屁，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跟我说这个。不过你确定你现在这状态适合工作，不需要再调整调整吗？”

　　“看现在这架势，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消停的，我总不能因为现在这些莫须有的事就耽误工作吧？”张玥柠苦笑：“你说得对，现在不该理会，不如忙起来，反倒没空去想了。”

　　高园思考几秒，没再继续阻拦：“也是，这个时候你和疯子还是得见面，有啥疑虑当面说开，就根本不会存在矛盾。那我跟疯子说一声，让他直接回家。”

　　出门前，高园执意要送她，张玥柠笑着揶揄：“怎么，还真拿我当小孩子照顾了？”

　　“现在这局势，怕你遇到无良狗仔，可不麻烦？我得对得起疯子的托付，保你毫发无伤。”

　　张玥柠忽地一瞬被逗笑，但转而又迅速恢复了严肃，摆摆手示意：“放心吧，我开车，自己搞得定。”

　　高园转了转眼睛：“行吧，那就送你上车。”

　　**

　　张玥柠回到家，程启锋还没回来。

　　她换上拖鞋搁下包，走进厨房连着喝下两杯水。

　　刚刚在路上开车，张玥柠主动给爸妈们都回了电话，戴着蓝牙耳机说话说到口干舌燥。

　　年纪大了，难免唠叨，也总爱把事情往坏处想。尽管自己疲于应付，尽管自己也还没完全弄清楚事情原委，但为了不让老人家们跟着操心，张玥柠还是耐心十足地解释了半天，也总算暂时稳住了他们。

　　颓然静坐了很久，直到约莫半小时过去，张玥柠瘫在沙发里保持一个动作宛若雕塑的她才缓缓起身，打开电脑，打开了宋正海安排工作的最新邮件。

　　可刚刚读了几行字，她便不自主地开始走神，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却什么都没看进去。直愣愣地又过去了十几分钟。

　　之后，她在屋内踱步了十几圈，又拿起手机焦虑地翻看着此刻仍旧愈演愈烈的社交平台，张玥柠发现自己的内心还是静不下来。

　　也许，她需要给自己更多放空和缓冲的时间。

　　旋即穿上衣服，拿上了包走出了门。

　　但她没有告诉程启锋。

　　她自知自己现在还是不够冷静，不想在气急败坏的节骨眼上质问他。

　　**

　　张玥柠没开车，而是选择打车到了后海。

　　这里也很久没来了。

　　这个时间的Shifter还没有多少人。张玥柠走进去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陌生的人们零零散散地坐着，彼此面对面倾诉着，狂欢因子在每个人的身体里压抑着隐隐作祟，似乎都在等待晚间的某一特定时刻集中释放。

　　走近吧台，望见阿ken坐在里面正悠哉地打着手游。

　　“阿ken，把我的酒拿来。”

　　声音响起的时候，吓了背着身专心打游戏的阿ken一大跳。

　　“我去，你今儿个怎么突然来了，都不带打招呼的？”

　　张玥柠白了他一眼：“干嘛，不打招呼就不能来了是吧？”

　　阿ken闻声皱眉，就这一句话，他已经完全能感受到面前这位祖宗低沉阴郁的气压。

　　他习惯性伸头瞥了眼门外，左顾右盼地环顾着四周。直到张玥柠不耐烦道：“别看了，就我一人。”

　　“嗬，今儿个兴致挺高的啊，一个人来慰问我这孤家寡人了。”

　　“就是很久没来了，来看看你，顺便来你这儿喝杯酒。”

　　阿ken关了手机上的游戏，对她认真道：“你来我高兴，不过之前疯子可是交代过，你现在胃不好，不能喝酒，所以...”

　　“哪儿就这么矫情了？”张玥柠厉声打断阿ken的话：“偶尔喝一次，又死不了。”

　　“得，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撞枪口上了，我认，”被张玥柠突如其来的暴躁情绪吓了个机灵，阿ken满脸委屈：“不过你以前可基本从来不借酒浇愁，现在...也不提倡，咱还是别喝了...”

　　“你能不能不啰嗦啊？喝点酒兴许能让我痛快点，不然现在我就没法静心，工作都没心思！”

　　张玥柠目不视人，声音很低，但语气中的怒意依稀可闻。

　　见阿ken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她果断起身准备离开：“行，那我换个地方。”

　　结果她刚刚挪步，阿ken便冲出吧台挡在了前面：“大小姐，您别闹了成吗？后海这地儿到处都是人，就您这身份一个人出去酗酒，明天想上头条吗？”

　　“怕什么，已经在头条上了么不是？”张玥柠在原地定住，无奈又自嘲地笑笑：“不怕更糟了。”

　　“别介别介，咱不能破罐儿破摔...”

　　“那你就听我的，”转头重新坐回高脚椅上，张玥柠垂眸正色：“难得想喝杯酒，别扫我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