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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变局起 ...
豆蔻点头,沉声继续道:“那位邢老爷说,是他前两日在赌场时,输了些银子,大概有五百两,本来想借些利子钱,但却有一个人替他付了钱,但又说不须他还钱,只让他帮忙在木姑娘邀请我们过府的那一日,将药下进他们的日常所用的水中就好。
那个人本就是个酒糟烂透之人,偶尔又喜欢出门去赌上两把,借钱之事多是寻常,当时听得不让他还钱,哪里有不应的,听得说不是要命的毒药,想都未想就答应了下来。”
“他人呢?”
“已经带来了,正在外面。”豆蔻素知赵敏行事的,见她脸色不好,抿唇,提醒道:“太太,这位邢老爷,名叫邢忠,与荣国府是有姻亲关系的,恐怕我们不好随意处置。”
“嗯?”
“她是荣国府大太太的娘家哥哥,只是兄妹俩关系不算好。”
“真是麻烦。”赵敏凝眉咕哝着,但是顾及着“贾敏”的身份,终究只是道:“把他手里的药渣找到,去医馆问问。另外,好好问问是谁找的他,把画像画出来。”
“是。”豆蔻应声,又问道:“那这位邢老爷要如何处置……”
“先找间房子关起来,剩下的以后再说。”
“那位邢姑娘没事罢。”
交谈间,一夜已过,天光将亮,黛玉也不知何时起了身,听得了多少消息,只是看起来神色如常,走到赵敏身边,向着豆蔻问道。
“好像邢姑娘今天,不,昨儿早上和那位邢老爷起的冲突,就是因为知道他无缘无故地装醉跑到甄姑娘院子中,险些又吓到了甄姑娘,但她并不知道她父亲做的事,我们将那位邢老爷带来时,邢姑娘也只是哭,但也并没拦着。说来也是可惜了,那位邢姑娘虽比不得咱们姑娘,却也是个难得的人,只又摊上了这么个父亲。”
黛玉听后,抿唇,点点头,到底没再说什么,屋内的人得了吩咐,也各自去做事,很快,屋中就只剩下赵敏母女并肖归三人。
“母亲和表哥忙了一夜了,我刚让白鹭嘱咐好这里的管事背了些早膳,你们用完,去歇息会儿罢。”
“你不想问问昨晚查出了什么吗?”赵敏心中的矛盾仍然未曾消退,黛玉看起来把昨日的情绪安抚得很好,似乎比她以为得更好,但她却仍不忍心让她手上沾血。如果不是她出现在林家,代替了贾敏生活,黛玉即便会受些委屈,但也绝不会与人命有关。
这件事并不美好,即便她现在不得不这么做。
“妈愿意告诉我吗?”黛玉看着她,顿了顿,也未及赵敏回答,便笑说道:“我虽然没听得到你们前面的话,但却也知道木姐姐他们定然没事。而且,要是当真有了结果,母亲应该就不会是这般神情了罢,我相信母亲也不会瞒着我的。”
黛玉进门时,就在看着她,此刻的赵敏脸上的疲惫之色都藏不住,面上也看不出一丝欢愉来,与她平日里的样子相去甚远。
肖归笑道:“看样子表妹是休息得好了,如此,倒也省得舅母再为表妹担心了。”
“自然。”黛玉坐在赵敏面前的矮凳上,将自己伏在她腿上,直到庄子内的下人送来早膳,方才起身,三人安静地用过,方才同肖归从赵敏的房间出去。
“表妹当真没事了吗?”
“当然没事了。”
肖归点点头,道:“我还以为表妹是为了让舅母安心,所以才故意装得若无其事。”
“你是这么认为的?”
“或许我猜错了罢。”
黛玉却摇了摇头,问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母亲可能看得出来?”
“我不是看出来的,而是猜得,昨日那样的场面,哪里又真得可能一晚就恢复如常?我估计舅母应该也猜得出来。”
肖归一夜未睡,也觉困倦,但却没急着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陪着黛玉就在这庄子里走着,缓缓说道:“其实,以前我也做过和你差不多的傻事。我母亲也曾经一样的担心我,你知道的,肖家本是武将世家,但母亲却不准我学武,每日只看着我读书做功课。有一段时间,我叔叔家的几个弟弟,还会特意在我面前耍弄他们的枪,想看着我难过。当时,我心里确实有些不甘心,但也从没和她说过。
我知道,她既担心我若将来成为武将,便要上战场杀敌,她害怕我和父亲一样留在战场上,不能回来,但她又担心我不愿意读书考科举,总是害怕我心里难过。我以不愿她如此,故而,我也就只能自己藏着些了。”
“如今瞧着,倒是看不出表哥年幼时竟不愿意读书。”
肖归笑道:“我确实没有不愿意,只是在我心里,对父亲还是很尊崇的,所以,对于不能学武这件事,心里也是有些不甘的。只是不想让母亲担心,所以就装着无事一般,每日很积极地去和先生请教功课。”
“那,你现在后悔吗?对于没有学武这件事。”
“没什么好后悔的,就当是让母亲在天之灵能放心罢,越长大也就越能明白她的心情了。”
他说着,又顿了顿,停住脚,看向黛玉,道:“我能感觉到舅母应该很后悔昨日让你陷于那样的境地,她和我说,虽然是她让你学武,却从没想过让你沾染血腥。不过,我想她应该也很矛盾罢,林家如今危机重重,你作为林家唯一的女儿,许多事情,逃不开、躲不掉,所以有一部分事情,她愿意摊开在你面前,让你知道,让你学着去处理。只是昨夜那样的事情,太过肮脏,她却又忍不住急忙地把你推走。”
“表哥说这么多,是怕我和母亲因为这件事而生出嫌隙?”黛玉想了想昨夜她和赵敏的交流,比起以往,似乎确实有些僵硬,但她又何尝不为昨日之事懊悔?她其实也想保护母亲,只是,力有不逮。
肖归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翘,说道:“今儿个就发现了,果然是我想多了。”
黛玉哼声,说道:“表哥小瞧我呢。”
肖归从善如流,道:“是我的错。”
“那作为补偿,不若表哥和我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表妹当真想要知道?”
“自然。”
“这个……”他顿了顿,手中的拳头握了又松,终究还是抿着唇,说道:“其实,也不过是一些刑讯手段,可能有些残忍。”
但黛玉却仍点头,她不是不怕,但却又有些心有不甘,故而,便只坚持,说道:“表哥只说要不要告诉我罢。”
“当然可以说,只不过,表妹若是承受不住,可别和舅母告我的状就好。”
她歪头看向肖归,努了努鼻子,催促道:“只快些罢。”
“好,”肖归无奈,只好说道:“舅母让凛风断了他五根手指,然后又在他肩头插了一剑。”
这样的描述,略微有些苍白,黛玉虽然觉得会有些疼痛,但却并未感到十分害怕,于是有些不解他们不让自己接触的原因,便又追着问道:“只是这样?”
“舅母就只做了这些,就把他交给我了。”
“那你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之前舅母给我们的丸药,喂给了他一颗。”
黛玉走着,听他说,又疑惑道:“就只是这样?”
“舅母的那颗药还是很有些厉害的。”
“好罢。”
“你好像有些失望。”肖归道。
“也不是失望,只不过,我见母亲不让我过去,所以自己想象得可能要比这个更血腥一点。”
黛玉说得轻松,但肖归却皱了眉头,问道:“你昨晚做噩梦了?”
“嗯。”
“比我所说还要可怖?”
“观之可怕,但若是像你这般形容出来,只怕别人也不觉得可怕了。”黛玉看着肖归,似是有些在怀疑他的表达能力。这副表情,惹得肖归无可无不可,只好无奈笑着,敲了下她的额头,微微将腰弯下,看着她,笑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什么?”
“如果,昨晚是你被舅母带去了那里,你会怎么做?”
“我……”黛玉摇了摇脑袋,道:“好罢,我其实也不晓得,这样看,你能想到给他喂药已经不错了。”
“那我就当表妹是在夸我了。”
两人的对话没有再继续,但各自的心情好像又都好了许多,只各自回了房中,等待着接下来的结果。
只可惜,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无论是那个匪首,还是邢忠,都把证据指向了同一个林家不认识的人,同一个似乎看起来微不足道、相貌普通之人。至于邢忠手里的药,那药材并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几味药放在一处,药效却是强了许多,但仅凭着这几味药,也无法继续追查,况且,赵敏猜测,哪怕是追查下去,恐怕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引向那个画像之人罢了。
这是对方抛出来的死棋。
无法,赵敏也没有时间继续在姑苏停留,便只把那匪首带回了扬州,至于在那场缠斗中死去的匪徒,却是以抢劫之名,被交给了姑苏知府衙门处置,并未提赵敏与黛玉曾与匪徒缠斗之事。
而邢忠此人,赵敏也未继续留他在庄子上,只让他在证词中签字画了押,就把人送回了蟠香寺,虽然她原本想让邢忠付出些代价,但是这样的事情,如果在现在做了,外人也就都会知道是何人所为,只怕会影响“贾敏”的名声,况且,她也确实没有必要再为了这样一个酒糟烂透的无用之人,多脏了自己的手。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未再在姑苏停留,从庄子上出来后,没有再回林府,便乘船往扬州去。
扬州的一切似乎就和林如海走之前一样平静,唯独,林如海在半月前没了消息。
赵敏察觉事情不对,就又派了人往京城去,但还不过十日,还未有何信息传来。而她如今远在扬州,于京城之事鞭长莫及,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将一切都重新归于静默。
只有王熙凤偶尔会带着儿女上门来探望,但却也并无別事,不过是寒暄着打发时间。虽然,赵敏晓得,这段时间,他们家中并不算安生。
但王熙凤本是极其自傲之人,对于贾琏的不满,自然不会轻易宣之于口,即便近来林如海不在,贾琏少了制约,公务上又闲了下来,便时常在外面寻花问柳,甚至,在他们在姑苏的那段时间,贾琏还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良妾,乃是一个农家女,但据说长得极美。
“不知道姑父要什么时候回扬州?这几日琏二常在我面前念叨,说是姑父不在,他一个人怕当不起来,直叫我骂了他一顿,方才好些。说起来也是他不中用,都在姑父手下做了这么久的官儿,一离了姑父,就像是个断了奶的孩子,能给人帮上什么忙?也就是姑父能容他。”
“应该也快了,他年前来信,说是过了正月十五便可从京城回扬,若是没有意外,也该在路上了才是。”
王熙凤笑道:“那就好,姑父这一回京中,别人不知道如何,只怕老祖宗是要欢喜坏了,姑母离京多年,也没空闲回去,如今姑父上京,又在京城过了年,老祖宗见了女婿,只怕就和见了女儿是一样的。”
赵敏见她如此说,便也笑道:“母亲倒是念我,只说我该随着老爷一起回去才好呢。”她说着,又顿了顿,问道:“凤丫头可是想家了?”
“我母亲原就在金陵,在这里见着倒是还更方便些,只是,府里那些事,倒是我躲懒清闲了,只能劳烦太太们了。”
赵敏瞧着她的神色,怕是又开始府中的管家权了。不过细想下来,倒也是寻常,如今她儿女双全,别无憾事,对于权力的渴望自然要比往常还要重些。更何况,这一二年间,贾家与甄家的关系愈发紧密了起来,似乎是想要走甄贵妃的门路,来给贾元春谋个前程,因此,从库房中出去的银钱、物件儿也都不少。她不在京中,又不得不为自己儿女筹谋,心里自然又急躁了起来。
“太太,”赵敏抬头,见是杜仲忙忙地回来,“老爷身边的小厮品墨回来了,说老爷已经在扬州了,让太太别担心。”
“既回了扬州,怎么不回府?”赵敏听着,却是有些讶异,而后又有些好笑道:“难不成,是一下船就跑去衙门了?就这么忙?”
“也不是,老爷是和两个钦差大人一起下船的,好像,直接和钦差带着差役去方府了,所以才先让品墨回来回话。”
“看样子,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她看了王熙凤一眼,见对方眼里也是惊诧,且又听她道:“既如此,我也先回前去了,就不再这里多叨扰姑母了。”
“嗯,也好,你也回去看看。”赵敏点了点头,但神色上却还好,既然林如海平安回来,那于林家就不该是坏事,故而,反倒有了些好心情,又向着王熙凤笑道:“这就是说曹操,曹操到了,你如今也不用替琏儿念着他姑父了。”
“人都说我的嘴巧,我看任谁都巧不过姑母去,这时候还要笑话我,可不是欺负我这个笨嘴拙舌的了?”但是说着,却也忙着行礼告辞离开,她确实要回去看看家里是否有能帮得上忙的,毕竟若是方家出事,总还是盐政上的事,他们两家终究也不会太清闲了。
赵敏见她离开,重将脸色沉下,又派了几个人往方家去,留给林如海使唤。只是派出去的人也不过刚到方家不久,林如海就要从那里离开,待归家后,也不顾及不得別事,便直向青枫院而去。
青枫院中,并没有往日热闹,只有赵敏一人在耍剑,只是也并不算专心,听得声音,便收了手,待向外看去,便见林如海独自往院中走,稍稍细看一回,果见他虽然消瘦了些,但面上却不见疲色,甚至还有些放松之态。
“进屋说。”她将剑插回剑鞘,便向屋内去,又嘱咐众人不许靠近,待坐回榻上,给二人都倒了杯茶,方才问道:“可是京中出了什么事?”
林如海点了点头,道:“要变天了。”
“这么快?”
“太子在除夕那日宫宴上,逼宫谋反,失败。”
赵敏听闻,却并不讶异,只是冷笑道:“那老皇帝也算是作茧自缚,如今这般,被儿子背叛的滋味只怕不好过罢。”
林如海听了这话,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古怪,感慨道:“还不止一个儿子。”
“难不成大皇子也一起参与进去了?”赵敏先是惊讶,随即便笑了笑,说道:“若是这么说,我估计也不止这两个罢,你只说究竟发生了何事罢,让我看看哪个是黄雀。”
林如海被她这话弄得哭笑不得,无奈摇摇头,将京中之事说清。
原来,林如海当日被圣旨召入京城,乃是吏部请旨,说今年风调雨顺,国家昌盛,应与百官同乐,以藉忠臣之心,且他们又在折子中说到,朝中的一些三品以上官员,外派者中有二三十人,至少三载未曾归京,只独自在外为官,为国操劳,倒显得凄凉,长此以往,恐伤臣心,而且,长久在外,也易让臣子生出异心,故而,才请旨皇帝召他们入京过年。
他到京后,听到同僚说起这份奏折时,便觉诧异,亦想到,只怕有人想借着将自己调离扬州之时,行便宜之事。但当时他已在京城,当时又马上便是除夕,宫中已在筹办宴席,因为他长久未曾归京,如今刚刚回来,便有数家邀约,一时间忙了起来,倒是脱不开身,他别无他法,也就只能静观其变。
只是,也并不及他反应,不过几日,便出了太子在宫宴当□□宫之事,只不过,这件事皇上好像早已知道,故而,很快就被平叛了下去,平叛之人,便是王子腾所辖制的京中四营。其中唯一的意外,大概也就是太子神智混乱之时,欲亲用剑刺杀皇帝,但却被大皇子拦了下来,大皇子还因此受了伤。
而后,皇帝又降职严禁群臣议论此事,故而,此事虽大,但非在朝为官之人却并不知晓,只是看着太子府被查封,却不知缘由而已。
“按你的说法,大皇子并非反叛,反而救驾有功了,那为何说大皇子也出了事?”
“其实,他也不算反叛,只不过在审问太子府的时候,发现这次给太子出谋划策的一个谋士,是大皇子那边派去的人罢了。”
赵敏笑道:“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我要是大皇子,只怕早就将人杀人灭口了,哪里还等着人去查呢,那老皇帝都没怀疑吗?”
“这个时候,他就是怀疑得太多了,反倒也不会想那么多了,只恨这些儿子觊觎他的皇位。大皇子原本因为救驾之时急得圣心,但才不过两日,就被指认这次太子谋反本就有他在其中插手,故而,圣上心中更为反感,也将大皇子圈进了起来,自然顾不得去想其中的疑点。”他说到这里,又顿了顿,道:“而且,他也确实未必干净,总归,两个人可能都已经为着这个皇位挣得腻烦了,想要拼着一回吧。”
“老皇帝估计要‘伤心’坏了罢。”
林如海听着她一口一个老皇帝,早已习惯,亦颔首道:“他年纪大了,身上本就不如以往,加上这连日的变故,不过几日就被这些皇子气得病了,如今三皇子在他身边照应着呢,过了这些天应该也好些了。”
“听你这么说,三皇子便是这只黄雀了。只是谋反之事确是件大事,但太子虽废,最炙手可热的大皇子也出了事,但事情似乎也不算了局,怎么我见你回来时,倒是一脸轻松似的,好像这事儿都已结局了,三皇子可还有后手?”
“皇上前些日子连连夸奖三皇子纯孝,又因为多病伤身,心气儿好像也低了,已经在朝中明言要将皇位禅位给他了,我估摸着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儿。”
“老糊涂果然是老糊涂。”她不以为意似的感慨着,忽又问道:“只不过,那太子要把你弄进京有什么用?就这么一两个月的时间,方之淮还能在扬州做什么事吗?为了这次谋反,只怕来不及罢。”
“应该是有些盐商想给孝敬,好像多了些,我在这里,方之淮不敢放手去做罢。”他说着,又顿了顿,道:“而且,我总觉得太子就算有谋反的念头,也未必是想今年就做事,只怕中间还有什么别的事,逼得他不得不反,只是其中密辛我却不能得知了。”
“说起这个来,我倒是有件事和你说,你先稳住了,别慌。”
赵敏说着,就从软榻后翻出一张画像来递给林如海,道:“我带着玉儿他们回姑苏的时候被人刺杀了,只是查来查去,就只得了这么一张画像,估计是他们扔出来的死棋,原来还觉得有些棘手,不好去追查,恐怕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来。
不过现在倒是好办些了,总之,在江南和你为敌的就这两家,既然现在方家已经出事了,你有空的时候,不如拿着这纸去核对核对,要是找到人了,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报个仇。”
“还有此事!”林如海眼睛一瞬间立了起来,忙看了看赵敏,又要让人去问黛玉,“你们都怎么样?”
“倒是没大事,”赵敏刮了刮鼻子,道:“不过,我带着你闺女,让别人见了血了,可能会有点吓到她了,而且,也违反了你当时说过的,学武只为强身,不让她和别人发生冲突的约定。”
林如海听闻,方才沉了口气,面色稍缓,说道:“你们没事就好。”
“还是你不生气就好。”
林如海挑眉,笑道:“你竟会怕我生气?”
“别的事情上不怕,但在玉儿的事情上,我怎么不怕?毕竟是你亲女儿,你呢,又是这么个,”赵敏顿了顿道:“这么个儒雅书生,我要是给她教成了我这样的人,岂不是有辱林家家风?而且,见血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虽然说过那样的话,也只是不想让她主动用武力与别人起冲突罢了,哪里就迂腐到这样的地步了。”
赵敏撇了他一眼,道:“你连话本子都不让玉儿看。”
“原来你是还记着这件事,都多少年了。”林如海失笑,说道:“我当时是担心玉儿年纪太小了,不懂世事,反而移了性情,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你就记到现在。”
“你若是这么说,我可就让玉儿看了,她其实早就发现我看了,只不过都被我拦着呢。”
林如海笑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待三皇子即位,我就上书调离扬州,这段时间,家里恐怕要忙乱些了。”
“也好,只不过,你手里拿的那个账本,可要给那位?”
“自然。”
“爹爹!”黛玉听到下人的消息,便忙赶了过来,只是见豆蔻几人都远远地站着,便也知道他们应是有话要说,但是又多日未见林如海,心中焦急,便站在门外,先唤了一声,方才进门。
“爹爹只顾着娘亲,回来了都不告诉玉儿知道。”她说着,便靠在林如海身侧坐下,一副亲近的模样,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好似在撒娇。
“前些日子还在和我装大姑娘,如今见了你父亲,就又回原型了。”
“我想父亲了。”
“好好好,”林如海拍了拍黛玉的肩,又拉着她站起来,“让为父看看,这些时日不见,我的玉儿可有什么变化?”
“我好着呢,表哥说我好像长高了些。”黛玉笑答道,又看向赵敏,低头补充说道:“只是母亲受伤了。”
“你受伤了?刚刚怎么不说?”
赵敏不以为意,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早都好了,说这些劳什子做什么。”
“父亲不晓得,那日凶险极了,只是玉儿不中用,帮不上母亲什么,反倒让母亲因为护着玉儿受伤了。”
“我已同他说过了。”赵敏将黛玉带到自己身边,“的确是小伤,无什么大妨碍,我当时也不是在意这个伤,只不过是想着,有毒蛇藏于暗处,风险过大而已,不过,如今大局已变,事情倒好解决了,那些藏在暗处的蛇虫鼠蚁,不理倒也没什么,我们如今不收拾,自然也有人收拾他们。”
黛玉不知前世,听他们此言,便问道:“什么变化?”
“你父亲可能要请旨回京。”
她听闻,倒是无惊无讶,只是道:“也好。”
“你不想回京去看看你外祖母吗?”
黛玉摇了摇头,道:“我从未见过外祖母。”
“她很惦念你,”林如海见黛玉如此,颇有些语重心长,道:“你外祖母只你一个外孙女,这次我回京,还问了我许多关于你的事情,回来时,更是带了好些好东西给你,将来,你若是见了她,万不可这般冷漠,知道吗?”
“我知道的,玉儿并不是冷漠,只不过是……感情不深而已。”她抿了抿唇,又道:“父亲放心,我会和外祖母好好相处的。”
林如海见她如此,不由沉了沉气,看向赵敏,许多话,他们不能同黛玉直说,毕竟真正的贾敏已经不在了,黛玉便是贾敏留下的唯一血脉,虽然老太太并不知晓,但是她对这位外孙女还是多有疼爱的,每每让人送节礼时,总少不了给黛玉些稀奇物件儿,但是冷冰冰的物件到底比不得身边之人给的关怀,黛玉出生至今从未见过她,自然感情不深。
而老太太对她的这份疼爱虽然不及他们做父母的,但知道真相的二人,却还是不由得替这位不知早已丧女的老太太而伤怀,不忍黛玉与其不甚亲近。
只是,他们到底也不忍苛求于黛玉,此事说过,也便罢了。
却说,这一次的方家之事结束得比以往都要快上许多,事涉谋反,两个刑部和户部办案的钦差也果决。虽然方家不是主谋,但送去东宫的银两却无可辩驳,方家被押解进京,全部成年男子被判处秋后问斩,女子以及未成年男子被没为官奴。而那个画像上的人,到底也没有找到。
太子被圈进,大皇子遭禁足,曾经风头无两的皇子们陨落下来。
而后,在三月初三那日,皇帝宣布禅位于三皇子,三辞三让,礼方成。
林如海在新帝即位后的三个月后,上书调职,亦被准许,只再留任一年,待年后,便进京述职,以待朝廷安排,但众人却都知晓,此番进京,林如海必然官途大好,进内阁亦指日可待。
贾琏的职位自然随着林如海官位的挪动而变动,只是相比起来,前程未知。
但不论前程如何,两家离开扬州已成必然之事。正月之时,林府和在他们后街的贾家,连年也未及好过,都在忙着打包行李,以待二月进京。
“妹妹看起来似乎并不大欢喜。”
黛玉回头,任由肖归给自己换了一个更厚实的披风,而后却摇了摇头。
肖归也不欲她争辩,只是道:“那就是没有罢,不过,船板上风大,还是要小心着凉。”
“好。”
“其实,我也不喜欢进京。进京,就要看到那些麻烦的亲戚,惹人厌烦。”
“无妨的,表哥住在我家,他们不好轻易上门的,便是当真上门来了,也还有母亲呢。”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扬州的。”
黛玉问道:“喜欢这里什么?”
“大概是因为这里是母亲离开我后的第一个家罢,感情有些不一样。”肖归说过,又笑了笑,侧身靠在栏杆上,向黛玉道:“表妹可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
黛玉想了想,笑道:“那时候,就好像是个闷葫芦,什么也不爱说,但却会偷笑我。”
“嗯,”肖归听他编排自己,却也不恼,反而接着说道:“我当时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我在母亲给舅父去信之前,甚至从未听说过还有林家这一门亲戚,而且,我也确实不爱说话,可能是因为母亲对我管束严格,所以养成得习惯。”
“但现在怎么这么爱说笑了?”
“还不是被熏陶的?我这也算是近墨者黑罢?”
“是近朱者赤。”
“嗯,说得对。”肖归点头,又道:“现在确实觉得,有些事情,说出来要比闷在心里舒服多了。我以为我可以学会这些,都是因为妹妹。只却不知,为何妹妹如今反而这般沉默了?”
“其实也没什么。”
“还是不愿意说吗?”
黛玉摇了摇头,抿了抿唇,道:“我最近总是做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我独自一人上京,去外祖母家。第一次上京的时候,比现在要小上许多。那一次,在梦里,母亲不在了。第二次,好像就同现在差不多大,这一次,林家就只有我一个人了,父亲也不在了,梦里我哭得很可怜。”
肖归沉声,隔着帽子,揉了揉黛玉的头,柔声道:“你说的这种感觉,我想我还是能理解的,毕竟我就是这样经历过来的。”
“是我惹表哥想起伤心事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妹妹也不必多想,或许,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也不知道,好像我很小的时候,也有一次,梦到家人都不在了,那个时候我还窝在母亲怀里哭,缠着他们定期看大夫、学骑射。”
“那舅舅、舅母可都答应了?”
“当然,住在我们家的大夫,是那之后请来的。后来买下的马场,包括,我们住的宅子,都是在那次之后买下的。”
肖归见她心情实在沉闷,一时间又不知怎么劝慰,想了想,便笑道:“看来,他们果然很疼妹妹,为了博你一笑,可是花了不少钱。”而后,顿了顿,又道:“妹妹如今怎么不去和舅舅舅母哭了?说不得,我也能跟着沾光呢。”
“表哥!我只当表哥是好人,表哥倒是会笑话我。”
“没有笑话你。”肖归将黛玉拉着,转过身,让他看向自己,而后,又道:“都是梦罢了,你看看我,你刚说梦中你是一个人进京的,身边定然是没有我的,可我现在不就在你旁边?”
“可谁又知道究竟哪个才是梦呢?”
“是梦是真又如何,过好现在便好。”
黛玉想着,也笑道:“是我又说起呆话了,明明之前都不是这样的。”
“本来就是小孩子,说几句呆话也正常。”
黛玉哼了一声,又道:“其实进京好像也是有好处的,听说外祖母家有几个姊妹们,都是极好的,倒是可以一处顽,也可解些烦闷。”
“嗯,正是如此。我们在这里站了这么许久,天都黑了,也该进去了,免得受了风。”
“好罢。”
黛玉同肖归二人转身,便要往船舱里走,便走时还说:“我刚出来时,舅舅和舅母正在下棋,眼见着舅母就要输了,妹妹进去还可以帮着她参谋一二。”
“论下棋,我们都不及父亲。”
肖归想了想和林如海下棋时的战绩,点点头,说道:“确实让人甘拜下风。”
“船怎么好像晃荡得更厉害了。”黛玉下意识伸手扶在肖归胳膊上,“风并不大。”
肖归亦道:“好像是从左侧传来的震荡感,不想是风,好像是人。”
“表哥躲好,我去看看。”
黛玉说过话,便放轻了脚步,向左侧弯腰走去,刚接近边缘,想要探头,却感觉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却见是肖归跟在身后走了过来,“表哥不会武,还是躲着些好。”
肖归也不回她这话,只是道:“小声些。”
关于贾母之事:
可能黛玉在她心中不如贾府重要,也不如贾宝玉重要,但也算是疼她的。
文中这里,林如海和赵敏都没有上帝视角,不确认黛玉在贾家一定会受委屈。而且在他们看来,老太太唯一的女儿已经死了,他们也不能告知,心里多少也是会有些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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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变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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