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对照组亲妈觉醒后[七零]》秋芽

7、受伤

　　夜里闹腾了一番，生产队里都是议论纷纷。

　　林翠儿没脸出门了，借口要帮谢婉清搬家，直接请假不去上工，实际上日过三竿还躲在屋子里不肯现身。

　　谢婉清没指望她会帮自己搬家，况且她的东西也没多少。

　　昨晚萧老太只给了一些旧的锅碗瓢盆和被褥，还有一小袋粮食，幸亏她手里有钱，不然都不知道日子怎样过下去。

　　谢婉清用一个大竹篓就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牵上两个娃，出发去新房。

　　小院子中的冬枣树没了果子，绿油油的一片，焕发着生机，等着迎接明年的再次结果。

　　地上有些果核，应该是知青们瞧见这房子的时候，进来把谢婉清没摘的小冬枣吃光了。

　　谢婉清想着得换一把新锁，不然外面的人随意推门进来就麻烦了。

　　那些大的冬枣摘了四趟，之前谢婉清将剩下的两篓漏夜运到胖大娘家，今明两天就能卖完，估计加起来一共能赚到二十多块钱。

　　不过上次的钱到手，直接“双倍产出”了，加上那个突然多出来的钱，应该能有三十块。

　　省着用足够支撑到萧湛良回家探亲，然后一定让丈夫带自己和孩子随军，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家当虽然不多，但是屋子久没住人，都长蜘蛛网了，谢婉清只能慢慢打扫。

　　两个小家伙用两片大叶子自制了鱼兜，去溪边捞小虾去了，谢婉清见水不深，就随他们去了。

　　谢婉清打屋子里面打扫干净，发现虽然空置很久，仅存的家具质量却非常好，红木床和餐桌椅子，旧衣柜的门坏了一角，但是修好又是非常实用的家具。

　　青砖砌的墙面抚摸上去温润舒适，是冬暖夏凉的好房子，这比自己在萧家住的隔间房好太多了。

　　在谢婉清转移战场到院子时，两个娃娃兴高采烈地捧着满满两荷叶的小虾回来，没想到这小溪的资源这么丰富。

　　谢婉清打算一半小虾炒青菜，就着番薯做今天的晚餐。

　　另外一半小虾，剁碎加上盐，暴晒一两天做成虾酱，倒是就着杂粮米一定好吃！

　　“哟，小正捡着这么多小虾啊，真棒！”刘盼弟拿着一把大扫帚，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看就是真心来帮忙的。

　　“只怕是吃了这顿没下顿。”林翠儿慢悠悠地跟在刘盼弟身后，扭着屁股也走了进来，两手空空，怕是只带了张嘴。

　　原本谢婉清见两人来帮忙，也欣喜，想给他们一荷叶小虾带回去，但是听到林翠儿的话，她就不作声了。

　　给刘盼弟吃谢婉清是乐意的，但是林翠儿不但打过小正，还算计过她。

　　到时做了虾酱，再偷偷给点刘盼弟就好了，这样想着，谢婉清便将荷叶里的小虾倒进铁盆中，然后放进厨房再出来说话。

　　“是啊，小正好不容易抓点小虾，我要留着好好尝尝。”

　　原本林翠儿有点馋这小虾，看见谢婉清将小虾藏了起来，就气不打一出来。

　　“今天家里吃红烧肉，你们搬出来就没有口福咯。”林翠儿阴阳怪气地说道。

　　刘盼弟大惊：“今天吃红烧肉，我怎么不知道啊？那我得赶紧干完活回家去！”

　　老实人刘盼弟哼哧哼哧地就开干了，林翠儿白了她一眼，搬了张小木凳，愤愤不平地坐了下来。

　　是吃红烧肉，但是吃她用私房钱买的红烧肉，都是她的血和汗啊！

　　“小正和小意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野孩子一样，上山下海的，怕以后也是种地的材料。”林翠儿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南瓜籽嗑了起来。

　　萧书正原本在逗小虾玩，听见林翠儿的话，他转过头一本正经地跟林翠儿说：“我和小意很快就能去学知识的，跟小田壮他们一起去上学！”

　　林翠儿嘲讽地笑道：“上学？你们哪来的钱可以上学啊，学前班一个学期也要两块五呢！”

　　“我们有很多……”萧书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萧书意捂住了嘴巴。

　　“哥哥，嘘！”萧书意有些害怕地防备着林翠儿。

　　“你们有很多什么，很多牛皮要吹上天吗哈哈哈？”林翠儿无聊得紧，跟两个小屁孩斗起嘴来。

　　萧书意紧张地躲到哥哥身后，萧书正转头看向谢婉清，似乎想要妈妈帮嘴。

　　谢婉清犹豫了一下，她不想让林翠儿知道她手里有钱，摇了摇头，没有帮孩子们说话。

　　意识到妈妈不会帮自己说话，原本情绪稳定的萧书正，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铁盆掀翻，小虾撒了一地，到处弹跳着。

　　萧书正气鼓鼓地冲向房间，似乎是生气了。

　　“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啊，不就是说两句事实吗？”林翠儿调笑着说道。

　　谢婉清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心中燃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跟在萧书正身后的萧书意为了追上哥哥，左脚绊右脚，狠狠地摔到了石板地上。

　　石板地虽然光滑，但萧书意实在是摔得太重了，手肘和膝盖立刻就青了一块，渗着血，看起来惨兮兮的。

　　萧书意似乎是被吓呆了，傻傻地坐了起来，也没有大声哭，只是颤抖着嘴唇抽泣。

　　谢婉清连忙冲过去将萧书意抱在怀里，检查着她的伤势。

　　“妈妈，我的手臂好疼。”萧书意的小脸煞白，满脸的冷汗，突然歪倒在谢婉清的怀里，晕了过去。

　　“快！抱上孩子去找陈队长。”刘盼弟第一个反应过来，催促着谢婉清，她才惊醒过来。

　　谢婉清抱着萧书意开始狂奔，她第一次觉得这屋子不好，太偏僻了，那条路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她憋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怕一旦哭出声就没有抱起孩子的力气了。

　　幸好陈队长就在这条路的第一间屋子，而且他放工在家喝茶。

　　陈队长做兼职的赤脚医生很称职，一看见有人朝他家狂奔而来，就知道出事了，拎着药箱就出来了。

　　老陈仔细检查了萧书意的伤势，舒了一口气。

　　“没事，她手臂只是脱臼了，疼晕过去了。其他的都是皮外伤，没摔到脑袋就好。”

　　他拿出一块布条，递给谢婉清：“塞进她的嘴巴里，防止她咬到舌头，我现在就给她把手臂按回去。”

　　“咯滋。”一声，萧书意的手臂就按好了，但人还昏迷着，手臂和膝盖上药后，谢婉清将她背到后背，慢慢走回去屋子。

　　“吓死人了，怎么这么倒霉啊，平时小孩子摔摔碰碰也没有这样严重的，上次是粉妞摔了头，这次是小意摔脱臼了，唉。”刘盼弟絮絮叨叨地说着。

　　她随口的一句话，却在谢婉清心中生了根。

　　上次鸡蛋糕一事，谢婉清替孩子们出了头，受伤的就是粉妞，不是自己的孩子。这次自己没有帮孩子们说话，小正生气暴走，引发小意摔倒。

　　似乎冥冥中有天意，倘若自己不勇敢，不去改变现状，就会更加趋近于梦中那个可怕的结局。

　　谢婉清这样想着，身体忍不住抖了抖，只能更紧地搂住背后的萧书意。

　　回到屋子前，听见了萧老太那把泼辣的声音在骂着林翠儿，还是为了猪肉一事，她今天被人笑了一天，气不过就继续骂林翠儿。

　　林翠儿低垂着头，蔫了一般。

　　听见他们回来，萧老头转头顺道骂了谢婉清一句：“才搬过来多久，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还指望你能干嘛！”

　　“是大嫂来了不帮忙，反而跟两小孩置气，小意才会摔了一跤的。”谢婉清坚定地看着萧老太的眼睛。

　　萧老太没想到谢婉清会反驳，愣了愣，说道：“噢。”

　　林翠儿见谢婉清将这事赖到自己身上，自然是不服气，蹦起来骂道：“你自个孩子摔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推倒的。”

　　“吵吵什么，你看着满地的瓜子壳，我是让你来嗑瓜子看热闹的吗？”萧老太原本看不惯谢婉清，但昨天那件事之后，她更恨这个老大媳妇。

　　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这老大媳妇竟然是个蠢的，这样艰难的年代，竟然还花钱买这么多猪肉。

　　败家娘们，指不定从她儿子手中捞了多少钱呢，得好好警示一下。

　　“妈妈……”背后的萧书意被萧老太尖厉的声音吵醒，声如蚊蚋地喊道。

　　谢婉清将她安置到床上，让萧书正给她扇风，哄她先睡一会，萧书正眼睛红红地答应了。

　　“妈，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谢婉清从房间走出了，径直走向萧老太。

　　看见这个气势，萧老太上下打量了她两下，想着她莫不是来要走萧湛良的津贴吧，立刻先发制人。

　　“我先讲明，让你搬过来这么并不是分家，每个月的余粮和瓜果蔬菜我都会分你一份，但是你想要钱的话，没有！”萧老太斩钉截铁地说道。

　　“妈，我不是问你要钱，但是又是跟钱相关的事。我想让小正和小意上学前班。就算湛良给的钱再少，应该也预留了给孩子上学的学费吧。”

　　还没等萧老太回话，林翠儿立刻说道：“粉妞跟他们年龄一样，他们要去学前班，粉妞也要上！”

　　萧家的孩子年龄都不是差很多，但是上了学前班的只有胖墩一个小孩。

　　“那俺妙玲、妙玉是不是也可以？”刘盼弟眼睛亮了起来。

　　“你们以为咱家有金矿啊，所有孩子都上学前班一个学期不得花七八块钱，我上哪给你们拿这么多钱？”萧老太横眉竖目道。

　　“既然这样，那津贴……”谢婉清想开口把津贴拿回来，又被萧老太打断了。

　　“萧家只有男丁可以上学！”萧老太威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