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鹅也要吃天鹅肉》梦北城

5、第 5 章

　　嘎嘎着急忙慌的往家跑，他实在太害怕了，伊凡是一只娇生惯养的大鹅，哪里知道自然界弱肉强食的残酷，想必他这种‘大小姐’连打架都不会。

　　嘎嘎忐忑着，好好的黄鼠狼怎么会下山呢？现在又不是大雪封山的时候，它们并不会缺少食物啊。

　　莫非是那天带伊凡上山被盯上了？

　　哎呀！一定是了，怪自己太大意了，懊悔的同时嘎嘎也庆幸着，还好只是黄鼠狼，要是狐狸、狼什么的可就惨了！

　　果然啊，漂亮媳妇就是要捂的严严实实的，不能被居心叵测的人瞧去。

　　嘎嘎刚踏进院子就看见蹲在那闭目养神的伊凡，这次他没有将头埋进翅膀里，而是高傲的仰着脖颈，体态端正的在鹅棚外晒太阳。

　　真好看呀。

　　嘎嘎迈着笨拙的步伐，悄悄走过去，他从前没怎么仔细看过伊凡，因为太耀眼了，他根本不敢直视。

　　现在伊凡闭着眼，嘿嘿，他可以偷偷地看。

　　嘎嘎发现伊凡的鹅噱跟自己的不太一样，形状和颜色都有偏差，特别是嘴巴根部，自己是高高隆起的，而伊凡的就很平缓，瞧起来特别的平滑顺眼。

　　伊凡嘴巴一周是黑色的，现在嘎嘎才看清，他的眼周也是黑色的，像是描了一圈眼线，怪不得他眼睛看起来比自己大了好几圈呢。

　　啊啊啊，好心动啊。

　　嘎嘎正沉浸在伊凡的美貌中无法自拔，还在歪着头傻乎乎的打量着，伊凡被注视了这么久早就醒了，他缓缓地睁开眼。

　　两鹅对视。

　　嘎嘎：！！！

　　偷看被抓包，嘎嘎的吓得连退数步，鹅脸上写满了惊恐，“啊，那个、我、其实……”

　　“......你好。”

　　伊凡：……

　　伊凡倒是表现的很淡定，“你想说什么？”

　　嘎嘎支支吾吾的，“我刚刚看见黄鼠狼了，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伊凡叨了叨翅膀上的毛，“哦？”

　　“你从城里来，肯定不知道咱们这里有多凶险，黄鼠狼饿急了可是什么都吃！”

　　嘎嘎添油加醋的与伊凡说了之前黄鼠狼进了鸡窝后酿出的惨案！

　　“他们不吃肉，吸血。”

　　伊凡露出疑惑，“真的？”

　　“对啊，死了几只鸡，说出来你都不信，脑袋都没了大半，血都被吸干了，哎呀，太恐怖了呀！”

　　伊凡紧着眉头，缩了缩脚掌。

　　嘎嘎忍住想要贴上去的冲动，突然又想起了小花跟他说的保持距离，伊凡这种高冷范的一定不喜欢话多的。

　　嘎嘎挺了挺脖颈，霸道中掺着些许冷漠，“别怕，我保护你。”

　　伊凡，“你保护我？目测我好像比你大啊。”

　　嘎嘎打量着，好像是哦。

　　伊凡的体型确实要比他大个两三圈，腿也更长些，平时他俩走在一起嘎嘎都要仰着头与伊凡说话。

　　哎，一定是因为腿太短的原因。

　　“你不会打架。”

　　伊凡哼了声，“我不需要打架，优雅的天鹅是不会放低身段去打架的，那太没品了。”

　　嘎嘎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叮嘱，但他又想到小花说的什么距离感、什么神秘感的，他只能闭嘴。

　　“总之你小心，我去抓鱼。”

　　伊凡确实有点饿了，要不是找不到路他早就自己去了，见嘎嘎转身走了他跟上去，悠悠道：“我也去。”

　　“嗯？”嘎嘎转过身，不自觉摇着尾巴尖，“我自己可以。”

　　“有点闷，我想走走。”

　　伊凡也不管嘎嘎，高傲的路过他身边。

　　嘎嘎想到可以跟伊凡一起去河边还有点小兴奋，他强压住雀跃的心情，尽量平和地走在伊凡身边，也识相的保持了距离。

　　以往嘎嘎都会说个不停，今天却反常的一声不吭，伊凡都有些不习惯似的，他瞄了嘎嘎一眼，见他低着头，脚步都那么沉，伊凡道：“怎么了？”

　　嘎嘎依旧看着自己脚尖，“你的伤快好了吧？”

　　伊凡扇了扇翅膀，还是有些疼，但是可以忍耐的程度了，他也没隐瞒，“嗯。”

　　嘎嘎本来还一腔热血，但现在他实在没勇气再骗自己了，伊凡这种鹅怎么可能在几天之内爱上自己呢，他叹口气，道：“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伊凡没回答。

　　“你告诉我也没关系的。”嘎嘎声音很小，“我不会去打扰你的。”

　　“我还没想好。”伊凡如实说，“这里太偏远了，连绵山脉一眼望不到头，我不知道哪面是城市。”

　　“哦，这样啊。”

　　嘎嘎再没说话。

　　今日街上的家禽很明显少了许多，伊凡道：“都躲起来了吗？”

　　“嗯。”

　　伊凡瞥过去，很不可思议似的，这只话痨的大鹅怎么转性子了？说话不仅没了热情，还惜字如金的。

　　真是怪。

　　嘎嘎扑棱着翅膀下了河，伊凡就蹲在旁边的草丛看他，可能是有监工的缘故，嘎嘎表现的没那么尽如人意。

　　扎了几个猛子都没抓到一条鱼，嘎嘎偷偷瞄着伊凡，见伊凡正盯着自己忙又扎下去，嘎嘎从河这面一直扎到河对面，又从河东面扎到河西面还是一无所获。

　　伊凡表现的越平静嘎嘎就越紧张，想必伊凡一定在心里笑话自己，嫌弃自己没用了，抓个鱼都抓不到，呜呜呜呜，连小鱼都有了上顿没下顿，伊凡肯定不会再留在这了，呜呜呜呜。

　　嘎嘎扎了无数个猛子后，伊凡终于蹲不住了，他慢慢的走过来，对着河面上还残留着的两只鹅蹼道：“你在干什么？表演杂技吗？”

　　嘎嘎的脚蹬了蹬，狼狈的翻个身，整个鹅头湿漉漉的，他有些着急道：“你别急，马上就好。”

　　伊凡，“你平时都这么抓鱼的？”

　　“啊。”

　　“你不吃鱼？”

　　“啊。”

　　伊凡又确认了一遍，“你从来不吃鱼？”

　　嘎嘎点头，“是啊，大鹅都是吃粗粮和菜的，我也不懂你为什么喜欢吃鱼，而且我听人类说，受伤了不能吃腥辣的。”

　　伊凡：“.......”

　　那嘎嘎这种蠢笨的行为就可以理解了，对于天性不吃鱼的大鹅来说，在河里抓敏捷的小鱼违背了他的天性，这确实很难。

　　伊凡有些懂了，难怪嘎嘎要那么早出门，晚上也是很晚才回来，都是因为在抓鱼上浪费了过多的时间。

　　因为大鹅是不会抓鱼的。

　　每日那几条小鱼简直要了嘎嘎的鹅命，但嘎嘎为了伊凡还是乐此不疲的违背自己的天性每天来河边抓鱼。

　　“抓鱼时不能弄出那么大的水花，鱼都被你吓跑了。”

　　嘎嘎仰着鹅脸，听得极其认真。

　　“水中的距离是有偏差的，要悄悄的靠近，出其不意，在小鱼后方出击！”

　　“哦！”嘎嘎恍然大悟，摇晃着翅膀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伊凡拍怕翅膀，示意他退后，然后迈着稳健儒雅的步伐下了水，这端庄耀眼的姿态将嘎嘎看傻了，一时之间竟忘记阻止。

　　伊凡在水中划了几下到了河中央的位置，长长的天鹅颈弯成一个极其优美的弧度，将这荒山小河都衬的如景点般唯美。

　　嘎嘎一副痴汉相，哇，他好优雅啊。

　　伊凡看似是在浮水，但眼睛一直紧盯着水下，见着成群的小鱼他先是悄悄地靠近，然后校准位置，一击即中！

　　“哇！凡凡好厉害！”嘎嘎在岸边拍打着翅膀。

　　再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伊凡表示很满意，他将小鱼放在岸边，又下了水，没一会竟然抓来了小虾！

　　嘎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那只小虾是他误打误撞抓到的，还没等到岸边就被它跳跑了，而伊凡可是在水中抓住的！

　　“虾在水里是透明的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伊凡抖落下身上的水，“预判它的逃跑方向，然后截杀。”

　　嘎嘎目瞪口呆，“酷啊。”

　　草地上摆着四五只小鱼和两只虾，伊凡道：“吃吗？”

　　嘎嘎后退两步，“不了，我吃不惯。”

　　伊凡也不客气，几口就吃个干净，嘎嘎的目光落在他饱满的胸部，修长的脖颈，矫健的翅膀......翅膀！

　　嘎嘎有些担心，“你的翅膀不能沾水的！”

　　伊凡却不在意，吃饱喝足后转身向村子里走去，“只能再多养两天了。”

　　嘎嘎忙跟上去。

　　“我教你的都看见了吗？”伊凡目视前方。

　　“看到啦。”

　　“嗯。”

　　“我晚上再去给你抓鱼！”嘎嘎有些兴奋。

　　“不用，不安全。”

　　伊凡蹲在窝里，开始闭目养神，他总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聒噪，让嘎嘎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要是每次巡逻回来伊凡都在这里等他该多好啊。

　　嘎嘎不舍的看他，然后自觉的蹲在了窝棚外。

　　伊凡向一侧挪了挪，“进来。”

　　嘎嘎站起来，乖巧的蹲在靠边的位置。

　　伊凡，“做不成伴侣，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嗯。”

　　嘎嘎并没有很开心，因为他不想跟伊凡做朋友，很多事只有伴侣能做，比如贴在一起睡觉。

　　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贴过去，伊凡的羽毛白白的，软软的，靠着很舒服，眼神又是那么的淡漠疏离，那种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感觉简直叫嘎嘎抓狂！

　　“哎。”角落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伊凡睁开眼，“干嘛？”

　　嘎嘎挪动下，将头埋下去，“很难受。”

　　“病了？”

　　“不是，我可能要做一只光棍鹅了。”

　　伊凡，“......”

　　“你特别漂亮，抓鱼也很厉害，不喜欢我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嘎嘎还想最后争取下，黑暗中，他悄咪咪的看着伊凡，“但是这十里八村我可是最最俊俏的大鹅了。”

　　伊凡，“所以呢？”

　　“可以把我当备胎吗？”

　　伊凡疑惑，又问了一遍，“什么意思？什么是备胎？”

　　“就是你找不到更好的伴侣时，可以来找我。”嘎嘎提了声音，“我一直在这等你！”

　　“宝贝凡凡，我想一辈子都给你抓鱼吃。”

　　面对伊凡嘎嘎实在高冷不起来，要是按小花说的，自己将什么都隐忍着，万一哪日伊凡走了，那也太遗憾了啊，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好不好？”嘎嘎试探着。

　　伊凡闭上眼，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