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败涂地》犬夏

95、暗涌

　　早六点，地铁站。
　　七人组站在站台等车，混在睡眼惺忪的各种人群中，他们也不见得有多精神，昨日跟江州那边线上会议开到十二点，今早上五点起的，五天有三天的睡眠不足，神仙来了也得再升天封一次神。
　　大家三三两两分散站开，有兜插兜，有肩靠肩（点名麦麸的）。
　　路榎和昭丽靠一起，左后侧是代杰和宋钦路榎，右边一肘以外是伏洋，伏洋身旁是风凌和高鱼。
　　伏洋左耳带着蓝牙耳机，随意垂着眉眼想着什么，大家各站各的看起来谁也不认识谁，更没人知道，路榎的披发之下，是伏洋的另一只耳机。
　　?全世界只剩BL3没有老（6）?
　　小眼镜不是小眼睛：「大伙今天回吗？到哪啦」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宋钦掏出来。
　　宋：「对。」
　　宋：「在等地铁。」
　　bl3的几乎相继掏出手机。
　　鱼鱼鱼鱼：「想我了？」
　　小眼镜不是小眼睛：「。」
　　小眼镜不是小眼睛：「听老大说有新同志？」
　　别叫我丽丽：「是哒，跟我们一起回来。」
　　风凌在高鱼旁边窥屏：不是，原来姐真的不喜欢别人叫她丽丽啊……
　　小眼镜不是小眼睛：「怎么样？」
　　曹氏也不是只有鸭脖：「包帅包优秀的。」
　　风凌：“不是你们这个队伍一个个看着正经，怎么画风也这样啊，只有宋队一个正常人。”
　　高鱼：“哈~我们宋队其实也就……早些时候到总部去竞赛，理论比第一名少了2分，叫了好久的‘再给我两分钟’。”
　　小眼镜不是小眼睛：「这次任务你们还顺利不？」
　　宋：「还可以，五天也是计划之中吧。」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呢？」
　　风凌好不容易读完了这串ID：“这是谁？”
　　小眼镜不是小眼睛：「顺利的，我跟着老大他们也是昨晚才收工，现在去局里定性。」
　　高鱼抬头，将目光移向路榎，“那是我路姐。”
　　风凌向他凑进，“不是，路队也是这风格？”
　　高鱼：“我姐有个游戏ID也如出一辙，异曲同工、可能、其实，她一直是这风格。”
　　风凌笑他，“哟还知道这么多成语。”
　　这句倒是说得大声，被伏洋听见了。
　　他弯了弯嘴角，自顾自联想着什么，最后思绪转到路榎，默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地铁入站，眼见将停，伏洋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耳机，将歌曲暂停用作提醒，路榎头也没抬，牵着昭丽往他面前靠了一步，看起来只像是在做上车预备。
　　伏洋随手再点播放，地铁开门，他紧跟在路榎身后，她手掌后呈，在无人注意的瞬间，触上了伏洋伸过来的手，在他掌心放了颗糖。
　　七人前后走进同一节车厢，车内不算拥挤，但空位并不富足，昭丽打了个哈欠，看到两个空位便靠着路榎坐下了，宋钦将位置让给了代杰和高鱼，随后站在车座中间的扶手旁。
　　伏洋自然的站在路榎面前，嘴里叼着她给的棒棒糖，耳机里，听的是她的歌单。他一路垂着眼睛盘算着事情，但不管想得多么出神，每到一站，他总要下意识看一眼路榎，不管上车的人怎么挪，他除了往她面前靠得更近，整个身子几乎一直在她正前方。
　　昭丽是困了，不是睡了也不是死了，何况她撞见过他俩的。
　　她坐在一旁，发现只要带着心眼子去看，那些小动作其实很明显。
　　只是都长了一张让人生不起心眼的脸罢了。
　　看着一个比一个心思淡，你说就一见钟情吧，根本……也不是不可能，你说要是老相识有故事吧，简直就太复杂太精彩了她根本想象不到。
　　昭丽觉得有一点很搞笑，她这俩天只要看到伏洋，脑子里全是那天晚上的画面，伏洋那种眼神越品，越像路路，就是心虚大过了尴尬，反而理直气壮的镇定。
　　她没勇气问路榎一句话，但却在伏洋这里抱有期望，有一次在电梯里，她与他同排站，故意时不时看他两眼。
　　伏洋轻咳一声，“谢谢你帮我保密。”
　　？
　　他就这么，承认了？
　　好吧，确实也，只能是这样。
　　“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现在……同事关系。”
　　？
　　“……你看我信吗？”
　　伏洋轻笑一声，“暂时是，是我单方面的。”
　　“你们之前认识吗？”
　　“到时候，有机会了会告诉你的。”
　　“……”
　　昭丽点头，便这样没再跟任何人纠结。
　　她从那时也知道，宋钦究竟是输了。
　　“般配”和“天作之合”的差距还是一目了然的。
　　伏洋不论是说话还是神态，光站着也好，看人也好，眉目里那股子从容和温和跟路榎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有一点不同，不认识的时候，路榎是淡，但伏洋眼里看人是漠然的。
　　但她又总觉得，他以前应该不这样。
　　因为总归，路路喜欢的人占温和会多一些，且极端漠然的人，大抵不会知道怎么去爱路路这样会将爱意隐匿的人。
　　她记着，路榎小时候是有点厌世脸的。第一次见她是在训练场上，上小学的年纪，她当时远远看了一眼，她头发短到连耳朵都不盖，板着脸，见谁都不笑，眼睛倒是大，太瘦了甚至觉得有点凸出来，细看五官也标志得很，还以为是个小帅哥。
　　但也就那一面，直到三年后，听说队里新来了个小美女，她也是远远见着了。
　　听说刚入队的女孩叫路媛，十四岁的年纪，她已经有一米六几，长马尾扎得利落，一身战术服穿得挺拔又好看，五官立体，精致又大气，远远的走过来，也看到了自己，她缓缓将头瞥过来，也不笑，眉眼自然的舒展，毫不在意的淡然，但又莫名的柔和，好像她只要一直看着，对方下一秒就会对自己笑出来。
　　昭丽记得自己并没有等到她的微笑，因为对着那张脸实在害羞，没一会就移开了。那时的她也只是比路榎大一两岁，别说男生，她一个女生都没胆子去搭话，所以后来她就常想，若是二十岁的她遇见十四岁的路榎，她一定狠狠的盯，将那姑娘自己看慌了才最有意思。
　　若是那样，她一定也同那时的伏洋一样，心里虚，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她，敌不动她不动，像是在表决心，到了一定时候，可能她还会笑着挑衅自己：
　　那咋了。
　　——
　　?槐琥小镇，五日取证（7）?
　　宋：「大家检查一下车票信息，有误的及时回复。」
　　宋：「伏洋临时被东昌召回，就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路榎没什么波澜，看上去应该是提前就知道了。
　　何：「召回？」
　　伏洋：「有点突发情况，顺便送个文件回去。」
　　风凌：「@如果猫猫会死呢那你什么时候回江州？」
　　伏洋：「不确定。」
　　风凌：JPG「哭唧唧」（少萝）
　　……
　　沉默。
　　鱼：「哎呀我去。」
　　鱼：GIF「抱抱」（粉色少萝）
　　。
　　哎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