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期许”【精修完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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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如同凯旋的英雄一般，这样的欢迎仪式够隆重吗？”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在一众聚集的须弥子民之中，薄荷色头发、穿着愚人众执行官制服的他格外显眼。
他向荧和附身凯瑟琳的纳西妲缓步走来，姿态不疾不徐，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纳西妲注视着走近的身影，先一步挡在荧的身前，神情戒备：“你是……教令院的放逐者！”
男人于是停下脚步，微抬下颌，回应智慧之神的话语：“没错，可如今他们一般称呼我为，「博士」。”
今夜的行动已然全部暴露在这位执行官的眼前，现在拦在旅行者与纳西妲面前的是被博士改造的虚空终端所控制的普通须弥城民众。
而面对这样一群人，荧与纳西妲甚至不能伤到他们。
始作俑者傲然站在上风口，注视着他们就像是在注视无路可逃的棋子。
即使自己是位被教令院几乎架空、没有多少子民信仰的神明，纳西妲也绝不会抛下须弥城的民众独自奔逃。
可荧也不放心让纳西妲的意识独自面对博士这位愚人众执行官。
“哦？你用你的意识压制了他们？如此强大的意识体，你就是智慧之神吧？”博士似乎终于提起来一点兴致，向着纳西妲走来。
荧握紧武器，努力想要汲取足够的力量，她尝试着寻找破局的方法。
“「依耶芙特」。”有人这么说，随她的话语亮起的冲天火光几乎可以点燃夜色，连博士的步伐都停顿了几分，看向那璀璨至极的火红色元素力。
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缓缓走来，与她相随的似乎还有某种轻渺的乐声，控制了须弥民众的虚空终端都被切断了。
纳西妲终于找到了一点机会，对荧喊着：“快走！我们城外见！”
莉娅并未停止歌唱，她微抬下颌，荧从她的身边掠过，并未停步。
荧知道莉娅想要先掩护她和纳西妲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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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并未制止纳西妲的意识脱离凯瑟琳的身体，自莉娅走来后，他的视线就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镇灵少女的裙摆上有流动的火光，瑰丽的紫色眼眸中盈满戒备。
“嗯，你成长到这个地步，真让我刮目相看，我稍微有些欣赏你了呢。”博士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她的面前：“由我所缔造的，完美艺术品。”
他慢悠悠的停顿了一下，靠近了她，温文开口：“如果属于我就好了。”
莉娅的力量还在增强，金色的神纹正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蔓延，面对博士的靠近，她并未后退，只是稍稍压住了心底的不适感，
被他注视时，总给莉娅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恶心感。
“把我如今的成长归功于你自己，是否有些太往你脸上贴金了呢？”莉娅神情冷漠，既无恐惧也无厌恶。
“呵，”博士低笑起来，似乎很是满意如今的她，“任性一点也没关系，这是属于你的特权。”
他的声音放缓下来，低沉悦耳得如同情人间的爱语：“尽你所能去尝试吧，看看这些庸人能为你提供什么。”
这个距离很近了，他能嗅到镇灵少女身上花朵杂糅的芬芳，还有力量的气息。
多托雷并未因为少女的冷漠而失去谈兴，“你会明白的，属于我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暧昧的范畴，莉娅抬手，鎏金淬火的匕首贴近了多托雷的颈侧，她冷笑一声：“将匕首刺进你颈动脉的行为，也算在属于我的特权范围内吗？”
这柄匕首控制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些许血痕出现在多托雷的脖颈上，艳色的血珠滚落，洇湿镇灵少女纯白的衣袖。他并未动怒，只是凝视着她——那神态笃定至极，势在必得。
他先向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神明量级的力量对你来说还是损耗颇大，你大可对我放下心来。我可是更期待着你向我走近的。”
“做梦的话来得快一些。”莉娅用匕首割断染血的衣袖，随手将衣袖的碎片抛弃。
炽金色的火焰自她的裙摆燃烧而起，将她的身影全部吞没。
多托雷将被她抛弃的衣袖捡起，跳动的火星自他指尖燃起，并不断蔓延出去。
他看向莉娅离开的方向，再次笑起来：“还真是个任性妄为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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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寻找巡林官提纳里的帮助，荧和派蒙先去往道成林，然后从柯莱的口中得知了提纳里前往禅那园的消息。
解决了教令院前来的追兵，荧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禅那园。
让荧隐约有些担心的是，在奔逃途中，她没有收到任何来自莉娅或者纳西妲的消息。
在禅那园的入口处，荧和派蒙看见了凯瑟琳的身影。
派蒙显得很是激动：“喂，那边的那位，是纳西妲对吧！”
但是荧稍显戒备，皱着秀气的眉头问道：“是纳西妲的意识对吧？没被博士动过什么手脚吧？”
派蒙略有些不满的双手叉腰：“喂，明明是这么感动的再回，气氛都要被你给毁掉啦……”
附身凯瑟琳的纳西妲却不在意，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派蒙，旅行者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博士才刚刚展现过类似操控人们意识的技术。”
她打了个比方：“就像是一场灾难般的暴雨过后，地上的积水也能伪装成天空一样。”
派蒙摊了摊手，对荧说：“能讲出这么微妙的比喻，只能是真的纳西妲了。”
荧也点头表示认同派蒙的话，“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多亏了镇灵画家莉娅小姐的帮忙。”纳西妲解释道：“她展现了神明级的力量，帮助我切断了博士给民众缔造的幻觉，也让我能够顺利使用意识跳转逃离。但我脱出时她仍旧在于博士对峙，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镇灵……？镇灵是什么意思呀？”对于纳西妲口中这个特殊的名词，派蒙表示不解。
“诶，她没有告诉过你们吗？”纳西妲有些惊讶。
此时一道火光勾勒出少女玲珑的曲线，穿着白色简约裙装、裙上有火焰般红色图案的莉娅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不过让人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她的衣服一边袖子被裁掉了。
“在聊我的事？”莉娅温和一笑，摸了摸自己因为缺失衣袖而露出来的一截手腕。
“抱歉，我以为你告诉了她们你的血脉问题。”纳西妲有些歉疚。她在虚空中读到过有关镇灵的部分记录。
镇灵是群居生灵，观念与人类存在着较大差异，而莉娅虽然血脉中属于镇灵的部分更加强盛，但实质上她的世界观更靠近人类。
纳西妲无意伤害莉娅。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莉娅摇了摇头，“看起来，您和我或许另有渊源？”
教令院的人会因为造神计划发觉她的镇灵血脉，莉娅并不意外，但她没想到小吉祥草王居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血脉，而且似乎对她的情况很是了解。
“你当年觉醒力量，烧毁牢笼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你，因此替你遮掩了行踪，删掉了一部分研究资料。在你祖母为你登记户籍时，我也曾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让当年的贤者忽略了过去。”纳西妲声音温柔：“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曾进入过你的梦境呢。”
“啊……”纳西妲这么一说，莉娅也想起来了一点细节。
眼前的神明能穿行于虚空之中，进入民众的梦境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莉娅也因此反应过来——
“那天我忽然梦到小时候的事，也是您的提示？”
纳西妲笑着点点头。
莉娅略一思索，看向荧与派蒙：“若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为你们简单说明一下，有关我身份的事情。”
“我是人类与镇灵的混血。而镇灵，是在花神血液形成的绿洲中的睡莲里诞生的精灵。多年前，有学者注意到了一部分沙漠民众无需神之眼便可使用元素力，他们就着这条线，发现了镇灵的存在。与镇灵签订契约，便可以使用它们的力量。而我的母亲，便是学者们见到的，第一位保有人类形态的镇灵。”
“很不幸，我的母亲被学者们控制，与母亲签订契约的父亲也被俘虏。因为一次实验的失误，父亲去世了。我的母亲在痛苦之中使用全部的力量对学者们施以诅咒，也离我而去。”
“我四岁那年，觉醒了镇灵的力量，烧毁了实验室，逃了出去。后来我被祖母见到，认识了哥哥，再后来，就认识了你们。”
莉娅声音柔和的叙述起过去，神情并无任何变化。
这些过去曾困扰她的经历，如今已经成为了她成长路上的一抹淡淡刻痕了。
“啊……莉娅……”派蒙一时失语——她想起来当初莉娅给她讲的那个睡前故事了。
“在刚才的战斗中，我能感知到你的力量已经强大到近乎神明层次了，这和记载中的有些不同。”纳西妲帮忙越过了这个话题，“你的身体没事吧？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呀。”
“暂时没什么问题。”莉娅摇了摇头，“我猜测是我身上的血脉发生了返祖或是纯化现象，但在一定限度内使用力量就没有大碍。”
莉娅看向荧：“我感知到你们的气息在禅那园这里，所以，为什么你们要到这里来呢？”
纳西妲也跟着问道：“我也是追踪旅行者的元素力到这里来的。”
“我们是想要寻找一位叫提纳里的巡林官帮忙来着……”荧与派蒙一起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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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提前对上博士而暴露了纳西妲这张底牌，在现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荧与莉娅都明白，雨林内不能再停留了。
本来打算在禅那园寻找提纳里的她们意外遇见了海芭夏，而旅行者又与来到须弥的另一位执行官散兵意识相连。
意外真是接连不断——在教令院派来的佣兵团袭击中，纳西妲附身的凯瑟琳人偶身躯再一次受损，迫不得已的与荧进行了意识的交换。
好在有提纳里和莉娅的帮助，众人成功摆脱追击。
莉娅搀扶着荧的身体，她正在思考纳西妲将意识归位前留下的暗语。
纳西妲与莉娅和艾尔海森想得正一样，都认为破局的关键在沙漠地带。
也不知道艾尔海森那边怎么样了，莉娅又想起了自己与博士的对峙。
当时她果然没感觉错，计划能够如此顺畅的运行，博士也有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并不在乎与教令院的合作，或者说，与之相比，他将更多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真是令人恶心的惦记。
“刚才派蒙提到了净善宫……方才在你体内的那道意识是小草神大人吗？”提纳里一路上护送着大家逃离，在确定没有追兵跟上后，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啊，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但的确是这样没错。”派蒙见到解释了一下，又想起了最初的目的，赶忙问道：“对了，提纳里，我们来禅那园其实是想询问你有关教令院邀请你的那个大工程有关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嗯？教令院派来的人都对那个工程都三缄其口，我也只知道它有关「世界树的修复」。”提纳里思考了一会，说道。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将意识互换回来的荧靠着莉娅，有些虚弱的开口：“教令院在帮助散兵「成神」。”
果然！
早有预料的莉娅蹙眉，轻声说：“怪不得他们向我索要了那么多画作，还好我在作品上预留的布设没有出错。”
她的确在自己的画作中添加了“神”的气息，但它并不是什么无害的事物。如果将她的画作提前成有关艺术的罐装知识，其中属于神的气息会削弱使用者的状态。
“对了，你没事吧，莉娅，脸色很苍白的样子。”荧有些担忧，“不久前你还在与博士对峙，现在又协同我们战斗。”
莉娅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没关系，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你在为拯救须弥的神明、拯救我的家乡而努力，我又怎么会让你孤军奋战呢？”
休息了一会的几人很快指定了下一步计划：荧、莉娅和派蒙通过喀万驿前往沙漠寻找破局的方法，提纳里留守禅那园，注意海芭夏的身体状况。
“我会在禅那园这边注意海芭夏的情况，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欢迎回来找我。愿智慧与你们随行。”提纳里注视着她们离开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期许”【精修完毕】
