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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谋 ...
江无衣见她还不睡,眉头一挑,脸色虽还是冷的,嘴上却不停:“明日将要出征,想来很是会喧闹一阵,此刻再不安眠,明日怕是怎么都出不了没睡醒的气性了。”
前两日的那些沉默寡言已经渐渐没了,剩下的只有老妈子一般的念念叨叨。
温姜其实脑子里都快打架了,只是表情还架着,听了江无衣的话才清醒,冲江无衣一笑:“民女只是在此等候将军,祝愿将军平安归来。”
江无衣不置可否,挥了挥手,放下帘子,剪了烛火,供内外两人好眠。
“今日的温姜想来是心情好,才这般温柔又真诚。”江无衣在心底念叨,“只是明日便见不到她,不知归期了。”
真可惜。
第二日的江无衣动身得很早,天色还没转白,一片黑沉沉的墨盘踞着,浓郁得要滴下来。
繁星为风掩,明月坠云边,大军在夜里整合,浩浩荡荡就从营地出发了。
温姜被他们惊醒,醒来时从窗子往外看,一眼就看到江无衣披上铠甲骑着马,比旁人都要高上一大截。离得太远,温姜看不清江无衣的神色和样子,只能披着外衫,借月光和雪光目送他。
江无衣骑在阵前,晚风吹得太猛,披风猎猎作响。营帐的窗子小,月光找不到窗口,江无衣看不出温姜在不在等他,他只能在军阵前,提着长枪,一眼也不能想,对着眼前的战士们发号施令。
“众将士听令!”
“是!”
“三千骑兵先行,余下步骑兵同走北山下,听令于左军将军[1],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大军从边城外的营地浩浩荡荡出发,哪怕江无衣骑着马,也很快消失到看不见的地方。
营地里一下子空了,留下了伤病兵和固定的一小队,还有江无衣给温姜留下的一个目障的侍从。温姜身边不能失了保护,可江无衣和江同袍都必须出征,他不可能拿左将军护卫自己的心上人,只能派盲叔按时给她送饭,又给她留了匕首,才一步三回头地走。
走前还喟叹,难怪说美人关难过,温姜只是昨晚对他笑了笑,他就再不想离开了。
风雪又起,天色乍白,白云卷着雪花吹了满天,吹得人看不出时间,又飘飘扬扬落下了满地。北风不语前路,只晕头转闹地吹一通,惹得心忧的人更心忧。
温姜站在白苍苍的天地当中,望向江无衣他们出征的方向,一言不发。军营里的伤病员不常外出,有的伤病过重,哪怕能开口说句话都能达到上阵标准,没人有心思去看将军的营帐当中有个被俘虏来的女孩,更起不了那些龌龊心思了。也是因此,温姜敢安心站着,安心在风中想着秘密。
昨夜难得安静,江无衣在她那场献身之后就不再入内帐去睡,温姜鸠占鹊巢,霸占了江无衣的床铺和内帐那个小窗子,却再也没有做起关于南国的梦了。
上次做梦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是江无衣睡在她身边时,做了个浅浅淡淡的梦。
可是为何?为何只有江无衣在她身边她才有那些梦魇?温姜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不甘心把它当作巧合一场。江无衣身上巧合太多,让她在被他娇养的同时又感觉惶恐,好像被包裹在一朵成熟的蒲公英之中,风一吹就可能散去。
“江无衣……”温姜喃喃道,“我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你?你到底在求什么……”
冬衣厚重,温姜站在风雪里,发丝随着雪而飘扬,目光凝视在远处,久久才转过身。
一回头,一个穿着白色冬衣的清瘦男子在她身后,唇角含笑,满头银丝,却是青年模样。
“敢问姑娘是何人,又为何在此?”
——
江无衣和江同袍并行着,去往北国的路随远却平坦又宽阔,骑兵在前先行探路,他们走的不算快,天色亮了后才将将走到了边城的郊区。步兵本就劳累,衣物兵器又是负担,几万人的部队哪怕都是些青壮男子,也随他从南国一路北上,此刻也容易疲累,不敢走得过快。
江同袍在营中出发时还能维持自己左将军的脸面,走到这中途便再难以掩饰自己,马步悠悠,朝他近了两步就开始挤眉弄眼:“诶,你竟也忍心就这么走了?你那小侍女不还在营中呢,不派点人保护她?”
江无衣低垂着眼眸,盯着马上飘飘扬扬的带雪鬃毛,一时半会儿没回应江同袍。
江同袍没管他,自顾自继续说着:“你这小侍女长得可真的不错,性子也乖巧,你以后什么打算?在这儿成亲还是回京再说?”
江同袍虽说是个孤儿,这几年却也跟着江无衣在京中过过悠闲日子的。南国京都定的早,江南水乡里本就富庶,江同袍那几年在南都中养着,养出了些鲜衣怒马少年样子,就遇到北国撕毁条约的破事,领了个四品将军的职位,骂骂咧咧连夜返回了战场。
“我不知道。”
江无衣接住了一片掉落的雪花,难得脑子里空空,不知如何往下走。
这场北伐他打过,只是这回出征他节奏快了许多,破城的节奏推进太快,在边城中就捡回了温姜。
“不知道?那你打完这仗后回去怎么跟那小侍女说?说你打算始乱终弃,还是说你要加官晋爵娶得大家闺秀,让她伤心离去,被一行走江湖的翩翩公子捡……哎哟!江无衣你这厮!”
“越说越没边了。”江无衣皱眉,收回举起的马鞭,“少编排她,她叫温姜,不叫侍女。”
江同袍瘪嘴,摇头晃脑地走:“你自己把她收成侍女,这会儿倒是不让我说了?”
“负心汉啊负心汉……”
江无衣无可辩驳,转世轮回之说本就荒谬,他若不是垂死于病榻,也不会见到神明来信。可这些都不能诉诸于口,他就只能背上这个骂名。只是走着走着他就不自觉地想,会不会温姜也是这么想的?会不会温姜也觉得他是个始乱终弃的,是个不值得托付的,更是个不值得信任的莽夫?
江无衣在行军的路上,头一次被儿女情长的事情绊住了自己。
“罢了,还有一日便要到那边城前的什么玩意儿……鸟城了,你想好怎么打了吗?”
江同袍也没想在风雪当中跟江无衣聊那么久的风花雪月。他被江无衣从死人城中捡回来,教的东西里少有这样的男欢女爱,毕竟两个粗旷汉子大老爷们生活在一起,哪里能来爱情火花?
江无衣听了话,沉吟片刻,告诉他:“那是鸾城,据说是北国开国皇帝之妻纯德皇后出生地,城前有两座山相对,有一狭长山谷,届时走山路包下去吧。”
“那鸟城人不多,左不过撑死了五千骑兵。”他昂起头,颇为骄傲:“我带的骑兵对上北国军队,一当一是必胜的,一当二胜算也有八成,五千骑兵还是吃得下的。”
江无衣知他能耐,闻言却仍语重心长:“就你能耐些,自信是好事……”
“骄兵必败骄兵必败,我知道我知道。”江同袍不耐烦,“你都说了我几万回了,耳朵都起茧子了。”
“天下熙熙,一盈一虚,一治一乱。你我不过今上开拓疆场平定天下的刀,不能出岔子。”江无衣对着自己的双手,言语却对着江同袍,“大国的骄傲是今上的事,骄傲也是今上的骄傲,你我锋芒毕露骄傲自得,便是杀身之祸……”
抬头一看,江同袍早早抛弃了他往前去,他那些说教早被抛到了雪地里,都砸不出个响来。
江无衣无奈摇头,向前追了两步。
也罢,他还在这儿,江同袍再张扬也无所谓,任由他去。
——
将军营帐的外帐中向来是讨论兵事的场所,除了上回天色未亮时温姜对着江无衣演的那场戏外,只有此刻破了例。温姜和面前的陌生男子对坐着,两只手捧着杯子,手指无意识扣着简陋的木杯子,眼神飘忽,满心的忐忑和惶恐。
眼前的男子看着身体虚弱,冬衣比她的还厚,眼神平和,本来看着是个无害的人,甚至是个好看还无害的人。可是军营之中没点本事的,除了温姜这样受人照拂的关系户,哪里来的闲人呢?更何况此刻的眼前人看着温和,却能在言语之中让人觉得透不过气,不禁展露出见到先生时的唯唯诺诺。
“幼时见了最严厉的练武先生,也不过如此感受了……”温姜对着眼前人温和的书生样,心中暗暗生苦。
面前的人她也不是全然不熟悉,当时在被子里偷听时,这人的声音温和,言语间尽是彬彬有礼,却在三言两语之间指点迷津,况且江无衣与他熟稔,她自然不敢多么造次。
那人饮了一口热水,对着温姜微笑道:“温姜姑娘莫怕,清乃南国军师,职责如此,对着姑娘自然要细细问清楚了,多有冒犯,姑娘莫怪。”
“将军说笑,民女流离于乱世,得了将军几分怜爱照拂已是有幸,不敢生异心。”
莫云清举手投足自成行云流水之势,不再计较她一个孤女,又是战俘,怎么就能住进江无衣的营帐的问题,只是饮尽了杯中水,就起身将要告辞。
“终于走了……”温姜想。
她马上起身相送,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莫云清就问得她汗流浃背,冬日里也觉得闷热难受。将走出营帐,正要松一口气之时,莫云清又转过身来面对她,嘴角还是狐狸般的笑意:“温姜姑娘。”
“啊?在。”温姜的身子一下子挺直,面对莫云清。
莫云清笑道:“姑娘不必紧张,我不过多唠叨几句,随意就好。”
“哪有,先……请莫将军讲。”
“将军少失怙恃,最是赤诚待人。”他看着温姜眼神游荡的模样,继续道,“将军信任姑娘,便请姑娘珍重这份真心,更不要自作聪明,做些不该做的,以免……”
莫云清微笑:“将士们性子单纯直接,对姑娘不好。”
一字一句一番敲打里没一个重话,却让温姜听了后,只觉得如坠寒窟,闷热的紧张全成了难堪,激得她眼神定住,抬起头面向莫云清,一字一句问道:“莫将军此言,便是把温姜一言不合,定性为祸水了?”
[1]参考书目:兵书类:《六韬》
描写类:《我与地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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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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