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紫——源氏物语同人》一棵开花的树

14、情动

　　过了新年，又下了几场雪，转眼残冬将过了。二月初十，藤壶女御于私宅三条院平安产下一个男孩，母子均安。宫中及三条院皆大欢喜。
　　四月，藤壶女御与皇子入宫，皇上看着与源氏公子十分相似的小皇子，心中喜悦，非比寻常。他甚是宠爱这小皇子，如同对待幼时的源氏公子。那时公子乃更衣所生，虽容貌绝世，才华过人，但为避世人非议，也为了保护公子，不曾立为太子，反将他降为臣籍，实在委屈了他，至今仍有遗憾。又看到他成人后容貌俊美，才华超群，更是不胜惋惜。现在这小皇子乃高贵女御所生，相貌又与源氏公子一样光彩照人，皇上便将他视作掌上明珠，万般宠爱，其情状实在难以描述。
　　于是不日之后，皇上便传下旨意，立这新皇子为下一任皇太子，藤壶女御诞育皇嗣有功，册立为皇后。其仪式议定于七月举行。
　　弘徽殿女御与右大臣一派大惊，欲行劝阻，却无可阻之理由。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两相辅之，无可挑剔。弘徽殿女御心有不甘，只好每常在皇上面前抱怨，令皇上不胜其烦，并将其斥责了一番，道：“我本欲近年让位于皇太子，到时你的儿子便即位为皇，你便是皇太后了，如此尊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嗐！我原来以为你不过小气些，不想你竟是这等心肠，若我不在，小皇子如何安生立命，这让位之事，暂且不提吧！”
　　弘徽殿女御不想竟弄巧成拙，害的自己儿子推迟继位，不由悔恨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更恨源氏公子并藤壶女御母子等人。
　　七月，藤壶女御正式被册立为皇后，其仪式十分盛大隆重。皇上因思及新皇太子无人扶持——外家及舅父虽是皇子，但已降为臣下，立藤壶女御为后，不乏为新皇太子加强势力的意思。此外。又将源氏公子也由中将升任宰相，使其作为新皇太子的保护人。

　　转眼间，旧年将尽，新年伊始。
　　二条院官邸，众侍女来来往往，收拾器具摆设，帮助紫儿穿衣打扮。尼君的丧期已过，又正值新年，她也换了鲜艳的衣裳服饰妆扮，衬得一张小脸越发娇艳如花，美丽非常。
　　紫儿今日的心情却是十分奇怪的，昨夜她从梦中惊醒，床铺之上竟见了红，她慌得不得了，大哭起来，将少纳言等人都吵醒了。待说明了原由，还以为大家会为她担心呢，不想众人却都笑了，道：“紫之上十三岁了，也该长大了！”
　　紫儿慌得不行，她流血了，怎么她们反倒说是她长大了？便觉众人一定是在骗她，忍不住又哭了，少纳言乳母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让众侍女收拾了床铺，又怕紫儿害臊，屏退了众侍女，自己一个人陪着紫儿，将这事细细说明白了。
　　紫儿方才明白这“流血”的奥秘，只是羞得没法。加上那哭红的双眼，越发显得可怜。少纳言乳母如何舍得，便陪着她一同睡。
　　早上起来，看见众侍女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紫儿越发觉得害羞了。只低着头由着众人给她妆扮。少纳言乳母给她穿好了新衣，便命人将屋中的我玩具收拾出去一些，道：“你如今也是大人了，可不许再胡闹了，这么大的人了，还玩人偶玩具，可是不像样的……”
　　紫儿嘟了嘴，见一个侍女要将那个她最喜欢的人偶也给收走，不由急了，道：“那个留下，不许动不许动！”说着起身就要去抢，却被宽大的外裳险些绊倒。少纳言乳母慌道：“哎哟，小心些，这元旦这么慌慌张张的，今年哪里能好的？”
　　忙乱间，却见源氏公子已进来了，看这样子，不由笑了，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抢人偶抢的？”
　　众人都笑了，紫儿的头发乱了一簇，不由不好意思了，转过身子去。公子只觉她可爱非常，又想到今晨侍女来报的话，笑意越发深了，眼中流露出不知名的光彩，笑道：“今日是元旦，紫儿不和我说两句么？”
　　紫儿听了，也觉不说话不好，便转过身子来，正色道：“愿公子身体康泰，万事无忧。”
　　公子含笑点点头，道：“果然是大人了，说话也不一样了。”侍女们都掩嘴笑了，紫儿只觉得他这话似乎话里有话，回想少纳言乳母说的，愈发害羞起来，低了头，连耳根都红透了，心中直埋怨公子轻薄无状。
　　公子见她这样，便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道：“今日我要入宫朝贺，你好生在家玩吧！”说罢，便去了，侍女们都起身相送，唯紫儿并不起身。少纳言乳母催了几次，无法，只得自己起身送公子出门。公子坐在马车边上，掀了帘子道：“好好照顾紫之上，若想要什么，只管取去。不许让她生气。”众人称是，公子方命人起程去了。
　　众人回至西殿中，紫儿仍在房中看着手中的人偶一言不发，面上红晕犹带着薄嗔，众人互看一眼，便都岔开话题，重新欢笑起来。

　　二月二十过后，樱花盛开，皇上于宫中南殿举行樱花宴，雅乐筵宴，好不有趣。皇上端坐中间玉座，左边是藤壶皇后，右边是弘徽殿女御所出的皇太子。前番封后之争，因藤壶皇后得胜，弘徽殿女御心中忌恨，处处避免与她同席。可这回赏景，宫中众人无不向往，她又岂能一人独居？便也来赴席。
　　是日，雨后初晴，空气甚是清新，百鸟争鸣，樱落成雨，令人如痴如醉
　　宴会开始，最先表演的依旧是《青海波》，乐音赏心，舞态悦目，实在是一大盛事也。皇太子容貌虽不及源氏公子，但也是俊秀绝伦，且性格温和，丝毫不似弘徽殿女御，与源氏公子相处的极佳。皇太子一时忆起去秋红叶缤纷时源氏公子所演《青海波》的盛况，便赏赐他樱花一枝，插于冠上，恳请道：“趁此再展舞姿吧！”源氏公子不便推辞，便立起身步入场中，从容起舞。乐声响处，舞袖翩翩，美妙绝伦，无可比拟。连方才看了觉得凄美绝伦的樱花，也仿佛成了背景了。而痴迷的众人并未注意到弘徽殿女御那嫉恨的眼神。

　　二条院西殿内，紫儿歪着身子躺在床上，十三岁的少女已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鲜艳欲滴，娇艳妩媚。周围伺候的侍女们虽都是千挑万选拣选出来的才情出众，容貌美丽的女子，但在此时的紫儿身边，仿佛成了了衬托红花的绿叶一般，更显得这红花姿态美丽，优雅非常。
　　源氏信步来到西殿时，便看到这幅模样，眼前的少女，让他的眼前一亮，心头一跳。
　　“公子来了！”侍女们赶忙起身迎接。
　　紫儿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回头，却见公子鬓发蓬松，衣冠不整，随意披了一件褂子，手上拿着一支横笛，正含笑看着她。那眸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还有一丝火热的情韵，让紫儿不由红了脸，心下顿时生了恼怒之心，转过身去不理他。
　　源氏公子挥手叫众侍女下去，少纳言乳母看一眼床铺上的紫儿，欲行又止，见公子的眼光扫过来，无法，只得随了众人下去。
　　源氏公子走至紫儿床边，挨了她坐下，道：“真是的，我来了，你也不起来，真让人伤心啊！”
　　紫儿依旧不回头看他，源氏又唤了几句，见她依旧不答话，便去拉她地袖子，道：“快起来啊，今日我教你弹一首筝曲可好？上回只教了手法，曲子可还没教呢！”
　　紫儿听了这话，不由心动，她去世的母亲弹得一手好筝，只是不曾教她。故她对筝深有情感，便转过身来。源氏细细打量她的脸上。只觉几日不见，越发妩媚俏丽了，心中不由一动。
　　公子唤人拿了筝来，道：“筝的三根细弦之中，中间的一根最是易断，可得小心用力啊！”便将琴弦重新调校，降为平调。调毕，再将筝交她弹奏。
　　紫儿于学习上十分用功，便收了嗔怒之心，起身专心调音。公子含笑看她试音，而后忽的一笑，起身坐至紫儿身后，两手一伸，绕至紫儿身前，双手按着紫儿的手道：“这个羽调不该这么弹的。”不说已无间隙的身体，那神态语气也是亲昵至极，紫儿只觉得自己背贴着一具火热的胸膛，十支交缠按在琴弦上，肩头一个呼吸吐纳在她耳边，——竟是差不多已被他抱在怀中了——让她的脸上也做烧起来，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胸而出。慌得紫儿忙从源氏手中抽出了手，侧身移到一边，道：“那，那个，紫儿明白了，还是紫儿自己来吧！”
　　源氏公子侧首一笑，仿佛并不在意，道：“也好，那紫儿便弹了我听听。”
　　紫儿不敢抬头，只得收敛心神，慢慢弹了起来。初时，心不定，手还抖，慢慢才好些，而后曲调便越来越顺畅，没有错漏了。
　　源氏公子一脸惊喜，这《保曾吕俱世利》曲，名称不雅，但曲调十分好听，故他选了这曲来教授紫儿。之前他只弹过一次罢了，紫儿除了曲调生涩些，略有磕绊。竟已会了大半了，这是何等的聪明！公子欢喜非常，便也用短笛吹出这个曲子，辅助紫儿，二人笛筝合奏，虽然笛音明显顺畅，筝音稍显阻涩，但却异常协调。
　　一曲终了，室内弥漫着更奇异的气氛。紫儿有种窒息的感觉，仿佛有什么要发生一般。
　　眼看着公子的身影渐渐靠近，紫儿紧张得直发抖，正要张口喊人进来，却听帘外急匆匆一阵脚步，忙乱仓促。
　　公子豁然转过身，道：“什么事！？”那声音里似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气。
　　帘外的侍女吓了一跳，却是不得不答：“公、公子，左大臣邸来人了。”
　　公子舒一口气，将面上的神色给平复下来，而后道：“哦，你告诉来人，说我晚上会过去。”
　　那侍女迟疑了一会，方道：“启禀公子，那来人说，葵夫人方才被诊出有孕了！”
　　“什么？”

作者有话说

　　最近两天工作实在太忙，抽不出空来更新啊，而且天太热了，又总是停电，灵感都被停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