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尽风华》慕宸不哭

59、黄雀在后

　　海不凡神色轻松地踏入海家院子，只见他爷爷躺在凉亭中乘凉，海不凡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海老太爷身边：

　　“爷爷，这回我们虽然什么都没有，不过好歹是出了一口恶气！我也想明白了，大不了就是改个行当，咱们又不缺本钱，何必死抓着盐不放？”

　　海老太爷颇为吃惊：“你小子怎么开窍的？”

　　海不凡轻哼：”你孙子我又不是真的废物。那江意寒都可以凭她自己开快味斋和平盛楼，我背靠海家怕什么？”

　　海老太爷点点头：“没有失了志气，是好事。”

　　海不凡凑到海老太爷身边，殷勤地为他倒一杯茶：“不是，爷爷，这些天的事是您和江老太爷一块商量出来的，对吧？”

　　海老太爷摇头：“你错了，事实上基本全是江家姑娘出的主意。”

　　“你知道的，我们一开始打算找江家借二十万两现银。”

　　海不凡点点头。

　　“当时江家丫头问我，要是用大价钱拍下来盐引，那么接下来三年，承担这个价钱的人会是谁？”

　　海不凡脸上的轻松消失无踪。

　　“即便我们可以承担，可……”

　　“海家旁支的人不会愿意承担，更何况他们已经把手中的盐矿卖了不少，所以他们势必会要我们提价，而这一次，我恐怕拒绝不了。”

　　海不凡沉默了。

　　柴米油盐，为什么盐引至关重要，因为这关乎民生。

　　百姓可以不买那些舶来品，可以不买颜料玉石，可以不买马匹毛皮，但绝对不可能不买盐。

　　海老太爷叹出一口气：“意寒当时问我，既然明知道抓不住，为什么不愿意换一条路走？是因为想不到，还是不敢？”

　　“我能在小辈面前说不敢吗？”海老太爷苦笑。

　　海不凡深吸一口气：“爷爷你放心，我现在虽然不如她，将来却必定能把生意做得比她大！”

　　说完，海不凡用手整理袍子，正打算回房洗漱，海老太爷疑惑道：“你去干什么？”

　　“回房洗漱啊？我这三天大喜大悲，昨儿个晚上一宿没睡，困死了。”海不凡作势打了个巨大无比的哈欠。

　　“马上就有客人上门，你难不成让我这一把老骨头去接待？”

　　海不凡抬头看天，漫天闪烁的星星告诉他时辰不早：“这时候，还有客人？”

　　“意寒丫头说的。”

　　”爷爷，我虽然承认这次江意寒智谋绝顶，可也不代表她……”

　　此时，从竹匆匆赶来，禀报道：“老太爷，少爷，有客上门，顾家的两位。”

　　海不凡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这么神？”

　　海老太爷双手摊开：“你小子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江意寒真是足智多谋，智，多，近，妖！”

　　翌日一早，消息便源源不断地传到江家。

　　“海不凡花了二十五万两银子，接手了顾家拍下来的海运权和路权？”江玉衡惊得嘴巴都可以塞下一个大白馒头：

　　“这里外里，顾家亏了近十万两银子，这也行？”

　　江意寒夹着小菜，喝了一口白粥：“很合理，毕竟顾家如果今日拿不出现银，海运权就得重新拍，顾家现在在海上的船可就真的靠不了岸了。”

　　“那海家是真的打算开始海运？”江玉衡感慨：“那海不凡还有几分气魄。”

　　杭白笑吟吟地从屋外走进来，将一枚如意递到江意寒面前：“顾大人送来的礼物。”

　　“如意？如了谁的意？”

　　“自然是顾大人自己的意。恐怕他已经顺藤摸瓜抓住了九章商会的尾巴。”江意寒说出自己的推测。

　　“那九章商会真不是东西，动摇国本的事情一件没少干，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到底如何恐怕得等朝廷查明白了。”

　　江意寒喝完最后一口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哥哥我去睡个回笼觉，下午咱们去买点土仪，分给各州的伙计们。”

　　江玉衡心疼地挥手：“快去睡吧，这一个月殚精竭虑的，不就是为了稳定盐价吗？没把你心肝熬出来！快去睡觉！”

　　江意寒半点不和江玉衡客气，转身就往房间内走。

　　与此同时，东岭城府衙之中，顾翎心平气和地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关沭，淡然道：

　　“你姓关？”

　　关沭撇开眼，沉默地对抗顾翎。

　　顾翎耐心十足：“从你那庄子上搜出来的东西来看，你是九章商会的少东家？”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顾翎却半点没有疑惑，他继续道：“关沭，不知道为何，这个名字让我想到前朝的国姓。”

　　关沭眼皮不可遏制地颤动起来，顾翎敏锐地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愈发肯定心中所想。

　　“前朝国姓上官，最后一代时，由于骄奢淫逸，被逼改朝换代，据传闻上官一族将国库搬空，给了南秦皇室一个空壳子。”

　　顾翎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这些事情乃是不传之秘，可顾翎上辈子是三皇子心腹，看过不少机密。而且，九章商会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既然不是近年来经营所得，自然就得是早有积累。

　　如此排除下来，答案也就彻底被圈定在寥寥几人之中。

　　“可是，如今南秦愈发昌盛，怎么？你看不惯百姓安居乐业，故意来捣乱？可惜，即便你们所做的事情，都失败了。”

　　“你们搬走楚州的粮食，奈何江家稳住粮价，断绝了你们发国难财的机会，你们建立春庭楼拿捏朝中官员的把柄，可惜，春庭楼也被查抄，如今你们想动盐引，又失败了，不是吗？”

　　顾翎语气傲慢，关沭彻底忍不住，辩驳道：

　　“姓秦的不是说什么会好好治理天下吗？当初乌塔之战若非懿徽太后，恐怕南秦已经亡了吧。至于这几次的事情，不过是些许挫折罢了，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

　　说到这里，关沭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

　　“这次你们顺着顾延卿找到我藏身之处，故意没有动手，等我到了第二处藏身之处才抓捕我，可惜啊，还是没有抓到我背后的人，真是可惜。”

　　顾翎眼眸微垂，本想将九章商会一网打尽，谁知道九章商会狡兔三窟，即便追踪已久还是没办法抓到最后的大鱼。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得一点一点办。我有的是耐心。”

　　上一世，九章商会藏匿在深处，一点点将南秦的根基动摇，秦轲执政不过数年，南秦便开始江河日下，顾翎离世时总觉得是秦轲才能不足，耽于情爱，难以守成。

　　可如今再看，任凭是谁，被暗处的毒蛇盯住，确实难以阻挡南秦倾颓之势。

　　万幸，九章商会被钓了出来，浮出水面。

　　关沭轻哼，再不搭理顾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