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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当了冤大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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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丈夫厉害吗？我倒看不出她像是知青，就一个村妇样。”一名女知青怨怼地说着，狠狠地甩起手中的被子，扬起了许多灰尘。
刚才谢婉清拒绝将房子借给他们住，小队长就按照原计划，将知青们安排在工会后面的隔间。
“这些隔间黑不溜秋的，连个窗户都没有，不知道怎么住，烦死人了。”
说话的女知青叫方琪，是家里最小的女儿，父母惯得她娇气，但家中哥哥陆续娶了媳妇，屋子不够住，她又各种嫌弃相亲的人不好，不肯嫁人，父母过世后，被几个嫂子算计成了知青，下放到农村来。
“琪琪，你再抱怨天都要亮了。”梁诗心淡淡地说道。
方琪与梁诗心年纪相仿，又觉得梁诗心为人有见识，肯出头，对她很是亲昵。
“诗心姐，你都不生气吗？那房子明明空置着，就是我们说想借，那家人才要住进去的。那女子还说什么孩子要上学了，房子的事情她也没办法向丈夫交代，冠冕堂皇的啧啧啧。”
梁诗心将木床擦得一尘不染，说道：“说到底那是别人的房子，借不借是别人的事情。”
“我要是有你那么成熟的想法就好了，我瞧着诗心姐比那女子漂亮一百倍，以后你肯定能找个更好的丈夫！”
梁诗心听了这话，噗呲一笑，轻轻地用手敲了敲方琪的脑袋。
“一个家庭幸不幸福，是看两人的步伐一不一致，一个高一个低能走多远呢，你看着那女子住大房子风光，但你且瞧着吧，指不定跟丈夫离心着呢。”
“而且那房子虽然大，却离村里远着，上工都麻烦，有她苦头吃的。”
方琪听着谢婉清也讨不了便宜，心里的怨念消散不少，嘴巴却还小声抱怨着。
梁诗心脸上神情淡淡地，却明白了在这个年代一个好丈夫的重要性，暗暗下定了决心。
***
萧家人一路上都兴高采烈的，特别是萧老太，平时黑着张老脸，见了谁都不打招呼，今日笑得一口黄牙，把大家都惊到了。
几个好事者上前来打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都被萧老太的巧嘴打发走了。
中午饭更是拿出了最大最甜的红薯来分吃，甚至切了点过年时腌制的熏猪肉，炒了一大碟豆芽菜。
“开饭吧。”萧老太一声令下，大家就拿着甜红薯大口啃了起来。
抠门老太这么大方可不多见，大家都沉默地干饭，生怕少吃一口。
“老三媳妇，来吃点豆芽菜。”萧老太破天荒地给谢婉清夹菜。
“老三媳妇，原来老三有分到房子，怎么没有听到你提起呢？”
谢婉清将拿到的豆芽菜分给孩子吃，小心翼翼地说：“也是不久前湛良写信给我提了一嘴，那里偏远，不是个住人的好地方，我就没提。”
“什么叫不是住人的好地方，那些知青觊觎着呢，要是今天不是我阻拦着，他们住进去了，时间一长就变成公家的了。你真是没长脑子！”
萧老太装了一会温和，装不下去还是骂了谢婉清一句。
“你今天就收拾东西，准备搬过去吧，不然小队长那里不好交代。”
谢婉清顿了一下，“是不是太快了，那里荒废很久，可能需要时间打扫。而且家里喂猪的话，我不在也没人干了。”
“哎呀，现在还想什么家务活，这样吧，以后你的喂猪活我来负责，剩下的种菜和喂鸡就交给老二媳妇吧。”林翠儿突然喜滋滋地发话。
“你去喂猪？”萧老太奇怪地看着林翠儿。
之前林翠儿一直嫌喂猪麻烦，不但要上山割猪草，还要早起砍猪草，是给累活。
她原本的种菜活可轻松，就是上工前给菜浇浇水而已。
“大嫂负责喂猪的话，我干两样也行咧！”刘盼弟也兴高采烈的。
她还以为老三媳妇走了，林翠儿会将喂猪的活塞给她，现在就算多干一样种菜，也比不上喂猪累。
三个媳妇分好了活，继续干饭，大儿子萧卫国则是黑沉着脸。
在女人去洗碗劳作时，他避开老二，跟自家老娘说起了悄悄话。
“娘，你为啥让老三媳妇去住那个大院，我一家四口，住那刚刚好呢，而且那是一块地啊。”
林翠儿假精明，真计较，但是她的丈夫才是真精明，在利益面前丝毫不含糊，从小他就是老娘的心肝宝贝，也知道那个老三的秘密。
萧老太不可能不帮着他的。
“嗨，那些知青傻，你也傻。他们光看着那处地方漂亮，不知道住起来有多麻烦。那房子我看过，只合适那些老爷姨娘游玩，要是你劳作住在那里得累死你。光是从那房子走到田里，就要三里地，附近是荒郊野岭，一户人家都没有，还背靠着山，一到夜里哇凉哇凉的。是真的不适合住人，不然也不会荒置这么久了。”
“但是那也是一块地，给了老三一家，以后就是他们的。而且老三媳妇分出去，老三的津贴不就要还给她了？”
“我只是让她搬过去，我可没说这是分家，她要是粮食不够，就来我们这里拿点，钱不给。”萧老太摆手。
“而且老三以后肯定会让媳妇随军的，等老三媳妇住进去，都收拾好了，旁边的田也开垦好，我们再住不是更好吗？”萧老太挑眉笑了笑。
“还是娘聪明。”萧卫国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卫国心里得意地往自己的屋子走，看见自家婆娘正拿着砍刀和砧板也乐得没边，心中不由得摇了摇头，暗骂傻婆娘。
“你是嫌上工不够累吗？我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了最轻松的菜园子你管，你倒好，抢了最累的喂猪活干。”萧卫国嘲讽道。
林翠儿原想跟他说这神奇的物件，看着他这态度也不说了，以后她真赚了大钱，就自己藏着。
“我懒得跟你说。下午我要回家找我妈去。”林翠儿白了他一眼，不放心地将砧板和砍刀锁在了柜子里，才出了门。
“不长心眼的娘们。”萧卫国不理她，手一甩，睡午觉去了。
林翠儿兜里揣着三块钱，是她这两年的私房钱，她听说表哥家娶媳妇杀了一头猪，除了招待客人的肉，其他在私下卖。
她打算豪赌一把，买一块大猪肉，来试试这神奇的砧板和砍刀。
如果真的出现了两块猪肉，她转手卖出去，就白赚了三块钱，这样的无本买卖多干几次，她就发财了！
林翠儿鬼鬼祟祟地走进一间屋子，表哥立即热情地招呼她。
“表妹，你有什么喜事吗，村里人买猪肉可不多见，我多数都是偷偷卖给城里人，我这农家猪可抢手了，你要买就快点了，留块好的给你。”
“表哥，多少钱一斤啊？亲戚一场，你可不要当我是冤大头。”林翠儿紧紧捂住自己口袋的三块钱，这可是她全副身家了。
“表妹，我跟你实话实说，这个时间杀猪的人少，市里现在用肉票买，都涨到9毛钱一斤，我卖给城里人不要肉票，收他们一块五一斤。便宜给你，一块一斤，够意思吧。”
林翠儿肉疼地皱起眉头，她这三块钱，只能买三斤啊，她原本还以为有得剩的，要不只买一斤算了。
表哥突然凑近悄声说：“如果不是我怕出事，黑市里不要肉票买到两块一斤都有人要呢。”
两块一斤！林翠儿脑子快速地转了起来，她一块一斤买回来，如果肉翻倍，就是六斤，她买到黑市去，一趟能赚九块钱！
九块钱！除了萧卫国娶她时给家里的彩礼钱十块，她还没有见过超过五块的钱。
一咬牙，林翠儿掏出三块钱，“表哥，给我来三斤！”
表哥确实实在，给林翠儿切了一条漂亮的五花肉，色泽鲜艳，纹理清晰，一想到它烤在炉子上滋滋作响的醉人声音，让人流口水。
林翠儿咽了咽口水，用油纸将猪肉包了好几层，再放到竹篓里，顺道砍了好些猪草将它掩盖住，这才回了家。
在家里她一刻也不敢放松，直到半夜她才爬起来，拿出砍刀和砧板，躲在猪圈外，紧张掏出猪肉，放在砧板上。
她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神神鬼鬼的事情，再睁开眼，仍然只有一块猪肉。
难道要用砍刀切才会变多？林翠儿心里暗想。
但是她少用刀，而砍刀被砍得粗糙，怎么也切不断猪肉，她只好跑到旁边，捡起一块砖头开始磨刀。
刺啦刺啦的声音刺耳极了，向来觉少的萧老太被吵醒了，往外头一看，有人在猪圈磨刀砍肉！
夭寿了！有人偷杀了他们家的猪！
萧老太当机立断，大喝一声，拿起一根棍子冲了出去，边冲还边喊：“捉贼了！捉贼了！”
所有人应声而起，都抄起家伙冲了出来，团团围在萧家的猪圈外。
林翠儿被突然的声响吓到，手一松，砍刀砸到了她的脚背上，她惨叫一声，蹦了起来。
大家认出了她：“是萧家的大媳妇。”
“啊？自家媳妇偷偷杀自家的猪吗？”
“不像吧，杀猪哪会只有这么少血。”大家讨论纷纷。
林翠儿痛哭着挪开砍刀，以为会看见血淋淋的画面，幸好砸下来的是刀背，只砸出一个青紫的印子。
萧卫国黑着脸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下午他就觉得林翠儿神神叨叨的，没想到还整出这样的幺蛾子。
林翠儿捧着腿，忍着眼泪说道：“我只是想趁夜切点猪肉。”
“你哪来的钱买猪肉，是不是偷家里的钱！”萧老太痛指着她的鼻子痛骂道。
“没有，这是我自己的私房钱买的。”林翠儿哭道：“我上次看见老三媳妇用这个砧板和砍刀，砍一份，变出了两份猪草，我以为它们有神通……呜呜呜。”
“国家都说了破封建迷信，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小队长老陈说道。
林翠儿不服气，她一瘸一拐地走到谢婉清面前，扯着问：“你说，你那天是不是砍猪草是不是无端端多了一份出来？”
如果谢婉清说出看见直播间这样古怪的事情，一定会被村里人当作妖怪，她害怕地摇了摇头说道：“大嫂，你是不是睡昏头看错了？”
看着她神神叨叨的样子，萧卫国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直接给了林翠儿一巴掌，打得她趴在了地上。
“蠢娘们，神神叨叨的，给我滚回屋子去。”
村民们见不是遭贼，就散了回家睡觉，明天这又是一桩可以聊的八卦了。
萧老太捡起砧板上的猪肉，说道：“这指不定是从家里搜刮出来的钱买的，我拿去腌制，等过年再分。”
林翠儿钱没了，到嘴的猪肉也飞了。她明明看见谢婉清砍猪草的时候突然多了一捆，她明明看见的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