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仔成名录》提灯散人

5、开眼

　　演武场
　　锵，锵……
　　再来……
　　金属相交的声音夹杂着弟子们间的呼和之声自演武场四散开来。
　　阮疾风众人联袂而来，远远便听到弟子们对练的声音，很是热闹。众人都是过来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反倒是王子楚听着这声音对于即将见到的场景十分好奇。
　　演武场内各弟子或三三两两对打，或练习剑式，或指导学习，并非是如早课一般统一练习，却也是全神贯注全心全意的。
　　掌门大弟子方仲阳见一见掌门众人便要上前拜见，华君泽却摆手示意其不必声张，便不再上前重新回去指导师弟师妹们。
　　阮疾风几人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弟子们练习无人吭声，都等着阮疾风后续怎么做呢。
　　看了一会后阮疾风开口道“子楚，看了这么久，你可有什么感想？”
　　华君泽几人不明白阮疾风的意思，王子楚一个小孩子，何况又没习武，问他能问出什么。
　　王子楚倒是不意外阮疾风突然发问，这么多天他早就看出来了阮疾风对他有非一般的期盼，当即老实答道“我也看不出什么，师侄们看起来很厉害，就是有些地方觉得有些别扭。”
　　小小的孩童一本正经得叫那些比他大得多的少年们师侄总显得有些喜意。四长老秦风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他几位也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别扭’华君泽人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王子楚不习惯习武的场景，小孩子胡言罢了。毕竟王子楚还没有正式习武，华君泽并不以为意，打趣道“哈哈，师弟这是见得少了，等你正式习武就不会觉得别扭了。”
　　王子楚不说话，虽然他没有正式习武但是他看阮疾风动手时就没有这种感觉，他觉得掌门师兄可能说得不对，仰着头看着阮疾风等着他的回答。
　　阮疾风见小徒弟虽然没有说话小小的脸上却是固执倔强心中乐开了花，面上还是一副大家长庄重的样子，冷哼道“子楚说得不错，他们练的可不让人觉得别扭吗，你们这些庸才懂什么。”
　　阮疾风也这样说华君泽几人面面相觑不懂了，剑谱就是这样的他们可没有瞎几把乱改。
　　只是阮疾风在武学上的天赋让他们不敢反驳。事实也常常如此，同一本秘籍在阮疾风练起来和他们练起来威力可谓天差地别，他们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归纳为这就是天才，只有无力感。
　　“还请师叔指教？”华君泽也是无语，这华山剑法明明他们是按师叔教他们的方法教弟子的而实际效果却是不尽人意远远达不到他们年轻时的水准，带出去都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些师父藏私了呢。
　　“请教，请教个屁。不早说了不要死学剑谱，要学会调整，你学了吗？”阮疾风也是生气，这群小子从带徒弟开始就想着吸他的血。自己不好好钻研，净想着从他这走捷径，好好的弟子越教越废也不知道是给谁收的徒弟。害得他好好一个进步青年变成江湖浪子。
　　“呵呵。师叔教训得是，都是弟子愚钝。”华君泽只得陪笑，其余几位长老也是尴尬地望天望地没事找事，他们也是没这本事的。
　　阮疾风看这几个人摆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个样子，待我百年后看你们怎么办。”
　　几人听到阮疾风的气话下意识看了眼王子楚。原本他们还是愁的，如今有了这个宝贝，华山派在他们手里是败不了了，更可能再创辉煌，怎么样都对得起先人了，其他的他们可管不了那么多。
　　华君泽他们的小心思阮疾风哪里看不出来，和着就是要吃他们师徒的红利吃饭死了，气得要死，更气的是这红利还真就他们能吃，阮疾风看了眼将来要被吃红利的王子楚，心中的草你马似万马奔腾。
　　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老子真是前世欠了你们的。”说完便朝人群走去。
　　众弟子先是见阮疾风一马当先心中一紧，又见自家师父紧随其后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师叔祖不会拿他们出气但是经不住怕啊。
　　“师叔祖，师父，众位师叔。”众弟子行礼道。
　　“好了，不用拘礼。今日也是给大家介绍一个新人。”作为掌门华君泽开口道。
　　听说有新人加入弟子们还是很高兴的，华山派氛围好，师兄弟间虽然有小打小闹但也亲密无间。众人看着阮疾风身边的王子楚猜测他会是哪位长老的弟子，有些年纪小的见有比自己更小的新人进来更加兴奋，总算有人来继承老幺的位置了。
　　华君泽见弟子们窃窃私语各种揣测，也不卖关子说道“阮师叔身边的小童想必大家都见过了，他就是阮师叔新收的弟子，王子楚，你们的小师叔，都来见礼吧。”
　　且不论这句话造成的影响。山门前确实有不少弟子注意到阮疾风怀中有个小孩，原本只以为是师叔祖山下随手捡的，谁能想到竟然是他徒弟。
　　也就是说小师弟泡汤了，小师叔来了，还是个小孩，众弟子只觉晴天霹雳。还不得不行礼道“弟子，见过小师叔。”
　　王子楚也是第一次当人长辈，见这么多人对他行礼有些局促，强做镇定道“众位不用多礼，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准备什么，就带了些银子，大家有什么喜欢的自己去买吧。”说完就开始掏身上的小挎包。
　　没想到还有见面礼，众弟子更加羞耻了，几个老的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只以为是小孩子装大人随便给点碎银子罢了，乐得凑热闹。
　　秦风打趣道“你们师叔要给见面礼，还不快过来受礼。”
　　众弟子推推搡搡地排成一排，窘迫地接过王子楚给的礼物，头埋得更低了，耳朵尖一抹红都要烧起来了。
　　在王子楚掏出银票的那一刻华君泽他们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说银子吗，怎么成银票了，几人对视一眼感觉有些扎眼。
　　这边还没做心理建设就听一个接过银票的弟子尖叫道“一千两。”
　　众弟子一听一千两，窘迫一扫而空，眼睛刷地一亮，耳尖的红瞬间爬上双颊。
　　‘要暴富了’这是所有弟子的心声。
　　‘金娃娃啊’这是掌门和几位长老的心声。
　　弟子们收到一千两的超大额礼物，对于有一个小孩师叔的怨念都少了不少，一个个嘴都要咧到耳后了，让几位长老羡慕不已。
　　“小师弟”五长老刚开口想要攀个关系，王子楚就被阮疾风护在身后。
　　虽然小徒弟刚做了一回散财童子，阮疾风却是不会说他的，但要是有人想打他的主意，可别怪他不留情面。
　　被阮疾风恶意满满的盯着，田静头皮发麻赶紧闭嘴躲在谦和身后，三长老迟钝，多挨点眼刀子也无事。
　　“好了，既然收了你们小师叔的礼，日后定要记得爱护尊敬你们小师叔。”华君泽眼见气氛有些凝滞，忙转移视线道。
　　“是。”众弟子欢呼道。
　　华君泽接着说道“今日还有一个好消息，阮师叔答应今日来好好指导你们，你们可要好好表现。”
　　弟子们听到阮疾风要指导他们不知道该喜该悲。喜得是一经阮疾风指导他们能得到很大的进步，悲得是免不得被打击一顿，阮疾风的嘴还是很毒的。
　　刚得到大笔银钱的喜悦被浇熄了一半，多了分提心吊胆，希望师叔祖嘴下留情。
　　可惜他们的希望要落空了，阮疾风确实是个小心眼，他们的师父敢打他徒弟的主意，他就让他们的徒弟来偿。
　　“手收一点，绷这么紧是不想要手了吗”
　　“胖成这样，身子还不灵活，是不想活了吗，就这样还想闯荡江湖呢。”
　　“剑式受阻就该调整姿势，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吗，真是废物。”
　　演武场上，只见阮疾风在弟子中间穿梭喝骂声不绝于耳，手指翻飞不停在弟子身上拍拍点点，弟子们身心俱受摧残，那几个当师父的倒是愉快的看着好似已经看见自家弟子成才的样子。
　　王子楚看着弟子们在阮疾风的指指点点下逐渐变得游刃有余武力值大增不禁惊叹于阮疾风武学造诣之高，只希望自己也能像阮疾风一样在演武场指点江山。
　　感受到小徒弟热切的目光，阮疾风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只想要多表现一番，让小徒弟羡慕敬仰自己。
　　只是徒弟的数量有限，很快那些弟子就有些吃不消了，纷纷拒绝说是资质平庸需要时间消化。‘他能不知道他们资质平庸吗，这不是没显摆够吗，也不知道配合配合，榆木脑袋’阮疾风心中嫌弃道。
　　眼见这些徒孙是没用了，阮疾风看着聚在一起的华君泽几人笑着说道“君泽，你们不是也些武学上的问题吗，今日就一并解决了吧。”
　　华君泽几人心中咯噔一下，这下要在弟子们面前丢糗了。
　　“师叔我们不急，今日不若就先紧着那些丑小子们吧。”华君泽挣扎道。
　　“哼，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头子迁就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尊师重道的。”阮疾风佯装气愤道。
　　眼见躲不过，几人也是老老实实下场，如丧考批。
　　“子楚，你好好看看他们和那些弟子有何不同。”阮疾风对王子楚和气道。
　　“是，师父。”王子楚恭敬回道。
　　“开始吧，也让你们那些弟子开开眼。”对于这几个老的阮疾风可没什么客气的。
　　掌门长老们的情况自然与弟子们不同，不过阮疾风骂他们的态度是一样的。
　　只是其中田静的情况有些特殊，田静的功法行至第六层的时候气血无法完成循环似有爆体的征兆。
　　“停。”众人屏息间突然听到王子楚的声音被吓了一跳，田静也被这一声所扰气息中断伤及自身，口吐鲜血，幸好有阮疾风在得以稳住伤势。
　　“师父。”田静的三弟子风柔惊呼道，快步从人群中跑到田静身边。
　　“师父，你没事吧。”眼见田静伤势缓和，风柔关心的问道，眼中净是担忧。
　　“无事。”田静安抚道，转而对阮疾风抱拳道“多谢师叔。”
　　阮疾风罢罢手示意无须客气，只紧紧注视着王子楚沉声说道“你刚刚为什么喊停？”
　　这其实也是众人心中的疑惑，有些弟子藏不住心事面上难掩愤懑。
　　看着大家紧张肃穆的样子，王子楚自知可能闯祸了心中忐忑。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中情不自禁喊了出来，闷闷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要是继续下去会死的，情不自禁喊出来的。”
　　大家听到他的解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家也是出于好心，没想到造成这种后果。
　　最后还是田静开口道“小师弟不必自责，我自己也是发现无法走上第六层，今日也师叔在才冒险一试，不知师叔可看出什么问题？”说话间田静转向阮疾风问道。
　　“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问题才对。”阮疾风也是疑惑不解。
　　“你刚刚说继续下去他会死是什么意思？”阮疾风看着王子楚文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可能是田师兄身体的问题。”王子楚答道。
　　“你胡说，师父一向身体康健会有什么问题！”风柔情急之下破口而出。
　　“柔儿，不可无礼。”田静呵斥道。
　　“小师弟不要在意，柔儿只是关心则乱。”田静温和道。
　　“没关系的。”王子楚客气道。
　　“既然如此，你不如趁此机会去一趟药仙谷好好检查一下？药仙谷的炽老头和我有些交情，报我的名字他会卖我个面子的。”阮疾风提议道。
　　虽然王子楚说得模糊，阮疾风知道这世界这具肉身在他们这类人眼中和普通人是不同的，是以他支持王子楚的看法。
　　“好，弟子知道了。”田静回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和子楚就先回去了。”阮疾风交代一番便领着王子楚向后山而去。
　　风柔心中还是愤愤不平只是碍于师们长辈在场不好发作。
　　“既如此，风柔好好照顾你师父，三师弟明日你陪五师弟去趟仙药谷。”华君泽吩咐道。
　　“好。”谦和应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