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遗迹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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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依耶芙特！”派蒙恼怒的在空中跺了跺脚，但她的声音显然传不到已经关闭的神庙外。
“……”艾尔海森看着神庙内部若有所思。
“不过这里面还蛮漂亮的嘛，还真是想不到啊。”派蒙好奇的看了一圈：“有好多植物和漂亮的花哦。”
“拉赫曼阁下。”艾尔海森忽然出声。
“？”拉赫曼疑惑而戒备的看着艾尔海森，“叫我？”
“还有其他人叫拉赫曼吗？”
“呵，加我为阁下又何尝不是一种嘲讽呢。”拉赫曼说。
“随你怎么理解。不过我希望你能注意到一点，这座建筑虽然属于赤王文明，但内部流淌着的力量却属于草神。”艾尔海森平静的阐述着。
“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没有神之眼。”拉赫曼并不相信，甚至有点愠怒。
“没什么好生气的，这只是一段学术之旅罢了。”艾尔海森摊了摊手。
“确实有些奇怪，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恐怕得彻底走一遍才能得出背后的真相了。”迪希雅加入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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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之行越是深入，就越能看出赤王文明在过去的辉煌。无论是机关还是仪器，比之今日的须弥都不落后。但就是这样一个辉煌的文明、曾有强大神明统率的文明，怎么会衰落至此接近全部遗失呢？
乘坐升降机再次向遗迹深处进发，继续见证神庙内的宏伟景象，几人各有想法。
“刚才进来之前，依耶芙特不是说神庙里有她的族人吗？走了这么久还没有见到一点痕迹，她骗了我们？”迪希雅想起了依耶芙特开门之前的话语。
“也许是因为我们深入得还不够呢？”艾尔海森说：“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里的尽头在哪里，或者在某些地方还存在我们没能探索到的暗门。”
虽然是这么说，但艾尔海森知道，莉娅大概率就在这遗迹的终点等待着。
她有其他的方法先一步抵达，伪造出她到来已久的形象并不困难。而艾尔海森有预感，现在距离那里已经很接近了。
升降机向上进入下一个房间，最终停下。
防护的屏障褪去，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现在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景象实在是美得令人震撼。
巨大的树木在这里静谧生长，树下是由高大胡狼像守护的陵寝。不知何处落下的光芒将这一切渲染出奇异的柔和轮廓，有种洗涤心灵的宁静。
在那棵树下静静站立着一道秀美的身影，她姿态端丽，双手交握置于身前，闭上双眼似乎正在进行某种悼念或者向神明祈祷。
她穿着轻灵的白色蓝色交叠的纱裙，华美的银饰点缀在她的发间、额头，让她看上去比大家遇到的镇灵祭司依耶芙特更像一位圣职者。毕竟她的气质与容貌是如此高洁美丽。（而依耶芙特盖住了大半张脸不说，着装也偏向成熟美艳。）
“莉娅？！你怎么在这里？”派蒙惊讶的声音打破了这种近乎凝重的安静。
“嗯……？派蒙，荧？还有哥哥和大家，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莉娅回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
“该问这个的是我们才对吧！艾尔海森说你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派蒙双手叉腰：“你该不会是假的莉娅吧？就像是那种遗迹里常有的怪物变成我们熟悉的人的样子欺骗我们！”
“噗……”莉娅掩唇轻笑，无奈道：“小派蒙，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那种魔物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吧？”
“难道哥哥和荧认不出我吗？”
旅行者也做叉腰状：“看不出是假的呢。”
缓和了一下气氛后，莉娅才切入正题：“我是在前往我的目的地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方然后到这里了的，我尝试启动了好几次那个升降梯都没有反应，然后看到这里似乎是一个陵墓，才想着能不能从悼念词上得到什么出去的线索。但多番尝试都无果，我只好站在树下冥想看看能不能调动力量离开这里了。没想到你们居然从升降梯那边过来了。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反而看到很多新奇东西呢。”迪希雅这么说。
赛诺看向莉娅：“你没携带补给在这里似乎待了不短的时间？但气色却很是正常。”
“赛诺先生，我是镇灵。”莉娅一脸无奈：“镇灵是不需要进食的。之前陪同哥哥用餐只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而不是因为我必须要这么做。”
虽说莉娅的父亲是人类，但不知为何莉娅的镇灵血脉十分强大，她生理上肖似人类的地方除了外表外几乎没有了。所以教令院将她划入的是异类的范畴。
“抱歉，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因为你在我眼里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没关系。倒不如说，我很愿意被你们看做人类。”
艾尔海森反而没和莉娅说些什么，只是走到她身边去看刻在胡狼像旁边的悼念文。
“此处沉眠着我等忠诚的祭司，卡萨勒。他智慧如众人中的奇迹，又堪赞美与歌颂……”艾尔海森轻声念出这段文字。
“等等，你读得懂古代赤王文字？”拉赫曼深受震动：“这位小姐是镇灵能读懂就算了，你怎么会知道？”他没说的话是：你分明是草神的子民。
“这有什么奇怪的？”莉娅疑惑的开口，看向拉赫曼时神情出现了一点显而易见的茫然。毕竟以「莉娅」这个身份来说，确实不认识拉赫曼。
“没什么。”艾尔海森也这么说，“每个年轻人毕业前都应该学会至少二十种语言，不是吗？”
后面这句话莉娅和他几乎是异口同声的。
派蒙：……
“喂，你们的默契不要用在这种地方啊！”白毛小向导发出了怒斥。
“还是有什么不对劲，这里的元素力也太浓郁了……”赛诺蹙起眉头，一脸深思。
“啊。”莉娅一副恍然的模样：“是因为这里留有大慈树王的恩赐吧。”
她看向艾尔海森：“哥哥刚才也看到了吧？就用遗留在这里的赤王仪器投影出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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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大慈树王、前代草神和赤王不是敌对关系？”拉赫曼看向莉娅，声音隐隐有些压抑：“那个女人，镇灵祭司依耶芙特也知道，只有我们沙漠子民不知道，只有我们向我们的恩人举起了数百年的屠刀？！”
“冷静些拉赫曼！别让自己像个笑话一样！”迪希雅担心拉赫曼一下子崩溃，企图让他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莉娅温柔的声音此刻说出来的话十分冰冷：“如果不是证据沉重得让人无法抗拒，谁愿意相信真相？人类永远只会信任自己想要信任的东西。就算镇灵如何想要传导三位神明的融洽过去，都不会有人相信。我的神明被遗忘，你们自私的相信神明敌对的关系，相信莫须有的背叛。”
“神明没有抛弃人类，是人自己造就了业。是你们，是你们将自己的愚行冠上神明的意志！无论是沙漠民也好，草神子民也罢，一切都是人类自己的欲望在主导！你们践踏历史，放纵欲望——”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停下了自己的谴责。
这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情形下的指责。是什么导致了她情绪的失控？莉娅觉得自己的怒火来得无端而迅猛，又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镇灵从来都是这种性格的生灵。它们的情绪直接而丰富，它们是为数不多记得过去的生灵。如果你见过先古的融洽和睦，又怎么能不愤怒如今人类自己造就的分裂与战争。
艾尔海森站在莉娅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是无声的安抚。
“抱歉。是我失控了。”她平复数秒后轻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应该奢求的。我现在要做的、能够做的，是让现在的人类不要再错下去，要拯救还在等待着我的那位神明。”
“莉娅，别忘记了，还有我和旅行者呀。这不是我们的约定吗？”派蒙对莉娅笑了笑，眼神中难掩关切。
“谢谢你，派蒙。”莉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和哥哥到那边去一会，也让这位先生自己静一静吧。如果你们想的话，也可以在这里转一转，我看过了，这里很安全，没有什么危险。单单是风景的话，这里也是很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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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娅。”艾尔海森看着她，平静温和的眸光好像在询问她，要抱一下吗？
艾尔海森和莉娅一致觉得，拥抱比亲吻更加亲密。
艾尔海森拥抱莉娅时会感到满足，其实莉娅也是一样的。
“十九岁那年，我想过很多。我的旅途、我的未来、你的未来、我的结局、我们的结局……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我好像和你经历过许多，但其实都是梦而已。”莉娅双臂环住艾尔海森的腰，她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口，不希望艾尔海森看到她流泪的表情。
“梦境对我来说从不美好，那意味着记忆、传承，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所以我不觉得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是梦境。其实我从来都软弱，如果这里是幻境是虚假，那我不要真实，我不要！”
至少在这里，她可以拥有朋友，拥有艾尔海森。
“没关系。真实或者虚假，都没有关系。别担心，莉娅。你之我于就是真实，能被你选做真实，我很幸运。”艾尔海森现在温柔得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都会震惊。
“记得吗，我和你说过，我要去考古的那次。”他轻缓的向她叙述那段经历，“……我知道那是假的。但我却又不敢赌那亿万分之一——如果那真的是你呢？我做不到，有关你的事情，我做不到彻底冷静清醒。我很庆幸那是假的，我很庆幸拥有你的这段生命才是真实。我无法忍受这个世界没有你。莉娅，没有你，我不会完整。”
“你是我所有的不理性、是我的全部渴求。你是我的爱与执。”他说：“我不相信神明，但我希望我能够陪你。历史已经流淌过去了，那段时光、那些过去、乃至我，都不应该成为你的脚镣。”
“我会和你一起，为了我们的明天。为了那个风平浪静的明天。”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遗迹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