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败者覆影 ...

  •   流水潺潺,步履匆匆。

      顺着南贺川下游的方向往西走,一道黑色身影正留步木质眺台的尽端,凛冽风声呼啸而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然后只是看着就发现…环湖的树影如人群癫狂,风声凌冽,湖水波澜。

      “【火遁·豪火球之术】”

      所有只剩幻影。

      一切就像那时候,豪火球,还有父亲……藏在心里的东西一下子跑了出来,同样的位置,将火属性查克拉汇集于胸中手上快速结印,呼——赤色烈焰从嘴中喷出,只是一瞬便覆盖半个湖面,炙热又刺痛。

      消失的火球就像曾经的宇智波一族声势浩大又转瞬即逝。

      那时候火球不大,父亲失望地转身离开,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明白——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比得上哥哥,而现在,长大以后的小小少年依旧只能满怀失落,特异的眼睛从黑袍的一角转向水面上倒映的身影,只是看着就觉得那张无比熟悉的脸突然陌生,好像是他,却又不像他……

      “扑通——”是石子掉落水中的沉闷声。

      滚动,然后坠落。

      那种无法触底的感觉冰冷刺骨、无力挣扎,时隔多年依旧无比清晰,驳岸一下子横隔了两个世界,苍穹之上是断臂落败的丧家之犬,深渊之下依旧是那个纵身一跃,孤独淹没在南贺川的小小少年……时间从不停歇,说不上好,只是现在的宇智波再也不会因为一个区区的豪火球之术比不上哥哥而难过。

      直到湖底清澈,曾经追寻之人再无踪迹。

      “呼呼——”是流水,也是风声。

      风沙尘土,少年掸了掸沾灰的衣袍继续西行,一切的腐败破碎都是过往曾经,零星的乌鸦啼叫,一切的痛苦黑暗伴随着脚步深陷,被隔绝在木叶边缘的土地只剩荒凉,就像这里——宇智波一族的警务部。

      “暳—暳—暳—”深秋的蝉鸣实在罕见。

      小时候的鼬曾背着更小的佐助经过,脚步踩在土地上,然后小小的孩子出于好奇,指着宇智波的族纹说:“哥哥,那里为什么会有宇智波一族的火扇?”

      “那是属于宇智波一族的荣耀,”记忆里的兄长总是很温柔。

      从六岁到十七岁,时间过去太久,等长大后的弟弟再次走进警务部的影子里,一切现实又开始变得面目全非,族人皆已死去,闭眼之时,无论是变成叛忍的弟弟,还是早已死去的哥哥都不会有成为警务部成员的一天。

      再睁眼,少年眼中便只剩满地残余的狼藉。

      曾经繁荣的过去都随着时间和死亡一起消亡,警务部的存在早已连同上面的火扇家纹一起消失不见,碎石断木横亘,墙角荒草肆意,脚步错落显得此地更加阴森寂寥,往西的尽头,既是宇智波一族的墓地也是南贺川神社仅存的痕迹。

      “哇—哇——哇哇—”三两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少年抬头刚好望见电线杆柱的人影。

      “鼬。”

      是长兄的名字,也是一切愤恨的开始。

      八岁的宇智波佐助曾在族灭之夜,亲眼目睹相识、相亲的族人尸横遍野,鲜血从成长的梦里不断蔓延,更在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染红比血更深沉的恨意,十七岁的少年只是触摸彼此的眼睛…眼睛是如此可恨——从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到后来获得的六道轮回眼。

      “哇—哇——哇哇—”无论乌鸦如何远去,写轮眼始终存在,活着的弱者被强者俯视的噩梦不会消失。

      是有多可恨,才会让最后的宇智波笑着模仿长兄死去前的动作,指尖轻点额头,又顺着苍白的面孔画下血的痕迹,是有多恨…才会让最恨的长兄在罪恶中死去,又将所有遗憾留给活在复仇中的人。

      最后的宇智波又该往哪里走?

      也是可笑的杂音太多,才会让走进墓地更深处的佐助变得苍白,风中的腐朽越来越浓重,一切的仇与怨因南贺川开始,掩护的石块下是大开的神社密道,十七岁的宇智波佐助站在曾经由蛇秽土,转生四位影的位置。

      那一天最大的声音就是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的指责:“宇智波一族就是天生邪恶的一族!”

      地下只余阴暗,过往画面连同诅咒一起涌入少年脑海,一切幻想成真。

      荒凉的族地曾经也弥漫着烧饼芳香,手烧大叔、粳婆婆,如果所有的人都是恶…也是在这一刻地下烛火熄灭,最后的宇智波离开属于南贺川的神社,地面是族人曾经生活的痕迹,独臂少年指节捏得发白,连呼吸都沉了几分——一个区区的外族之人,有什么资格评定宇智波一族。

      可是恨又有什么用?

      “大家,往生极乐。”

      独行者不合时宜地转身弯腰,现在的佐助与故去的族人隔在两个世界——活着的人在魑魅魍魉里成了过客,死去的回忆却在他离开后,变回血色之夜下不会动的尸体,庄重鞠躬便是作为生者告别死者的最后礼节。

      “哇—哇——哇哇—”

      脚步西行,直到跨越埋葬尸体的墓地,便是一切回忆的开始——无论八岁族灭还是十七岁放逐,属于宇智波佐助的记忆里永远有一面无法跨越、不能忽视的高墙,只要沿着印满宇智波族纹的甬道走,就能找到经历‘佩恩之战’后毁灭的故居。

      一族的荣誉曾因团扇高涨,可是小小的家却和哥哥毁灭的族纹一样破碎,断臂的黑发少年指尖抚过断墙上残存的族纹,想起止水死后,哥哥曾对着聚集的族人说。

      “执着于组织,执着于族群,执着于名利,这是制约自己,限制自己器量的忌讳行为以及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憎恨的愚蠢行为。”

      可现在……

      少年站在废墟之上环顾,墙体消失不见,什么都没有…再抬头,黑红相间的写轮眼完善了记忆里的一切,有家门口的位置,有死去的哥哥跪在这里的那个黄昏,还有那个人对着宇智波的族人和父亲道歉。

      为什么会流泪?

      胆小的弟弟躲在门后偷听却一点也听不懂大人话里的意思,但写轮眼不会骗人,明明那么难过地道歉了,明明已经和好了,明明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

      一切都太晚了,鼬已经死了……

      同样的位置,同一双写轮眼——现实里,残破的木制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无人居住的家只剩下蛛丝缠绕在墙角,入口的台阶,他的哥哥曾经在这个地方告别,往里走,指尖掠过一根木桩划过一条跨越时间的痕迹,直到现在最后的宇智波还是很想知道母亲那时没说完的话。

      父亲到底是怎么和母亲说起他的?

      是喜欢?还是…讨厌?

      只是想着,回忆就不断随着情绪滴落——高大的父亲好像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小小的忍者,那个没用的家伙从前总是嫉妒自己的哥哥,可后来却什么都留不住,宇智波也好、木叶也好、母亲也好,只是沿着过去的痕迹往前走就忍不住想问在那位高大伟岸的族长大人心里最后的宇智波和他的哥哥会是什么样子?

      是孩子?还是工具?

      踏过堆积的废墟,少年用仅剩的右手扣紧木纹,直到压制住心中那番汹涌澎湃才停止注视,这里有父母曾经被人用白线描绘的痕迹,那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亡后血色斑驳的身体。

      又是那种掐住脖子的窒息……

      恨吧!

      恨吗?

      到底该恨谁?

      鼬吗?可他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该结束了,那个晚上,那个人脸上的血和泪都将和写轮眼一起与最后的宇智波终生不再分离,过去、现在、未来,从此以后的宇智波一族只剩下一人。

      在经历漫长的复仇之路后,少年终于找到了那个答案。

      是爱,是恨,是死。

      不久之前,宇智波佐助遇到了秽土转生后的鼬,时隔多年,跨越生死,再一次心意相通,在灵魂回归净土前,鼬靠着弟弟的额头说爱,说相信一切的选择,那个人总是这样,在佐助以为自己可以了解真正的他时又变得捉摸不透。

      哥哥说:“佐助,让我看看你选择的未来……”

      一切回到了起点。

      宇智波少年在思考过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世界是错的,鼬也是错的,世界和平与保护木叶并不会产生冲突,至少有人已经找到了改变的方法——革命。无论用什么手段或是需要牺牲谁的未来,伤害谁都没关系,最后的宇智波愿意成为燃烧忍者世界一切黑暗的火焰,他可以用绝对的武力集中所有的仇恨成为全世界的唯一敌人。

      只要活着就一定能实现哥哥的梦想!

      那个时候少年壮志酬筹,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拦!无论是谁挡在前面,都会一视同仁地全部杀掉!直到最后在终末之谷与鸣人的决斗,一天一夜,血肉搏杀。

      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

      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为什么一直挡在他的路上?为什么会在那个吊车尾身上看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鸣人……哥哥,真的错了吗?

      最后,还是……输得彻底。

      光影透过破损的窗户交错切割,投影在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年脸上,白皙端丽的面庞不知何时被泪水覆没,窗外的光,树上的叶,或许是因为影子过于斑驳,才让鹰少年的痛苦彻底扭曲在现实里。

      无人之境留存太多遗憾,宇智波一族的荣耀、宇智波一族的爱、宇智波一族的恨到最后只剩一个人。

      ……

      该走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败者覆影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