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瘾17度Ⅱ[乒乓]》番茄鱼蛋

2、N.Chapter2

　　他们之间先前的问题依然存在，而一个多月前也是因培训行程，两人同去了一趟墨尔本，不仅未能解决矛盾，反而在最后关头使得矛盾层层加深。

　　在这个冷战的节骨眼上，张玥柠还不想与他同行，更不想在自己当下一片混乱的状态下因为面对他而让自己的工作状态受到左右。

　　和方莹对视一眼，张玥柠缓缓开口，“这...一定得我去吗？”

　　宋正海接话迅速，“那当然，国际培训你负主责。”

　　“可...”张玥柠紧拧双眉，欲言又止。

　　“嗯？”宋正海一直飘忽的目光这才径直转向她， “你这儿有什么问题吗？”

　　张玥柠低着头，没说话，只是尽快调整了自己明显已经失了神的表情。

　　宋正海观察了张玥柠和方莹半晌，眉头不禁皱了皱，“最近同样是加班，玥柠的脸色怎么比方莹差这么多？”

　　“有吗？”张玥柠惊讶道。

　　方莹也说：“是啊，柠姐，我刚才第一眼见你就有这种感觉，你脸色很不好，黑眼圈也很重。”

　　宋正海喝下一口咖啡，正色道：“玥柠，你这怎么了？刚打电话我就听出来你声音也不对，你不想去是不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

　　“这倒不是，我身体还行，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张玥柠顺了顺自己额前的刘海，强扯出一抹笑，“我是觉得最近我和莹莹都忙，她现在自己的那部分工作都还没完成，再把我的工作转交给她，我怕她太累了...”

　　张玥柠凝神，接着补充，“我看这次参与培训的人已经很多了，要不...我就不去了？”

　　“那不行！”宋正海表情瞬间严肃，反驳得干脆，“既然不是身体原因，那就不能推辞，乔队这次可是专门冲着你来的，目前行程已经确定，双方邮件也都已经下发，你不去怎么行？”

　　张玥柠听闻，挑了挑眉，大脑直接懵圈，对于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迂回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顺着宋正海的话回答，说不定就真的躲过去了。

　　此刻，她只能木讷地点头答允，“好，我去。”

　　尽管张玥柠努力强装着淡定，可眉眼间的不安还是露出了端倪，宋正海想了想，开门见山，“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启锋现在是不是还在冷战？”

　　“不是，没有...”张玥柠赶忙矢口否认，“和他无关。”

　　可显然宋正海并不买账，他笑着摇摇头，“你这个倔脾气真得改改，婚姻和谈恋爱到底是不一样的，遇到问题一直逃避没用，得想办法解决，趁此机会见面，也许把话说开了，俩人就没事了。”

　　“院长，你真的误会了，确实和他没关系...是我最近确实太忙了，担心自己没有最佳状态来完成任务...”

　　“你放轻松，不用时刻对自己的要求过于严苛，”宋正海摆了摆手， “连我在内包括所有国家队的教练和领导，从没对你的心理素质和能力产生过一丁点的怀疑。从前你是赛场上最让人放心的队员，如今还是一样。”

　　张玥柠没立即接话，宋正海接着说：“既然不是因为启锋，那就更好办，你们是奥运冠军，如今退役了，但都还坚持在这个领域里做着不同贡献，相信你们能够公私分明，共同完成好这次培训，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到工作。玥柠，你这么冷静的个性，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能明白的。”

　　张玥柠吐出一口气，“我明白。”

　　“这样吧，你们俩今天抓紧时间整理一下手上的工作，尤其是近期比较棘手比较着急的几件任务，今天务必交接清楚。等丹麦队的培训结束，我给你们都批一周的假期，让你们俩都好好休息几天。”

　　眼见时间紧、任务重，且有假期的诱惑在眼前，张玥柠和方莹连连点头答应。

　　“另外，我还得再啰嗦一句题外话...”宋正海站起身拍了拍张玥柠的肩膀， “玥柠啊，你和启锋，不能再继续这么冷战下去，还是希望能借此机会，在不影响任何工作进度的前提下，你们能坐下来好好聊聊，把误会都解释清楚，尽快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

　　**

　　虽然时间紧迫，虽然手上积压的工作细碎繁琐，但张玥柠做事永远有条不紊，她按每项任务的轻重缓急以及自己完成的具体情况做了细分，很快就把需要交接给方莹的那部分整理了出来。

　　两人按照分工开始投入工作，一个上午结束，完成进度可嘉。转眼到了午饭时间，俩人挽着手一起去了学院餐厅。

　　本来还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感觉，直到走进食堂，推门而入的瞬间，迎面飘来的是烟熏火燎的空气和各种食物煎炒烹煮杂糅在一起的味道，油腻腻的怪味让张玥柠瞬间直犯恶心，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不适，酸水直冲嗓门眼，她站在原地一遍遍地下咽，难受得眼泪都呛了出来。

　　看她脸色苍白，方莹似乎被张玥柠如此大的反应给惊着了，“柠姐，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感觉胃特别难受。”张玥柠直摇头，她也觉得疑惑，这餐厅又不是第一次来，平时一到中午饭点，这空气里都是同样的油烟味，之前闻也不觉得奇怪，更没有过这么反胃到避之不及的程度。

　　方莹看着都替她难受，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想了想，说：“会不会因为咱早上都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原因啊？我今天看着餐厅里的饭，好像也没什么食欲。”

　　张玥柠提议，“要不我们今天去对面那条街吃面吧？”

　　尽管还是没什么胃口，但张玥柠觉得比继续待在这里忍受难闻的油烟味要强得多。

　　方莹转了转眼珠，“好嘞，走吧！”

　　**

　　下午交接工作继续，可张玥柠的胃就一直没舒服过，隐痛和反酸的感觉始终都很强烈。

　　她之前对自己的胃病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还总怪程启锋小题大做。她固执地觉得如果不是因为饮食原因造成的，那就只是情绪性胃病而已，但凡稍微有点紧张或焦虑，就会有疼痛症状，喝点热水，吃点东西，再吃点胃药就一定能好起来。

　　可今天的不适感似乎愈加明显，本来只是轻微的胃酸，中午过后那痛感仿佛像生吞了个榴莲。她这才反应过来，大概是中午的那碗面惹的祸。

　　去了面馆，点了她平时最爱吃的面，结果等面真正送上来时她还是吃得食不知味。一向不是特别喜辣的她看见桌上的辣椒像是终于来了点胃口，于是她就在面里多放了几勺辣椒。方莹看着她更是不解，要知道她平常可是一点辣都不沾的。

　　果然，开始还算有点食欲，可刚吃了几口，她还是缴械投降，自己完全没有吃辣的基因，最后被辣椒辣得彻底吃不下去。

　　几小时后，她的胃里更是被刺激得排山倒海的难受。

　　“柠姐，柠姐？”

　　“嗯...嗯，我听着呢。”

　　张玥柠强忍着痛回应方莹的话，但其实这一下午她已经是第N次思维出走被方莹强拉了回来。

　　看她脸上已经毫无血色，方莹开始担心起来，“你脸色太差了，中午也没吃多少东西，要不要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我胃不舒服，没胃口，什么都吃不下。”

　　自知因为自己不佳的状态而耽搁了交接的进度，一向严于律己的张玥柠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脸，方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张玥柠笑着阻止了她，“来，没关系，咱们继续。”

　　后来的几个小时里，张玥柠硬撑着没再让自己走神，基本保证每个环节都和方莹交待得事无巨细，这一丝不苟的作风和以前在赛场上的她并无半分区别，她也绝不能让个人情绪影响到工作。

　　交接完所有的工作已是晚上快九点。

　　张玥柠浅伸了个懒腰，“辛苦啦，莹莹，你赶快收拾一下回去吧。”

　　“都这么晚了，你还不走么？”方莹面露难色，“你最近太辛苦了，看起来状态真的很差，马上还要去北京，你得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呢。”

　　“杂志社明早要交的那篇稿子我写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就差收个尾，写完了就回去。”

　　“咱们晚饭没来得及吃，你现在有想吃的东西吗？我去给你买。”

　　“不用，我这边也很快就能结束，”张玥柠轻松回应，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赶紧回去，别担心我啦。”

　　见她固执坚持，方莹自知劝不动，只得无奈地给她面前的水杯添上热水，“那行吧，你回去要记得吃饭。”

　　“嗯，我知道。你回去路上小心，明天见。”

　　“明天见。”

　　方莹推开门出去之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张玥柠，她的眼睛牢牢地盯住电脑屏幕，打字声依旧起伏响起。

　　这是张玥柠一贯的作风，方莹知道她对待工作向来如此，且她想要做的事，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心里也有太多疑问，可张玥柠却几乎一整天都未给她问出口的时机。

　　方莹暗自叹了口气，摇摇头，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接着掏出手机，在微信对话框上打下一行字。

　　【柠姐今天一整天状态都不好，很不好。】

　　......

　　**

　　在敲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电脑之后，张玥柠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十五分。

　　她利落地收拾好办公桌，关了灯走出办公室。此时学院大楼里几乎已经没什么人，周遭静谧的空气使得她的脚步声在回廊中显得更加突兀，回音带着点震颤在耳边阵阵回旋。这不由得让她加快了步伐。

　　走进电梯，摁了楼层，几秒钟后，陡然的失重感让张玥柠瞬间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的她赶忙扶住了边上的扶手，胃里持续了一天的不适感也再次层层累积。

　　来到负一层，几乎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的张玥柠放弃了回家的念头，直接开车前往花浦日料店。

　　现在是11月中旬，短短几天内，上海的气温骤降得厉害，下了车冷风直逼心口，张玥柠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可身上的这件大衣似乎已无法阻挡上海突如其来的寒流。

　　过往近三十多年一直在北京生活，之前和程启锋在南城待了两年，如今来上海工作也已经一年多，张玥柠对南方四季转换的变化莫测还是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一心想要尽快将冰凉潮湿的冷空气隔绝在外，张玥柠几乎是带着小跑推开了花浦的门。

　　刚在门口站定，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杨公主”。

　　接起电话，杨雨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姐，在哪儿呢，下班了吗？”

　　“下班刚到花浦，来吗？”

　　“来！我五分钟就到！”

　　“吃啥，我一块儿点。”

　　“都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