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娇》木子木予

23、第 23 章

　　简寻清心里藏着事儿，匆匆吃完，叫了淮风进书房。

　　“让你查的事儿怎么样了。”
　　“回殿下，自从上次殿下让属下盯着沈掌柜后，沈掌柜没有异动，除了在朝云阁就是在沈府，偶尔会来丽山别院监工。”

　　“没有见过什么人？”
　　“没有。”

　　简寻清皱起眉，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淮风不懂为何简寻清突然调查起沈格，
　　“殿下，沈掌柜是出了什么事吗？”

　　简寻清跟他解释道：“沈格，也姓沈。”
　　淮风瞪大眼睛，他一直称呼沈思芜为姑娘，忘了她姓沈，自然没与沈格联系在一起。

　　“可属下认为，沈掌柜与姑娘并不相识，二人见面，真的不熟。”
　　简寻清也头疼这个，可“不熟”是真的不熟吗？

　　想起与沈格初识的场景：

　　二人相识于东祁与北疆的边境，
　　“在下沈格，见过靖王殿下。”
　　“沈掌柜免礼。”

　　同行一路，沈格主动搭话，有个生意要与简寻清谈，这才知道他想把朝云阁开进上京，开进东祁。

　　“沈掌柜的朝云阁在北疆生意越来越大，深受羲宁帝姬喜爱，这怎么……”
　　言下之意，是觉得沈格要将手伸进东祁朝堂。

　　沈格摆摆手，“殿下见笑了，我只是一届商人，对那些不感兴趣。”

　　简寻清当时没有给出回复，命人仔细调查了沈格的身世，又派人跟了一段时间，见他确实只是个做生意的，才思量起让朝云阁开进上京的好处。

　　之后的事情也如众人所料，简寻清同意了。
　　沈格也是很大方地将所得一成给靖王府，同时给东祁交税。

　　无论是摆件还是布匹，刺绣还是打造技术，朝云阁都是质量上等的。在上京掀起了一波潮流，直至现在，仍然以谁先用上朝云阁的东西为荣。

　　沈格因为生意总是和简寻清走动，一来二去二人成了好兄弟。
　　沈格虽然是生意人，但很多时候说的话能点拨简寻清，简寻清遇到烦心事，也愿意向沈格倾诉。

　　心里想着过去的事儿，沈格敲响了房门，
　　“行止一起用饭呀？”

　　简寻清拉开房门，“嗯。”

　　沈格没在意简寻清的态度，打开手里的扇子，摇摇摆摆地带路。

　　“沈格。”
　　“怎么了？”

　　“你为什么姓沈？”

　　沈格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我爹姓沈？怎么了问这种问题。”

　　“我就是，突然好奇。”
　　简寻清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我没有父母，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我也没有名字，”
　　沈格声音逐渐低落，“后来我给自己取名，稳重为沈、推究为格。”

　　简寻清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来历，闷头扒了几口饭，不再说话。

　　饭后，沈格先行告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从暗格里拿出一个瓶子，

　　这是那位大人让他放在别苑里的东西——硝石。

　　若是平常，这么一点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可现在在山里，一点火星就能燃起大火。
　　就算侥幸无人伤亡，王上震怒彻查此事，必会有人牵连。

　　沈格紧紧握住瓶子，心里下定了决心。

　　————

　　丽山别院不愧是王室避暑圣地，远在南瑜她就有所耳闻，这次来到这儿，才知道名不虚传。
　　夜晚凉风习习，沈思芜还需要盖着厚被子睡觉，也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由于别苑里还有大臣们，沈思芜基本上是不离开院子，几日过去也无聊起来。

　　“怎么不见沈掌柜？”
　　“他还有事，前日就回上京了。”

　　简寻清观察着沈思芜的表情。

　　可是后者并不在意，点了头，没有说话。

　　“我这几日，在想一件事……之前你的王兄离开王宫，那那日，他会不会也在现场？”

　　沈思芜知道他说的那日是父王母后被斩首示众的那日，
　　“应该在吧，西弥给了十日期限，王兄若还想见父王母后最后一面，一定会去的。”

　　简寻清心里叹口气，他查到那段时间沈格一直在北疆，想来姓沈，只是个巧合。

　　“说到这个，”沈思芜抬起眼，“我想学些功夫。”
　　“嗯？”

　　沈思芜很认真道：“我的身份肯定有暴露的那日，必定危险重重，我想能有自保能力，”
　　怕简寻清不同意，又补充道：“就算是花拳绣腿，也比没有的好。”

　　“嗯我赞成。”简寻清没多加思考，“接下来应该会轻松很多，我教你？”
　　“若能让殿下亲自教，自然是好的。”

　　“那就明日开始？”
　　沈思芜同意了，这事儿就这样定下了。

　　第二日一早，沈思芜换身轻便的衣服，快速填饱肚子，等在一旁。

　　简寻清见状偷笑起来，也赶紧吃完了，从房间里拿出了像是树枝的东西。

　　“这是什么？树枝？”沈思芜接过。
　　“现在用剑怕伤到你，这是我昨晚捡的，打磨了一下，更适合现在用。”

　　树枝不过一手臂长，确认不会伤人后，二人来到院中空地。

　　简寻清站在沈思芜面前，“先教你简单的，侧身站立，抬起右手缓缓送出。”
　　沈思芜照做。

　　“右腿往前弯点，身体前倾，更好用力。”简寻清用手里的树枝点了点沈思芜的膝盖。
　　果然按照简寻清所说，送出的力度更大了。

　　“下一步呢？”
　　简寻清笑道：“你先这样端一刻钟。”

　　“怎么能这样！”沈思芜皱起脸。
　　“练练手臂，不然没劲儿。”

　　沈思芜只好一直抬着手，一刻钟过去，手臂也未往下沉。

　　“你认真的？”简寻清惊讶。
　　“自然！”沈思芜一仰脖，满是信心。

　　“行，那继续。”简寻清摆成和沈思芜一样的姿势。

　　“手臂从左侧划过，向右抵住。”简寻清做个示范，然后来到了沈思芜的对面，“对方若直冲你面门，就用手臂带动剑，别过去。”
　　二人树枝相抵。

　　“要学会带手腕，你再感受一下。”
　　二人又过几遍，沈思芜运用自如了，才到下一步。

　　“剑到了身体右侧，左腿顺势向前一步。”
　　这个很好理解，沈思芜一次成功。

　　“下一步是什么？”简寻清有意考考沈思芜。
　　“这样。”沈思芜双手握树枝，向简寻清逼去，树枝相磨，最后抵在了手上。

　　“或者呢？”
　　回到方才的动作，沈思芜依旧双手握住树枝。

　　“还可以这样。”她猛地发力，向下劈去，简寻清的树枝被带着向下，远离了面门。

　　简寻清收了树枝，“挺聪明。”
　　沈思芜露出满足的表情。

　　“我们用第二种，再来一次。”
　　这次简寻清使了力，沈思芜不得不把全身都压上去。

　　“现在我的树枝被制衡着，你的树枝被牵制着，该用身体了。”
　　“什么？”沈思芜显然没想到接下来的动作。

　　简寻清已经出掌，沈思芜只好转身避开。

　　恰好转进了简寻清的怀里。

　　“你这招，只对我管用。”
　　沈思芜红了脸，用右肘怼向简寻清。

　　力气不大，但简寻清捂着胸口退后，面上浮现痛苦。

　　“我弄疼你了！”沈思芜扔下树枝，着急问道。
　　简寻清弯下腰，点点头。

　　沈思芜放柔声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揉揉？”
　　手刚放上简寻清胸口，就被握住了。

　　抬头看到简寻清洋洋得意的表情，沈思芜咬咬牙，“疼死你算了！”
　　她转身捡起树枝，气鼓鼓地回到房间。

　　抱桃目睹了一切，跟着回到了房里。

　　“姑娘，你……”
　　“我没事。”沈思芜换了一副面孔。

　　“奴婢还以为姑娘想通了。”
　　“想通什么？”沈思芜还在气头上，但不知道是气简寻清更多，还是气自己更多。

　　“我不会爱上他的，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一直都记得，”
　　沈思芜看向窗户，似乎要透过窗户看到简寻清，“我不会对放弃我的人动心。”

　　抱桃还想劝说，“姑娘，那时候殿下不知道……”
　　“难道这些伤害不是他造成的吗？他既然做了，就要做好被我知道的准备，也要做好我现在是这样态度的准备。”

　　沈思芜深吸口气，“别忘了我们现在因为什么才在这里。”
　　抱桃没想到沈思芜这么坚决，明明……

　　明明她感受到了沈思芜的动心。

　　“抱月呢？”
　　“现在别苑人来人往的，暗九在四周安排了暗卫们，怕有疏漏，找抱月撒药粉去了。”

　　沈思芜换下身上的衣服，“我要休息了，别让任何人打扰。”
　　抱桃只好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她怎么了？”
　　“回殿下，姑娘要休息了。”

　　“可是累到了？”
　　抱桃挤出笑容，“姑娘只道要休息，殿下可以晚些时候再来看姑娘。”

　　简寻清不好再打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抱月和暗九布置好一切回来，正好看到简寻清离开，抱桃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有些奇怪，
　　“这么快就结束了？”
　　“姑娘累了，便歇下了。”

　　暗九有些惊讶，“看殿下心情也不是很好，发生什么了？”
　　抱桃刚想说，就被抱月制止了，“不要在背后议论主子。”

　　“我就好奇嘛，”暗九觉得抱月好没意思，“之前的殿下也没想到现在这般。”

　　这已经是暗九不知道第几次提起了。

　　抱桃在心里嗤之以鼻：
　　这都是赎罪，不及姑娘受到伤害的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