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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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生病了。
听起来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他确实生病了。
前段时间换季，艾尔海森还在外面搞研究，甚至还路过一个死域和提纳里一起解决了了它。莉娅看他这日程就知道他肯定得好好休息几天——没想到艾尔海森直接病了。
作为镇灵的莉娅从来没有生病的经验，不过她还是会照顾人的，只是难免担心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像这次一样直接高热昏睡不醒还是第一次。
莉娅有点发愁的探了一下艾尔海森的体温，仍旧是让她感到烫手的温度。艾尔海森一直不醒，莉娅想要喂药也喂不进去，只能采用最原始的物理降温，勤快的更换冷毛巾。
莉娅打算等到早上再看看艾尔海森是否退烧再去找有治疗能力的神之眼持有者来为艾尔海森治疗。
好在后半夜的时候艾尔海森的体温就降下去了，只是依旧没有睡醒的迹象。
莉娅捧着调制好的饮料坐在床边，她想等艾尔海森有意识之后把准备好的药剂给他服下。
“这次的死域影响这么强吗……唉，再这样的话还是只能跟着你跑来跑去吧。”莉娅轻声叹气：“真是的……没想到哥哥你也会有这么让人放不下心的时候。”
“……”沉睡中的艾尔海森好像说了什么，但实在是太小声了，即使是镇灵敏锐的五感也不能清晰捕捉。
莉娅赶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凑过去听艾尔海森想说什么，“是要喝水吗？”
艾尔海森没有回答她。
但莉娅听清了他细碎的呓语。
其实没有什么，他一直在重复的是她的名字。
“莉娅……莉娅……”
“我在这里呢。”莉娅不厌其烦的回答着艾尔海森，尽管她并不确定艾尔海森能否听到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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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医生，有人找你，现在在护士站那边等着，好像不是已经挂好号的病人。”护士敲了敲门，但并没有推门进来。
艾尔海森取下低度数的眼睛，揉了揉鼻梁，回答到：“好，谢谢。”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艾尔海森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去找那个来访的人。
年轻女孩穿着希腊风的束腰白裙，金枝缠腰的腰饰衬得她腰肢纤细。虽然带着口罩看不清脸，但是仅从她的体态和衣品就能看出来她其实身份并不一般。
“是依耶芙特小姐吗？”小护士压低声音问女孩，神色中是没办法掩盖的激动和惊喜。
“嗯？是我。”依耶芙特有点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悦耳的声音温柔：“今天是私人行程，请帮我保密哦。”
小护士忙不迭的点头，十分期待的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依耶芙特微微一笑：“要合照吗？”
配合粉丝的合照请求和签完名后，依耶芙特一抬头就看见艾尔海森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正在不远处等待着她的身影。
“艾尔海森！”依耶芙特快步走过去牵起艾尔海森的手，不像在外人面前的温柔优雅，此时此刻她的声音柔软甜美，一听就知道眼前的人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莉娅。”艾尔海森的神情难掩疲惫，但声音很温柔：“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还在欧洲那边准备演唱会呢。”
依耶芙特沉默了一瞬，握住艾尔海森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发生了一点小事情……艾尔海森，去你办公室吧。”
“好。”艾尔海森迟疑了一会，还是先抱了抱依耶芙特：“是不是不太开心？遇到什么讨厌的事了吗？”
“不算讨厌……”依耶芙特的声音很小：“你知道的，我不太擅长做决定。”
在全球都相当有知名度的歌手依耶芙特以其在舞台上稳健耀眼的台风、非常强大的舞台实力而斩获无数粉丝和歌迷。娱乐点评人如此评价她：依耶芙特就是聚光灯下最耀眼夺目的钻石，不逊色于她的老师伊甸。
但这样一个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居然说自己并不擅长做决定。
依耶芙特实际上的性格确实和她在舞台上表现得不同。她享受自己在舞台上的时光，那时候的她心无旁骛，可以认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需要思考其他。可现实中，依耶芙特怯弱而安静，非常不信任自己，也很难自己做出什么决定。她受环境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她需要被【要求】与【命令】，那会让她感到安心。
这是依耶芙特不为人知的心理问题，唯有艾尔海森知道——他是她的恋人，也是被她信任的做决定者。
艾尔海森虽然是个医生，但并不钻研心理方面，虽然很担心依耶芙特的心理问题，但他也只能陪着她慢慢调整。
依耶芙特在艾尔海森的椅子里坐下，看见他桌子上的相框放着的是自己的照片，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凯文的照片，你没有拿过来吗？”
“拿过来做什么？”艾尔海森给她倒了一杯水，开了个玩笑：“把你的照片放在桌子上还被误会成你的粉丝了。”
依耶芙特已经摘掉了口罩，听到艾尔海森的话，她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很美好的笑容：“难道你不是我的歌迷吗？”
“当然是了，你的每一张专辑我都没落下。”
依耶芙特放松的仰倒在艾尔海森的人体工学椅里，说：“有的时候，我并不清楚我为什么而存在。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恐惧于抉择。我的人生到了现在这样是我自己想要的吗？还是这一切都只是那个帮我做决定的人想看到的？我这一生，有没有为自己而活过一天呢？”
艾尔海森没有开口。
再亲密的伴侣终归是两个人，虽然艾尔海森每一次陪同依耶芙特进行选择的时候都尽量选了依耶芙特倾向的方面，但他也会担心自己真的选对了吗？
经过长时间的心理调解之后依耶芙特已经能自己进行选择了，但在她感到重大的方面，她还是倾向于寻求艾尔海森的意见。
“我没有在指责你，艾尔海森，正相反，我真的很庆幸能够有你的陪伴。”依耶芙特问：“如果、我说如果，我想要自己尝试去决定、去试探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你会感到失望吗？”
“莉娅，你一直都有选择的权利。很多人都说不能相信恋情里的承诺，但你要相信，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依耶芙特是个很缺少安全感的人，艾尔海森会一直给予她正向的情感回应、用行动稳定她的情绪，数年都如此，不厌其烦。
依耶芙特的姿态更放松了，她转移了话题：“崩坏病还是没有办法缓解吗？”
“……嗯。”
五年前，艾尔海森的挚友凯文所在的城市长空市发生了一场灾难。整座城市都在灾难中失踪了，凯文也没了消息。而崩坏病也随着那场灾难在世界各地爆发，它的特征是会在身上出行紫色的纹路，然后器官就会逐渐衰竭，最终死亡。原因不明，治疗方法不明，死亡率……百分百。
自从崩坏病爆发以来，艾尔海森就一直致力于研究这个病症，希望能寻找到治愈它的办法。但是他现在能做到的，也就是延缓病症的发作，远远达不到治愈的效果。
“莉娅，我没办法放弃他们。”但他看不到前路的希望。在什么都不明朗的情况下，艾尔海森不觉得自己还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这样啊……”依耶芙特轻声说，然后起身走向艾尔海森，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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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尔主任去世了？崩坏病到底是什么？你们逐火之蛾到底把我的病人带到哪里去了？”艾尔海森极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这次被崩坏病夺走生命的人是他的导师、他所研究的崩坏病科室的主任。
艾尔海森无法想象崩坏病再蔓延下去的后果，更无法接受这个病有可能会在某一天降临到依耶芙特身上——那太绝望了。
“抱歉，逐火之蛾的信息对外人保密。所有的医院不会再接收感染了崩坏病的病人了，所有病人都交给逐火之蛾处理。崩坏病的科室也会关闭，艾尔海森医生，你以后不用再解除他们了。有的时候放弃也是一个好的选择。”穿着特殊制服的男人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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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耶芙特小姐，你确定了吗？”
“我的消息会保密吗？至少……别让他知道。”依耶芙特摩挲着文件。
“当然，我们尊重您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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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从来没觉得自己和末日电影距离那么进过。那庞大的怪物比所有科幻电影里的想象还有可怖。
但是艾尔海森没有退后，因为他的背后是他的病人。
可是意识开始模糊，象征着崩坏病的的紫色条纹也在他的身上蔓延扩散。
“艾尔海森！”好像是依耶芙特的呼唤。
“喂，你别过去。”司帕西博士拉住了女孩，“凯文，到你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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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梦一样，闪回似的，艾尔海森就这样加入了他申请多次而不能加入的逐火之蛾。而晕过去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怪物不是假的、感染了崩坏病也不是假的、依耶芙特的声音不是假的、失踪了五年的挚友更不是假的。
接引他加入逐火之蛾的是他以前的老师法尔的朋友，被称为司帕西博士的男人。在司帕西博士的口中，艾尔海森终于得知了崩坏病的真相。
这是来自一种名为“崩坏能”的能源的辐射污染。而崩坏病也不是全无治愈的办法。只是治愈的血清非常昂贵。
起初得知自己得救就是因为注射了血清，但是自己保护的病人却去世了的艾尔海森是极其崩溃的——他无法理解，金钱能用来衡量人类的生命吗？他身为一个医生，居然让患者在自己之前去世。
“那个血清是用几千个崩坏病人遗体里提取出的抗体和珍贵材料制作成的，不只是造价，连留存量都很少。你能使用是因为上面有人同意了。”司帕西说，“你的命从现在开始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了，振作一点，至少别浪费了这支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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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崩坏是一场持续许久且残酷的战争。艾尔海森没有颓废太久，开始逐渐深入的参与这场有关崩坏的战争。
他可以为对抗崩坏拯救人类付出很多，哪怕变成融合了怪物的基因的融合战士他也不后悔。
艾尔海森知道他在为什么而战斗，为了人类，也为了他的恋人。
尽管加入逐火之蛾之后他与依耶芙特的见面时间就大幅缩水。虽然当时他听到了依耶芙特的声音，但司帕西后来告诉艾尔海森，她并不是逐火之蛾的战士，只能说是组织的特殊资产。
——当时的艾尔海森还太过年轻，并不明白资产这一称呼背后沉重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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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
再次见到依耶芙特好像过了很久，久到艾尔海森都觉得依耶芙特的笑容苍白且陌生。
“莉娅，你受伤了？”接受融合改造手术后，艾尔海森对外界事物的感知变得极其敏锐，他的精神力得到了相当大程度的增幅，尽管依耶芙特用她惯用的苦橙花掩盖，但艾尔海森还是从接收到的信息中感知到了她身上的血腥气。
“小伤而已。”依耶芙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艾尔海森的触碰，“我接受了融合战士手术，现在也是逐火之蛾的战士了。”
“伤到手腕了吗？”
“一些手术的后遗症，有点丑，不想让你看见。”依耶芙特柔声说：“我听说是第五科学部的人击败了识之律者，我想起来你在这，很担心你，就从梅比乌斯博士身边赶回来了……”
“你也认识梅比乌斯博士吗？你也是在她那里接受改造的？融合了什么基因？”艾尔海森对依耶芙特十分担心，她那么苍白虚弱，他根本放心不下。
“特性是不死。这是梅比乌斯博士的研究内容。”依耶芙特靠过来，悄悄的亲吻了一下艾尔海森的脸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尽量。”
依耶芙特从不对艾尔海森说谎，这是唯一一次。那时艾尔海森尚且不明白这一谎言的代价，就像他不明白依耶芙特并非“战士”而是“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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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不过是末日的谎言，唯有失去从不说谎。
“她在梅博士之后穿上了空白之键，但是和梅博士比起来，她与空白之键的契合度还是太低了。空白之键带来的巨量崩坏能超过了她的承载上限，她只保持了一百秒的连接，尽管这次连接帮助她消灭了基地内剩下的律者个体，但她也因为过量的疼痛陷入了昏迷。”记录员看着维生舱内的依耶芙特，平静的宣判：“依耶芙特小姐已经进入了深昏迷，也无法进行自主呼吸，她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崩坏能给予她的巨量疼痛。依耶芙特小姐在留下的讯息中将决定权交给了您，这是她的语音芯片，您自己想想吧。”
记录员沉默了一会，对艾尔海森说：“别让她太痛苦了。”
躺在维生舱里的依耶芙特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蔓延出代表崩坏病的紫色条纹。进入深昏迷的她表现得并不平静，她已经没办法自主呼吸，但是她的身体还因为疼痛而进行下意识的反应。这种状态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蜻蜓断头后身体的神经还在活动。
艾尔海森接入了依耶芙特留下的语音芯片。
在沙沙的电流声中，依耶芙特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我是依耶芙特，梅博士因为身体无法承担负荷而中断了与空白之键的连接，我将在十分钟后穿上空白之键继续战斗。如果我在战斗结束后无法保持神智，请将我的维生决定权移交给我的爱人艾尔海森。接下来的语音内容我是留给他的私人通讯。”
语音芯片诚实的记录着依耶芙特的沉默，在她平复情绪的呼吸声过后，她那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对不起，艾尔海森。当你听到这段语音时，我大概率已经失去了意识，无法再苏醒了。这些年来，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了自己做决定。但这一次我还是想要把这个做选择的机会留给你。不要担心，艾尔海森，你的每个选择都有意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居然把这么残忍的决定交给你……但你不必为我难过，艾尔海森，至少在此刻，我是为了自己的选择而战。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好吧，其实还是有的。我最后还是没能等到你来参加我的个人演唱会。不过，你会记得我在舞台上的样子吧？一定要记得啊。对不起，没有办法再等待你了。对不起。”
语音讯息已经到了尾声，房间内沉默得近乎死寂。艾尔海森仰起头，不想让自己在依耶芙特的身边哭出来。
但留言自动转接到环境记录的部分，战斗的嘈杂声音中有着依耶芙特的歌声。
艾尔海森记得这首歌。他第一次遇到依耶芙特的时候她坐在他的身边，那时舞台上的人是依耶芙特的老师，这首歌是依耶芙特的处女作，她在他的身边轻声哼唱。
可是初见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艾尔海森已经记不清那时的依耶芙特了。
那居然是遥远到不能再去回忆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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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平静温和的声音将失神的艾尔海森拽出那漫长的记忆。
这是一个广阔到空洞的空间，存在的事物仅有那枝叶铺天盖地的巨树、脚下的倒映事物的湖面，艾尔海森和站在他面前的人。
“你是那天在埃斯佩兰萨的那个人。”艾尔海森差点没有从那漫长的记忆中回过神来，他现在将注意力分到面前人身上才惊讶的发现自己与他的相似之处。
面前人根本就是一个气质更温和、更像个文弱学术分子、长发版的艾尔海森。
“嗯。我的名字叫苏。”苏睁开了眼睛，“你刚才看到的是我的记忆。”
“世界在虚数之树中诞生，它飘落的每一片叶子就是一个世界。在我的文明中，存在着一种名为【崩坏】的筛选机制。能够战胜【崩坏】，文明存活，反之毁灭。我就不详细解释给你了，不然等你回去的时候你的世界可能会把这些内容识别成你们世界的禁忌知识。”苏以闲谈般的态度和艾尔海森介绍着：“你刚才经历我的记忆，看到了我的爱人依耶芙特吧？”
“不同的世界大多不相连接，而我在这里观测着不同维度内的世界。有的世界会有重叠的部分，因而产生近似前世今生的相像的两个人，你可以称呼他们为「同位体」。我和你正是这种关系，所以你能与我的精神产生共鸣来到这里，看到我的记忆。但依耶芙特是不同的。”
“你在我的记忆里看到了吧。在我高中时，崩坏降临在了我的文明，我的挚友凯文当时所在的城市是灾难的最中心。他因此加入了逐火之蛾。五年后，我也加入了逐火之蛾，成为了一名研究员。再后来，我接受了融合战士手术，成为了一名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我失去了更多的战友。司帕西博士的葬礼上，我见到了依耶芙特。她告诉我她在前不久加入了逐火之蛾，并接受了融合战士手术，和我一样在为保护人类而战。
但是，她说谎了。她加入逐火之蛾的时间比我还要早，她也不是什么融合战士、也从未接受过改造手术，她是以珍惜材料供体的身份加入逐火之蛾的。在文明的终末我才知道，当初治愈我的崩坏病的血清中不仅有从我老师遗体里提取出的抗体，还有她的血液。我加入逐火之蛾这些年来研究的每一支血清、每一管崩坏病特效药都源自她的骨血。很多时候我们的距离其实只有一墙之隔，但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她选择成为珍惜材料供体只是因为我告诉她我不会放弃研究治愈崩坏病的药品。她的人生在那么多时候都是为我而活，可我不知道。
在她因为使用空白之键而陷入深昏迷后的第二个月，我亲手切断了她的维生装置。但在那之前，我将她的意识通过我的神之键上传到了虚数空间里。依耶芙特是「不存在」的，只有她的精神经过的地方才有可能诞生出她的同位体。她的精神没有感知，只会随着熟悉的气息漂游——其实做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因为她不会再存在于我的身边。但是观测其他世界时看到她的同位体，我也可以安慰自己，至少有那么几个世界，她是幸福的。”
“我与莉娅的相遇不是偶然对吗？”艾尔海森没有去评价苏的过去。
“那要看你怎么去定义了。后来者，别太高看我了，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去操控一个世界的因果线。”苏微微一笑：“用浪漫文艺一点的说法，你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因为我的小小私心，我与依耶芙特在更深层次交叠了，所以我的每一个同位体都会遇见她的同位体。但情感是没办法控制的，你们会有怎样的结局还是取决于你们自己。后来者，你比我幸运。”
“依耶芙特是易碎的艺术品。我救不了我的文明，也救不了她。珍惜这份幸运吧。”
珍惜这份幸运吧，无数交叠的命运线中，只有极少数的结局导向「幸福」。你不在意的相爱的这一瞬间，或许是重叠的那些世界里别人求而不得的时刻。
苏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子，对艾尔海森说：“回去吧，你的恋人该担心了。”
“再见。”艾尔海森声音淡淡，“还有，谢谢。”
艾尔海森无意评价同位体的爱恨，他所感谢的其实是这必然的相遇，它使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独立于无数个时空中的自己。
他和莉娅的明天还是会到来，也没有什么能再将他们分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番外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