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之诗[九柱神]》刨坑存粮

127、虚假之月

　　赛特的黄沙以千钧之势冲击在使徒支撑的屏障之上。

　　那剧烈的声响连天地似乎都在震颤。

　　随着这声响而来的，是更加洪亮的人类祈祷的声音。

　　随着约西亚和那些孩子吟唱的圣歌响起，屏障流转着金色的光华。

　　这样的变化让赛特冷笑一声，人类信仰中诞生的神却利用人类的信仰妄图抗衡他这位沙漠之神。

　　虽然倾听人类的声音也有着众多的信徒，但是他从未有想过利用人类的信仰。

　　因为人类是弱小的，是需要保护的，他怎么可能被人类的东西所左右，包括信仰与诅咒。

　　人类信仰中诞生的神明。在赛特看来，都是弱小的。

　　像阿蒙，也像曾经的耶和华，现在的雅威。

　　黄沙包围着整个战场，同时阿拉伯半岛那广阔的沙漠被沙漠之神所召唤，翻涌起滔天巨浪。

　　没有人类会崇拜沙漠，因为沙漠中的生存是艰苦而危险的。

　　就像在迦南，没有人会崇拜干旱之神，因为干旱会夺走生命。

　　奥西里斯赐予赛特战争之神的权能让他被人类所接纳，和他的哥哥姐姐们一样成为受到人类信仰的神。

　　干旱之神墨特因为自己的善良救下了一个女孩，收获到了唯一的人类信徒，收获到了属于人类最虔诚的信仰。

　　人类的信仰并不属于沙漠，赛特在埃及拥有着势力最大最富有的信徒。人类的信仰，他拥有但也明白自己终将失去。

　　那不该是他拥有的东西，那是奥西里斯给予他的东西，他反抗奥西里斯，终有一天他会失去所有奥西里斯给他的东西。

　　使徒在屏障之外显现出身影，红色长发的六翼使徒腰间别着一把银白长剑。

　　“还真的是曾经的手下败将呢。”看着这个使徒，赛特轻蔑地说道。而此时身后的黄沙以更加震撼的姿态冲击在护卫西奈半岛的希伯来人的屏障之上。

　　“赛特，你与上次见面的时候相比更加堕落了。弑兄篡位的恶神，终于不再维持你之前的顺从伪装了吗？”米迦勒说道。

　　他的话，同样传递到整个战场。

　　塞赫曼特则是站在赛特的身后，利爪之上是炙热火焰。

　　她以痛苦为食，同样能够洞悉人和神心中的缝隙。

　　“你将创造你的存在之外的神明都视为异端，可你怎知道你这种想法是否是来自于真正的异端？”塞赫曼特笑着问道。

　　“你的那位神蛊惑这些人类信仰他，将那些原本属于人类的慷慨与恩情全都窃取归于自己身上。他不过是一个连人类的东西都要偷的卑劣之徒。”塞赫曼特说道。

　　米迦勒没有听从他的这些蛊惑之言，反而是一把银色长剑直接刺向塞赫曼特。

　　而塞赫曼特的声音却响彻整个战场：“埃及的人用自己辛苦种植的粮食救济了逃难而来的希伯来人，然而你们却不感激，将所有的埃及人视为羔羊。这片土地孕育出来了就让你们生存下去的粮食，可你们却将战火与争端带到了这里。”

　　塞赫曼特的话语激起了那些埃及军队的人心中的怒火，原本米迦勒的话让他们心中产生的动摇此刻也消散无踪。

　　他们是在为埃及而战，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敌人是恩将仇报的外族。

　　千年以来赛特守护着埃及，这位不败之神，现在同样也履行着他的责任，他们只是在为埃及而战，而并非是为某个神的私欲。

　　塞赫曼特的手掌接住了那把银白长剑，手中的火焰让长剑之上出现了数道的裂纹。

　　“这把剑在我毁灭的权能面前，不过是脆如纸片。”塞赫曼特说道。

　　似乎被她的话所激怒，米迦勒身后的六翼展开刺眼的光芒，几乎遮盖住塞赫曼特手中的火焰。

　　用黄沙化作的巨蟒再次咬上那个屏障，长长的獠牙就接刺入到屏障之中，将防御撕开了道道的裂口。

　　而很快那些裂口开始自己复原，而那条巨蟒则是被飓风吹散化作黄沙。

　　手中拿着一本书的神使，此刻看向赛特，眼中有着磅礴的生命力量。

　　那真是曾经和墨特对抗过的使徒拉斐尔，他是所有使徒中拥有的知识最为渊博。

　　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位使徒头发银白，蓝灰色的眼睛如同晴朗夜晚的月光。

　　是赛特从未见过的对手。

　　赛特来到了一个寂静的夜晚，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巨大的月亮出现在天空，照亮这片寂静的沙地。

　　赛特看着身边发生的难以理解的一切，明白自己一定是受了暗算。

　　其他两个使徒的能力他早已知晓，如今能暗算他的，只可能是那位新出现的使徒。

　　那个使徒通过眼睛将他关入到这个奇特的空间。

　　这里太过荒芜，什么都没有。

　　他此时脚下踩着的沙地，也不过是虚幻之物，并非是真正的沙子，自然也不会听从他的命令，被他所召唤。

　　沙是物质世界存在的开始。

　　赛特看向天上的月亮。

　　沙是这个世界上物质最古老的存在方式，是从无中生有的一。

　　这份原始也让赛特能够更加轻易区分何为虚幻，何为真实的物质。

　　赛特的身影化作黄沙向空中飞去，在天空之中，如同一片乌云遮盖过月亮。

　　月光被沙子所遮盖，所有的影像都归于黑暗之中。

　　虚假之所以为虚假，正是因为他实为无，却能够让看到的存在以为是有。

　　当月亮的光明被完全遮盖的时候，那虚假的影像也变成为了虚无的黑暗。

　　虚假变为了虚无，这个虚假的空间也不再能够通过欺骗囚禁其中的存在。

　　沙利叶捂住自己的眼睛，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黄沙，又重新翻涌起来形成巨大的飞鹰占据了他们所有的视线。

　　鹰飞于高空之中，甚至遮挡了太阳的光明。

　　“我的沙漠连太阳的光辉都可以遮蔽，更何况是一轮虚假之月。”赛特的声音从高空落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巨大的黄沙凝聚的鹰俯冲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撞向下方的屏障。

　　撞击的那一刻，飞鹰在巨大的冲力下崩毁成四散的黄沙。

　　这样的冲击之下，不堪重负的屏障发出了数道清脆的声音，巨大的裂痕遍布在整个屏障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