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冻港[火葬场]》一壶冰酒酿

23、第二十三章

　　回办公室坐了一小会儿，除了姜茜瑶以外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桌上放了几本春夏季的珠宝刊物，盛棠打开来看，没多久，有人递给她一个橘子。

　　“食堂拿的，吃吗？”负责带她的薇薇坐在背后的椅子上看着盛棠和善的笑着。

　　盛棠连忙双手接过橘子：“谢谢薇姐。”

　　“你不用这么拘束，我们设计部的人最和善不过了，大家都很随意，你也随意点就行。”薇薇又道：“对了，我叫魏敏，你跟他们一样叫我薇薇就行。”

　　设计部的其他同事看上去都各自在忙自己的事，实际上目光早已被盛棠的位置吸引，毕竟是总助亲自带过来的人，盛棠又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说不定又是哪个下来体察民情的千金小姐。

　　即便没有背景，也必定是个专业出众的设计师。

　　只不过大家都在一个圈里混，也没听过有盛棠这一号人，但是显得她更加神秘了。

　　设计部的员工相对而言都比较年轻，魏敏说完话，有个男孩儿忽然开口：“新同事别听薇薇瞎说，我们一向只对美女和善的，是吧？”

　　他用肩碰了碰身旁穿着白色衬衫的高个子女孩儿，女孩儿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跟陌生人打交道并不是盛棠的专长，天气炎热，她请设计部所有的同事吃了一回下午茶，才大略搞清楚谁是谁。

　　带她的女孩儿叫魏敏，白衬衫高个子女孩儿叫林怡，刚刚和她说话的男生叫刘佳杰......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设计师，盛棠对他们的名字都有所耳闻，只是对不上脸。

　　凌时的设计师都是一等一的优秀，盛棠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工作，可也对国内的设计师大略了解了一下，其中她最佩服的就是姜茜瑶。

　　一个销量和业内口碑俱佳的奇女子。

　　魏敏说姜茜瑶带领下的凌时的设计部从来都是没有论资排辈的，换句话讲，只要下季度新推珠宝能选中盛棠的设计作品，那她就是设计部的新进元老了。

　　可是刘佳杰告诉她，设计部的人虽然和善，但和善的人里不包括姜茜瑶，让她没事少在总监面前晃悠，只是他提醒的少许晚了一些。

　　因为在此之前，盛棠已经捧着一杯奶茶，敲开总监办公室的门了。

　　姜茜瑶不是在公司吃的午饭，回到办公室稍微有些热，正在调空调的温度，看见盛棠进门，她解了衣领的第一颗纽扣问她：“有事？”

　　“姜总，您喝奶茶吗？”

　　不知怎的，盛棠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姜茜瑶十足的压迫力，果然跟赵言川做事的，没一个好惹的。

　　“我不喝这种甜不拉几胖死人的东西。”姜茜瑶毫不留情的说道：“你第一天上班很闲吗？有时间在这里喝奶茶，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设计稿画的怎么样了，别以为只是设计师助理就能在这里游手好闲。”

　　“我不闲，我......”

　　姜茜瑶抬头，盛棠意识到自己这马屁拍错地方了，灰溜溜的跑出了办公室。

　　外头的刘佳杰坐在她工位上已经等待了有一会儿了：“没事的，年轻人，没经历过被总监赶出办公室的生活是不完整的，只不过，呃，你倒是天赋异禀，第一步就踩中了大魔王的雷点。”

　　刘佳杰问也不问，从盛棠手机把奶茶拿了过去：“以后这种东西，给我喝就行了。”

　　魏敏本来在画东西，看到盛棠出来，凑了过去，和她说道：“最近是推新品的时间，最好别进总监办公室，关于新品设计部每个人至少都要出两到三个作品，到时候还有层层筛选，总之多多益善嘛，你们年轻人新脑子好使，灵感来的也快，明天开会的时候会具体说的。”

　　盛棠虽然奇怪，大公司搞设计也像流水线似的走量吗。

　　设计这种东西，有时候灵感爆棚，下笔如有神，有时候脑子卡壳，经年累月也难拿出满意的作品，这哪是说画就能画的出来的。

　　但她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薇姐。”

　　“说了不要跟我客气的，要不然白喝你的奶茶了。”魏敏向她眨了眨眼睛。

　　下午，盛棠试着画了点东西，挂在电脑上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忽而想起之前无聊时在笔记本电脑上涂鸦了几笔，只好等晚上回去，看看能不能找点灵感。

　　一天过的很快，什么事情都还没来的及做就下班了。

　　晚上有同事约她一起吃饭，说是跟新同事联络联络感情，盛棠倒是挺想去的，如果下班前五分钟没有收到瘟神发来的微信的话。

　　赵言川让盛棠等她一起下班，她怎么敢“擅自”跑去和同事聚餐，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一会儿是要跟谁一起离开公司。

　　她便只能磨磨蹭蹭的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拐弯儿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然后根据自己的记忆找到了赵言川的车，坐上了副驾驶。

　　“小刘呢，怎么是你在开车？”盛棠问。

　　赵言川打着方向盘回她：“离得近，我让他回去了，怎么我开车没小刘开的好？”

　　有病，盛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他无聊的问题。

　　话又说回来，既然离的这般近，又为什么非得让自己跟他一起回家，跟做贼似的，明明盛棠自己一个人走路也走不了多长时间。

　　下班晚高峰，路上堵的要命，只要赵言川不主动说话，盛棠一般也不会开口，傍晚的街道上灯光闪烁，和车内极低的气压形成鲜明的对比，盛棠没忍住，打开窗户透了透气。

　　以往她跟赵言川之间，一直是盛棠的话更多，双方身份忽然转换过来，两个人都有点无所适从，何况赵言川向来就不是个健谈的人。

　　小时候和赵言川单独相处的机会其实并不多，远远没有到需要盛棠来热场子的地步，可她那时候社牛啊，一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就缠着人家，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

　　赵言川就挺新奇的。

　　一个传说级别，连跳三级的学神，哪怕是在宜市一中数次登顶的赵栗川仍望尘莫及的夸张存在，放在盛棠这种学习困难户的眼里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话太多，让赵言川烦了，可每当自己问出什么听上去有些荒唐的问题时，赵言川仍旧会耐着性子细心解答。

　　尽管后来，盛棠发现赵言川并不是一个十分有耐心且善解人意的人，她也只是把他对自己的特别归咎于了：看在赵栗川的面子上。

　　原来并不是那样。

　　赵言川一直是个利己主义，他的行为目的，一向只指向他自己。

　　盛棠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就是把赵言川和赵栗川这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看做一体，在对赵栗川卸下防备之时，也对那头虎视眈眈的狮子卸下了防备。

　　“到了。”

　　车子突然停下，盛棠这才发现已经到小区停车场了。

　　赵言川这套公寓，处于市中心某高档小区之中，两百多平的一梯一户，人流量小，算是闹中取静。

　　他住的地方不可能太差，盛棠早有心理准备，跟着人一路上楼，赵言川忽然说道：“下午郑叔已经把你的行李送过来了，你检查一下还有没有落下什么，我找人去拿。”

　　“好。”盛棠点头。

　　赵言川输入密码打开门，却没急着进去。

　　盛棠站在门口，探究的神色在他身上游离片刻，赵言川道：“手。”

　　“什么？”盛棠疑惑。

　　赵言川没做过多解释，牵着盛棠柔软的右手，轻轻拨出拇指，在门把手的指纹录入处嗯了一下，密码锁传来清晰的女声：“指纹已录入。”

　　他才满意的放开。

　　“这样方便些。”

　　“哦。”方不方便有什么区别，我又不会在这里住一辈子。

　　盛棠的心咯噔一声，突然悲催的想到，她竟然在考虑自己的一辈子。

　　多么可怕，负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那笔高到或许让自己耗尽一生也无法还上的金额，也许真的能让自己跟赵言川纠缠不休。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盛棠就感觉无比的悲哀和绝望，而始作俑者，却还浑然不知的给他介绍公寓的装修设置。

　　假惺惺的做什么呢，真的对她好不如涨点工资。

　　盛棠忽然想到了姜茜瑶。

　　设计部总监，是她现在最最羡慕和想要成为的人，不知道凌时设计部总监的年薪是怎样的水准，看来想改变现状唯一的可行之法也只有努力工作。

　　“周末有一场晚宴，我需要带女伴出行，你跟我一起去。”赵言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吩咐盛棠。

　　盛棠皱眉，不是很愿意去。

　　晚宴意味着是公共场合，简言之就是人很多，万一遇到熟人或者公司的人，她要怎么和人家解释她跟赵言川的关系？

　　但是赵言川没有给盛棠拒绝的机会，因为他只是在通知自己，不是商量，更不需要征求谁的意见。

　　“我没有合适的礼服，要不你还是找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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