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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引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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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的人品和他们的热搜一样——无趣又多病。
丧良心的资本家死了就死了,还买个热搜助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用人命换钱吗?
安晚秋翻了个白眼,想都没想直接删去推送。
“符合收养条件的领养人很多,”电话里,小助理略显苦恼,“看你什么条件了。”
“十里镇附近的有吗?”
“姐姐,你那地方太偏僻了,地图都定位不到。”
安晚秋长叹:“行行行,赖我。这样吧,小猫们断奶之后,我就把它们回A市,到时候直接把领养范围圈定在A市。”
“好。”小助理打印出表格,放置一旁,“安姐,你知不知道穆家那个老头车祸死了?”
安晚秋打个哈欠:“与我何干。”
“怎么没有关系?”小助理突然情绪激动,“你忘记穆良了吗?就是被你用板砖拍进警局的变态,穆良就是这个穆老总的孙子!”
“哦。”安晚秋俯身将满地跑的雪团子一只只捞回纸箱,“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要不是他有背景,穆良应该判好几年的。”小助理义愤填膺,越说越急,“不就是欺负咱们都是普通人吗,现在遭报应了吧。”
因为私人原因,安晚秋并未告诉同事们自己的身份,在同事们看来,她只是一个因为家庭反对而离家出走的善良女孩罢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们不插手。”安晚秋听到走廊的脚步声,对电话那头说道,“我这边有客人,先挂了。”
打开门,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502房前游荡。
不知做什么如此专注,竟连聒噪的开门声也没察觉。
安晚秋眯着眼目送他进门,随后蹑手蹑脚地跟上,到了门口便止步。
像是进了自家门,那不速之客翻箱倒柜,没两分钟屋子里便成了一团糟,安晚秋洁癖上线,忍无可忍:“李思!”
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李思直接半条命交代在她手里。
“大姐你小点声。”李思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你干嘛呢?”安晚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门口贴的告示看不见?”
李思倒是实诚:“我从后门进来的,你贴前门,我能看见就怪了。”
“等会儿,”安晚秋打断他,“有后门?”
李思抬头看她,只差把“你是傻子吗”几个字刻在脸上。
安晚秋:“哦,那你来做什么?”
“慕叔的生意出了点差错,客户联系不上他,我就来跑个腿传句话。”见安晚秋眉头微蹙,李思猜出了七八分,“慕叔叔不在?”
得知慕遇辰的去向后,李思神色蓦然变得复杂:“你是说,慕叔去A市参加葬礼?”
“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李思站起身,一改往日的懒散,面上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凝重,“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别说李思觉得奇怪,就连安晚秋同样觉得事发突然,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据安晚秋了解,慕遇辰应该是在十里镇长大,考入A市读大学,毕业后便在十里镇经营了这家酒吧。
如果说跑去A市读大学,是为了前途。土生土长的宁城人,怎么会跑去A市参加葬礼?
难不成他不是宁城人?
安晚秋觉得莫名,一边想着一边照常打扫房间,收拾酒柜。
几只小猫脱离了主人的看管,也彻底放飞了自我,一个个挣扎着逃离舒适温暖的猫窝,四只爪子还未发育成熟,却已经心怀勇气和好奇,晃晃悠悠向前走着。
当安晚秋发现时,猫窝里只剩一只打盹的小猫了。
虽说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但安晚秋还是忍不住发笑。
她算是理解当年大姐带她们出门玩的感受了。
从各个角落将小猫拎着后脖肉提回来,一点数,还少一只。
对了,当初妈妈去世时,安晚秋也是像这般躲得远远的,故意不让其他人找见。
又找了十多分钟,终于在慕遇辰的房间里找到了那只顽皮的小猫。
“你个小家伙真能藏,看我着急你就高兴了是吧?”
小猫不服气地喵了一声。
“你呀,该庆幸我愿意花时间陪你玩。”安晚秋轻轻点着小猫晃悠悠的脑袋,兴致缺缺地说,“当初我躲了三天,没有一个人发现我失踪了。”
小猫喵喵叫了两声,安晚秋笑了笑,正要把它带走,一转头,发现了已经被小猫弄得一团糟的桌子。
纸张和水混为一起,甚至还有两片药丸浸在水中。
“你是怎么做到的?”安晚秋问小猫。
“喵!”小猫骄傲地探出了爪子。
安晚秋把小猫按回口袋,着手开始收拾烂摊子。
怕是些重要的文件纸,安晚秋每张纸都展开来仔细查看,确定是废纸后才扔入垃圾桶。
直到她看见了一张名为“病例单”的纸张。
原来是得病了。
可是这个病例单和他的腿有什么关系?
话说回来,他的腿是从什么时候残疾的?
“大概二十三左右。”
贾婆婆呷下一杯浓茶,认真端详面前的姑娘,沧桑的面庞满是慈爱:“那孩子自从残疾之后便很少出门,说来也有小几年没看见过他了。”
“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以前?”贾婆婆从躺椅上坐起身,浑浊的瞳孔里忽然有了光芒,“他是个孝顺孩子,言辞有礼,做事有度,镇子里那么多读书考大学的孩子,就属他最有出息,他爸临走前还交代他要把镇子发展起来——”
话题陡然一转,贾婆婆哀伤:“多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儿了……”
安晚秋伏在石桌上,歪着头,望着空荡荡的街道走神。
把十里镇发展起来。
载负着百余人的希冀,独自探索着未知的前途,对他来说,一定很难吧。
“婆婆,我听你们上次说大公司撤资的事,”安晚秋忽然坐起身,为贾婆婆满上一杯热茶,目光如炬,“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贾婆婆笑意凝了一瞬,不大自然地转移了视线:“我哪里懂得这些喽,都是听其他人瞎念叨来的。”
“我也是听慕遇辰提起被撤资的事,想起来我家里就是做生意的,没准能帮得上忙。”
贾婆婆显然不信她,笑呵呵地说:“你这丫头才多大就想掺和生意场上的事?小辰不说自有他的道理,你想帮他也得找对门路,不然好心反而帮了倒忙。”
“他连个窗户都不愿意开,我从哪里找门路啊?”安晚秋嘟哝。
“小丫头又钻牛角尖了不是?”贾婆婆说,“小辰大学学的是心理学,坑蒙拐骗一类的招数肯定蒙不过他。与其绞尽脑汁骗他开门,倒不如在他门外种些花草,让他主动开门。”
“小丫头,金钱会贬值,但真心从不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